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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新生 ...

  •   “我送你上楼吧。”
      “不用了,夏微说今晚要来我家睡,她这么晚等不到我回来,可能自己已经睡了,我怕会吵到她。”沈星脱下外套递给韩风。
      韩风接过外套,又重新给她披上,“上去吧,我看着你。”
      “谢谢你今天能接受邀请来做客我们的节目。”
      两人近身相对,他眼中有爱意和不舍。
      沈星再次躲开了对视,匆忙说了声再见,转身上楼。
      走到楼梯转角,她再也迈不动脚步。
      回头已经看不见他,但她知道,他就在那里。
      十年前两个人在一起的一幕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

      是哪一年的那个下雨天,明明两个人都没有伞,他却执意送她回家。
      他一路推着自行车,她走在他的身边,两个人边走边聊,不紧不慢。
      雨不大,但一直下。
      有相熟同学经过,问他是不是自行车坏了,他大声回答没有。
      “有病吧,没坏你不骑?”同学骂了他一句,然后就瞪着自行车,头也不回地走远了,逐渐消失在雨里。
      她的刘海贴在脸上,笑容灿烂。
      他睫毛上挂着水珠,眼睛里只有她。
      走到家门口时,他远远的站在街角,看着她回家。
      她一口气爬上楼梯,回到房间打开窗户。
      他正站在雨中,向她挥手告别。

      想到这里,沈星一口气爬上楼。客厅里放着夏微的东西,屋里灯没有开,她赶紧跑到阳台向外望去。

      路灯下,韩风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根高高伫立的旗杆,一动不动。

      他仰起头,看着窗户的灯亮起又熄灭。
      他回到车里,关上车门。
      车却迟迟没有启动。
      风摇树影,满天星光。

      第二天,沈星早早起床吃完饭出门了。
      夏微醒的很晚,从床上爬起来,头昏昏沉沉。她走出卧室,看到餐桌上沈星给她准备了丰盛的早餐。
      “算你还有点良心,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洗刷完毕,夏微坐在餐桌前一边刷朋友圈一边吃早餐。
      忽然其中一张照片划过,引起她的注意,她急忙刷回来,照片上是一个女孩的背影。
      她想起昨天晚上,自己从机场出来,就和林灿灿一起吃饭,喝酒,聊天。
      说了什么大概是记得的,两个人一起,把沈星和韩风当年相处的点点滴滴,分开十年当中感情蛛丝马迹,通通扒了个底掉。
      吃的是什么也是记得的,七分熟的黑椒小牛排,金枪鱼沙拉,奶油蘑菇汤。
      喝的是什么也记得,开始喝的是玛格丽特,30度的酒,口感很好。
      两个人相谈甚欢,相见恨晚,不知不觉,喝的有点高了。
      再后来,听隔壁桌的年轻人在讨论店里新出了一种酒,叫长岛冰茶,一种62度的高度鸡尾酒。没错,62度,夏微记得很清楚。
      彼时夏微兴致正高,非要点来尝一尝。
      她也清楚的记得,林灿灿劝她不要喝了,如果想喝,就等下次再陪她一起来品尝。
      但是夏微是听劝的人吗?
      本来是,但喝大了就不是。
      再然后那酒到底是什么味不记得了,林灿灿都说了什么也不记得了,自己怎么回来的也不记得了。
      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也不记得了。
      照片上她搂着林灿灿的脖子,笑的肆无忌惮。再看文案内容是:缘,妙不可言。
      她看一眼发文的微信头像,触电般从椅子上弹起来,“跑腿小哥!林灿灿?!”

      韩风推开房门,姑姑和姑父正在餐厅吃早餐,听到声音赶忙起身迎出来。
      “小风回来了,还没吃饭吧。”
      “也给你准备了一份早餐,快来一起吃。”
      “爸妈你们先吃,我马上就来。”
      韩风整好鞋帽,洗了个手,这才坐到餐桌前。
      “爸,妈,我订了两台按摩椅,今天下午配送 ,货到了你们就安排放在楼上空着的那个便厅里吧。还有一台电视,也一起放在偏厅,投影仪太麻烦你们用不惯,还是电视容易操作一些。”
      “小风,你那么忙,不用总惦记着我们。你该忙你的忙你的,我们能照顾好自己。”
      “好,我知道你们就怕给我添麻烦,其实一点都不麻烦。”
      “我听灿灿说,你昨天晚上和沈星一起吃饭了,你昨晚上没回来…这么多年没见,是要好好聊聊的。”
      “从小就爱打小报告,这速度。我看他不应该当律师,当特工比较合适。”韩风笑道。
      “就他从小那点胆子,当律师都难为他了,还特工呢,还是老老实实继承家业合适。”姑父话不多,也忍不住要吐槽。

      “小风,有些话早就想和你说了。”姑姑把一盘生菜往韩风面前推了推。
      “妈,有什么话您尽管说,我听着。”韩风毕恭毕敬。
      “你这孩子从小就懂事,重感情,你那么聪明,自然不会信命。我知道这些年心里苦,熬过来不容易。你就是太害怕失去了,越是在乎的人越是害怕失去。但是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你的心结也该放下了。”
      妈妈的离去,一直是韩风心里痛,妹妹的离世成了压到他的一根稻草,姑妈是真的心疼韩风。
      “你妹妹虽然走得早,有你这么好的哥哥照顾她爱护她,她这一辈子也活得值了。人生再长不过百年 ,我们老了,也总有离开你的一天,但是能有你这么好的儿子,我们老两口也知足了。”
      姑妈这些年唯一能为韩风做的,就是好好活着,还好韩风终究还是挺过来了。
      “妈,这些年让你们受累了,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我爸,如果没有我妹,也就没有我。妹妹走了10年,你们又陪了我十年。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以后,就让我来陪着你们,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直一直陪下去。”
      “那就好那就好,小风,快给我们讲讲,昨天和沈星聊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带她来家里吃饭……。”
      “还没那么快,我一定会努力。”

      妹妹出生的时候,全家人都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可是细心的韩风却发现姑姑经常偷偷抹泪,在一次姑姑和姑父的对话中,他偶然得知了妹妹的病情和他们不肯再生孩子的决定。
      从那天起,他就把对姑姑和姑父的称呼改成了爸爸和妈妈,他要做姑姑的亲儿子,妹妹的亲哥哥,要保护好,照顾好自己最亲最在乎的人。
      在他大一那年,妹妹走了,再三失去亲人的打击,让他悲痛到想要自责,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像小时候被人说的那样,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妹妹。他从此收敛起自己的感情,宁愿一个人承受孤独。
      他怕爱的人一个一个离他而去,他对沈星放手,一放就是十年。然而压抑了十年的感情,在和沈星重逢后再一次如洪水般配爆发,此时姑姑的话,更是让韩风把心结彻底解开。蹉跎了十年,此刻的他,只想要争分夺秒,对自己爱的人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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