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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孤女无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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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吟啸被华渊渟看了一眼，心中不免有些忐忑，生怕被他认出来。一顿饭吃得心猿意马，靖王突然给他夹了一筷子菜，他和莫川林都吓得差点被呛住。
“怎么？饭菜不合胃口？那就让厨子重做。”
“不是，咳咳咳，好吃，好吃。多谢靖王，我自己来！”
华暄不喜这饭菜，早就停下了筷著，抿着酒看着莫吟啸吃饭。
莫川林坐在靖王对面，时不时拿眼觑两人。
他心中很是不解，曲京的人都这么不正常吗？或是靖王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爱好？他也拿莫吟啸当自己弟弟？就生病的时候照顾了那么一小会儿，也用不着这么对莫吟啸吧！
好不容易吃好了饭，靖王倒是没留他们。因为明早还要赶路，众人都各自早早歇下。
莫川林和莫吟啸睡在一个屋，莫吟啸恢复了精神，翻来覆去地吵得莫川林睡不好觉。
“莫吟啸！你要不睡觉就去外面跑两圈！”
“真的？那我去了！”
“回来！你等下被当成刺客抓起来，我可不去救你！”
莫吟啸现下真觉得自己浑身是劲，以前他病好之后也没这么快恢复体力，这次倒不一样，大概是御医开的药方好。看来去曲京也不全是坏处嘛！
“哥，你说我们到了曲京，皇上会把我们怎么样？”
“娘不是说，皇上和爹是好友么，想来不会太苛待我们。况且我们又没做什么对不起荷国的事，怕什么！”
莫吟啸一时有些心虚，但想起公主说，荷国这皇帝，是个阴险小人，就觉得自己没做错，为民除害是义士之举！就是连累他哥要离开爹娘和他最爱的沙场，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要是在曲京，他哥还能施展抱负，他心里才好受点。
第二日清早，众人整理好行装，就要出发。
靖王派人来传话，说是莫吟啸病才刚好，他的坐辇宽敞，请莫小公子一同入坐。莫吟啸自然不想和靖王同乘一轿，推说自己想骑马，不便去打扰靖王。
华暄没再坚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曲京前进。
莫吟啸起得早，他看见从旁边那屋里抬出的人果然是游扶雨。世子和游扶雨同乘一轿，莫吟啸就骑马跟在他们的轿辇后面。
看样子游扶雨一直没醒，但是也没有死，这是怎么回事？
等他们到了下一处驿站，靖王和世子还没出轿辇，突然有两个人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侍卫们赶紧抽刀护在靖王和世子的马车周围，莫川林也拔出剑挡在莫吟啸跟前。
莫吟啸踮起脚，努力往外探出脑袋，好奇是谁这么不要命，敢在这里闹事。
只见一个穿着朴素的妇人拉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跪在地上，像是冲着世子说话。
“世子，求您让我们看一眼五小姐吧！”
原来这二人正是钟嫂和钟念。世子在西郊别院见过她们二人，便挥手让侍卫们都退下。
“钟念？你们怎么在这里？”
“世子，我们听说了游府的事，一直想去看五小姐，二少爷说您带着五小姐进京了，我们就赶来了。”
这妇人回了话，神情凄切，叫人动容。
华渊渟不疑有他，想着游扶雨和钟念关系不错，可能是想再见一面，就允许她们远远望一眼游扶雨，不准她们靠近。
这时这个妇人突然开口：
“世子，这是整理五小姐东西的时候，小的发现的，不知是不是世子落下的东西。”
华渊渟往车窗外看了一眼，那人手里拿着的正是他送给游扶雨的扇子，便叫她递上前来。
就在华渊渟要伸手去拿这把扇子的时候，这个妇人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尖刀，直直地朝世子刺去。
众人顿时大惊失色，莫吟啸离世子最近，立马上前一步夺下凶器，莫川林一脚踢开这妇人。
这一脚可不轻，这妇人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旁边的女孩冲过去扑在她娘身上，大哭了起来。
靖王已经从轿中走了下来，看到世子安然无恙就让人将这刺客绑起来，他打算审问一番。谁知没等侍卫分开这两母女，那妇人已经气绝身亡。吩咐御医上前查看，说是这妇人在口中藏了毒药，畏罪自杀。
华渊渟眉头紧皱，其实刚才这妇人并不一定真的能伤到他，更何况他身边都是侍卫，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用这个方法行刺他，这不是等着被抓么。
他和钟嫂先前并不认识，只在游扶雨那儿见过，她为何要来行刺他？
靖王没了耐心，叫人捂住这哭喊不止的小孩的嘴，拖进驿站审问。其他人赶紧跟在后头进了驿站，莫吟啸直觉这小姑娘的下场凄惨，拉着他哥在一旁商量。
“大哥，这下怎么办？这小孩子不会被杀吧！”
“我没见过这么笨的刺客，她难道还能全身而退？这真是她女儿吗？她没考虑过行刺失败的后果？”
不多时，钟念就被人从审问的屋子里扔了出来，身上到处都是鞭子打过的伤痕，莫吟啸想脱下自己的外衫给她披上，被莫川林拦了下来。
这种时候任何举动都会被曲解，万一被怀疑是同伙那可就不好，本来他们的身份就特殊，还是不要惹祸上身。莫川林心中亦是不忍，但为了弟弟的安危，他只能做个恶人。
华渊渟安置好游扶雨，径直走到靖王身边，没去看地上躺着的奄奄一息的钟念，问靖王审出些什么。
“她说，前段时间，有人去她家，找她娘，然后她娘就带着她来找你。”
“那从死者身上搜出些什么证据？”
“你自己看，本王才不看，死得这么恶心，等会儿害本王吃不下饭。”
华暄把鞭子扔给一旁的侍卫，接过帕子，仔细擦了擦手，就吩咐随从去打水，他要沐浴更衣。
华渊渟在他走后翻了个大白眼，他这个小皇叔，讲究的事情真不少。
“你真的不知道谁派你们来的吗？”
钟念躺在地上，睁开眼睛望着高高在上的世子，艰难地想发出声音，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她是真的不知道。
游府出事以后没几日，有个美貌女子来到她家，先是打晕了她爹，接着和她娘说了好半天的话，她娘叫她去外面玩。等她回家后，就发现她爹不见了。
钟念问她娘，爹去哪里了，钟嫂红着眼流泪，抱着她说：
“是娘不好，是娘害了你爹，不怕，不用多久，娘就去找你爹。”
“娘，你在说什么呀？念儿听不明白，念儿也要去找爹。”
“不，不，念儿乖。听娘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爹和娘希望念儿好好活着，答应娘！”
钟念不明白她娘说的话，爹也一直不回家。过了几日，她和娘一块儿去别院给五小姐收拾东西，其中就有那把扇子。别的东西她娘都送回了游府，单留下这把扇子，她也不知道娘想做什么。
这天她娘拿出他们家所有的积蓄，装在钱袋子里系在她的身上，给她做好了饭菜，嘱咐她说自己要出一趟远门，教她好好待在家里，如果有人来就躲到地窖去。
钟念想跟着去，但她娘把她锁在了屋子里，她费了好一番力气才从家里出来。钟嫂看见她还是追了上来，只能带着她，告诉她自己是去看五小姐。
“那为什么我们不到游府去？要往城外走？”
“五小姐被世子带走了，我们去路上等他们。”
“我也想看五小姐，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五小姐是个好人，老太爷和老夫人都是好人，还有二少爷，娘对不住他们……”
“娘，你别哭了。”
“念儿，娘放心不下你，不用怕，我们很快就能和你爹团聚了。”
“真的吗？太好了！我们一家人再也不要分开！”
“不分开……念儿，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钟念还想问是谁不会放过她们，但她娘不再说话，只是不停地赶路。后来她们就来到了这处驿站，见到了世子和五小姐。
“殿下，下官在那死者身上发现了梨国细作的刺青。”
这时御医前来禀告华渊渟。
听到这话，华渊渟不禁看了站在不远处的莫家两兄弟一眼。又是梨国，很好，他们的仇又多了一笔。
莫家两兄弟听闻这话，心里更是一惊，幸好刚才没有做出什么惹人怀疑的事。莫吟啸还救了世子，想来这把火不会烧到他们身上去，两人也不躲闪世子的眼神。
“殿下，那这个人怎么处置？要杀了吗？”
“先不杀，押回曲京，再做打算。”
华渊渟没有随便杀人的嗜好，这事情还有许多疑点，不着急。
侍卫将钟念押下去看守起来，很快驿站里又恢复了平静，地上的血迹早已不见踪影。
莫吟啸看见他们把这个小姑娘关在后面的柴房里，吃饭的时候，偷偷从厨房拿了两个馒头，揣着去了柴房。看守的人见一个小孩子，又浑身是伤，掀不起什么风浪，就放松了警惕，走到一边喝起酒来。
莫吟啸没有撬锁开门，那样动静太大，他爬上了房顶，把两个馒头扔在那小姑娘脚边，自己就回屋当作什么事没发生。
莫川林一眼就看出莫吟啸又出去闯祸，但他没有戳穿，还说莫吟啸没吃饱的话，他那里还有一些干粮。
“嘿嘿，我吃饱了！睡吧，哥，明天又要早起赶路。”
“天天这么赶路，你身子可还受得住？若有不适别强撑着，还有你大哥我在这儿。”
“没事儿！我现在都可以打死一只老虎，哥，等到了曲京，我们还去打猎！”
“你以为曲京是什么地方，你不要胡来。你那宝贝弓箭呢，怎么好久不见你背着了？”
“我弄丢了……哥，你给我做一把吧，你做的肯定比我的好！”
“行，等到了曲京，我给你做一把。快睡吧。”
万籁俱寂之时，没人注意到拴在驿站马厩里的马逐渐躁动不安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