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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沈砚安还是楚明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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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名状的恐惧和悲痛涌上心头,他颤抖的跑到身边,目光呆呆地落在小无毫无生气的脸上,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心像是被利剑刺穿,痛的难以站立,被沈砚安扶住。
“小无……”莫以忱的满脸泪痕,神色痛苦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对不起阿忱,是我没护好小无,我赶到时便已经没了气息……”沈砚安轻抚过他的眼眸,将泪水抹掉。
“小无!”
“小无,你醒醒啊!”
院里的孩童都围了上来,沈砚安将小无放下来,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不知该如何像这些孩童解释。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沈砚安跪在地面上懊悔不已,他不知说什么才能解释这一切,只能一个劲的忏悔和道歉,但这也无法填补心中的愧疚感。
“砚安,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莫以忱哽咽道,将人拉起来。
“咻——”
空中传来不知是何物划破空气的声响,沈砚安心弦紧绷,起身望向四周只见院中央射来数支箭矢,带着凌厉的杀气。
沈砚安眼神一凛,迅速将小无的尸体交给莫以忱,推着他和院中的孩子到木屋门口,“快进去!别出来……听话好不好,这次听沈哥哥的,会保护好你们。”
孩童看见空中密集的箭矢惊慌尖叫跑进木屋里躲在角落里,莫以忱抱着小无站在门口,听着他的话便不对劲,抓着沈砚安的手臂说,“你要做什么?你不进去躲吗?不要走好不好。”
“对不起。”沈砚安无情的将人推进屋里。
抓住木门上的把手将门关上,把莫以忱和落枫院的孩童全部关在里面。
“咻咻咻——笃”
笃笃。
数支箭矢落在院中离木屋还有一段距离,沈砚安堵在门口,想趁着这最后的时间好好道别……
眷恋不舍的目光落在莫以忱的脸庞上,想要将人刻进心底永远记住。
“不要!砚安进来……快进来!”莫以忱将小无的尸体放下,从地上爬起踉踉跄跄的跑向门口,拍打着木门,从木门一丝缝隙掰开。
沈砚安头抵着木门,心中的疼痛和不舍交织让他难以承受的跪在门口,像是忏悔。这一切都是他带来的,若没有他就不会有今日之事。
都是他咎由自取……
莫以忱跪在门口大哭,手扒着门想要打开,又被沈砚安关上锁住,动作迅速熟练。
他打不开门,又叫不动沈砚安,用力的敲打着门喊道,“你要死,我陪你一起死!”
门后不断传来孩童的哭喊声交杂着沉闷的拍门声,沈砚安闻言心软成一滩水,只是用自己的身体堵在门前,不让他们被箭矢伤到,破空的声响从身后传来。
“阿忱,你傻不傻。”沈砚安头抵着木门,对上莫以忱的含泪的眼眸,宽阔的背将为他们抵挡一切,“这一次乖乖听话好不好。”
“不好!你答应我的事还没做到,我不许你走……我不许……”莫以忱的手掌拍的红肿。
他拉不开门,救不了沈砚安,心中的无力感升起,两人的力量悬殊,他从来都抵不住沈砚安。
“砚安……我从未过问你的事,你如今还是不能告知我到底发生什么……”莫以忱的泪水砸在地面,眼眸蓄满了泪和绝望,望着沈砚安语气染上莫名的委屈让沈砚安更加不知所措。
“沈砚安,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与主上抗衡只有死路一条!”
沈砚安抬眸寻声望去,围墙之上站满了蒙面人,手中的弓箭对准他们,沈砚安还是一如往常的冷静,沉声道,“主上?你们也只不过是他的一条狗!跟着他,你们也是死路一条!”
“死到临头还敢说大话,动手!”为首的蒙面人将手中的弓拉满对准他。
“咻——”
箭矢向他袭去,沈砚安眼眸一凛抬手将箭矢抓住,嗤笑道,“尹文柏教出来的暗卫实在是过于废物。”
他也不是一人而来真当他无人可用?
落枫院周围早就布满他的人,只要他将骨哨吹响,暗卫便会出现。
唇瓣覆上骨哨,悠扬悦耳的哨声响起,蒙面人眼眸狠厉喊道,“动手,他在叫暗卫!”
沈砚安吹出一段悠扬的旋律突然被箭矢刺穿而断了旋律,这是他阿娘留给他的骨哨和谱子,今后也不能为阿忱吹了。
“砚安!”莫以忱听见他闷哼声,双手颤抖更加用力拍打,推拉着门,担忧焦急,“你怎么样?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我是不是害你了……对不起……”
沈砚安将箭矢扔在地面上,无数的箭矢密集落下,全部刺进他背后,他踉跄的一步步朝小木屋走去,眼里都是门后那双蓄满泪的圆眸。莫以忱哭的却越发的凶狠,心像是被拧了似的酸涨的快要溢出来,蒙面人传来凄厉的喊叫声,他的暗卫来了。
“我的阿忱宝贝……何时给我添麻烦了?又何时害我了?是我的幸运星。”沈砚安踉跄用尽力气走到木门前,无力的跪下,指尖想要伸入木门缝隙却被堵住,无法前进。
莫以忱纤细的手指刚好能够穿过木门的间隙,去触碰沈砚安的指腹,感受他的体温和熟悉的触感。
沈砚安眷恋的轻捏他的指尖,想要亲吻莫以忱的手背,却不能……
眉眼温柔的看着他哭红的眼眸,虚弱的笑道,“你现在……就像只小兔子一样……兔子阿忱。”
莫以忱听完只是哭的更凶,泪水模糊了视线,门外是双方的怒吼和凄厉的喊叫声不断回荡在院子里,他不敢去看沈砚安的背,因为胸口已经被刺穿了,那后背不看也知有多严重。
“阿忱宝贝,这个骨哨是我阿娘留我的,我想现在赠给你。”沈砚将骨哨塞进去,“还好今生所有的不幸……最后都是遇见我的阿忱宝贝才变得幸运……阿忱啊……我好后悔我做的错事……”
此生的不幸或许便是攒着用来换莫以忱的到来,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家,虽然这个家一开始简陋破旧,漏水漏风,可他还是感受到家的温暖。
莫以忱颤抖的手接过骨哨,鲜血从伤口涌出,地上已是一片血泊,眼前的人眼神涣散唇色发白,手上温暖的温度也变得冰凉。
“不要,砚安,不要离开我,求你了……我不想你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要和我一辈子在一起。你说事情结束就要嫁给我的,砚安,不要食言好不好……”莫以忱的声音颤抖,双眼布满绝望的泪水,眼眶红肿好似随时都能崩溃。
沈砚安的头无力的靠在木门上,唇角还带着一抹虚弱的笑,将胸口衣襟里的信封拿出来,塞进间隙里,“还好我护住了你们……以后不能保护你们,要懂得照顾自己……有危险就吹骨哨,他们都会保护你的……阿忱,我爱你……阿忱…啊…我…”
“沈砚安……沈砚安!”莫以忱焦急的拍打木门,急的不知所措,绝望的哭喊道,“沈砚安!你混蛋,你不守信用……沈砚安,我好想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好想你,真的好想……”
落枫院是那些孩童的避风港,可对莫以忱来说,沈砚安是在他绝望中的一束光给了他希望。
沈砚安是莫以忱的避风港,可对沈砚安来说莫以忱又何尝不是温暖的港湾。
互相给了对方希望将人拉出泥潭一步步走到今日,他们一同努力护好这个小家,现如今只留下一个男主人,而另一个为了保护他们,再次付出代价。
十八岁的沈砚安用自由换了落枫院的平安,三年后的沈砚安用命护住落枫院。
街道上人群嘈杂,落枫院围了圈又一圈的百姓,江烨华策马前来就是这一幕。
两人连忙跳下马,冲进人群里,脸上的情绪难以控制,他不敢想象里面发生了什么……
沈砚安一路急急忙忙回来,他的心便有些慌。冲进院子里他们便僵立在门口。周围都是尸体和血迹,箭矢密集的扎在土里,木屋前是沈砚安跪倒在门前的尸体,背后插满利箭,身下的血液同绸缎般铺在地面上。
屋里是凄厉的哭声,门被拍的砰砰响,乔漠颤声道,“沈砚安……
他们跑过去,把屋子的门打开,莫以忱抱着沈砚安的尸体痛哭。
乔漠心中的火气蔓延成火海,“是谁!谁杀了沈砚安,是哪一个要断我线索!”
好不容易知道沈砚安是楚明霁,可以从沈砚安口中得知尹文柏的消息,能揭发他们翻出三个冤案!就这么水灵灵没了,他能不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