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番外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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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只有一张，还小了些，越大少爷自己躺在上面都难受得很，现在还要加一个硬邦邦高高大大的男高，站在床前的越炤心里叫道实在失策。
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他总不能让为自己受伤的高中生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房子里，越炤把自己的床位往里移，心里估量挤挤凑合过一夜也不成问题。
明天拿回失物一定要再好好补偿闻人雁。
洗好澡的闻人雁从浴室走出来，他受伤的那只手不能沾水，也许是用单手不方便，越炤注意到闻人雁脑袋后面的头发几乎都挂着水滴。
只用一只手要很难才能吹得到。
越炤在家时有人为他吹的，自己根本也使不惯便捷超市便宜买的小吹风机，不过，再怎么样也比只能用一只手的闻人雁要来得好吧？
地板铺了毛绒地毯，可以直接坐着。越炤坐在沙发上，为坐在地毯上的闻人雁吹干头发。
这个角度看，高中生的背更宽厚一些，总觉得比自己要结实一倍不止，现在的小孩长得真着急。
越炤没什么定性，不过他和闻人雁没什么话好说的，只能被动沉默，沉默着沉默着，越炤开始神游，没拿吹风机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理顺着闻人雁后脑被吹乱的黑发。
这个触感……有些像家里小孩养过的宠物狗。
狗其实很可爱，不过因为他做什么都只有三分钟热度，所以一直都没有养到最后，要养的话，他应该会选看起来酷一点的品种，黑色的、听话的、不会太吵……脑子不知道为什么闪过今晚替他夺下刀子后，低头看他的闻人雁。
不，不对，高中生是人又不是狗。
越炤回神，才发现虽然自己替闻人雁吹干了头发，却因为太过于没有章法，把头发吹得乱七八糟，东一簇西一簇，向着不同的方向支楞着。
……好像搞砸了。大少爷有些心虚。
不过，闻人雁没有说什么，很淡然接受了自己的头发被吹成鸡窝这件事情，让越炤产生了点欺负未成年的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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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找回来以后越炤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当然就是要搬出单元楼。
先不说这里糟糕的居住环境，简陋的设施，最主要的阻碍还是在工作上，越炤平常是要试着作曲试弹的，单元楼的隔音太差，说话大声一点都算扰民，不是别人太吵打断越炤的思考，就是他乐器发出的声音太大，被楼下拿扫帚戳着天花板表示不满。
找回失物，住个高档点的地方对他自然是轻而易举。
不过，越炤想到闻人雁。
他的手估计也要很久才能好吧，又没有父母照顾他，平时还要去打工，也不知道一直以来是怎么生活的。下午越炤不用去乐队，靠在楼道尽头的阳台，看搬家公司的员工来来回回替他搬走行李，心里考虑起对闻人雁的补偿。
直接给钱好像太没诚意？闻人雁最想要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他抬头，似乎刚刚放学的闻人雁恰巧踏上楼道的最后一级台阶，出现在他面前。于是越炤笑眯眯看向闻人雁，他说：“我正在想你的事情，你就出现了，真是好巧。”
越炤背靠着阳台的栏杆，有风正从外面吹进来，轻轻拂动他的头发，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身上，笑容美好得像个幻觉，似乎下一秒就要飞离这方阴暗的世界。
闻人雁裹着纱布的那只手下意识的握紧一瞬，他想伸手去抓住越炤。
自私而丑陋的念头。
他问：“你今天就要走了吗？”
越炤：“嗯，大概还有一会。”
他眨眨眼睛，歪头反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在想你？”
闻人雁很配合他：“为什么？”
太成熟了所以逗起来没有什么意思啊。越炤有些遗憾地想，好歹他也是年长的那一个，怎么在闻人雁面前就没能再从容些呢？
“我在想，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呢？你帮我修水管，又为我受伤，”重点是年龄比我还小，越炤在心里补充，“临走前总想也为你做些什么。”
“告诉我吧，你想要什么。”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和梦中如出一辙的话语打碎了屏障，由不是幻想出来的越炤本人说出。
闻人雁一顿，“你真的想知道？”
越炤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能够做到，大少爷觉得被不了解自己有多厉害的高中生看扁了，尊严受到挑战，于是抬抬下巴，收敛得比较好的那股子傲气展露无遗：“当然，只要你说，我肯定都能为你做到。”
如果实在超出他个人的能力范围，他哪怕要被嘲笑也会叫家里人帮忙，毕竟高中生都为他受伤了，还这样可怜，如果连愿望都不能为他实现，就太不公平了。
听他这样说的闻人雁一顿，垂眸看和煦日光下一身光辉的越炤，漂亮无比，令他日思夜想的人，想要攀爬上天梯去往他身边，想要独占他的一切。
因为他喜欢越炤。
“我想要的……”
他抬手，手碰上越炤脸侧的头发，像在抚摸越炤的脸。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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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无限延长。
被告白对越炤而言不是稀罕事，这些年向他表白过的男的女的数都数不清，大部分单拎出来都甩只有长得帅这一个优点的闻人雁不知道多少个层次，他连那些人都能轻飘飘拒绝，况且一个闻人雁，然而此时此刻的越炤确实只是惊讶睁大双眸看着闻人雁，什么话都忘了说。
他没见过这种套路的表白。
脸侧的碎发轻轻被晃动，闻人雁的手放下来，展开手，越炤看见他掌心里是白色的小碎纸片。
“头发沾到纸片了。”
你头发沾到纸片了。
停滞不动的一秒终于过去，越炤又听见一切如往常一般转动的声响。
“你……”他和一脸淡然的闻人雁对视。
这人到底是故意的还是在逗他？
从来只有越炤耍人，什么时候也有人能耍得了他？对方居然还是一脸木讷相的高中生。
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抱歉，没问过你就擅自碰你。”
越炤告诉自己要大度，“不碍事。”
“我现在还没有想要的。”闻人雁继续回答他的问题。
越炤不太相信，他想起刚才闻人雁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突然知道该怎么扳回一城。
“你要和我一起走吗？我那里的房子很大，多住你一个也绰绰有余，比这里好多了。”
果不其然，故作淡然的高中生的回答是，“好。”
起初两人同居是越炤觉得闻人雁需要帮助，虽然其中也有某些想要试探和逗弄回去的心思，不过不是重点。
闻人雁的手好得很快，在恢复之后，局面就慢慢改变了，这些都是后话。
13
很久以后，闻人雁已经考上大学，两人也终于交往。
一天越炤突然捧着闻人雁的脸从不同的角度看来看去，嘀咕着：“怎么突然觉得以前好像……有过刚才的那种既视感。”
闻人雁弯着腰任由他闹，越炤看了半天根本想不起来就没再勉强自己，干脆就着这个姿势亲在闻人雁嘴角，“想不起来，算了。”
想坐回去继续写东西，却被闻人雁扣着手腕更深地完成那个浅尝辄止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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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雁见越炤的第一面，越炤刚翻下高墙成功翘课，转头撞见不良霸凌现场。
当然，彼时还是初中生的闻人雁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越炤自诩这一带的头号霸主，自然不能对这种不正之风视而不见，当下把人揍得落花流水仓皇而逃。
只不过，被他救下的初中生不太爱说话，性格这样阴沉，怪不得被欺负。少年时期的越炤觉得自己帮人帮到底，要帮小孩从根源解决问题，于是他带着小孩一起和他翘课去了。
“你连冰棍都没吃过？”越炤咬着冰棍，不敢置信，和他同校初中部的小孩居然没吃过冰棍，他撕开一根递给闻人雁，“给你吧，这个口味很好吃。”
豪门不堪的秘辛有许多，然而越炤生活在一个更美好的世界，他完全不知道有一种人叫做私生子。
他挨近闻人雁，闻人雁可以闻到他衣服上的清香，含在他嘴里的冰棍开始化成水，蜜一样甜的气息，笑得像狐狸一样狡黠，“试试嘛，你会很喜欢的。”
一个下午，越炤拽着他去了很多地方，最后两人拍了大头贴。
越炤拿到第一次拍出来的照片，又把闻人雁推回去拍过一遍，于是在花里胡哨显得基调十分欢快的照片里的闻人雁终于不再是面无表情的苦大仇深，尽管那个勉强可以称之为笑容的表情是旁边笑得一脸灿烂的越炤捏着他的脸才终于成功让他做到的。
“你要是像这样多笑笑的话就不会被欺负了。”没有玩弄低年级学生的愧疚感的越炤信誓旦旦地说。
“当然啦，如果你还被欺负的话就来找我吧，我很有名的，我叫越炤，一般情况，你只要说这个名字他们就不敢欺负你了。”
如越炤所说，他本人确实很有名。最起码，闻人雁只是听见越这个姓氏，就知道他是谁，以及他身后庞大的一切一切。
太远了。
“太远了。”初中生计算出他们之间的距离，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说出口。
越炤说：“唔，确实，初中部离得有些远了，不过我知道一条近道。”
他拉起闻人雁，“走，我带你去看。”
那条近道闻人雁根本没有机会再走一遍。
原因之一是最看不惯他的人知道越炤护着他，不敢和越炤对着干，没有再在学校里找过闻人雁的麻烦，原因之二是不久之后，闻人雁就离开了那个地方。
“想回来的话，”男人扫视这个在一众私生子中表现还不错的孩子，只不过还不足以让已经感觉腻烦的他特地留下，“就证明你有值得我栽培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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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炤曾经有过一个未婚夫，当然，他连那个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不过是长辈的玩笑话罢了，他要是不想，一切都不算数。
不过也不能太不给人面子，于是在彻底解除婚约之前，越炤礼节性地和人见了一面。
……只是为什么来的会是他的男朋友？
越炤完全不知道闻人雁这几年间都在努力把他的前未婚夫从这个位置上踹开，随后自己立刻补上空缺，成功赶在见面之前上位。
现在只是第一步。
他还要走的路程还更遥远。
看着为他的出现而惊讶的越炤，又一次回答几年前前狭窄楼道里，越炤问过他的问题。
“小炤，我想要的，一直都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番外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