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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常羡人间琢玉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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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军训，教官带领同学们学习走正步。
“啊啊啊，我又歪了。”张泽的身子晃来晃去。
教官走到张泽的跟前，帮他把身体扶正，对学生们说，“保持好平衡，脚不能着地，让我看看有哪个同学偷偷把脚放下来休息的，一人放下，全体受罚。”
张泽大声地说，“没有，我一直在坚持。”同学们哈哈大笑。
“很好，保持住。”教官说。
祁明雪觉得自己和沈岸实在离得太近了，自己的胳膊总是不小心碰到对方，他悄悄地将手臂往旁边动了一下。
这一动不得了，突然身体失去了平衡，往右侧歪去。
沈岸眼疾手快，扶住了祁明雪，让他保持好平衡。但很不幸的是，沈岸被教官发现了。
“同学，你怎么站那了？”教官走了过来。
“我没站稳。”沈岸说。
“好，全体学生加练五分钟。”教官大声地说。
“教官，是因为我没站稳，沈岸扶我。”祁明雪没想到沈岸会这样说，也不想全体同学因为自己受罚。
“可以啊，小伙子，关爱同学，”教官笑眯眯地看着沈岸，“但是，罚还是要罚的，你们两个是想单独在前面加练十分钟，还是全体同学一起加练五分钟？”
“我们两个单独。”祁明雪和沈岸异口同声地说。
话落，两人互看了对方一眼。
阳光下，祁明雪和沈岸以走正步的姿态站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祁明雪脸上的汗珠越来越多，感觉腿和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祁明雪看了看边上站着的沈岸，小声地说，“你不累吗？”
沈岸虽然在站正步，但余光一直在看祁明雪的情况。阳光照在祁明雪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都闪闪发亮。
沈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祁明雪的身上，他看到了渴望已久的光芒，刺眼夺目，却又忍不住如同飞蛾扑火般靠近。即使浑身碎骨，也甘之如饴。
“不累。”沈岸听见自己这样说。这点训练量对于他而言本身就不算什么。在沈岸五岁的时候，沈国栋专门请了教官训练他。那个时候，他还很小，幼稚地期盼着本就不存在的父爱。这么多年了，他早就忘了什么是累了。
沈岸从初中就开始计划脱离沈国栋的控制，在中考的时候，他偷偷改了志愿，从原来的京城一高到现在的临城一高。
遇见祁明雪的那一天，就是因为沈国栋得知自己改了志愿，大发雷霆，用鞭子疯狂地惩罚他。
对于沈岸来说，临城一高是他从沈国栋密不可分的控制中，打开的第一条缝。这条缝将来会越来越大，直到完全破碎。
沈岸厌恶沈国栋强烈的控制欲，但是在看到祁明雪时，他觉得自己内心仿佛住了一只野兽，叫嚣着不停地接近对方。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久了，谁能拒绝光的吸引呢？
祁明雪已经无暇顾及旁边强烈的视线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下来了。明明看书的时候，几个小时都会觉得很短暂，现在仅仅只有十分钟，却是如此的漫长。
“祁明雪，加油！”
“沈岸，加油！”
祁明雪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竟然听见了张泽和路远的声音。但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
原来所有休息的同学都过来了，他们围在了祁明雪和沈岸的周围，替两人遮挡住了阳光。
所有同学都在为祁明雪和沈岸加油。
曾经的祁明雪认为这种小说、电视剧里看起来很燃的镜头，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带来力量的。但是今天他发现自己错了，因为真的有一股力量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
“谢谢大家！”祁明雪真诚地说。
“小同桌，加油！”沈岸温柔的声音传来。
“你也是。”祁明雪笑了笑。
这还是沈岸第一次看到祁明雪的笑容，他想让对方的笑容只在自己的眼前绽放。这种想法估计不会被人理解，但却是真实存在的，情感和理智在这一刻是分离的。
祁明雪不会知道，自己刚才的笑容是多么的阳光，足可以惊艳了青春，融化了岁月。他只知道，这一刻很开心，身体上的劳累仿佛已经消失不见。没有人是天生的孤独者，因为世界上可以令你感动的事情太多了，总有那么一件可以湿润了你的心。
教官通知时间到了的时候，祁明雪的身子都僵硬了，沈岸在旁边扶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教官走了过来，看着沈岸。
“沈岸。”
“身体素质不错啊，有没有考虑过以后当兵？”教官问。
“目前没有这个想法。”沈岸说。
“老师，沈岸可是我们年纪的第一名！”张泽叫道。
“怎么？学习好的就不能当兵了？想当初我的学习成绩也是名列前茅的。”教官说。
“话说教官，你教了我们一天半了，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张泽问。
“我姓李，至于名字，不可说。”李教官把手指放在嘴前，“嘘”了一声。
“哈哈哈哈哈！”李教官神情很搞怪，同学们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午饭的时候，张泽和路远去了二楼餐厅，据张泽说，二楼新出了一道烤鱼特别好吃，必须得尝尝。祁明雪和沈岸因为不想吃辣，所以就在一楼餐厅买了饭。
“沈岸。”
“怎么了？”
“你以后想做什么？”
“不知道。”沈岸看着祁明雪的眼睛说。
“我觉得你声音很好听，特别适合配音。”祁明雪脱口而出。
“是吗？”沈岸故意凑近祁明雪的耳朵，“阿祁，我的声音好听吗？”
温柔而有磁性的撩人声音在耳边响起，一股电流从祁明雪的耳朵直接传到了心脏，他觉得自己可能要去另一个世界了。
“你，你过分了。”祁明雪连忙推开沈岸。
“没想到小同桌还是个声控，”沈岸不但没有被推动，反而更凑近了一点，“以后这样求帮助，小同桌是不是没办法拒绝啊！”
祁明雪觉得自己的脸很烫，把头偏了偏，站了起来，“回寝室了，我吃完了。”不等沈岸回话，端着盘子走了。
沈岸看着祁明雪的背影，轻笑。
小同桌真可爱！
下午依旧是重复的训练。训练完后，教官让大家休息一会，在这个期间玩一个游戏。这个游戏有一个朴实的名字，叫传帽子。
李教官把自己的帽子脱了下来，要求同学们围成一个圈，顺时针传帽子，他背对着同学们。当李教官喊停的时候，帽子在谁的手中，谁需要表演一个节目。
“开始。”帽子迅速地由一个同学传到另一个同学手中。
“1,2,3,4，好，停。”教官说。
帽子此时在一个女生手里。女生走到同学们前面，“大家好，我叫刘欣，我给大家带来一首歌曲，是许嵩的《素颜》。”
许嵩的歌曲大家都很熟悉，几乎所有人都跟着唱了起来。
“如果再看你一眼，是否还会有感觉，当年素面朝天有多纯洁就有多纯洁……”
第二个拿到帽子的是张泽，“我给大家跳个我新学的街舞吧？”
祁明雪没想到，平常嘻嘻哈哈的张泽，跳起街舞来浑身都散发着自信，一下子吸引住了全部学生的目光。
有一些人已经在尖叫了。
“哇，哇，哇！”
很快又到了下一轮的游戏，祁明雪内心像前两轮一样祈求自己不要被选中，但是有些时候，就是这么巧合，正如同上课时老师提问问题，你在下面祈祷不要被抽中，结果却偏偏就是你中了奖。祁明雪就遇到了这种情况。
第三轮教官喊停的时候，帽子刚好落到了祁明雪的身上。
被所有人的目光盯着，祁明雪心中一紧，正准备不管不顾的上去，却听到沈岸说，“会唱什么歌？”
祁明雪小声地回答，“《安全感》。”
然后祁明雪就看到沈岸站了起来，对李教官说，“教官，我们两个一起表演。”
“可以。”
祁明雪和沈岸走到前去。
“大家好，我是祁明雪。”
“大家好，我是沈岸。”
“我们给大家合唱一首歌《安全感》。”
“这安全感，不是波澜后水影的留白，你敢不敢把我当做你的岸。这安全感是风浪中仍坚持归来，我也敢把你当不落的帆……这安全感不是四月天吻过的花开，你敢不敢把我当做你的山……”
温柔深情的歌声传到了每一个同学心中。
有一个女生悄悄对自己身边的朋友说，“磕到了，磕到了，你有没有发现他们两个刚才对视的那一眼好深情。”
“确实，我刚在心里连他们两个CP名都想好了，就叫明暗CP。”
“哈哈哈，不愧是你，果然什么都磕只会让人快乐。”
祁明雪最开始很紧张，后来慢慢地便沉浸在歌声当中了。作为一个声控，祁明雪不可否认是喜欢唱歌的。可是因为社恐，他很少在有人的地方唱，即使唱歌也只是一个人戴着耳机悄悄地哼着。
回到自己位置后，祁明雪拉了拉沈岸的衣袖，“谢谢你！”
“不客气，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沈岸说。
“是的，真的很高兴能与你成为朋友，”祁明雪说，“其实你是我第一个朋友，真的很幸运遇见你。”
“我也是，阿祁。”沈岸认真地看着祁明雪。
阿祁，遇见你，也是我的幸运。
“阿祁，我有一个字，是我奶奶取的，叫琢玉，以后你可以喊我的字吗？”沈岸说。
“好，”祁明雪说，“常羡人间琢玉郎, 天应乞与点酥娘。看样子你奶奶对你寄予厚望啊！”
“那我可就让她失望了，长这么大了，也就只有一个朋友，”沈岸嘴唇微勾，不怀好意地说，“要不让天把你点给我？”
“开什么玩笑？你现在可是越来越过分了。”祁明雪气急。
“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沈岸赶紧找补。
“原谅你了！”祁明雪没好气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