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缘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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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泽亦霎时被镇住，愣了一会，表面镇定自若，小声道：“知道了。”
语毕，萧尘言手中开始捏诀，乱世发疯般燃气蓝色烈火，阵阵剑锋逼的两个幻形直往后退，冰泽亦没和琦旭多费口舌，拉着他遍往后方冲。
将巡悬着的心沉下。
团团污染流围的水泄不通，冰泽亦张手便祭出清雪枫怜扇和寒霜杖抵御，层层污染流被霜寒活生生开出一条路来。
两人趁机飞速跃了出去。
琦旭不断回头看着愈来愈远的萧尘言，眼边红了，他也不知道该怪谁，只能怪自己没实力陪他共同抵御。
不过他嘴上还是不饶人，“你们两个……凭什么……!神君惩恶扬善，惩奸除恶这么多年，对六界贡献这么大，凭什么他留在里面!”
冰泽亦没废话，“快，将巡快通知三清狐前辈他们。”
“你也是真神，你就这么怕死吗？”
将巡一个闪身立马寻去。
冰泽亦手中捏诀，保证着污染处不会再次移动，“你有没有搞清楚，我救了我们……慕心君我现在也在尽力救好吗？”
“那你凭什么留神君独当一面?!”琦旭气不过推了上去。
冰泽亦手诀被打断，立即重新施法，“你疯了吗？我在维持污染处位置!要我看，我们要是想让萧尘言死里面，也就只有你在默默发力。”
“你!”
“没有我强行带你出来，你出的来吗？”
琦旭哑声。
“我不和你吵，我现在去找星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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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染处内……
硕大的狐狸舔食着自己爪子上的鲜血，像是很可口，它戏弄着面前的小东西，稍稍一爪抓去，他便要拿出全力挡住。
叶枝零的藤蔓趁机再次贯穿他的一处筋脉，血染红了藤蔓。
萧尘言被洞穿的血肉模糊，他不敢看自己，即使内心多么强大，他无法直视自己被穿烂的内脏。他已经麻木了，感受不到强烈的疼痛，血咳在喉咙里，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吐。
乱世依旧在护主，但已经无济于事。
实话来说，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但是他如果不那样说，可能他们四个都要陪葬在这里。
他一直不敢赌别人的性命，唯独自己。
从前父母离世时，他体会过丧亲之痛，所以他不想再看到别人流离失所，他受过别人的冷血与算计，所以他发誓不让他人受恶。
萧尘言好像看到了自己稚嫩时的样子。
他的视线已经模糊到一片黑暗。
＿＿＿＿＿
冰泽亦渐渐听到里面的打斗声停了。
“不会死了吧……?”心中一颤。
清雪枫怜扇立即卡在出口，冰泽亦立即将寒霜杖传了进去，阵阵霜冻退去了些污染潮。他也暂时只能这样帮助萧尘言，洞口实在太小，他已经进不去了。目前只有三清狐前辈他们来才能挤进去。
两方武器分散，冰泽亦吃力了些，原本强行冲开洞口法术已所剩无几，现在……
“萧尘言!萧尘言!你不会已经死了吧……?!坚持住，我的寒霜杖已经进去了!等会三清狐他们就来了!”
“萧尘言!你挺住!我真的没法了……你别死!你坚持一会就一会!”
萧尘言勉强睁开双眼，吵闹的声音贯彻耳边，寒霜杖给予了他些许疗伤的力量，两个神器在拼命护主自己。
他清了嗓子，“我没事……”
声音虚弱成这样怎么会没事!冰泽亦松了一口气，“没死就好，没死就好……你忍着啊，三清狐他们一定很快!寒霜有没有帮你?它应该会护你起点作用的吧……?”
“不对不对，你别说话了……你喘息就好了，别浪费力气……我……我也不说话了干扰你了，你坚持住……”
“说话……”
冰泽亦“啊？”了一声，以为听错了。
“说话，说不准……我以后都听不到人说话了。”
“你别瞎说，一定可以的。”
“你这千百年来都这么开心吗？”萧尘言拿起乱世，再次奋战。
“什么？”
冰泽亦大脑宕机片刻，但转念一想不能让萧尘言再说话分神，还是回答了，“还好吧……起初不高兴……但是后面当了神官以后，办事容易了很多自然也就高兴了。”
“你当神官只是为了办事容易吗？”
“我……”冰泽亦想回答是，但是如果真回答，那会不会显得自己非常小家子气，丢人现眼的感觉。
“谁好端端想找烦人的差事干，我凌寒宫的事情还一大堆呢，不当神官，谁来帮衬我冰晶一族。”
“后悔吗？”
“还好吧。”
萧尘言哼笑一声，“你怎么什么都还好吧。”
“要你管……”
萧尘言的吐血的声音再次出现，藤蔓完全缠住了他，挤压感让他的身躯变形，强大的威压疼得他喊出来，“呃……啊……”
冰泽亦一震，“萧尘言!还是不该说话……你还好吗萧尘言!”
“可以……”
“什么？什么可以？”
“……”萧尘言的筋骨已经被戳烂许多，鲜血已经染红了整身，他体内最后的力量开始迸发，疼痛的四肢再次发力，眼眸散发强烈的蓝色异火光芒，“我说……我可以抵御……!”
强大的异火在一瞬间融化了藤蔓，他再拿乱世，横出一斩，将三清狐幻形的爪子截断，但它很快长出新的，刀剑碰撞声再次响起，萧尘言发疯般地挥舞，流行似的速度很快解决了面前的困境，但是依旧处于下风。
冰泽亦在那一刹那感受到异火的升腾，他放心了些，但又怕萧尘言法力耗尽而亡。这是最冒险的办法，他开始后悔留萧尘言一个在污染处中。
……
待三清狐等人赶来时，萧尘言早已不省人事，他被拖着身子，眼神迷离，冰泽亦震惊的看着他，肤白如雪的面孔流着数不尽的血，蓝色眼眸也被染红，萧尘言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琦旭在床前陪着。
闻声，琦旭激动地跳起来，“公子!公子你醒了!”
萧尘言的眼睛清晰了许多，他看着身上包扎的绷带，问道：“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也就一日，你真的吓死我了。我以为我真的看不见你了，如果公子你死了，我该怎么跟老夫人交代，我还不如跟你一起死里面。”
“少说疯话。”
“那个霜玄仙神……还给了我几张符咒……说是可以加速痊愈，我贴了一张，确实有点用，不枉公子此举。”
萧尘言扯下身后贴的冰晶符咒，看了一会，没回话。
＿＿＿
冰泽亦看着杂乱的现场，陷入沉思，但很快，他从一处的毛发猜到了一些动向。但他没有吭声，而是拉着三清狐进一步说话。
“前辈觉不觉得，这个毛发有点相似。”
“什么意思?”
“你和叶枝零都是前辈，怎么回事那么巧被幻形。”
三清狐瞥向窗外，“你是觉得，这个毛发与我有关?”
冰泽亦如实道：“前辈还是不要装傻了。你看看方才那些人，死的死，伤的伤，我们当中绝对有可以暂时清醒的污染物，难道你想助纣为虐吗？”
三清狐拽着冰泽亦胳膊，看着灰色毛发，“你可知，他背后是谁？”
“染琦，混迹在我们之中，他靠近这些时日污染了你们出了幻形，再严重，可能你们都会被污染，这里死了多少生灵，还要管他是谁？”
“我以为他的毛发你不会注意，我也是方才才知道我们之间污染物竟是他，但是这个案子真的不能查下去了，起码我不能陪你查下去。”
冰泽亦怒道：“你不敢?你们同出妖族，妖王难不成还不能为你做主?”
“阿亦，你怎么冥顽不灵。你还不懂吗?我怕的不是染琦，而是他的那位黄先师。作为神界的国师。如果他是普通妖族也就罢了，可偏偏他是只黄鼠狼，黄鼠狼最记仇你不是不知。一旦缠上，祖祖辈辈可能要是世仇。”
冰泽亦：“所以这么多人命就不管了？你不查，我查!”
“阿亦!你倒是没关系，你不嫌麻烦，可是你身后的凌寒宫呢？你的冰玄殿呢?你死你不在乎，你的子民也要跟着你遭难，何必呢？!染琦是黄先师玄孙，独苗了，你杀了他，你让黄先师如何放过你!”三清狐忍住声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将染琦控制住，稍后交给黄先师便可了。”
“可是!”
“灵死不能复生啊!你就算杀了他，死去的灵依旧死了。”
冰泽亦看着三清狐冷透的眼神没有回话，这位久经沙场，长居国政的老狐狸总是经验丰富，她说的对，他反驳不了什么。
身后的凌寒宫他不能冒险。
“这件事交由你打理，查与不查，你说了算。这是我最大的让步，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惹祸上身。”
……
冰泽亦与将巡再次来到唯一幸存者的居留处，按照流程，他需要录完最后的细节笔录。他想草草了事便罢了，别无他法。
“我只看到妖族的毛发，就是您手里的，我当时被推开撞墙上晕了，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我也没看清面貌，看清的，已经死了……”说话的人平静如水，眼眶的泪还没干。
将巡：“可有异味?”
“没过多注意。”
“你们连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吗？”
“他进来的时候便是疯狂状态，实力强悍，我们这些小仙哪里有时间反应，即使抵御了也是拖延一会时间罢了。您自己看看伤口，我家人的尸身残胳断臂，分明是啃食所致，就连我的右腿也断了，如若不是你们及时赶到，连给你们录口供的灵都没有。”
“我们知道了，会努力追查的。”说后半段话时，冰泽亦心虚的小声了些。
那名男人还是平静的问，“两位上神，可还有具体事情要问?趁我现在想的起来，我早些答了免得二位再跑一趟。”
冰泽亦摇了摇头。
“天灾啊，哈哈，天灾啊，一家老小就剩我一人。哈哈……全族无后而终……”
那男人点点头，自顾自的走进房子深处。
回去的途中冰泽亦一直在纠结，他想问问将巡的意见，但将巡绝对也是不想惹祸上身。压根不需要问。
“他的一家老少全死了光了，也是可怜。”将巡叹息道。
“那如果我不接着查下去，是不是凉薄了。”
将巡：“殿下，活一世，不必纠结是是非非，大家都是追求自己的利益。”
“如果是萧尘言，我觉得他压根不会和我一样犹豫。”
“情况不同，责任不同，慕心君身后说是萧家，但神府后面还有神帝作为靠山，他也没有子民需要守护。”
“……”
冰泽亦不自觉想起那男人的神色，“两位上神，可还有具体事情要问?趁我现在想的起来，我早些答了免得二位再跑一趟。”
上午还是家人团聚祥和，下午便是灭了全家，自己更是残了腿，如此平静的吓人。
“不对……他……?快!将巡，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缘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