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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物是人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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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和他两情相悦，非君不嫁。”
“我……华渊渟，你这属于无理取闹了啊，那不是缓兵之计么，你熟读兵书，就是用来审问我的？”
“那要这么算起来，你和柔嘉郡主还是皇上证的婚，别人也不知道是我跟你拜的天地，到现在你也没和世子妃和离，还娶了侧妃，这个妃那个妃，我头上的绿帽子才是实实在在的呢！”
“你明明知道我和莫吟啸一点事没有，除了你我根本不喜欢别人，你……”
“是我不好，你别生气，我错了，你别气。和离书我已经派人送去了，等战事平定，我就另外安置游茶星，只要她愿意和离，不论多少钱我都会补偿她。”
“她要是不愿意呢？”
“我已经跟她说得很明白了，地位身份这些可以给她，我的心里住不进其他人。她如果不遵守约定，不清楚自己的位置，我爱莫能助。”
“美男计被你玩明白了，要不是你长得好，世子的身份也吸引不了她们。”
全员恶人，互相利用，她也希望游茶星不要执迷不悟，应该学学游载星，当初肯放下江乘舟。虽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何事，两人又在一起，至少游载星懂得取舍，她这个二姐姐这么聪明的脑子，游茶星哪根筋搭错了，一点不像呢。
“我只想勾引你，今晚我去你屋里住可好？”
“你不是说不着急么，这才过了两天！”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怕你起不来，好心给你叫早罢了，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
“你不是吗？”
“那我可就得坐实了你心中所想，不然多冤枉啊！”
“你！华渊渟，你放我下来，要被人看见了！”
华渊渟打横抱起游扶雨往她的屋子走去，下人们都低着头不敢看，脸上却洋溢着笑容，世子和游小姐果真恩爱，说不定很快就有小世子了。
那就要让她们失望了，华渊渟只是送游扶雨回去而已，两人耳鬓厮磨了一阵，华渊渟就还是回书房歇下。
于秋躺在床上，回想起华渊渟是皇子的事，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要按照一般逻辑，华渊渟绝对是天选之子，当初她不知道华渊渟真正的身份，还觉得他要做皇帝肯定困难重重，可现在阻力小了很多，他是很有可能名正言顺地当上皇帝。
假如他真是下一任皇帝，那故事的走线就更老套了。
他如果只是世子，她还有机会一生一世一双人，世子妃的位置游茶星想要也可以送给她，反正都是假的，她可以和华渊渟去别的地方生活。一旦他是皇帝，她不敢想会面对怎样的腥风血雨。
她不仅怕他更爱江山，还怕他不得善终。
王侯将相的命运很多都令人唏嘘，四海一天不统一，内忧外患不断，比起小情小爱，她真怕华渊渟孤立无援。
寡人、孤王，鳏寡孤独，他不能全占了。
怎么办呀，要不还是祈求华沧快快长大，把太子之位坐稳咯，千万别给上天捉弄华渊渟的机会。
“不管你们是哪路神仙，请保佑华渊渟逢凶化吉，喜乐无忧，等我有钱了，给你们多烧点香火！”
昨晚胡思乱想了半宿，于秋现在正窝在马车里打盹，她本来想骑马去严州，奈何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游茶星和她共乘一辆马车，这回梅蝉和梅蕊也没在这辆马车上。不知道游茶星是不是回娘家特别兴奋，这么漫长的路途，于秋都睡着好几次，她愣是没片刻闲着。
游茶星未免太有职业精神，这么入戏，她忘记自己和华渊渟只是契约关系么。
“你起那么早不困啊，别老掀帘子，太亮了我睡不去。”
“昨晚世子歇在你屋里了？”
“你消息这么落后？他睡在哪里你两个丫鬟没打听到？”
游茶星愤恨地剜了假寐的游扶雨一眼，梅蝉和梅蕊每日都会在府里打听世子的去向，只不过今日出门得早，没来得及向她禀告罢了。
“哼，五妹妹别忘了自己还没嫁给世子，要是有了身子传出去让人笑话。”
“我看你这个小脑袋瓜子还没睡醒，别一天到晚净想这些鬼名堂，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只喜欢吃东西么，谁给你灌输的这些有的没的。”
“嫁了人本来就要为夫家开枝散叶，古往今来哪个人妻不是这样，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于秋也睡不着了，干脆坐正和这个把她当作假想敌的人好好掰扯几句。
“等等，你还没想明白你和世子只是合作而已，做人不能太贪心啊。”
“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他是世子，难道他真会为了你守身如玉么，不过是图个新鲜，等过段日子，滋味也就淡了。”
“呵，那照你这么说，他要是会变心，你也不嫌弃？”
“那有什么，我可是侧妃，他也不能随意休掉我。之后抬进府的能成什么气候，不过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要是我们姐妹俩齐心，伺候好世子，就是世子妃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游茶星都想得这么长远了，于秋有点担心以后怎么劝退她，真是油盐不进啊，跟她们比起来，自己还是太保守了。
“你想当世子妃？”
“我可没说，但要是以后能被抬为平妻也是极好的，或许赶在世子妃之前诞下孩子就有机会。”
“如果我有办法让你无痛当上世子妃，你是不是就心满意足了？”
“什么法子？你能有什么好法子。”
“那你别管，世子妃和华渊渟你选一个，只能选一个。”
“什么意思？你别以为我只晓得吃，不用你帮忙，只要世子喜欢我，还怕没机会当正妃么，你多操心自己，跟在世子身边这么久连一个名分都没挣到。”
豁，好你个游茶星，好心当成驴肝肺，果然是既要又要。
于秋本想着柔嘉郡主那边已经寄去了和离书，世子妃一位必然空悬。游茶星既在众人面前跟华渊渟拜了堂，也不可能平白无故休了她，更何况她还贡献了许多财富，正好可以将世子妃的头衔送给她，尽可能弥补她的损失。
但现在看来是行不通，没想到游茶星铁了心要拿下华渊渟，奇了怪了，她什么时候对华渊渟如此一往情深。
大局为重，于秋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华渊渟和别人结婚，她心里其实不好受，即使知道是假的，也有点烦躁。更别说游茶星对华渊渟的心思并不单纯，更给人添堵。
她想过若是她清醒的时候，华渊渟需要靠联姻获得金钱的助力，那时她该如何自处，华渊渟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么。
有些事情不能细想，命运的残忍可见一斑。
“你爹娘知道你把二姐姐留给你的钱财都贴补给世子了吗？”
“有什么好说的，反正都是我的银子，我爱给谁给谁，他们管不着。”
“你不是说嫁了人才能自由支配吗？”
“对啊……我……不是已经嫁给世子了么，自然全部交给我打理了，不和你说了，我困了。”
说完游茶星转过脸不再言语，于秋倒是掀开帘子，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出神。
中午一行人停下稍作休整，华渊渟来接游扶雨下马车透气，游茶星刚才真睡了过去，现在也没醒，梅蝉和梅蕊只好留在马车旁等候。
华渊渟和游扶雨坐在河边休息，各自嚼着干粮补充体力，一时无话。
于秋没什么胃口，马车颠得她难受，还要面对一个不对付的人，心力交猝，歪着脑袋靠在华渊渟肩膀上。
“怎么了？是不是马车坐得不舒服，还有半日就到严州了，你暂且忍耐下，等到了严州就可以好好休息。”
华渊渟揽住她，两人头靠着头，静静看着水流滑过潮湿的岸边。
“是我思虑不周，你身子不好，不该这样奔波劳累。”
“要不是我早上没睡醒，我骑马比你们都快信不信。”
“信，怎么不信，你的马术还是我教的，我能不清楚么。”
“切，王婆卖瓜。我的剑术也很好，莫川林，哦不是，现在是莫将军了，他可是我的师父。”
“我不算么，叫我一声师父这么拿不出手？我还教你画画写字，只怕你都忘了，唉。”
于秋听出他是在撒娇，双手搂着他的腰紧了几分。
要是没有其他糟心事就好了，她可以和华渊渟到处游山玩水，说不定路见不平还能行侠仗义。可现在山河破碎，他们不做些什么的话，连这样清澈的河水也终会被鲜血染红。
“我忘性还没那么大，等仗打完了，我们去西郊别院住几天吧。”
“好，都听你的。”
两人大概都想到了五年前，那时候华渊渟和磨蚁翻墙进院，凝霜和皓月还在她的身边，几人一起吃饭说笑，谁知道那样的日子竟一去不复返。
“走吧，天黑前我要看到严州城三个大字，一身白衣不太适合风餐露宿。”
华渊渟拉起她，两人牵手往马车走过去。
贤王早已上马，看着两人牵手而至，心里感叹年少情动如骄阳，纵使秋风也热浪。愈接近严州，他心里愈发胆怯，本以为此生不会再见故人，无奈造化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