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人偶 ...
-
鸟雀会将睁眼时看到的第一个活物视为自己的母亲或父亲。
所有的生命体在拥有属于自己的意识前，本质上都属于物品。无论是人类或是其他的动物，在拥有灵智前都是一块路边的石头。
一片虚无当中最先出现的是声音。
“差不多了吧，理论来说最近几天就应该衍生出意识的。”
“呣…是灵魂契合度不够吗，有点麻烦。”
“银，过来一下。”
这个刚刚诞生了意识的生命体茫然的感受着混沌之中传来的声音，不属于前者的声线，这回出现的是另一道声音。
“…来了蓝染队长，有什么吩咐？”
“不要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嘛。去十二番队借一些粘合剂来，顺便再去收集一些目标灵魂，好吗？”
“蓝染队长你说的轻巧，那可是十二番队啊。”
“好吗？银。”
“……”
声音戛然而止，连接外界与这个生命体的意识仿佛被看不见的存在抹去，世界重回虚无。
与之相反的世界里，蓝染惣右介站在数据面板前，微微蹙眉看向面板上短暂起伏的线条，随即视线落在一旁的巨大培养罐上。
培养罐里装满了蕴含不知名物质的液体，浸泡在其中的是…一个被不知名物质包裹其中的珠子？
“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他注视着那颗珠子，余光却一直紧锁毫无起伏的数据板，良久后轻叹一声转过身去。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果然应该让银把涅队长当时的实验记录也借过来啊。”
蓝染惣右介像过去无数个日夜那样，手指在控制板上轻触，培养罐里被加入了蕴含灵力的营养液，随后他关闭了一切不必要的设备，转身离开这间位于地下的实验室。
“咔。”
一片黑暗当中，大门关闭的声音让数据板上原本平直的线条有了微弱的弧度。
声音再次出现的时候伴随着一股温暖的感觉。
“我说啊蓝染队长，这样真的可行吗？”
生命体的意识再度和外界连接，祇听见了上次听到过的声音。
“说实话，我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您一定要进行这种，嗯…在我看来毫无意义的无中生有实验？”
创造生命体什么的…十二番队那个怪物队长不是已经成功了吗，搞不懂为什么自家上司要进行一个早就被人实践过的实验，并且乐此不疲的在这期间收集各种材料。
市丸银跟在他手下的时间并不短，蓝染惣右介当然看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骨节分明的手在控制台上不断输入指令，一边观察着写有密密麻麻数据的面板，一边轻笑出声。
“并不是毫无意义喔，银。”
“涅队长的实验确实成功，这点从音梦副队长的身上就能看出来。”
“那您还…”
一想到自己最近两年来一直为了这个创生实验东奔西走冒着生命危险夜探十几次十二番队，市丸银的怨念可以养活一百个邪剑仙。
“银难道不觉得，涅音梦这个存在是很失败的吗？”
您在说什么呢蓝染队长，如果不是确凿的证据他根本看不出来涅音梦本质竟然是个改造魂魄。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市丸银的脸上难得带了些讶然。蓝染惣右介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
“作为改造魂魄来说，涅音梦的存在确实无可挑剔。但作为死神来说，她的短板太大了。”
依靠药剂维持的短暂生命，一旦离开涅茧利她将在极短的时间里消亡。对于一个灵体来说，自身的性命完全仰仗于另一个人的鼻息，简直是太失败了。
“所以蓝染队长想要的是一个独立的改造魂魄？”
似乎也不对…市丸银大致明白蓝染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却很难用话语将它表达出来。
“不。”
最后一剂药物注入培养罐，蓝染抬头，视线紧锁仍旧平稳的数据板，语气带着笑意。
“我要的是…算了，你就当是加强版的涅音梦吧。”
似乎是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东西并不能被市丸银完全理解，蓝染话锋一转给出了一个可以被他理解的说明。
“哈…”
察觉到自己的智商被鄙视，市丸银有些憋闷。但实力上的差距使他只能接受这份来自上位者的不屑，视线跟随蓝染一同落在数据板上。
在两个人的注视下，那块平稳了两年的数据板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起伏。
“！蓝染队长！”
市丸银想，他似乎理解涅茧利的心情了。
亲手创造的事物在某一刻被自己亲眼见证成功，从无到有的飞跃足以让任何人陷入狂喜。当然，蓝染惣右介除外。
相比市丸银短暂的激动，他显得平静得多，仿佛这明显的数据波动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注视着数据板上仍在波动的线条，不慌不忙地在控制板上输入各种指令。
“成功了呢，银。”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话，波动的线条剧烈起伏了一下，随后重新归于平缓。与过去偶尔出现的微弱波动不同，即便是对实验研究毫无兴趣的市丸银也能看出，这次的波动完全基于这个东西的“自我意识”。
涅茧利耗费多年才成功的实验，被蓝染在短短两年内完美复刻。
“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祇混沌的意识捕捉到熟悉的声音，外界数据板上的线条骤然攀升至前所未有的顶峰。数据是不会说谎的。因蓝染一句话而剧烈波动的数值无不表明——这个如今仍浸泡在液体中的珠子，完成了从“石头”到生命体的进化。
蓝染好心情的勾起了嘴角，他朝着一旁已经平复好心情的市丸银递去一个眼神，多年的了解让市丸银瞬间明白他的想法，转身朝着另一间实验室走去。
不多时，他怀里抱着个全身湿漉漉的孩童重新回到这里。
市丸银把孩童夹在胳膊下，伸手从一旁拉出一个梯子，随后有些吃力的踩着梯子爬到一旁空置的培养罐上，将孩童毫不留情的扔进浸满营养液的罐子里，从梯子上爬下来的时候还拍了拍手上的水渍。
对于市丸银的粗暴举动蓝染全当没看见，他在装有孩童身体的培养罐控制面板上敲敲打打的写下一长串复杂的指令，随着最后一个字符的输入，两个巨大的培养罐同时亮起绿色的荧光。
“银，不要眨眼喔。”
镜片后那双暖棕色的眼睛异常平静。蓝染注视着其中一个培养罐的光芒逐渐暗淡，而另一个装有孩童的培养罐光芒愈发耀眼。
在绿色的荧光中，孩童对应的那块平直的数据板产生了起伏。
蓝染看着两块数据板上同步的数据，嘴角笑容加大。他视线重新落回孩童的身上，轻声开口。
“能听见的话，睁开你的眼睛。”
祇能感受到与先前完全不一样的触感。
声音更加清晰，围绕在自己周围的是…有着奇怪味道的东西？
孩童的小手无意识的抓握着什么，伴随着蓝染的话语，他缓慢的睁开了眼睛，隔着厚重的玻璃和略显浑浊的营养液，与蓝染直直的对视上。
“欢迎来到这个世界，或许你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吗？”
在蓝染的注视下，孩童缓慢的眨了眨漆黑的眸子，似乎是在思考他话语中的意思，良久后孩童张口，营养液灌入口鼻，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母，亲？”
人造物和自然诞生的物品果然不同。
市丸银看着乖巧坐在一旁神情专注的女孩，又看了看对面滔滔不绝讲述正义之路的东仙要，只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在尸魂界这个不把时间当时间的地方，创生计划的试验品已经成功存活了五年，并在蓝染的默许之下学习到了蛮多的知识。
起码不会称呼蓝染队长为母亲了。
市丸银听着东仙要的大道理，盯着自己面前的公文，整个人瘫倒在矮桌上。
可恶，为什么东仙要不用处理这些烦人的文件！
空间被撕裂，蓝染风尘仆仆的从黑腔走出，东仙要终于停下了他那光是听着就让人犯困的话语，乖巧坐着的女孩也起身小跑到蓝染的面前，接过沾满黄沙的斗篷。
“您回来了，父亲大人。”
五年时间蓝染不止一次纠正过她的称呼，但没用，她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是执着，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干脆由她去了。
“嗯，我回来了，伊芙。今天学习了什么？”
伊芙，是蓝染给她取的名字，对应‘夏娃’的意思。原本应该是个男孩的，但第二年的时候蓝染发现男孩的身体要比女孩的骨骼僵硬的多，在某些程度上并不如女孩的身体好用，于是像最开始那样将意识重新放进了一个女孩的身体里。
“听东仙队长讲了一些事情，明白了同一件事在不同物种当中带来的情感和思想也会是不同的。”
听着两人对话的市丸银嘴角抽抽。人造魂魄的学习能力都这么强吗，居然真的在东仙要那长篇大论里总结出了一些道理？
“这样啊。”蓝染没多说什么，伸手揉了揉女孩柔顺的头发，目光落到一旁眼神怨念的市丸银身上，动作一顿。
“伊芙，能不能麻烦你去帮一下银呢。”
果不其然，女孩乖顺的应声点头，市丸银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小姑娘只觉得天亮了，没有丝毫压榨孩童的心理负担将手头未完成的工作尽数丢过去，自己则装模作样的凑到蓝染身边。
“哎呀真是帮了大忙了小伊芙，正好我有些事要和蓝染队长说工作就先拜托你啦～”
对此，不过五岁大的伊芙表示没关系，小手有些吃力的拿起一旁基本没动过的毛笔，尽职尽责的开始在巨大的纸张上书写文字。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蓝染没说什么，一旁的东仙要走过来跟在他身后，三人去了隔壁房间商议一些事情。
“在谈论正事之前，我们先聊一聊别的东西吧。”
市丸银和东仙要分别坐在他的两侧，闻言齐齐看向他，面上露出不解。
“你们觉得，伊芙的存在如何？”
这是自伊芙诞生后他第一次询问二人对她的看法，市丸银摩挲着下巴没说话，倒是一旁的东仙要先开了口。
“伊芙她学习能力很快，而且不像同龄的孩子那样幼稚，是个十分优秀的女性。”
蓝染对此不置可否，轻轻点头后目光落在市丸银的身上，眼神里带些微弱的询问。
“小伊芙啊…呣，说实话有点难以评价啊蓝染队长。”
他抓了抓头发似乎在组织语言，随后再度开口。
“像东仙队长说的，小伊芙是个十分优秀的孩子，但我觉得这也正是她的缺点。”“哦？”
迎上蓝染暖褐色的眼睛，市丸银觉得自己应该是说对了，这才慢吞吞的往下说。
“作为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她过于成熟了。没记错的话，这五年里我似乎并没有看见她对某种事物或事件有抗拒的行为，这是不合理的。”
作为改造魂魄来说伊芙的存在无疑是完美的，她不需要任何外物就能够稳定自己的生命，超强的学习能力和良好的性格让她看上去真的像继承了蓝染基因的女儿。但市丸银依旧记得她被创造出来的真正原因。
——以改造魂魄为基础的真正灵魂体。
五岁大的人类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市丸银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像伊芙一样。
“说的不错，银。”
蓝染微不可察的点点头，正要继续说些什么，门被轻轻的敲响了。
“我能进来吗，父亲大人？”
得到了允许的伊芙推开门，有些不稳的举着托盘进屋，将上头的茶水摆放到矮桌上。
“辛苦了。”
女孩没多说什么，微微颔首打算退出去。毕竟过去的五年里都是这样的，父亲在议事的时候是不需要她的，她只要尽职的送上一些热茶和糕点就好。
但今天似乎不太一样。
“伊芙，你也过来坐。”
女孩眨眨眼，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和往常不同，但她向来不会忤逆父亲的决定，当下迈着小短腿坐到了蓝染的对面，浅褐色的眼睛直直看向他。
磅礴的灵压骤然充斥在这个此刻有些逼仄的房间里，巨大的压力直指面前瘦弱的女孩。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之下市丸银和东仙要连忙释放灵压来抵挡，只听“咚”的一声轻响，二人同时看向身侧，小姑娘已经被这股如巨石般的灵压压的喘不上气，正面色痛苦的趴在矮桌上喘着气。
好在这几乎凝集为实质的灵压很快散开，蓝染冷漠的看着伏在桌上整个人被汗水打湿的女孩，语气听不出好坏。
“为什么不反抗。”
身为她的创造者，他当然清楚这个魂魄的力量。刚刚那看似要摧毁一切的灵压实际上完全在她力量的可承受范围内，但她一点抵抗的动作都没有，就任由那股强大的灵压落在自己身上，完全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哈…呼…”
女孩喘着粗气调整自己的呼吸，不过片刻她便重新恢复一开始的样子，面对蓝染的询问她抬起脸，汗珠涔涔滚落，她扬起一个笑脸。
“我是父亲大人创造出来的，与之相对的，我永远都不会反抗父亲大人。”
绝对的忠诚。
市丸银的恢复能力要比东仙要强上一些。他看着身侧小姑娘毫不设防的模样不由这么想。
虽然他并不清楚伊芙的力量，但这份堪称愚昧的忠诚想来会令敌人十分棘手吧。
“这样啊。”
蓝染的声音依旧冷漠，下一秒，镜花水月的刀刃反出冷光，将女孩的头颅毫不留情的割下。
“…蓝染队长？”
市丸银的声音率先打破了这份安静。
“啊。”
蓝染的声音依旧那么稳重，仿佛镜花水月割断的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很遗憾，银，创生计划失败了。”
说实话市丸银此刻完全搞不懂上司在想什么，他有些迷茫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孩的身体，转头对上东仙要那被布条蒙住的瞎眼，一时之间有些无语。
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东仙队长啊，看不到这种莫名其妙的画面简直太幸福了。
他这么想着。
“蓝染大人，为什么说创生计划失败了？”
啊，这种敢于提问的精神也好羡慕。
东仙要已经做好了蓝染不会解释原因的准备，提出问题也不过是走个流程，但出乎意料的，蓝染思考片刻竟然真的回答了他的这个疑问。
“要，创生计划的本质是制造出一个与普通灵魂无异的魂魄，而不是一个毫无自我主见的傀儡。”
换言之，他要一个完全独立的，不受掌控的存在。
而不是像伊芙所说的“永远不会反抗”。
确认了自己创造出来的存在是个失败品这件事让蓝染此刻心情很是不好，他甩了甩刀尖上的血液，长呼出一口气后重新坐下。
“好了，我们来谈正事吧。”
这之后蓝染依旧没有放弃他的创生计划，一个个伊芙被制造出来，又因为各式各样的缺点被镜花水月毫不留情的捅个对穿，保有意识的珠子在营养液里被植入一行又一行的数据指令，同步给另一个没有灵魂的身体。
夜深人静的时候，培养罐里的少女睁开眼，和以往的每一个伊芙不同，她的目光短暂的在蓝染身上停留一瞬，随即好奇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培养罐里的液体下降，少女赤身裸体的从罐子里走出来，无师自通的运转周身的灵力化作衣服覆盖到身上。这一举动让蓝染微微眯起了眼睛，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些许兴味。
“…是你创造了我吗？”
这次的伊芙有着极为完美的身体。她先是抬起手臂细细端详着自己白嫩的肌肤，随后才开口询问，浅褐色的眼睛里充斥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蓝染惣右介，如你所说是创造你的人。又见面了，伊芙。”
和以往都不同的开场让蓝染对她稍微多了点耐心。他面上是如沐春风的笑容，想着这次的数据终于可以保留进下一次改造了。
“蓝染…惣右介？那，我是不是需要称呼你为父亲？”
面前的伊芙秀眉微蹙，她看上去似乎不那么情愿，像是在思考接下来要说什么。
“伊芙…是我的名字吗？嗯虽然说你创造了我确实应该由你来赋予我名字，不过我不太喜欢这个名字，能麻烦你重新给我起一个吗？”
这是过去都没有过的对话，新的伊芙在被抹杀之前展示出了她的不同，蓝染好笑的看着面前这个满脸写着“虽然很不爽但毕竟是名义上的父亲还是忍一忍吧”的少女，只觉得多日以来的烦闷都淡了不少。
“无妨，你想如何称呼我都可以。至于名字…红鸾怎么样？”
闻言，面前的少女脸上是再也压制不住的嫌弃。她砸吧着嘴有些一言难尽的看向他，说出的话有点像吐槽。
“…不要，这名字听起来像是谁的斩魄刀一样，我不喜欢。”
这是第一个会拒绝他的改造魂魄，蓝染觉得有趣极了，他想了想把问题抛回给她自己。
“不如你自己想一个名字吧。”
少女的眼睛亮了一下，显然这就是她最初的想法，不过碍于眼前人的身份才假模假样的把命名权交给他。
“真的吗！那我叫优奈可以吗？蓝染优奈，我觉得还挺好听的诶。”
对蓝染来说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他并不在乎眼前的少女叫什么，不过看她兴高采烈的样子还是很捧场的点了点头。
“好，优奈。”
他看着少女明媚的笑脸，看她自顾自的闲逛起来，手指碰碰这个戳戳那个，和正常的婴孩一样对这个世界有着无限的探索欲。
蓝染敛眸，自身的灵压毫无预兆的朝她压去，少女的脚步顿住，下一秒她迅速从实验台上抄起一根玻璃棒，匆匆附加些许灵力便直直朝着男人扔去。
很好，拥有完全的自我意识，目前来看是最成功的‘夏娃’。
玻璃棒在靠近他的时候就被灵压碾成灰烬，蓝染收敛灵压看向已经跑到房间尽头满脸凝重的少女，轻笑出声。
“吓到你了吗，优奈。”
回应他的是少女再次投掷出来的玻璃棒。这次他任由玻璃棒飞过来，微微偏头躲过，玻璃棒扎进身后的墙壁里随后碎裂。意识到危机解除的少女放松下来，鼻尖一酸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
“…你是想要杀了刚刚出生的我吗？父亲大人？”
少女的声音有些发抖，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作为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天知道刚刚她有多害怕，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的力量差距让她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要被碾碎了，哪怕这个人是名义上的父亲她也决不允许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亡。
“怎么会，你是目前为止最令我满意的孩子。”
说话期间蓝染已经揣着手踱步到她面前，看着少女水气氤氲充满警惕的眼睛，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恭喜你，优奈，你的反应为你争取到了活下去的机会。”
“现在，有件事需要你去做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