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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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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好竹出歹笋,歹笋出好竹。
韩璋觉得有些老话,还是有道理的,整个韩家其他人都非常不错,唯独原身这个五姑姑就跟基因突变似的,格格不入。
不止自私的性格,就连长相也没有家里其他人好。
要知道,韩家以前也算是名门望族,基因经过代代优化,韩爷爷和韩族长等老兄弟们,长得都非常英俊。
所以,韩氏后辈们,一个个模样在十里八乡都是出名的俊俏。
但韩五姑的长相,却只能算周正,连清秀都达不到。
至于对方相貌不足,为什么还能嫁给城里捕快?
——这就只能说韩五姑有手段了,就像孙小姐不喜欢原身,更喜欢油嘴滑舌的罗秀才那样。
作为看过现代网络无数狗血的韩璋,忍了又忍。
最后还是没忍住询问:“阿爷阿奶,五姑真是你们亲生的吗?不会是被人换了吧,我觉得她长相性格,跟咱们家人一点像的地方都没有。”
虽说这可能性微乎其微——韩家这般破落农户谁稀罕?
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万一呢?
韩家众人闻言愣住。
韩爷爷和韩奶奶也被问住了,迟疑道:“不、不能吧……珍丫头是在家里落的地,接生时也没出什么岔子。再说咱这家境,哪值得别人费这心思……”
“理是这么个理。”韩璋点头,像是自言自语般又轻声接了一句,“可五姑的模样,确实跟咱们家里人都不太像……”
说罢。
他便敛口不再多言。
因为甭管这个猜测是真是假,他都要把它变成“真的”。
原身这个五姑明摆着就是个毒瘤,他既决心日后踏入官场,就绝不能留下这等明显拖后腿的隐患!
说他恶毒也好,狠辣也罢。
他韩璋能走到今天,就不可能是那真正良善之人。
不过。
现在不是处理五姑的时候,解决了族里被休弃和离的姑娘哥儿们问题,还有孙员外和罗氏虎视眈眈呢。
这些人已经对韩氏下死手,还想断他手脚,让他变成残废。
他若不报复回去,实在道心不稳。
只是怎么报复,还需要细细思量,不能做得太明显。
否则日后未来岳父调查他时,发现他出手太过狠辣,与传闻中温润如玉的形象大相径庭,觉得他难以掌控,不肯将漂亮夫郎许配于他怎么办?
如此思量一番。
听闻数日后就是罗秀才和孙小姐成亲的日子……
韩璋看着自己指尖流转的植物异能,嘴角浮起一抹浅笑,顿时有了好主意!
没错。
他打算用植物异能搞事情。
古人敬畏鬼神,但凡牵扯玄异天象,事情可大可小。
倘若孙、罗两家大喜之日,竟出现“天降异兆”,酿成不吉之果——那可怪不到他这个寒门书生头上。
……
想好就做。
韩璋明面上佯装不敌孙家权势,先安抚好受牵连的族人,随即摆出一副忍辱负重、誓要奋发图强的模样,返回书院继续用功读书。
但转过头,就改头换面跑去孙家的宅邸踩点,清点宅邸的花草数量。
没办法,他的植物异能虽然跟着穿越了,可等级也跟着退化了,没有末世那么厉害,现在能够操纵的植物数量有限,需要好好规划一番。
就这么筹备等待几天后。
孙、罗两家结亲的日子终于到来。
孙家本就是这十里八乡的大户,族中又有人在朝为官,孙员外与那位当官的族兄更是交情匪浅,此番喜宴自是宾客云集,热闹非凡。
就连那位在朝当官的孙家族兄,也特地告假,亲自登门道贺——场面真是好不风光!
攀上高枝的罗家众人,个个眉飞色舞,得意非常。
罗母更是按捺不住,又一次晃到韩家门前,话里带刺地炫耀起来:
“哎哟,韩六爷、韩六婶、大郎他娘……你们怎么还在屋里闷坐,不去咱家喝喜酒呀?”
“都是乡邻一场,我家郢郎今儿娶的可是孙家千金,那排场、那气派,你们说什么也得来捧个人场、凑个热闹,多喝两杯才是呀!”
“难不成……是因你家大郎没求成孙家这门亲,脸上挂不住啦?”
“哎,这有什么!亲事不成,乡邻情分还在嘛。再说,你们大郎比起我家郢郎,确实还差那么一截儿,孙小姐瞧不上,也不奇怪。”
“做人呐,还是得心里有数,不然可不就闹笑话了嘛,韩六婶你说是不是?”
罗母越说越得意,字字带笑,句句含讽。
从前韩家大郎处处压她儿子一头,如今在婚事上扳回一城,她可算扬眉吐气了!
但韩家人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一听她竟敢贬低自家大孙子,韩奶奶顿时精神抖擞,叉腰便骂了回去:
“怎么着怎么着,你儿子就是不如我大孙子出息!不服气叫你儿子也在书院回回考前几名啊?娶个好亲事有什么了不起?好男儿自当顶天立地,靠自个儿本事。”
“再说了,你家那是娶亲吗?低三下四捧着孙家,跟入赘有什么两样!”
韩母也叉腰帮腔:“亲事再好,贡院里考的也是真才实学。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罗郢他娘,我劝你别笑得太早,当心乐极生悲……”
“哎哟,对了,你知道‘乐极生悲’是啥意思不?你肯定不知道——毕竟你儿子回家几时跟你亲近过?哪像我家大郎,孝顺懂事,帮家里干活、抄书挣钱,还教我认字儿呢!”
婆媳俩一唱一和,气势半点不输,压根不把罗母炫耀与孙家权势放在眼里。
既然早已撕破脸,孙家又处处针对韩家,她们何必再忍这口恶气?
这死婆娘敢嘲讽她们的儿子、孙子,看她们扎不死她的心!
罗母的确被扎心了。
因为韩家大郎确实比郢郎更体贴家人,她就算再生气,也反驳不了大家都能看见的事实。
“你们……哼,你们就是眼红我儿子娶了孙家小姐,嫉妒我们家就要发达了!”
“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今儿家里还有官夫人要招呼,你们不来也好,省得丢人!”
罗母脸色青白交加,气呼呼撂下话,扭身挽尊走人。
等回去后。
原想炫耀一番却反被气到的罗母越想越不甘,最后一咬牙,从荷包里掏出二两银子,径直去找那几位吹喇叭的唢呐匠。
“你们再找几个人,一会儿迎亲路上给我铆足了劲儿吹!非让十里八乡今日都听见我们罗家的喜气,眼红死韩家那群人!”
唢呐匠们乐呵呵收了赏钱,拍着胸脯满口应下。
“好嘞,婶子您就放一百个心!咱们干这行十几年,别的没有,就是中气足、调门高!保管给您吹得热热闹闹,连山那边的庄子都听得真真儿的!”
罗秀才知晓母亲的行为后,也并没有阻止,因为他今日也想好好出个风头。
于是。
在唢呐匠们卖力的吹吹打打中,罗秀才骑着孙家备好的高头大马,在越聚越多的乡邻围观之下,风风光光、热热闹闹地来到了孙宅门前迎亲。
“岳父大人在上,小婿罗郢,特来迎娶令爱……”
罗秀才拱手一礼,语气恭敬。
孙员外心里不太看得起这个女婿,但大喜之日,众目睽睽,他也只得堆起满脸笑意,捋着胡须,笑呵呵喊着“贤婿”,依着礼数在门前与他寒暄客套了几句。
场面很是喜庆和睦。
而韩璋就改头换面躲在人群中,耐心等时机。
直到孙家小姐被媒婆搀出府门,与罗秀才共执红绸,正要起身之际——
突然,孙家宅邸周围的花草树木,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瞬间枯萎凋零!
只剩下光秃秃、死气沉沉的枝干指向天空。
“哎呀!快看!花……花草全枯了!”
“天爷啊!这……这是天降异象啊!”
“什么异象,分明是天谴!不止花草,连周围的大树都瞬间枯死了!”
人群顿时哗然惊叫,吓得纷纷后退。
草木顷刻凋亡,任谁看都不是吉兆。
“怎会如此?!”
“完了…这下全完了……”
罗家与孙家之人个个面如土色,更有胆小的直接腿软瘫坐在地。
天子脚下,皇威浩荡,两家结亲竟出现不祥之兆,此事若传扬出去,即便不死,也要脱几层皮啊。
尤其在朝为官的孙大人,几乎当场晕厥。
这口黑锅绝不能背!一旦被冠上“天谴”和“不祥”之名,整个孙氏家族都将遭殃,他自己的乌纱帽更是明日就不保。
死脑壳,快想办法,快想!
孙大人额上青筋暴跳,心念飞速盘算,思索脱身之策。
罗秀才同样冷汗涔涔,脑中急转。他好歹是个秀才,饱读诗书,怎能不明白这番异象带来的后果?
电光石火间,姜还是老的辣。
老谋深算的孙大人抢先发难,指着罗家众人厉声斥道:
“定是你罗家行径不端,有违天道人伦!才惹得天怒人怨!”
“今日我孙家祖宗有灵,降此异象警示,就是为了阻止这门亲事,免得我清白门第受尔等龌龊之家连累!”
罗氏众人闻言脸色骤变,气得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孙家好生无耻,竟想把责任全部推到他们罗氏头顶!
这等罪名罗氏自然不能认。
罗秀才当即挺身而出,高声反驳:
“孙大人休得血口喷人,颠倒黑白!异象分明是出在你孙家门前,毁的是你孙家的草木!”
“依我看,分明是你孙家为富不仁、多行不义,惹得天怒人怨!今日是我罗氏祖宗显灵,降下警示,不允我罗郢与尔等禽兽之家结亲才对!”
一时间,两家当众撕破脸皮,狗咬狗相互推诿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