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我在外面兢兢业业查案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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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空气中弥漫着檀香让人心平气和，却又时不时飘出来一股香味。
受不了的大臣有些呛鼻，他们心中腹诽但面上还算平静，江烨华听着他们汇报，视线却是落在自己脚边，偷偷躲在书案后吃着红油辣条的乔漠。
这是上回乔漠出去见另一个乔漠时带回来的辣条，说没有在古代活不下去，实在馋。
乔漠吃着辣条抬头对上江烨华的视线，被辣肿的红唇还在斯哈斯哈对着少卿笑，递给江烨华无声的说：吃吗？很好吃的！
“我吃不了，他们都在盯着我，一会回去吃。”江烨华将手伸到桌下揉了揉他的头，视线还在看着大臣，唇瓣微动低声道。
“咳，皇上，近日城内离奇之事频发，不知大理寺二少卿为何没上朝？”头发花白的大臣拱手问道，“难道是还在睡梦中，不知情况轻重缓急？”
乔·大理寺二少卿·漠，“……？”
是的，江烨华是少卿但也是皇上，但终究是难以攻二者，乔漠的手动不了刀具，只能转战二少卿帮江烨华一起处理案子。
案子乔漠查，字江烨华签，也就这样定下来了。
但近日怪事确实频发，乔漠也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他是处理好了只是折子未交。
“余尚书想说什么不必弯弯绕绕，朕怕会错意。”江烨华淡淡道，挑眉看着他，“那如果朕没想错的话，尚书之意应当是朕有所包庇，徇私枉法？”
“臣不敢！”余尚书跪下拜道，面色从容不变。
江烨华颔首，这是不敢？他冷笑一声，解释道，“朕不会徇私枉法，更不会因为他是我的皇后，又是我的同僚就有所包庇。”
“少卿~”乔漠嘴上的红油还未擦，小声喊道，把折子递给他，“我处理好了，昨夜忘给你过目了。”
“无事，我知你会处理好。”江烨华淡笑，接过折子上面还有一滴红油，不由得笑道，“下次注意些，吃到折子上了，嘴擦一擦。”
“没下次了，实在难以忍住，下次不来了。”乔漠小声嘟囔道。
对上陈公公视线，微微一笑，陈公公回之，乔漠继续说，“还是大理寺好，没有这群顽固的老头。”
“既然如此为何他并未上朝，也并未递折子？人心惶惶，他作为……”臣子反驳。
“他……折子在我手上。”江烨华朝他们挥了挥手上的折子，摊开扫了一眼，眉梢微挑缓缓念道，“南云郡怪事风波，一波皆一波皆是因王家压榨欺辱下人，没有人权，衙门无视。导致王家惨遭下人反抗杀害灭门，手法狠辣，低层奴隶没有人权引出相同经历之人愤怒，这才有近日怪事，人心惶惶不安。”
高堂之上的江烨华将折子收起来，垂眸看着乔漠，乔漠伸手在他面前攥紧拳头，“狠狠惩罚他们！蛀虫不能留！”
“即日起仆人和奴隶也有人权，也有保护法，下朝后我会派陈公公呈给诸位。”江烨华眸色微冷继续说，“既然事情已水落石出，我想问问，有人前去报案为何不给予处理？一定要出了命案，大理寺出手，你们才会出马？”
高堂之下的人群，纷纷跪下低垂着头不敢看他。乔漠探头瞄了他们一眼，坐在地板上喃喃道，“大理寺要是能休一下，南云郡都该放烟花了。”
那等之事是南云郡百姓最愿意看见的，过着平稳的日子没有命案。
“将贺津押下去，由大理寺调查。”江烨华揉了揉眉心说。
“皇上——！”
“皇上！臣知错了……”
一时间台下不少人惶恐，乔漠伸手在台面摸索着茶杯，手背上覆上温和宽厚的掌心。
“少卿，我渴了。”乔漠眨眸看着他。
江烨华将自己的茶盏递下去给他，揉了揉他的脑袋，温柔的和刚刚的皇上简直是两个人，“小心烫嘴，慢点喝。地上凉，拿我的垫子坐。”
“谢谢少卿，少卿你的杯沿。”乔漠指着红油还在傻笑，接过垫子不客气的坐上去。
“拿我的手帕擦擦嘴。”江烨华将手帕递给他，宠溺道，“一会还要和母后用膳，留点肚。”
“留着呢，你看。”乔漠轻拍自己的肚子笑道。
江烨华闻言被他逗笑，好久没和乔漠说过这么长的话了，每次都是早和晚，也可能早晚见一面。或者好几天都见不上一面，他们都是被自身的政务和案子错过交流。
乔漠今日本来不想上朝但已经好几日因为案子日夜颠倒，早出晚归。和江烨华的时间都是相反，见的面屈指可数，这才得了闲跟着他来上朝。
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总觉得大臣对他不满，在朝堂之上一言不发实际背后传的多开，他听的一清二楚，这不今天就偷偷上朝看看是哪一个大臣又来弹劾他。
“皇上，臣觉得国不可一日无子嗣，皇后应该另……”
乔漠一愣看向江烨华，他怕，最怕的就是江烨华万一有一天真的娶进来一位，那他该怎么办……
江烨华立即打断他们，“我登基前就说过，这一生我只要乔漠。也只跟他拜堂，此生不换，也别费尽心思往我身边塞女人，朕没那个心思。”
“可南云郡需要一个子嗣……”
“子嗣？先帝因子嗣把南云郡闹成一团乱，这还有子嗣的必要吗？”江烨华嗤笑道，“先前朕也说过，这个位子朕只坐到，你们需要新皇帝来代替朕的位置，朕就退位去当我的大理寺少卿，你们可还记得当初朕说过的话，要朕复述一遍才能清醒？”
他当初就说过不扩纳后宫，也不会有子嗣更不会霸占这个位置。
因为他的愿望只有当大理寺少卿和乔漠游玩，再无其他，也不会变。
“臣知道，那些女子真的不能入皇上的眼吗？”
“呜呜……”乔漠眼眸含泪，抽泣的看着江烨华。江烨华心被猛的攥了一下，完了，不好哄了，对大臣说，“不能！”
乔漠突然从桌下站起来拽着他的领子，眼眸通红的看着他，眸色狠厉的看向朝堂之下的大臣道，“怎么了？对我有什么不满？嗯？说话啊！给我夫君塞女人经过我的同意了吗？我在外面兢兢业业查案子，你们在后面兢兢业业安排各种各样的女子近他身边，是意欲何为？知不知道有一半案子都是因为你们这群蛀虫造出来的！还要我给你们收拾烂摊子，你们倒坐的舒坦心安理得！我和少卿一个月才见五次……”
“呜呜呜……”乔漠坐在江烨华的身旁哭起来，委屈死了，大臣被他突然出现吓一跳，面色苍白。
“小漠，别哭，我没有变心，真没有，明天我去接你回宫。”江烨华轻拍他的背，连忙哄道，“小漠……”
“我今天就要让你们看着，少卿只能是我的！”乔漠拽着江烨华的衣领，强吻上。
“！”江烨华眼眸微睁，透着震惊，乔漠熟练的亲吻他，不顾有多少人看着。
“！！”
台下的大臣倒抽一口气，一部发乐呵呵笑着说感情好，一部分被震惊的“这…这……”半天。
“唔…小…小漠……”江烨华揉了揉他的头，示意他先停下来。
乔漠将他摁在龙椅上亲吻，陈公公在一旁轻咳一声，“皇后，要退朝吗？”
众臣也第一次知道他们的皇后这么猛，把皇上摁着亲……
“少往我夫君身边塞女人，我发现就顺着查下去，别让我抓到你们的把柄，谁都别想好过。”乔漠恶狠狠的拍桌子，威胁道，“听见没有！还有什么事要禀告，不要磨磨唧唧！”
“臣禀告完毕……没有了……”
“臣明白了，没有女人会在靠近皇上身边。”
“臣告退，祝皇上和皇后恩爱百年。”
……
“奴才告退。”陈公公拱手快步离开。
一时间朝堂之上，整个大殿安静的只有乔漠和江烨华，两人对视，江烨华忍不住调侃道，“夫人好威风。”
“都怪你……说！我不在的时日有多少女人靠近过你？”乔漠质问道，“要是不从严回答，下个月我不回宫了。”
“小漠，别不回来，我每天都很想你。”江烨华抱住他亲昵道，“好久没这么抱着你，你在不回来我只能去大理寺门口当望夫石了。”
“那你说实话。”乔漠说。
江烨华亲吻他的脸颊，解释道，“十几个？我一个没见也不知道，都是刚进宫门就被我遣出宫。”
“嗯，这还差不多。”乔漠对他露出微笑，轻啄他的唇瓣，“那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
“什么？接你回宫吗？”江烨华挑眉笑道。
乔漠点点头，眼中盛期待的光芒，江烨华轻刮他的鼻尖，“当然，我下午有空还能陪你一起出去查案，接你回来。以后我们都这样，每天都能见面。”
“那你很累，不用天天来，我会心疼的。”乔漠埋进他怀里，望着台下发愣，“但我真的好想和你一起查案的日子，我还是想当仵作……”
江烨华揉了揉他的右手腕，上面还有一道狰狞的疤，是江烨华和乔漠的痛，“我尽快退位让贤，然后和你一起回归原来的生活，休沐时就陪你去另一个世界玩，这样我们每天都能腻在一起，在也不用担心见不着面的地方，对方和什么样的人见面。”
“谢谢你少卿。”乔漠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我们去看看落枫院和莫以忱吧？好久没去探望他们了，楚明霁死之后，阿忱一直郁郁寡欢，我平日里实在难抽空去看他，也就路过的时候才见到面。”
“那今日午膳在宫外吃吧，吃膳福斋？”江烨华拉起他的手，和他踏下每一个台阶。
乔漠“嗯”了声，想起膳福斋就想起来当初他们五人，第一次聚在外面吃的日子，他看着脚下的台阶说，“我还想小橙子了，不知道他在另一个世界和费四过的好不好，现在大理寺只剩我和周九相依为命。虽有新人进来一起查案，可纪丞和费四我们还是会时常想起……我真的好想他们……”
江烨华喉咙发紧，抱住乔漠，仰头不让眼泪掉下来，乔漠却忍不住哭出来，当初断案如神F5。如今只剩三人，甚至一人被困住宫中，实际只有两人，最好的时光已经过去，一去不复返，痛苦只留给活着的人。
“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也过得很幸福，别为他们担心。”江烨华擦干他的眼泪，带着他离开。
乔漠点点头，清风拂面抚平他悲伤的情绪，“费四跟叶宿川走了，应该已经见到纪丞。希望另一个世界，他们不要再接触这些危险的案件，平稳的度过每一天。”
“会的，费四会做到的。”江烨华深吸一口气，扯了一抹笑。
“四儿！鱼钓上来没，我菜都买好了！”纪丞手中还提着菜篮子，站在树荫下朝河岸边的费四招手，笑容灿烂，还是那样散满，自由不羁。
费四转过头对他微微一笑，眼中的泪光闪烁，虽然已经在这个世界和他过了布衣生活三年。
但每每看见纪丞的笑容，他的心还是会颤动，心疼，害怕但又觉得庆幸……
“钓上来了，我们回家。”费四提着水篮朝他走来。
纪丞拖着尾音长长的“哦~”了声，和他走在斑驳的树荫下，小溪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像繁星，偏头看着红了双眸的人，调侃道，“那你哭什么？该不会鱼儿跑好几次？”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钓了就跑。”费四轻笑道，又意有所指。
“没有啊，钓你这只小鱼我很耐心也很负责任的。”纪丞身体晃动轻轻撞他，露出狡黠的笑道。
费四哼笑一声，瞥见他篮子里的半篮青椒，无奈笑笑，果然还是那个纪丞。
“走吧，快些回去，今天给你做青椒全宴，怎么样？”费四捏了捏他的脸颊。
“真的吗？！我的四儿~你最好了！”纪丞开心的直接跳到他背上，在他脸颊上来落下吻，“夫君，我们快回家。”
费四笑着应了声“好”，他想一直和纪丞这样下去，就算只有他一个人记得那个世界已经发生过的一切，但只要能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就值得……
他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亮了一瞬间，又恢复黯淡。
就算叶宿川能弥补遗憾，但能成为遗憾本身的并不是倒退时光就能解决的。
而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烙在心底挥之不去的疤。
他们都弥补遗憾但心中的结是无法解开，因为发生过的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改变，就算做出改变，也难以回到最初。
忘记的人快乐无忧，带着痛苦的人，痛并快乐的活着，并享受这一切。
落枫院内空无一人，乔漠垂眸看着指尖的灰尘，已经离开很久了，起码有半个月。
“走了也好，对于阿忱来说，这里的回忆太过美好，也痛苦。”乔漠眼中有些失落道，望着院子中央，那些画面的影子又涌了出来。
楚明霁被乱箭射死，莫以忱的苦苦哀求和孩童的哭泣声，这一切足以压垮他。
画面又出现中秋他们齐聚一堂吃着团圆饭，没想到那是他们唯一也是最后一顿中秋团圆饭。膳房里撸起袖子炒菜的沈砚安，陪院子里的孩童玩闹的沈砚安和莫以忱……
对于他来说，这些也是不能回忆的……
“走吧，去后山头看看沈砚安。”江烨华和他漫步在街上，这次他们没有交通工具而是慢慢的散步，他们很久没有这样出来一起逛过了。
“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好在少卿不是变数，而是陪了我一年又一年。”乔漠感慨道。
“有时候缘分就是妙不可言，让我们分开，又在对的时间再次相遇。”江烨华感叹道。
两人相视一笑，但心中的酸涩只有他们能懂，这一路走来他们已经失去很多人了。
后山上树木郁郁葱葱，鸟儿在林间唱着好听的歌谣，阳光从树叶间隙洒下斑驳的光影，遮住半块墓碑和靠在墓碑旁长相清秀温和的男子身上。
穿着青衫衬的他更加年轻，俊俏，树荫仿佛墓碑的主人给他遮阳让他安静的睡过去。
轻风抚过，树叶簌簌掉落，掉在莫以忱乌黑的发丝上，风轻轻一吹好怕吵到睡着的人，将落叶抚掉。
他苍白的脸毫无生气但唇角却是上扬，洋溢着幸福，手腕上是狰狞反复被割开的伤口，匕首从他的手中掉落。
“哐当”掉落在地上也砸在乔漠的心头上。
“阿忱！”乔漠跑过去，手颤抖得，抚着他已经冰冷僵硬的脸，哽咽道，“阿忱……一定要走吗？一定要走吗……”
江烨华蹲下看着墓碑上的沈砚安之墓而不是楚明霁之墓，便知莫以忱只想把他当沈砚安，也只爱他……
垂眸看向墓碑前用石头压着的信，打开信封对乔漠说，“是莫以忱留给我们的，小漠……”
乔漠和他一同看着信纸，哭的泣不成声最终把他埋在沈砚安旁边，一起合葬。
【小漠，见字如晤，很抱歉我不能留在这里，我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落枫院上下我再也无法照顾，更不能面对，所以才留下此信。我已将那些孩童送去更大更好的孤儿院，我知道这可能很自私……但我真的很想很想特别想沈砚安，我每天都很想他，控制不住，我觉得我要疯了。每天看着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我真的承受不住。
【我以为能和他一起平静的过下去，在家里等他回来用膳，早起目送他出去。每个节日的惊喜和每天晚上的带回来的不同东西哄我开心。不管多晚我都等他，那天晚上他很晚才回来，也是我第一次见他哭，我才知道他原来一直都很累，却总是把最好最完美无暇的一面展示给我，不知疲倦。
【我知他罪不可赦，杀了很多无辜的人，对不起……但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爱人，耐心细致温柔，对落枫院的孩子也很喜爱。我一直以为这样的生活会持续下去永远不会醒来，但老天爷总是狠心，让我遇见他，又让他离开我。小漠，落枫院是孩子们的避风港，而我的避风港没了……我很想他，所以我想去见他。】
“尹文柏……你害了多少人，你的死又怎么能赔偿他们……”乔漠跪倒在地面上，他已经失去了很多重要，曾经的一起有过美好记忆的人。
现在却只剩江烨华和周九，他怎么能不心痛，不伤心。
江烨华扶起他，将他背起来走在林间安慰他，“对于莫以忱来说，死了或许比活着来的更轻松幸福，他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所以你不要再难过了好不好，你生病了，该哭的就是我了。”
乔漠止住了哭声，被他安慰的好些了，颔首道，“对，莫以忱是笑着离开的，他应该已经见到沈砚安了，尹文柏真的死一百次都不够还。”
“他死了也不能安宁，自有恶鬼磨。”江烨华安抚道，“别忘了那些被他杀死的人，足够扒他好几层皮。”
乔漠“嗯”了声，两人渐渐离开沈砚安的安葬之地，墓碑前站在两缕魂魄，他们脸上是幸福的笑容。
“阿忱，你还是来了。”沈砚安拉着他的手漫步在林间，温柔道，“疼不疼？”
“不疼，因为我终于再次见到你了，这次别离开我了好不好？”莫以忱靠在他肩上，和他十指紧扣，“你当初答应我的，该实现诺言了。我很想你，也等的好苦。”
“你不怨我，我真的很开心，谢谢你阿忱，这一次我哪里也不去，就陪着你。”沈砚安握紧他的走，“直到天荒地老。”
莫以忱眼眸含泪的点点头，沈砚安带着他离开，“我在地府谋了个差事，也给你谋了一个，该上任了。”
“什么差事？”莫以忱微愣道，“难道是惩罚？”
“算惩罚吧？就是罪孽太重，得去打工了，这次带着你一起去打工。”沈砚安狡黠的笑道，“黑白无常。”
莫以忱眼眸圆睁，不愧是御史大夫，地府谋个差事也能谋个官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128章 我在外面兢兢业业查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