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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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春宴自然不是胡乱下单。
她虽然木讷又不太懂浪漫，可和黎漾在一起这么多年……她其实也是逐渐摸清了她的一些小脾性和各种各样的爱好。
黎漾曾经暗示过她很多次想看她穿职业装以及平时悠闲装之外的其他装束，但是碍于自身性格和经历的原因，她很坚决地，没有答应过她一次。
即使黎漾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浏览她所下单的这个粉色店铺的商品，她仍旧能目不斜视地走过，当作没看见。
当时看见心里没什么感觉，可是现在轮到自己亲自去下单了，即使下完单都已经过了二十分钟，她依然觉得心跳不受控制，好像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去抽离自己的情绪。
她都几乎能想到自己穿着那套“睡衣”在黎漾面前显露的时候，黎漾会是如何惊喜以及极尽所能去调戏她，光是想一想就让她莫名羞赧和震颤。
黎漾啊……黎漾。
……
祝春宴去往工作的地方其实挺远的，黎漾并不喜欢住在市区，而且她的家极大，自然住在近郊更加舒心。
住在近郊还不要紧还要住在山顶，盘旋公路像一条巨蛇那般盘踞山上，祝春宴现在的情况真不比以前了，开车的时候需要更加小心地去应付。
所以她并没有再多想惊喜的事情，而是专心开车。
只是下山途中与另外一辆车擦肩而过，祝春宴记性好，发现之前没见过这辆车，而这一带不止有黎漾的一栋别墅，别的有钱人在这里也置有房产，或许是新近入住的人？
她并没有多想，在彻底与对方擦肩而过的时候倒是惊鸿一瞥一张敛着病意的脸。
对方戴着墨镜，更显肤色苍白，像是枝丫上的雪，堆叠得太多了，快要不堪重负坠下来。
那不是一种让人舒服的感觉。
莫名让人想起枯萎和死亡。
祝春宴面色微微白了白，极快地收回视线也将车窗升上，眼不见为净。
另外那辆车上的年轻女人自然也看见了她，瞥见对方在看见自己之后略微慌乱……甚至是恐惧的眼神，她将自己的脸埋得更深了，病得太严重，都开始吓着别人了。
祝春宴开车开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到她所工作的特殊学校。
平时她通勤的时间就需要这么长，刚出来工作的时候还需要黎漾接送，后来学会开车了她没再麻烦过她。
毕竟她比自己还要忙和多事情。
“祝老师，早，身体没什么事吧？”
她所工作的这所特殊学校是私立的，氛围特别好，基本没多少糟心事，门卫大叔对她的情况应该略有耳闻，所以看见她到来友好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大事，多谢叔的关心。”
祝春宴自然不会到处向别人宣扬自己不久于人世的事情，她对死亡已经有深刻认识，既然躲不过了，那就只能接受。
在死之前……多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到时候走……也能走得安心一点儿。
她停好了车打算往楼上走，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是上课时间，但是她还没有上楼，便听见操场上传来一阵喧哗声，三四个老师紧紧追着一个看起来就5、6岁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不断地大笑着，她跑得快，任由后面的老师追着她并不停下来，玩儿得不亦乐乎。
她跑到了足球场上，将所有花洒都拧开，水花四溅，溅湿了不少人的衣服。
可她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闯了祸，看见所有人的衣服都湿了，依然开心地大笑着，鼓着掌，好像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再然后，她好像还没有玩够那般，又是继续往别的没有踏足过的地方跑，嘴里还在不断喃喃：“出去玩……出去玩……我要出去玩……”
“馨馨你不能跑了！衣服湿了！太危险了！”
就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忽而有另外一凌厉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祝春宴在不远处观察着，大致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5、6岁的小女孩她是第一次见，应该是春雨这所学校新招收的学生，今天前来参观或是希望得到一些方案去对患有自闭症的孩子作出一些干预。
只是孩子一个没看好就被她跑到楼下来捣蛋，弄湿了所有人的衣服。
而她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大概是她此时心里最想做的事情，在孩子的世界里，她或许只是被压抑得太久了，今天难得有机会，所以想要尽情玩闹一番。
即使她这样的方式的确太过调皮。
祝春宴在心里初步分析着这些事情，便听见有人喝止小女孩的行为，她心里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小女孩的叛逆心理起来了，脸上笑容没了，嘴里又开始不断地重复“出去玩……出去玩……我要出去玩……”这样的话，然后越跑越远，根本无法阻止。
她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呵斥小女孩的人，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熟悉是指她不久前才在黎漾的手机上看过她的照片，她当时正戴着黎漾送给她的原本属于她的订婚礼物的祖母绿项链。
陌生自然是指……祝春宴根本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她——
程素熙。
将来……或许会和黎漾步入婚姻殿堂的人选。
她很应该嫉妒，可是一个将死之人……好像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祝春宴掩下眸底复杂的情绪，她甚至觉得自己左臂上的肌肉跳动得更厉害了，莫名让她又产生了一种恐惧的心理，她不想被别人耻笑，朗朗日光之下，一切都失去颜色。
“祝老师你来了正好！那小女孩是新来的，我们……我们都没办法和她有效沟通，能不能麻烦你去阻止她一下？”
一位老师形容狼狈，浑身都湿透了，看见祝春宴的到来如获救星，立即对她说道。
祝春宴回神，认得出对方是昨天和她打电话的老师，名叫姜南烟，她对她点了点头，便朝着小女孩跑掉的方向追过去。
“程小姐，你不必太担心，那位祝老师是我们学校的首席专家，也是A大有关自闭症干预与研究的副教授，肯定能将你的侄女给带回来的。”
另外一名主任知道程素熙的来头，自然要向她好好说明情况。
“祝老师？祝春宴？”程素熙似乎对祝春宴有些印象，毕竟她最近和黎漾接触得比较多，双方家族都有意接触联姻的话自然会调查对方的各种情况。
而黎漾这人除了能力强、雷厉风行之外，还有一件事情……几乎整个圈子都知道，那便是像是她这么花心的人居然追同一个人追了好几年，直至现在两个人的感情都非常不错，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
她自然有见过祝春宴的照片，那是她和黎漾在一起的合影，一个清冷一丝不苟，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唇边克制地牵起的一抹笑，居然被人品出一丝斯文败类的意思。
而黎漾则是一如既往张扬热烈，她犹如最耀眼最娇艳的玫瑰，似永远都不会凋零，满身荆棘在祝春宴面前都收了起来。
她们对视，比蜜还要甜。
真的是让人嫉妒的幸福啊。
没歇一会儿，祝春宴果然不负众望顺利带着小女孩回来，一大一小的手竟然还紧紧牵在一起，看得出小女孩对她十分依赖。
祝春宴身上没有一丝狼狈，有的是别人难以企及的雅调和从容，唇边笑容如沐春风，有一个小酒窝，如缀了蜜般让人感到香甜。
是很难让人起戒心的笑容。
程素熙看着她心里莫名有些堵，摩挲了一下手上的爱马仕腕表，又是平静下来。
祝春宴即使再优秀……也越不过家世、眼界，越不过资本和权力。
她了解黎漾，她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女人。
她不会因为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在商业上也给不了她任何助力的祝春宴而放弃她未来的蓝图。
她很应该放下心来，甚至……可以提前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她。
“球球……球球……球球……”
馨馨被带回来了，她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小足球，嘴里依然重复喃喃着同一句话，不知道祝春宴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她的情绪也平复下来，这是从来没试过的事情。
“请问是馨馨小朋友的家长？”祝春宴牵着馨馨站到了程素熙面前，语气平稳、不疾不徐地问道。
程素熙发现自己站在祝春宴面前居然矮了半个头，尤其是在她还穿了高跟鞋的情况下，这样的认知让她莫名不舒服，“是。”
“馨馨的情况……我们会做一个比较具体的评估然后再告诉你的。”
祝春宴还是和她多说了两句：“只是，想提醒程小姐一句的是，对于馨馨现在的情况，不能在她的情绪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对她进行呵斥。不然，她的情况只会更糟糕。”
“所以，祝老师现在是在怪我让馨馨变成刚刚那样？”程素熙听得出她的责备，语气已然不善。
“自闭症儿童……刻板行为加深以及负面情绪加剧90%的原因是来自原生家庭，你如果要说我怪责你将馨馨变成刚刚那样，这样的说法倒是没有错。”祝春宴轻轻颔首，并没有否认她的说法。
“祝老师……你还真的是让我出乎意料之外。”程素熙意味不明地说道，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敌意，让人听着微蹙了眉。
祝春宴的嗓子又有些痒了，肺部牵扯出了一丝疼痛，渗着冷意让她浑身都起了战栗。
只是不等她回应，程素熙的手机突然响了，祝春宴扫过她的手机屏幕，看见了“黎漾宝贝”四个字，心里莫名空了一拍——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