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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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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声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就又沉入柔软的床铺中,他好像跌在沼泽,陷得越来越深,他的手脚都好像被束住,只能由着身上的人的动作。闫续的吻一路向下,顺着脖颈在男孩白净的锁骨上啃咬舔舐,他记得,这里特别适合留下痕迹。
不止这里,每一处都很适合。
江声感觉到一阵致命的酥麻,伴随着疼痛和痒意,让他如同濒死的鱼一样喘息起来,闫续的头发把他的脸侧蹭得通红。
闫续过了很久才松开江声锁骨处脆弱的皮肤,他满意地看着那里留下的深色印记,江声受不住了,瘫软无力地推他。
“哥哥。”江声贴在他耳边叫道。
他亲着江声的唇,含混不清地要求:“换一个。”
“……”
江声大脑已经短了路,不知道还能叫什么,舌头也被人缠着,糊里糊涂地和他接吻,顾不上两边,手上也忘了动。
“好好想想,叫错了有惩罚。”
江声整个人都红透了,声音细若蚊吟:“……老公”
他主动去讨吻,仔细感受闫续是不是快到边缘,忽然开始告白:“……我爱你……“
江声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梦里的闫续总是在和他告别。他记不清昨晚是怎么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鼻尖还贴在闫续的胸口,他安心地吐气,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了。
他从小就习惯了一个人好好活着,处理好生活和学习,不把旁人的刁难放在心上,所以他也从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如此依赖一个人,害怕他的离去。
昨晚放纵留下的混乱都被闫续收拾得很干净,没有弄脏床单,换下的衣物也都放去洗了。江声蹑手蹑脚地起床洗漱,走路的时候,皮肤摩擦着裤子布料,还有点疼,闫续醒了非要跟过来,半闭着眼睛,从后面抱着他,江声抿着嘴,看身后树袋熊一般环绕的人,也看镜子里皮肤上留着粉红和青紫的痕迹,顿感一颗心像被什么塞得很满。
怎么会这么没有安全感,闫续明明给他留下了很多,从身体到灵魂,无法抹去的痕迹,可江声还是害怕,怕这些印记随着时间流逝而慢慢消失,所以成熟的男人一向周全,闫续给他留下了一间房子,没有什么比不动产能保留的时间更长。
“又不穿裤子,”闫续的手抚上他大腿的皮肤,摸到冰凉一片,“冷不冷。”
“穿不了裤子因为谁?”江声反问。
“磨破了吗,”闫续的声音暧昧不清,泛着潮热,一下让两人都回想起昨夜的狼藉,“给我看看。”
江声擦干脸上的水珠,回过身:“你别……”
闫续轻而易举像抱小孩似的把他抱起来,扛在肩上,江声只能趴好,闫续把他抱出卫生间,丢在床上。
“真的破了。”闫续蹙着眉,去药箱拿消肿的药膏,在往上涂之前,先俯下去,亲了亲那一处发烫的皮肤。
江声咬着唇,羞臊地辩解:“没破啊,也没那么痛……”
闫续动作轻柔,清凉滑腻的触感蹭过伤处,轻易挑逗起他心里的痒意,让他忍不住又夹紧腿来。
“别夹,宝宝。”闫续抽出手,目光没有从江声的腿上移开。
他的手握住江声的大腿,指尖向下,摸上膝盖边那几处烫伤的小疤,随即亲吻了上去。
从江声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男人长而密的睫毛与垂下的眼神,落在伤口,即专注又心疼。
“声声,能答应我保护好自己吗。”闫续真的很怕江声在他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再次受伤。
他仿佛能读懂江声在想什么:“其实我也一样,很舍不得你。”
江声坐起身去拥抱他:“好。”
“我从前一直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为了另一个人、为了所谓的爱情,改变人生决定。”闫续说,“但我现在才知道,是我太自负了。”
“当我想给你一个家,想保护你,却发现自己做不到的时候。”
闫续不敢抬头看江声的表情,他怕自己看到了就说不下去了:“我才第一次明白自己有多差劲,这么多年毫无进步,徒长了年纪。”
“密码学里面,常常会用到一种数叫质数,就是除了1之外没有其他因数的自然数,有人说这种数在数学语言里很孤独,当然只是人们浪漫化的表达。构建网站公钥时,会在想要传递的信息在编码时加入质数,编码之后传送给收信人,任何人收到此信息后,若没有此收信人所拥有的密钥,解密的过程就成为了寻找质数的过程,我妈妈用的也是这个编制方法,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要面对着这些孤独的数,企图找出规律,我有时候也会觉得,我的人生也如此,在庞大的自然数群中孤身独行,找不到因解。”
“但现在我找到了,”闫续牵起江声的手,“属于我的解。”
“我本以为不会被什么绊住脚步的日子会永远自由。我总以为那些事情,不去面对就可以永远逃避。如果没有你,我会觉得,像这样无所谓地活着,看不到阳光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是江声,是你改变了我。”
“与其说你给了我面对这些事情的勇气,不如说,是因为遇见你,我才想要去面对它,我想和你站在阳光里,并肩一起。”
“所以,你等等我。”
“闫续,”江声叫他,他知道,闫续的这番话说完,他再不想让他走,都非走不可了,
江声还没说下去,眼泪就先掉下来,落在闫续的肩膀上。
“别哭,”闫续擦擦他的眼泪,他知道他又让江声难过了,“别哭了乖乖,你这样我放心不下。”
“闫续,我没有那么坚强。万一我等不到你了,万一你不来找我了……”
眼泪蹭在他指尖一道细小的伤痕上,用疼痛证明了它的咸涩。十指连心,江声的话就像一把钝了的刀,在他的心头砸出闷痛。
“等我把一切都处理完,我就去找你。”
江声趴在他肩上问:“你到哪儿找我。”
“我去A大找你好不好。”闫续一下一下摸江声的后脑勺,慢慢地说,“记住了,我们就约定这一个地方。”
“我要是考不上怎么办。”
“你可以考上的。”
“万一呢。”
“没有万一。”
江声这个时候再也说不出话,只能哽咽着点头。闫续感觉到落到他身上眼泪越来越多,擦也擦不尽。
“我是不是很没用,”他叹息道,“没让你开心,尽让你难过了。”
“要是能晚一点遇见你就好了。”闫续说,“如果可以晚一点,我就不用牵起你的手后再放开了。”
江声摇头:“要是能早一点相遇就好了。”
闫续顺着他:“嗯,要是能早一点就好了,如果可以早一点捡到你就好了。”
“这次我不会再说你可以去找别人,可以随时离开我了。”他说,“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闫续亲亲他的侧脸,他们的告别在一个清晨,由一个吻结束。
四月来了,满打满算,两个月快得像一眨眼。原本雷雨交加的天气,在最后一场考试时忽然放晴,江声走出校门,满身轻松,他很清楚,有一个人在他的未来等待着他。
我们生来孤独,生活似谜题,但爱是最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