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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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1
“怎么哄。”
“刚才确实是我走得太急，”周续冬承认错误，“我道歉。”
这就算结束吗。纪语棠低头睨她一眼，唇还是平的。继续安静撑伞，没给予回应。
周遭仅剩漫天雨声。
她的侧脸依旧冷淡，眼底像团着雾，无法看透深意。周续冬闷闷思考，最终软着语调，“原谅我吧，姐姐。”
纪语棠的脚步终于顿了下。
周续冬见她有反应，继续可怜地眨眨眼，“求你。”
纪语棠发现，现在的她跟高中时期相比，其实也没变化。只是对待陌生人时，更敏感警惕。并且会用温和冷静的那面，来降低发生冲突的概率。
这样的伪装很累吧，纪语棠在心里轻叹。她希望今后的日子里，对方始终能够这样，按照自己最真实的意愿来释放情绪。
“不再说点好话？”
周续冬撇嘴，“我都叫你姐姐了，已经是最高级待遇。”
“那我该感到荣幸吗。”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纪语棠将伞往她的方向倾斜，把那句“我了解你”压回心底，“天色不早了，等会你回学校，我送你吧。”
周续冬明白她已经消气，顿时心安，当然答应，“好，麻烦了。”
听到后半句话，纪语棠较为明显地蹙眉。需要这么有礼貌吗，还是把她当陌生人吧。
“我看起来很严厉吗。”她终究这么问。
周续冬啊一声，没理解她的意思，疑惑过后老老实实回答，“没有。”
这倒是真的。在她的印象里，对方始终是温柔体贴的性格。当然除去偶尔会有闹情绪的时候，比如现在，但也很好哄啊。
“还是说你怕我？”
周续冬被她这两句提问惹得极其困惑。怕吗，起初是有些的。但随着这段时间的相处，早就在哪个不知名时刻，随风散去了。
她摇头，还是回答，“没有。”
“既然如此，今后跟我沟通交流时，就避免敬词的出现。包括麻烦你，感谢你，这些礼貌话。”纪语棠这时候才有点老板作风，她问，“记住了吗。”
她语速快，周续冬费些时间才全部消化。她看向纪语棠，安静过后，“为什么。”
高中时期，写半张试卷能问自己一百次为什么。倒真是没变。纪语棠想起焦头烂额教她各科习题的日子，好笑中带点静静的崩溃。
“因为我不爱听。”
“哦......那好吧。”周续冬想了想，觉得老板这是在颁布规定，“那我回去把这些告诉李蔓，你就不用重复第二遍了。”
纪语棠沉沉地看她一眼。欲言又止，干脆加快脚步。旁边的周续冬几乎小跑，“慢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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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店后，客人仅剩零散两三桌。距离打烊还有段时间，她们也不急，八卦，玩牌，很悠闲。周续冬直径往后厨走，将明天要用的黄油解冻切片，连同包装纸放进保鲜盒，冷藏保存。
纪语棠就在旁边看着她忙碌，有时跟着走，其实是想帮忙。结果不小心把周续冬挡了好几次，还使其险些摔倒。
“抱歉。”她在对方的眼神下退出后厨。
李蔓清理完桌面，已经在拖地。客人们聊得起劲。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纪语棠漫无目的转了两圈，最后还是习惯性地往店外坐。
从前坐在这，心情窒息，喘不过气，懒得跟任何生物沟通。然而今天，呼吸顺畅，即使下雨也没扰得她心烦。甚至还有闲心跟路过的猫打招呼。
是只橘猫流浪，见到纪语棠胆怯又忍不住亲近，弱弱地哑着声音叫。它太瘦小，身上没多少肉，毛也脏兮兮的。刚下过雨，四只爪都沾满泥泞。
纪语棠不怎么喜欢小动物，是因为她讨厌离别，以及伸手攥不住的东西，例如比人类短暂许多倍的生命。这也是她至今没有养宠物的原因。
但此刻，她低头与那双猫眼对视一小会儿，最终拿出手机，下单几瓶舒化奶的闪送。
然后朝它勾手，“坐着。”
小猫先是往后踉跄几步，等到发现这名人类并没有恶意，才缓缓挪到她脚边，团着睡下。
过段时间，手机震动。纪语棠本以为是外卖员来电，接起后却听对方直直喊着她全名，“纪语棠。”
“在外面玩够了吗。”
这是纪斐，她的母亲。
“又是问谁借的号码。”纪语棠答非所问，冷笑着嘲讽，“就这么喜欢给我的黑名单进货？”
对方听后沉默，随后无奈地叹声气。含着气恼，更多是懊悔。她听见母亲道歉，“对不起。”
纪语棠滞了下，还是抿唇没说话。她跟纪斐的关系，到现在更像是疑心的敌人。仅仅道歉就盼着她回去？太简单了，恐怕刚到家就被推着去跟叶忻相亲。
“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等等！”
纪斐揉着太阳穴，她头太疼了，又怕女儿像以前那样挂断后将号码拉黑、彻底断联，便着急着组织语言。
她说，“这一年多时间，我始终有在反省自己。从你幼时到现在，我确实对你太过苛刻，学业事业、个人感情，不论哪方面都要插手，给予你的陪伴却很少，太少了......”
“但我在思想上还是很开明的。比如得知你的真实性取向后，是不是没有反对？”她迫不及待向离家出走的女儿，展示自己还算有良心的优点。
想起这方面，纪斐接着说，“叶家那边，我已经回绝。这场合作推却也罢，哪怕要得罪人，也不能让女儿凑合着谈恋爱。”
合作吗。纪语棠不知自己是否抓错重点。但忽然听到如此直白的词，还是颇为好笑地怔愣几秒。
原来她这样活生生的人，是可以被亲生母亲当成辅助跳板的。所以呢，她的出生也是一盘蓄谋已久的棋吗。
如今的地位与资产对于纪斐来说，确实是应得的荣誉。毕竟能心狠到这种地步的，做什么不会出类拔萃？
纪斐还在诉说自己的后悔，无措，依旧问她，你真的不打算回家了吗？那你在砚城的朋友呢，她们都很担心你，难道就一直这样消失下去了吗。
纪语棠有时候会觉得，人和事如同枷锁，怕是哪天死了也依旧跟这个世界藕断丝连。
熟悉的，冲动的烦躁感再度侵蚀大脑。
她说，“挂了。”直接打断对方正在讲述的一切。
身后是兴尽的客人们出店离开，脚旁有小猫用尾巴盖着自己睡觉，店里是跟着自己一年多的员工正在认真工作。
喜欢多年的人，也在前段时间重逢。
每处细节都在告诉她，生活正逐渐好转，自己不用再颓废下去。爱与希望都在唾手可及的地方，平静而安宁。
但为什么她还是会觉得累。因为这么一通电话累。
算了，别想太多，不值得。纪语棠崩溃过后又自愈，慢慢缝补自己的内心。
电瓶车停在店前，骑手阿姨说抱歉，下雨堵车，也不能开太快。纪语棠接过袋子，说没事，点开软件，打赏了最大金额。
小橘猫察觉到她的脚不知所踪，很快醒来，没有安全感低叫几声。纪语棠勾着外卖袋，要去厨房拿碗，再逗逗周续冬，说店外有猫，想养吗。
结果刚回店，就看见原本在拖地的李蔓正看热闹。旁边是有些无措的周续冬。
被朋友起哄着的女人，此时的脸也微微涨红，轻声询问，“可以加下联系方式吗。”
李蔓见周续冬面露难色，收起八卦的心思，清清嗓，要帮她拒绝。然后她就看见自家老板靠在门口，身形懒散，手里的外卖袋被她拎出包包感，此时正看向这边。
下个瞬间，纪语棠隔着远距离，拔高语调，“周续冬。”
女生像上课被点名，“啊？怎么了。”
“出来跟猫玩会儿。”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