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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血色大婚（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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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只开口说了这一句，华渊渟重重丢下剑，不再和这些人纠缠，跑去自己的屋子。
华晖一脚踢开华渭，走去正堂坐定，一众大臣也跟在后面。看来皇上是要审问此事，太子难道真的和游贵妃有苟且？那华沧的身世就不明朗了。
谁承想华晖开口却是叫靖王过去，华暄只好把莫吟啸交给莫川林看顾。
“靖王，莫吟啸的病是怎么一回事？”
“旧疾复发，生来就有。”
“那太子为何会和他一样？”
“臣弟不知，太子……”
华暄仔细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华渭的行为的确古怪，和莫吟啸发病情形极为相似。大巫医说治好了莫吟啸，可是今日他又发病，难道思绣公主在骗他？那太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华渭从前可没有出现过如此症状。
“是不是和梨国巫蛊之术有关？”
皇上此言一出，先前给莫吟啸看过病的太医连忙将自己知道的悉数禀告给皇上。华晖也猜到华渭如此异常的行径只有被人下蛊才能解释。
“去请梨国公主过来。”
女眷们被安排在一处，更不知前头发生了什么，这么久也不放她们出去。
思绣公主愈加不安，她明知道今日就是蛊毒发作的日子，刚才莫吟啸和华渭发病时她也丝毫不意外，可是她直觉事情会败露。不知道莫吟啸和华渭谁死谁伤，如果真是这样混乱不堪，一时想不到她头上，但如果靖王把她给莫吟啸治病的事供出去怎么办？华晖可比靖王聪明，她很难全身而退，这步棋她下错了吗？
她借口解手带着银姜就想逃出贤王府，没想到被人拦住送到华晖跟前。
“公主，你可知刚才发生了何事？”
思绣公主没看见莫吟啸，只看到华渭瑟缩在椅子上，好似已经平静下来，心下正奇怪莫吟啸的武功比华渭好，怎么会不敌华渭。而靖王的眼神不善，像是要盯穿她。
“还请皇上告知，思绣不明白。”
“靖王说你给太子下蛊。”
“华暄你血口喷人！”
华暄分明什么都没说，他明白华晖想要诈思绣公主，但根本来不及拦住她的侍女，这下真是不打自招。
“是大巫医下的蛊！与本公主无关！”
银姜刚才的一句话已经表明她们和靖王交情匪浅，思绣公主只能垂死挣扎。
大巫医已经返回梨国，就算现在去追也不一定能抓到，况且就算把下蛊一事推到大巫医身上，也好过如实交代是自己吩咐的，最好能怀疑到她父皇头上去。
“这么说，梨国不是诚心与荷国交好，居然敢对太子下蛊，其心当诛！”
华晖命人将思绣公主押下去听候发落，她身旁的银姜突然冲上前，掏出藏在袖中的短刀就往华暄刺去。华暄不会武功，一下被她挟持住。
“公主，我替您杀了这个卑鄙小人！他跟我们结盟却出卖我们！”
华暄心里暗叫不好，本来只是下蛊的事，和他没有关系，要是被华晖知道他与梨国勾结，大事可就不妙。
“靖王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不过是荷国的军情，一堆没用的破消息，不用他帮忙我们梨国照样能打得你们跪地求饶！”
思绣公主已经心灰意冷，下蛊一事是她意气用事，华晖不会轻易放过她。看来大巫医早就和苗青通过气，她就是梨国的弃子，即使华晖不处死她，也只是荷国的阶下囚罢了。银姜拖靖王下水也好，本来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绑死的傀儡，没有独活的道理。
“你住嘴！皇兄！您千万不能轻信她们的话！”
“那你们又许了靖王什么好处？”
“他要做……”
华暄奋力扭过银姜的手腕，一刀捅向她的脖子。又趁思绣公主没反应过来，以同样的手法一刀封喉。只要华晖不知道他是为了皇位，自己就还有一线生机。
“皇兄，我就是一时糊涂，我只是想要更多的银钱而已……”
华暄扔掉短刀，跪在华晖面前，编造出没人会信的理由，声泪俱下求华晖开恩。
“靖王永久禁足于靖王府，没有朕的允许，此生不许再出王府。”
皇上离开贤王府后，其他人才渐次离去。
这一晚上，短短数个时辰，曲京已是天翻地覆，风云巨变。本是世子大婚之喜，却降临血光之灾。
太子中蛊，靖王通敌，梨国公主身死，还有游贵妃暗通款曲之事，之后数月曲京都不乏谈资。至于游扶雨，跟国家大事相比，实在无人在意。
华渊渟坚信游扶雨还会和上次一样醒过来，他日夜守护在游扶雨床前，像之前那样念书给她听，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喂她喝药。
“游扶雨，没关系，你想睡多久都可以，我会陪着你。”
“你穿着凤冠霞帔的样子很好看，你什么样子都好看。”
“你想跟我说什么话，等你醒来一定要告诉我。”
“等你醒了，我下厨做饭给你吃，你要喜欢去落红阁听曲儿，我都陪你去……”
“我还教你画画、写字、剑法，你想学什么，我不会的，我先学会了再教你好么……”
“又是我害了你，你早点醒来揍我一顿……”
没人敢去打扰他，贤王来看过他几次，见他始终这般模样，终剩叹息，兀自修行去了。
莫川林过来送游扶雨留在靖王府的东西时，瞧见华渊渟的模样，也不知该如何劝解。莫吟啸从靖王府搬了出来，暂时住在贤王府，整日魂不守舍。
那日靖王出卖荷国的事情，他们两兄弟已经从旁人口中得知，莫川林尤为气愤，一想到他爹屡次战败都是因为靖王泄密造成，就恨不能将靖王军法处置。
莫吟啸内心十分煎熬，华暄将莫函数次置于危难之中，甚至还有性命之忧，他怎么还能够若无其事地面对自己，那是他爹，华暄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想过他没有？华暄这样对待他至亲之人，自己竟然先想到他是否有苦衷，可是别人亦告知于他，华暄只是贪图钱财。
他们两人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皇上下旨将靖王禁足于王府内，莫川林去给莫吟啸收拾东西的时候，华暄求他带莫吟啸来见自己一面，自己还有话想对他说。
“哼！靖王好本事，卖国求荣，做出如此不齿之事，我莫家儿郎精忠报国，断不会与你再有瓜葛！”
“我求你了，让我再见一面吟啸，我想亲口跟他说声对不起。”
“不必惺惺作态，我已请求皇上允许我们回去协助家父，此生你都没有机会再见到吟啸，他也不想见你。”
“你们要离开曲京？不会的，吟啸不会这么狠心对我，肯定是你拦着不让他来见我！”
“靖王做的事情人尽皆知，又何须别人阻拦，你莫不是在痴心妄想，你坑害我们一家，吟啸还要对你感恩戴德！”
“不是的，我不会害他，我怎么会害他呢，我只想给他治病……”
“那就更不用劳烦靖王了，托大巫医的福，吟啸之前的病是好了，现在患上了另一种怪病，吹不得冷风。曲京的风水果然不详，我不带他回去，难道留在这里等死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没治好，你让我再见他最后一面，我求你，我给你跪下……”
昔日高高在上的靖王，此刻伏拜于莫川林脚下，只为能再见莫吟啸一眼，可是莫川林不像莫吟啸，绝不会对如此不忠不义之人心软。
虽然靖王只承认他出卖军机给梨国，可是很难不让人将其与梨国刺杀世子的事联系起来，说不定就是靖王暗中相助梨国谋害皇室宗亲。
莫川林也有这种猜测，若真是这样，那害他们两兄弟离开父母来曲京的罪魁祸首就是靖王，莫吟啸误入歧途这事不能让爹娘他们知晓，更不能让莫吟啸越陷越深，必须尽快离开曲京才行。
思绣公主串通靖王窃取荷国机密阴谋败露，靖王杀人灭口一事天下皆知，但大巫医给太子下蛊，苗青却一口咬定是思绣公主个人所为，他毫不知情，不仅没派人来接回思绣公主的尸首，还主动取消了荷国送皇子为质的约定。
如此一来，两国议和之事彻底作废，虽然各自的内忧外患使两国暂时处于一种诡异的平衡点，但不用多久再次开战已成事实。荷国正是用人之际，莫川林本就是难得的军队将领，华晖已经答应送他们回去，帮助莫函抵御外侮。
临行前，华晖召见了莫川林。
“朕与你父亲本是好友，却受人蒙蔽，委屈你们了。”
“此事乃梨国主谋，日后战场相见，定叫他们付出代价。”
“不愧是莫函的儿子！好，朕期望你来日战功彪炳！朕听说，你弟弟的病还没治好？可需要再请御医看看？”
“多谢皇上记挂，吟啸的病非常人能治，药石无医，不用麻烦了。”
“哦，还有这等怪病，那之前是游扶雨帮忙救治的么。”
“游小姐她……并不能彻底治好，只是能缓解病痛，无人知晓其中缘由。”
“原来如此，那先前你弟弟说与她两情相悦，只是为了报答她对么。”
“求皇上开恩，吟啸他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当时……”
“不必害怕，朕不会治他的罪，朕原本还以为大皇子夺人所爱，既然他们二人并非真有情，你们放心去吧。”
华渊渟大婚当日，华暄一直要求去找游扶雨来救治莫吟啸，华晖就感觉蹊跷，问过莫川林之后，果真和他安排进靖王府里的人所说一致，游扶雨能够缓解蛊毒发作时的疼痛。
华渭身中蛊毒，梨国拒绝派大巫医过来医治，并说他们也没把握能治好。莫吟啸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即使大巫医给他医治过，依然要受折磨。
如今莫吟啸体内存活下来的是阴蛊，不能遇冷，否则亦有锥心蚀骨之痛。曲京愈发寒冷，莫吟啸根本受不住，他们动身赶往昌州和爹娘会合。
“走吧吟啸，别看了，这里又不是我们的家，爹娘还等着我们回去！”
金秋一别，君不见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