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临界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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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有没有其他不好？”李青岩打了水来，递给躺在马车座上休息的戈与书。
戈与书自从那天做了那个梦之后一直高烧不退，白天里还好，一入夜就开始发起烧来。
也好在是个成年人的身子骨，戈与书平时都有锻炼，也不至于熬不过去，只是白天里没有精神头。
戈与书接过水壶，隔着水壶口一指距离喝了一口，又将水壶递给李青岩，道：“还好，都一样。”
“我们两人单独先行，他们大部队还在后面，后面与他们汇合，你……你做好心理准备。”李青岩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他觉得这个戈与书跟柳少爷一样，矫情还自成一派，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头。
“你就说我是你手下就行，你有什么事儿就安排我，我少说话。”戈与书头昏脑涨的靠在一旁，他看了看李青岩，随即陷入思考。
“嗯，那些人是我主子旧部，听李邝说他们其实原本是被收编了的，但是哪一支队伍都容不下他们，排挤太严重公爵也不管，时间一长他们就……”李青岩说到这里，卡壳了，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形容词来说他们的行为，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叛逃。
“嗐，我大概能知道，我猜公爵之所以不管是想借着磨一下那些士兵的耐性，让他们知道现在将领是他而不是你们的主子，有些打磨不了的那就杀了，解决不少事儿。”戈与书算是明白了，这会儿跟着李青岩就是得满到处逃窜，估计要吃一阵苦。
李青岩没想到这位兄弟脑子这么好使，那接下来即便做什么事儿也不会有人拖后腿了，前两天决定带上戈与书的时候考较了一下他的身手，比起自己虽然说是差点，但自保没问题。
“兄弟真是通透，那之后的事我就不同你一一解释了，有些时候说话不方便。”
思来想去，叮嘱一两句也是没错的。
自己明明每段时间都做了计算，一回来却是过了两年之久，有些事不得不先做打算，自己原本就久不与迟家兄弟见一面，这一次去只怕他的防心更重。
“行。”戈与书有气无力回答一句，但李青岩下一句话愣是惊得他原本酸软的身子都有力气了。
“这位新掌权的公爵是柳时安的母亲，就是与你们关在同一层中间那屋子里的人，其实我原本是想投奔公爵的，临别时柳少爷给我留了信物，不过后来我想了又想还是先去见见迟家兄弟再做打算。”
李青岩喂好了马，清理了一下坐的地方，重新铺整了一下才上车驾。
“等等，你是说那位暴躁性子的男生他的母亲是公爵啊？”戈与书没说他一来这里身上就多了一个物件儿，看贵重程度，他隐有猜测，只是不敢确定。不过这个时候东西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想了想还是不说了。
“对，这位公爵原是国主胞妹，后来下嫁给一位伯爵，两人育一子，夫妻离心早已分居。斗得了财权人握得住机会，掌握得住人心。”李青岩轻描淡写的形容这位传奇的女人。
“也是你们国主任其为之，也是想着把权利归集到自己手里吧。”乍一听确实是没有问题，但戈与书却觉得这其中恐怕掺杂了不少事端，不然短短两年又如何做到呢？
“或许吧，只是现在纷乱四起，真的如他想的那般简单就好了。”
车架缓缓行在路上，摇摇晃晃震得戈与书头发晕，他都不知道自己身体差劲到没边。
“我们还要多久才到？”戈与书恢复原状，靠在车壁上虚弱问道。
“按我们目前的速度来看，还要月余。如果你不想与我们后面的兄弟同行，等你好一点我们就可以加快速度了。”李青岩道。
“啊！好怀念现代的小车高铁飞机啊！”戈与书长叹一声，他知道很慢，只是前几日昏昏沉沉没去想，现在好一些了就总忍不住想东想西。
“那是什么？”李青岩有点疑惑，他有时候冒出的话，自己有点听不懂。
“没事儿，我瞎扯的。”戈与书没跟他解释多余的，反正也没有机会见到。
“哦，你快养好吧。”李青岩怕太久了又出现别的变故。
“我也想快点好。”戈与书无奈一躺。
“起雾了！”李青岩声音里有点急。
四周很突然的起了雾，两人一点准备都没有就突然起了雾来。
“怎么回事？我们现在在哪？”戈与书探出头来，带着雾水的气体打在脸上，让他感觉清醒不少。如果能忽略掉其中掺杂的臭味就好了。
“大概在峯源城外，这一带算是山谷，左右两边都是树林，右手边穿过林子有一条自西向东流向的河流，左手边是一座断崖山，高耸入云。”李青岩回想了一下刚才标过的地图，他没听过这周围会起雾所以才决定走这一条路。
“现在才过午时，说起雾就起雾，放弃这个马车，穿过林子走水路。”这片浓雾给戈与书很不好的感觉，同他前几日做的那个梦一般，让他喘不过气来。
“来不及了！”李青岩看着几米外站着的黑影，眯了眯眼睛。
戈与书也看见了，那个东西那么大他想看不见也难，只是没想到这里这么原始。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周围密密麻麻的气息侵入他六识五感。
“有股尸臭味，前面走不了了，能绕行吗？”戈与书眯了眯眼，眼前雾太大了，就连十米开外的那个黑影是什么他都看不清，但直觉告诉他，这么浓的雾还能看清一个站着的身形，恐怕只有狗熊了。
“走不了，我们的马车跑不过那玩意儿。”李青岩从怀里摸出之前主子给他的火石，放在手心搓了搓，两手之间留出缝隙，在深吸一口气之后往手心空洞的地方吹，骤然火从他手心“嘭”一声响，烧裂空气中弥漫的雾气。
而前方那个站在路中央招手的黑影也消失不见了。
“怎么弄的？那只狗熊怎么消失不见了？”就这么一下戈与书觉得自己可没见识了。
“我认为那个是这里的山灵精怪，并没有恶意，但拦路是真的，前面出事也是真的。”李青岩把剩下的火石揣进口袋里，驾着马车继续前进。
“哦！你的那些兄弟们也会这一招吗？”戈与书有点好奇，如果他们都是一个主子，那么这一招或许是都会的。
“先生好聪明。”李青岩随口夸赞道。
……
戈与书听出来他的敷衍，看来是看自己问题太多了，见眼前的浓雾逐渐散去，他这才安下心来钻回了马车里。
只是他们谁也没往回看，眼前的浓雾虽然散去，但当他们走过之后，那隐隐可见的浓雾又聚集在一起埋了整片森林。
“咦？这是什么？”0505看着天空出现的裂缝，有些好奇，他拉过站在阳台的柳时安过来，让他看。
“不知道。”柳时安从那道裂缝看过去，他只觉得其中幽深的颜色让他觉得目眩，只看了一眼就低头闭眼，只答道。
“哥哥你没事儿吧？”0505看他闭着眼低着头神情很不舒服的模样。
“没事儿，我回屋里去了。”这几天他们都住在戈与书家里，也顺便看着他妈，自从猜测到自己来这的目的之后就没再离开，而李爽白则是回了家，只有偶尔送食物过来。
今日正是到了李霜白要过来的时候，但天空出现的那道裂缝全世界上空都出现了。
也有不少人跟柳时安一样，多看一眼都会觉得目眩，然后出现胸闷的情况。
“咚咚！”
“来了！”0505从房间开门出去，回应门外的人道。
“咦？都来了？叔叔阿姨快里边请，姐姐你们怎么都来了？”0505一看李爸李妈也一起来了，手里提着不少食物，他赶紧接过来，热情招待他们进门。
“今天天空出现不明的裂缝，有人说看了身体不舒服，我们也不放心让霜白自己过来，就一起来了。”李爸把东西递给0505，原本还有些担心这么一个小孩儿会提不动这么重的东西，但见他全部接过去提着也没面露不爽利来，也就没再坚持。
“啊？你们也看了不舒服啊？刚才柳哥哥也说不舒服，这会儿正躺在床上休息呢！”他没什么感觉，提着东西就往厨房去了。
路过客厅的时候跟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戈妈打了声招呼：“戈阿姨，霜白姐姐和她爸妈来了。”
“好，这几天辛苦你们了。”戈妈语气淡淡，脸色苍白，看见0505提着不少食物进了厨房，她也只是点了点头，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家里有客人来才起身往门口走。
“对不起。”戈妈走到门口的位置，莫名其妙的冲几人道。
这一下给他们仨整不会了，对不起什么呢？弄得几个人都有些尴尬。
李霜白双手忽然不知道往哪搁，扭头去看看自己爸妈，见两人没有什么表示，自己紧张的道：“阿姨您道歉做什么啊，您坐着啊！今天我们过来看看，您不要紧张。”
李霜白觉得戈妈有点不自然，不过好像自己也是不自然的。
“不用道歉，我女儿说你儿子安好那便是安好的，你先暂且放下心来等他回来找你。”李妈这个时候开口了，不过李霜白听自己妈妈这个语气，看来她们之前发生过矛盾。
这一下她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闭嘴，等着自己妈妈跟戈妈沟通。
“谢谢你们今天还来看我，等会儿我做点饭菜招待你们。”戈妈也是这两天才缓过神来，她看得出来这几个孩子不是为了善意欺骗自己，也就看开了些。
“客气了，你要是不舒服今天就让霜白去做。”李妈拍了李霜白肩一巴掌，示意她离开。
“是！戈阿姨你好好休息，今天我来做饭。”李霜白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呆在这里，就起身离开去厨房找正在听墙角的0505。
“嘿，王怀礼你玩监听呢！”李霜白一进厨房就见0505靠在墙边认真听着外面的动静。
“嘘，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们再说什么吗？”0505示意她安静一下，自己正在听墙角。
“大概能猜得到，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李霜白耸耸肩，把手放在0505肩上。
“是吗？那你说说。”0505不信，让李霜白说她的想法。
“能有什么，大概是我跟岛哥一起失踪，我们两家合伙起来寻人，但后来出现了寄生的飞虫之后我爸妈先放弃了，但戈阿姨还在找几人起了争执呗。”李霜白对于这挺无所谓的，她很爱自己爸妈，爸妈也爱自己。如果有一天大家消失了，不要这么玩命的去寻，保证自己是前提，这是他们家的思想教育。
“姐姐你看得很开啊，这不生气吗？”0505很多年没见爸妈了 ，不过也没想过，感情稍微比起人类来说要淡薄很多。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你看看我要是回来看见我爸妈因为找我出事了，到底难过的是谁？而且他们这几年老了很多我现在也是看得见的，不是说他们不找不理就不是在意了，我只要他们好好的。”李霜白坐在厨房里的矮凳上折菜，一边说一边打理。
“我跟我父亲感情几乎没有，他死了我都不会在意。”柳时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突然加进两人的对话，一时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啊？你们关系很僵吗？”李霜白嘴比大脑快，话秃噜一下全钻出去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
“嗯，他以为自己做的事无声无息，实际差不多都要知道了。”连他自己都知道了，柳时安喝了一口水，斜靠在墙上。
“那还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哈。”李霜白尴尬的打了一个哈哈，低着头挑菜。
“嗯？我有点不舒服，等会儿吃饭就不用叫我了，还有等一会儿你去把门窗全部封上，起云了。”柳时安前一句是跟李霜白说的，后一句对着0505说的。
0505看着他嘴唇也没了血色，有几分担忧：“需要药吗？”
柳时安愣了一下，才说：“不用了。”
他有很久没吃过药了，差不多都快忘记这回事儿了。
转身他就去了在这里住的房间。
他听着客厅没什么动静，看来是已经讨论结束了，也就放心回去躺着。
身体上的疲惫让他昏昏欲睡，窗外乌云密布，黑云压顶风雨欲来。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临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