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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谎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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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漠立在门前。
黑暗将他温温柔柔的包裹。
若是此刻亮开灯，会发觉江漠的白里掺了易碎的红，那是时昭留下的痕迹。
确定门打不开后，江漠不再做徒劳的挣扎，他重新卷入被子里，口鼻都被柔软淹没，属于时昭的气味争先恐后的包裹江漠，让江漠跌入名为时昭的真空宇宙。
江漠没有睡着，他睁着眼睛，视线聚焦在始终紧闭的大门上。
好在，时昭没有让江漠等很久。
门把手从外部拧开，刺眼的光打入屋内，有几缕落在江漠脸上，江漠的眼睛微眯，看见气喘吁吁的时昭在他面前停下来。
时昭跑得很急，他伸手想碰江漠，被江漠毫不遮掩的避开，时昭的手落在半空，他舔舔干燥的唇瓣，说没有意义的废话，“哥哥，你醒了。”
江漠坐起来，他忽视了时昭，掀开被子，丝毫不在意自己有没有穿衣服，径直走了出去。江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时昭要进一步跟上来时“砰”得一声关上了门。
门撞上时昭高挺的鼻子，江漠故意的。
他站在了自己的房间里，终于看见了那些过分的痕迹。
江漠的眸光破碎一瞬，随即面色平静，他开始一件件的穿衣服，将所有的暧昧颜色遮掩。
随后江漠打开了门，时昭还站在原地，他的鼻子被门撞得不轻，好在是真鼻子，否则就要报废了。
从江漠出来起，时昭的目光就紧紧追着江漠。
江漠活动一下手腕，抬眼看比他高出许多的时昭，“我打你，你会还手吗？”
时昭想起湿淋淋的浴室和无措的手心。
他回答：“你打我，我不还手。”
江漠点头，“好。”
江漠的手指细长，但并非是没有力量感的柔，他的手指因为过于削瘦而具备了强烈的骨骼感。
清脆的声音在锦园响起。
江漠用了十分力气，时昭完全没躲，他脸上的巴掌印清晰浮现，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江漠手打酸了，他停手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
站在江漠对面的时昭，视线滑过江漠手腕上可怖的红痕，贪婪的欲望倾泻而出，这是他留下来的。
江漠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江漠的脚踝都被布料遮得严严实实。
而在这些衣物下，满是他留下的痕迹。
巴掌算什么？
又或者说那些怎么能叫巴掌呢？
那分明是江漠给予自己的温柔抚摸。
时昭顶着半边肿起的脸，克制的收起自己痴迷的视线，温柔询问：“哥哥手疼吗？”
“你将周皱怎么样了？”
时昭厌恶陌生男人的姓名从江漠的口中说出，为什么会记住这个陌生男人的姓名？是因为一起开房需要登记姓名吗？可这么短的时间为什么要记住？
他被那个老头子打得半死，以割腕为威胁，好不容易进到江漠班级，成为江漠的同桌。
江漠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不认识。】
时昭面上笑容愈发乖觉，吐出的字眼却是另一个极端，“杀了，埋了，打残了，哥哥想听哪一种？”
“如果你留在这里是为了和我讲这些毫无营养的废话，那么我认为我们没有任何继续沟通的必要。”
江漠作势要关门，时昭敛了神色，单手去拦，“我给了他一笔钱，让他离开了和城。”
时间轴往回倒退。
周皱勉强恢复意识，他尚未睁开眼睛，先感觉到的是钻心的疼，仿若每一根骨头都被人残忍的碾碎了。
血色溅染他的眼睛，他在一片不详的猩红里看见了时昭的脸。
时昭在酒店的房间里时面上是带笑的，虽然双眸染着戾气，但是仍能感觉到时昭是个人，他拥有人类的温度。
但是此刻，那失去江漠的管控，那张笑面完全从时昭的脸上撕扯下来，周皱感觉不到时昭是人，他比从地狱而来的索命恶鬼还要可怖。
周皱毫不夸张的感觉到自己的裤子透出了湿意。
时昭没有笑，他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字眼要对周皱的说，他的拳头迎面下来。
他记着江漠说的，不能让周皱死，他是守法的好公民，怎么会干出来这般恶劣的事情，他可不想进监狱，眼睁睁的看着江漠离开他的世界。
但是一个出租车司机没有了双腿，要如何在和城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城市生存？
时昭的拳头又落了下去。
周皱的嘴巴里尝到了浓郁的血腥，他吐着血沫，伸出手揪住时昭的裤腿，时昭看待周皱不是在看蝼蚁，而是目光里满是嫉妒和憎恨。
就是这样一个烂人得到了江漠的喜欢钟意，江漠说要和这个人结婚。
时昭很想对周皱做出点更过分的事情，他盯着周皱的手，压迫感十足道：“把你的手拿开。”
“我...我有话要...咳咳...要对你说...”
“说什么？！”时昭揪住周皱的衣领，“那是我的江漠！不是你的！你说的喜欢你是假的！”
“原来他叫江漠，”时昭的那一拳正中周皱的腹部，时昭所处的成长环境便决定了时昭的打法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存分，他的招式都是为了自保攻下敌人要害，周皱就一普通人，身板经不住这样揍，他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承受酷刑，但他的眼睛固执的看着时昭，“不要伤害他，我没有，没有对他做什么，他没有被我碰，你不要为难他。他看起来难过的要死掉了。”
时昭咬牙：“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了吗？！”
江漠说爱这个人，说想和这个人结婚，时昭怎么能不疯，对于时昭来说，江漠爱上别人是比江漠与别人发生关系要恐怖上千倍百倍的事情。
“我没有想要为我自己开罪，因为我确实喜欢他。但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迁怒他，”周皱恐惧时昭，不单是武力值还有时昭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他在和时昭说这些话时一直抖个不停，他认为江漠是脆弱的玻璃盏，在时昭粗暴的对待下一定会碎掉，周皱斟酌用词继续道，“他爱你，即便不是爱，也一定很在意你，江漠很漂亮吧，但是他的目光却是空的，谁都进不去，但是他一直在看你，他带我去开房的本意，可能只是想激你生气，你不要对他动粗...”
时昭的大脑很少会陷入一片空白，他内心欢喜不过片刻，随即变得更加阴沉，江漠为什么会只能看到他，因为时昭切断了江漠和除了他之外所有人的联系啊。
江漠的爱对于时昭来说成为了女巫手中的毒药和解药，因为不知道这份情感是发自内心的，还是因为人为的驯养造成无法回避的依赖。
时昭松开了周皱，“我会帮你叫救护车，然后给你一笔你这一辈子都挥霍不完的钱，你在养好伤后，不要再出现在和城。”
“我没有为自己开罪的意思，我不要你的钱...”
但周皱没有决定的权利，时昭是在命令，不是在和周皱商量。
时昭避开周皱的话语，简单和江漠讲了一下。
听见人没事，江漠的呼吸平稳一些，他做事应该更仔细，不应该将无辜的人牵扯其中，如果时昭真的发疯，江漠可能再也无法入睡。
江漠听见想要的答案，不欲再与时昭多说，时昭盯江漠又添新伤的唇瓣，“你知道我为什么放他走吗？”
“因为我知道你会对死人心软，对活人绝情，他死了，你会记他一辈子。”
“江漠，我死了，你会记我一辈子吗？”
时昭学不会在精神上对江漠温柔，他永远是粗暴的逼着江漠，让江漠陷在极端环境里去做出选择。
“我不会记得你，我会忘掉你，我厌恶会让我感觉到痛苦的东西。”
江漠一字一句说的很慢，但他的话语里透出了一股狠劲，时昭清楚，如果他真的死掉，江漠真的会忘掉他，江漠不会记得他。
时昭在犹豫。
周皱说的爱和江漠冷漠的眼睛反复在他面前反复交叠。
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向江漠坦白关于替身的谎言，还是让这个谎言继续下去。
时昭因为爱意从杀伐果决的暴君变成了贪生怕死的懦夫。
他纠结了许久都未能开口，江漠先说话了，“你选一还是选二？”
“什么？”
江漠不喜欢说多余的话，他替时昭做了决定，“那我们选二吧，我将所有欠你的钱还给你，我们通过法律途径离婚。”
时昭后知后觉江漠指的是什么事情。
终究喝下去的是毒药啊。
时昭的心里腾升出病态感，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生死不如呢，江漠，你得陪着我，我们一起万劫不复。
“我选1 ，哥哥，你与夏天是在同一个剧组对嘛，你帮我追夏天好不好？哥哥想要自由的话，帮着我早点追到夏天，哥哥才能早日和我离婚。”
时昭紧紧盯着江漠的脸，想要从这张薄情的脸上找到痛苦的痕迹，但这张脸无懈可击。
江漠被粗暴对待过的地方到现在还疼着，但他站得笔直，别人便寻不见他的痛苦模样。
他洁白的贝齿自淡色的唇瓣露出，“我帮你追他，我们离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