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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曲京往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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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柏森半年前从游府搬出去，另买了宅子住下，和大哥游望山的来往也少了许多。
原因无他，当时游望山想要硬塞一门亲事给他，是曲京一个权贵家的女儿，要他入赘。可那时游柏森已经对凝霜渐生情愫，肯定不能答应他大哥。两人大吵一架，他就搬了出去。
游柏森从前给游望山挣了不少银子，即便游望山收回去大部分的产业，想以此逼迫他妥协。可游柏森是谁，他经商奇才的名号不是随便叫的，这才仅仅半年时间，他照样在曲京混得风生水起。
反倒是游望山，又要做官又要管理生意，那是两头都顾不上，明里暗里吃了不少亏。他这人正经路子走不通，就想着走捷径。
最开始想把游霁晓送进宫去，后来看到游岚雾生了小皇子，母凭子贵，他不想惹大妹妹不高兴，这才打消了念头。在听说游载星和江乘舟的婚约解除之后，他又打起了江乘舟的主意，但是江乘舟对他爱搭不理，他也拉不下脸放低姿态。
游望山只顾着自己在朝中的地位，私底下各种拉帮结派，对游霁晓不闻不问，尤其是游柏森也出府了，更是没人管教游霁晓。
游霁晓原先也做过自己能当皇妃的美梦，她看着游岚雾在宫里前呼后拥的样子，十分羡慕。虽然她在曲京游府过得也很惬意，但要是像大姐姐一样嫁给皇家，那才是真正的人上人，到时候就连大哥二哥他们都得给自己下跪。
尽管大哥借着探望贵妃的名义送她进宫好几次，她也没能获得皇上的青睐，而且大姐姐也不大喜欢她进宫，总是没说上几句话就要送她出宫，甚至连留她吃顿饭的工夫也没有。她识趣得紧，重新把目光转向世子。
世子虽然比不上天子，但好歹也是正经的皇亲国戚。她听说贤王常年不在王府，贤王妃又早逝，她若是嫁进去，那就是当家主母，世子妃的名号照样响当当，谁敢对她不敬？
况且她与世子的年岁相当，世子模样也生得好，这样一想，竟将皇上给比了下去。宫里规矩多，她大姐姐总归压她一头，还是当世子妃更好。
于是在学堂里，有事没事她都去找华渊渟，连曲京那些千金小姐好奇她与世子有什么关系，她就把严州那几天的事添油加醋告诉她们，这样好让别人也少打些世子的主意。
其实也有消息灵通的人早就知道，这都只是游霁晓一厢情愿罢了，她们听说贤王府住着另一位游小姐，可不是她游霁晓。甚至还有人说，游霁晓想去贤王府看自己的妹妹，却被世子拦在门外，根本不像她自己说的那般与世子交好。
这些都确有其事，游霁晓曾打着看望游扶雨的名义去贤王府找华渊渟，结果当然是被世子拒之门外。她也不想想，连游柏森都见不到游扶雨，她这种不诚心的人更叫华渊渟厌恶。
江寄舟也和她们在一所学堂里念书，他要参加明年的春闱考试，其实他的才学不输江乘舟，就连江乘舟的恩师也说，明年的金科状元很有可能就是江寄舟。他自己也是胸有成竹，甚至已经开始计划着高中状元以后，如何向游霁晓提亲的事。
游霁晓实在不喜江寄舟，难道他除了每日对自己大献殷勤以外，没有别的事可以做吗？就算他考上状元又如何，还能比世子更威风？她现在已经不想要状元夫人的名头了，世子妃才是她的新目标。
七月十五是她的生辰，游望山为了拉拢势力，宴请了不少曲京的千金和公子。就连二房他们也送了请帖，毕竟明面上他们还是一家人，听说游扶雨醒了，也给她送去一份。
本来游霁晓不想邀请游扶雨来，只是不请游扶雨，世子恐怕也不会来。为了能见到世子，她还亲自去了一趟贤王府。
华渊渟照旧没有见游霁晓，但是收了请帖交给游扶雨，问她什么主意。
“游霁晓过生日？七月半？真是个好日子，出门都要撞见鬼。我不想去，你自己去吧。”
“你不去，我自然也不去。她过生辰有什么稀罕的。对了，明日就是你二哥成亲的日子，你真不去观礼吗？”
“不去了，他们大喜的日子，看见新人笑，我又想到皓月。去了大家都不开心，你代我送点东西吧，包个大红包给他们。”
“这你不用担心，不会丢了你的面子。我也不去了，我跟游府又不大相熟，只是你不同。”
“你去吧，就算是代我去的，你是世子，你若是到场，他们的亲事更风光。”
“好吧，本世子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去凑个热闹。”
“哈哈哈，带上你的侍卫一起去，小心点。”
“谁敢在曲京放肆，他不要命了！你放心。”
莫川林已经从靖王府回来了，华渊渟说以后游扶雨也跟着一起习武 ，他没什么异议，反正他除了跟在世子身边，什么也干不了。
一开始他以为游扶雨就是图个新鲜，她看着一副弱不禁风的身子骨，怎么也不像是拿得动剑的人。就只教了她一些好看的招式，跟花拳绣腿差不多，挽挽剑花什么的，不太将这事放在心上。
可于秋哪里是这么好糊弄过去的，她知道莫川林在敷衍她，但她也不挑明。师傅领进门，她的修为她自己说了算。
莫川林不教她真把式，她就在一旁偷师，还是光明正大的那种，而且还有华渊渟教她，于秋进步很快。莫川林再不敢小瞧她，认真教她一招一式。
到了游柏森成亲这天，华渊渟带着莫川林和浮休出门观礼。于秋心里烦闷，晚饭用得不多就吃不下了，她躺在床上，想起那时皓月和她说的话，不免感伤。
有人得偿所愿，有人事与愿违，谁也猜不到天命如何谱写。
其实游柏森的宅子离贤王府不远，游柏森特意选的，为的就是方便看望五妹妹。
是以今日这样的盛况，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于秋就算关上房门，还是能依稀听见外面传来唢呐的声音。
这唢呐声一声高过一声，她明知今日是喜事，却忍不住想起皓月之死。小人物的悲喜，又有多少人记得。
游柏森看到只有世子前来，没有看见五妹妹的身影，知道她心里难受，神情也黯了一些。
游望山好面子，就算和游柏森有些不愉快，也还是来了。他没想到自己弟弟和一个丫鬟成婚，竟请得动世子，看来不能小看了五妹妹去，他那封请帖真是送对了。只要游扶雨肯来，何愁世子不给他面子。
曲京的一些人没料到世子会前来观礼，他们惯会见风使舵，这下更是上赶着和游柏森搭上关系。
游柏森也知道世子无非是看在五妹妹的面子上才来观礼，待到回门那日，他便携凝霜来给五妹妹行礼。
凝霜在曲京没有亲人，自己也不愿回严州亲生爹娘那儿。虽然她不记得服侍过五小姐，但五小姐也是她曾经的主子，给五小姐磕个头是应该的。
于秋完全没想到游柏森还想到这茬，一直避着不见也不是办法，只能请他们夫妻二人进来。但是她并没有受礼，从前她没有受凝霜和皓月的礼，如今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你们不用拜我，我是小辈，这茶我们站着喝了，真心祝福你们恩爱到白头！”
凝霜一直听自己夫君说起五妹妹，心里想这个五小姐是多么不一般的人物，今日见了，果然很是不同，难怪自己夫君如此疼爱这个五妹妹。
“二嫂，我也替皓月祝福你，她也会希望你过得好。”
“多谢五……妹妹，也谢过皓月……”
她没有记起皓月，只听别人说是从前同她一块儿服侍过五小姐的丫鬟，两人大抵有些情分在。
游柏森想起他收到了游霁晓的生辰请帖，便问五妹妹：
“五妹妹，你收到三妹妹的请帖了吗？她的生辰你会去吗？”
“收到了，但不去。”
“其实不去也没事，你的生辰就在她后一日，小时候你们两个都是一块儿过的，因为她的生辰日子不大好，游府忌讳这些。但好像曲京人不在意这些……”
这还是于秋头回听说，原来游扶雨和游霁晓的生日就相差一天，难怪之前觉得游霁晓的生日这么耳熟，她倒是忘了游扶雨是七月十六生的。
“那她也愿意？和我挤一天过生辰，不会委屈了她吗？”
“那也没办法，长辈们计较得多，我们又做不了主。去年她的生辰，也是在十五日那天办的，场面可大了，想必今年也还是一样，算是给她补上吧。”
“那我也去凑个热闹好了，正好有事找她。”
送走游柏森二人后，华渊渟忍不住问她：
“你怎么又想去了？我给你也办个生辰宴，保准比她的好上不知道多少，也把曲京的人都请来给你过生辰！”
“哈哈哈，我又不是眼红她排场大，我真有事问她。”
“那我们也办个生辰宴，肯定比她的更气派！”
“不用，我不喜欢过生辰。就相差一天，等下别给她气死，做点好事积点德吧。”
华渊渟还是不死心，游扶雨的生辰绝对不能输给游霁晓，但是他又不敢自作主张，怕惹游扶雨不高兴。怎么样能给游扶雨办个特别难忘的生辰呢？
虽然知道游扶雨的生日，但是她又不是游扶雨，别人给她庆祝，算哪门子过生日，还不是真心实意的，不过也罢。大不了那天她多吃点好吃的，也不算亏待了游扶雨的身体。
至于游霁晓那边，她还有一个未解之谜有待证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