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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瓦解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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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觉得我们俩走错地方了？你看地图的时候这里显示有村子吗？”戈与书原本是觉得身上有点犯冷，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跟李青岩聊天，这不看还好，一看可把他吓一跳。
沿路下去的村落被薄雾笼罩，隐隐约约能见路两边的几户人家，那几户人家的屋檐下挂着红布尤为显眼。
“或许是制图的人把这里遗漏了。”李青岩倒是淡定，他一路过来虽然也觉得有些许不对劲，但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来。
“要进村子吗？”戈与书问。
“不进怕是不行，这条路要穿村而过。”李青岩勒了马绳停在村子口，从外边看进去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走吧，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如果忽略掉空气里弥漫的雾气，不过这个忽略不掉。雾气落在脸上湿腻腻的感觉让人很是不舒服。
李青岩扬了马绳，车轮缓缓向前行进，就在刚刚踏入村里里时，便听到了不知从哪里起的唢呐声，在这薄雾笼盖着的村子里，让人觉得后背发麻。
“你听到了吗？”戈与书心里直呼不好，但也不可能掉头回去了。
“听到了，今天估计要交代在这了。”倒也不是李青岩悲观，而是这个地方不论是从哪里都透露出邪门来。
“好吧，我落进海里的那一天我就觉得自己要死了。”戈与书脸色苍白，他不止今天感觉不好。
“嘘。”李青岩示意他噤声，在那高高扬起的唢呐声里若有似无的哭泣声掺杂在其间。
“我生为奴，死为鬼仆，你还要我如何做？”
这个声音很小，还是让李青岩听见了，他们的车架就停在村口，而此时前寨并没有人经过，看来是都去了办喜事的那一家。
“我们弃车了吧，目标太明显。”戈与书靠在车壁边上，忽然道。
这里的情况不似他们想的那么简单，这个到处都透露出诡异的村子和那个女人的哭泣声，不可能传音十里。
“嗯。”李青岩看了他一眼，随即跳下车来将车厢与马分开来，给马屁股一掌，马儿便跑走了。
“咱们走吧。”
在这个村子里路况比较简单，沿着道路两边盖起的房子，每家都有一个独立的院子，有的做了栅栏围起来，有的则只是一片空旷的地。
他们走了一路都没发现一个人，这反而让人觉得奇怪。
“怎么这么大个村子没有一个人。”
走了好一会儿之后大约是走到了村子中间，却也还是没有寻到声音的源头。其实两人都觉得那个声音好像隔着一层膜一堵墙一样，并不是很真实。
绕着一户而过时，声音骤然变大。
其中女声哭泣太过于明显，这让二人如何也忽略不掉，心里发毛得不行。
戈与书说：“感觉就在这里了。”
从外面走进来时只是隐隐有声音，当走到这里的时候那个声音就感觉从地里面透出来，穿破空气。
“你等我试试！”李青岩在原地站定，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块火石来，一只手捏了一块放在手心搓，大约过了半分之后他双手划向虚空，火从他手心里“轰”一声喷射而出。
燃烧空气，噼里啪啦作响。
戈与书眼看他这一次所用的方法不一样，似乎火焰颜色也有些不同，这一次出现的火焰全是蓝色的。
“来了！”
李青岩盯着眼前出现的画面，嘴里冷漠说出这两个字。
戈与书望过去，火烧开的地方开始出现人影，有在向屋内走的人、有一堆人围着的、站在一旁吹唢呐的五人，都是很奇怪的男人。
“走吗？”戈与书抬起脚准备踏进其中，回过头去看李青岩呆愣着站在原地。
“嗯。”李青岩回过神来率先进了那隔雾之后的世界。
戈与书紧随其后进入，热闹也在他们踏入的那一瞬间有了实感。
原是那薄雾阻挡了声音和画面的源头，而李青岩手中的火石就是破解方法。
“啊啊啊啊啊！！！”女人尖叫声从人群中传出，声音没有很大，可以说很虚弱，像是浮在半空中，但那声音就像是刺穿灵魂血肉直冲面门而来。
“我诅咒你们永世不得超生！”周围人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随着唢呐声渐起激昂，女人的声音越发小。
“你在想什么？”戈与书撞了一下还在发呆的李青岩问。
“我觉得这一幕好熟悉。”李青岩的眼神越过人群与那人群里的女人眼神对视上，恍惚中他似乎看见女人眸子里带着的笑意，耳朵里听见了女人的声音：“哥哥，别管我了，你以后要好好的。”
他的心被撞得咚咚直响，如果主人还在这里就好了，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到底是哪里熟悉，他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熟悉？女人被抽筋扒皮你干过？”
“嗡！”李青岩脑子里的那鼎钟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震得脑袋翁鸣，心脏突突跳着像是要往外跑。
“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李青岩喃喃的扒开人群，看见血液流了满地，而其中给女人扒皮的人他手持着一把精致的小短刀划开一条线，另一只手抚摸着刚刚划拉开的纹路，他那手所过之处还会出现一缕金线来。
“你们都给我起开！小妹！小妹！哥哥来晚了，哥哥对不起你。”李青岩力气足够大，他把那人一把薅开，捞起地上的女人，他的手轻轻把女人身上已经被剥了的皮肤拉拢过来。
戈与书看了一眼觉得鲜血红得刺眼，把自己身上的外套一脱递给了李青岩。
李青岩慌乱中接过外套来，手脚慌乱的给妹妹盖上。
此时的女人早已断了气，手脚无力的垂着，旁边的人想去把他拉开，却是被他恶狠狠的拍开。
李青岩毕竟是习武的人，这么些普通人要是与他打起来还得会吃亏。
手持精致剥皮小刀的男人被打几次之后开了口：“小石头，伯伯也是看你护妹心切，但你要知道我们村子需要祭祀，不然大家都活不成，你这是成心要跟我们村子里的人站在对立面！”
男人说完这句话，原本面无表情的村民变得呲牙裂嘴，一副想要扑上去把他们兄妹二人都撕咬碎的样子。
“你们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李青岩他想不起来，但此刻想起了这个妹妹来，打心底里是对这里深恶痛绝的。
“你以为你就脱离得了我们了？是我们供养出一个你来！你与我们同根同源！”男人对李青岩很是不屑，享受着同宗的好处，嘴里骂着心里恶着，真是好笑得很。
“从我忘记你们的那一刻起，就断了来源，你妄想如此来胁迫我！”李青岩对这群人实在难以忍受。
他把自己妹妹的尸体裹上抱在怀里，从身后抽出刀来冲那群人吼：“来啊！你们不是说我享受着你们所谓祭祀带来的好处吗？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有没有！”
李青岩脸色涨红，因他呐喊出来的那句话，脖子处青筋涨起。
“小石头，我看你真是忘本了！”另一位跟李青岩长相极为相似的男人站出来，手指着他恶狠狠道。
戈与书看出来这一个应该是李青岩的父亲，他们长得太相似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忘不忘的，手底下见真章。”李青岩一把大刀横扫，本以为那些人会害怕会躲开，没想到他刀落下，人群没一个让开的。
戈与书看着以为会很血腥，可预想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那群人只是像雾气一样被刀气劈开来，又渐渐合成一个人形。
“有古怪！”戈与书就在李青岩身后，他见状说了一句。值得奇怪的是，如果那群人刀砍去没法触碰到，那妹妹是怎么抱住的？
“小青你把妹妹放下！”戈与书想让李青岩放下他妹妹，或许是因为他带了一个不属于相同时间节点的人才会这样。
原本他们行进的路上本就没有这个村落，这个村落的出现太过于古怪，戈与书想。
“我不放！我都想起来了，因为妹妹听到那群人说要把我当祭品，妹妹带着我逃的路上不幸被他们抓住，而我却没有勇气回来救她。”李青岩涕泗横流，他一只手拖着那具早已没有了生气的尸体，一只手拿着刀，目露凶光。
“我总有办法抹去他们的痕迹，就算是隔着十六年时间！”
“好吧，我也不劝你，想抱就抱着，我试试我能不能砍得到。”
戈与书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放在桌上盘着的绳子，他手疾眼快的把绳子捞过来给李青岩和那具尸体捆上，他一边捆一边说：“他们应该是还在犹豫，毕竟刚才你那刀也没碰到他们，现在他们不知道是否可以打得到你。”
“不，他们是在等什么。”究竟是在等什么，他猜不到。
戈与书很快给他绑好，就“哦”了一声，拿出剑来跟李青岩背对背的站着。
虽然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但当手里握着刀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砍点什么。
那群人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堆锅碗瓢盆来拿在手里，当然也有菜刀的。
定睛一看，原是那边有准备做菜的。
戈与书这下也没心理负担了，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他握住出发前李青岩给他配的剑。
为什么是剑呢，因为刀他拿不动。
谁家好刀230斤的？
当时李青岩怎么说的？他说：“你一个大男人30斤的刀你都拿不动，就这刀柳少爷那个身板他都挥得只剩刀影！”
他无言以对，毕竟他又不需要扛着大刀上阵杀敌。
他们一人手拿剑；另一人抱着尸体，单手持刀，虽说是绑上了，但慌忙之中那根绳只能起到一个固定作用。
李青岩深知自己的刀砍不到人，早在最开始时，他握刀的那只手里就拿了那块火石。
他不知道那两块石头来自哪里，但在这里，这两块石头最好能有他预想的那般有作用。
李青岩嘴里念念有词，竖直提着刀在念着什么，戈与书没听清，他的耳边充斥着那些人对他们的质问声以及某些胆大的怒吼声。
那人冲到戈与书脸上，在那铲子即将从雾里探出之时，戈与书用剑挡了一下。
“叮”一声让所有人都惊醒来！意味着他们不是错时空的人。
他们能对对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开始有人说话了：“那个，小石头，你们家里事，我们从中接底就没参与过，都是李蓝白说祭祀之后家族兴旺发达。”
那人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走去，只是那扇门并没有如他料想的那样打开，那人拉开门，门外是雾蒙蒙的，他走出去又从屋子里出来。
一群人看着他表演不由得想笑，直到做法那个男人轻笑一声：“都在这里还想走？你们都给我留下吧！”
他这句话说完，周围的人以奇异的姿势扭倒在地，迅速瘪去。
“这……”戈与书话都说不出来，太诡异了，要说这里都不是人，那也能理解，但如果这一幕在十多年前也出现过怕是这人一开始就策划好的。
“李蓝白你早干什么？”李青岩念完了词，他的刀起了火，见人一个个倒地，他单手握刀向那人砍去。
“叮”刀身砍在那人身上发出铜铁一般的声响，让他猝不及防。
“好笑吧！你杀不死我！”男人轻视他，嘲讽一笑。
“当年我就应该连你一起杀了，省得以后祸害世人。”李蓝白说得义正言辞，好像他才是那个好人一般。
“那今日我替那些被你当做祭品的前人还有我的妹妹报仇！”李青岩刀一横，向前突进，周围的空气都被火灼得极热。
他一刀砍过去，李蓝白拿起旁边立着的斧子接住他的刀，而他却开始像冰雪一样被灼热的火焰烤得开始不停流汗。
李蓝白往后退一步，重新操起斧头跟他打，或许是他那刀火焰太大，他匆匆两步退后，进了门就将门给关上了。
“那房子里什么都没有，要追上去吗？”戈与书已经在周围转了一圈，除了那一地的纸皮人。
“不去了，这些东西都是他做的，我们现在还在他所制造的幻境里，总会遇到他的。”李青岩没说的是，虽然他跑了，但是他第一刀下去的时候就知道了，他打不过那人。
他的记忆里，是没有这个人的，那他到底是谁？
“那我陪你去把妹妹藏了吧。”戈与书欲言又止，看着他浑身沾满了鲜血，明明周围都是假的，为什么这个妹妹却是真的？
这一切都很奇怪，李青岩不可能察觉不到。
“嗯，等会儿我们想办法出去。”李青岩眼神冷厉，看着这周围雾朦胧的环境，心里尤其烦躁。
另一边走到村子口的一队人马看着眼前薄雾朦胧的村子面面相觑。
“这里？大哥我们是不是需要绕路走？”跟在身后的一个男人冲着领头的男人说。
“不，他们进去了。”男人只低头看了一眼路上的车辙印，神色晦暗不明。
“好。”
随后一群人便入了那片雾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