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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睚眦必报涂大夫 ...

  •   窗外细雪飘落,太医院院子铺上厚厚的一层雪,过路的人留下一串串脚印。
      “涂大夫!”
      涂钦脚步一顿,收回迈出门槛的腿,无奈转身面对老头。

      老天头发花白,身体却倍棒,是太医院的一把手,但自从涂钦来了,他好像发现了新大陆,涂钦大名他早就听说了,一听四公主把人请过来了。
      他可不逮着一只薅羊毛,成为太医院的二把手。

      “又要逃哪里去?”李梁吹胡瞪眼道,“今天太医院可没有休——”
      “还能去哪,当然接我夫人下朝。”涂钦倚在门旁懒散不成型,甚至威胁李梁,“休没休沐关我什么事?今天元宵,要我明天继续来就放我走。”

      他本来就不愿意来,规矩多又烦,要不是担心仲祁他才不愿意来,有本事李梁告皇上和皇后。
      乔漠和江烨华他也熟的很,规矩根本束缚不住他。

      李梁看见他跑了,跺脚不成器道,“哎!至少做完这个药方再走——!”
      “明天……”涂钦跑出太医院。
      他撑着伞一路跑去金銮殿门口等着仲祁下朝就把人接走去过元宵。

      对其他人不上心,对仲祁最为上心。起初碰见落魄的穷书生,他根本没有一点同情心,落榜了,周围的人都笑仲祁考十年都上不了,让他快回家种田。
      但仲祁偏不,他抱怨但也努力,被所有人嘲笑,他也会难过,甚至堕落……
      涂钦是个坏心眼的商人,他不好,只要有利益他就干,管他什么律法。
      直到某一天。

      笃笃——
      “谁?”涂钦从药房里喊了一声,又没人回答,只有敲门声,他只好走出去开门,看见的就是染了五石散的仲祁。
      他乐了,整个巷子都知道有个毒药双修的黑心药师住在这条巷子里,最巧的还是,隔壁就是落榜十年都没考上的穷书生。

      现在好了,两个都成臭鸡蛋了,涂钦蹲在仲祁面前,看着他吸得魂魄都快飞了,脸颊消瘦,黑眼圈也重。
      本来清秀的脸也不忍淬看,涂钦探头看了眼门外无人,又抬手拍了拍他的脸,没好气道,“要死别死我门外,把我的客人都吓走,你留下来赔我吗?”

      “给我点……给我……”仲祁只是死死抓着他的手,眸里只剩欲望,想要五石散的欲望。
      涂钦眼中不屑轻蔑的打量了他,无情甩开他的手,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那得拿东西交换,你拿什么给我?”涂钦淡漠道。
      仲祁又换了个地方抓,抱着他的腿不放,又是哭又是笑,和疯癫没两样。
      “哈…哈哈…我,等我考取功名……你要什么我……都有……”仲祁抱着他的腿摇晃,“你信我……信我……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为什么都取笑我,没爹娘……就没靠山吗?”

      明明是摇晃的身体,心却也跟着动容,夏日的微风吹过巷子里,撩过涂钦的青丝,那双桃花眸也变得深邃,犀利,失望,堕落……

      “我们涂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涂钦的左脸发麻滚烫,他从幻境中醒来,手上还拿着烟斗,随意的把玩转圈,又抽了一口吐出粉色烟圈。
      “爹,你看这粉色烟雾多好看,至于吗?”涂钦嗤笑道,眸色冷冷的转向涂鸣。

      炎热的酷暑仿佛要把人晒化,烈阳下木板上趴着一个满背血痕的男子,他闷声不吭,只是紧紧攥着拳头,不甘心的看着涂鸣。

      “你认不认错!你心里就没有愧疚吗?祖上医德全给你败光了!”涂鸣拂袖怒道。
      涂钦咬着牙扯了抹笑容,满是嘲讽,“毒……也能救人,药毒双…双修,我何错之有?医德?哈哈……医德……你们这些庸医也有医德?背地做了多少见不得人勾当——”

      “来人,下板子!”涂鸣气的青筋暴起,指使下人狠狠的打在涂钦身上。

      涂家满门都是医师,部分在宫中任职,少部分当闲云野鹤,四处游历救人,少有像涂钦这样违背祖训学毒的,甚至自己还吸食曼陀罗五石散。

      他给这种药去名红磷,吐出的烟雾为粉红色美轮美奂,像是置身在幻境中。
      他堕落过,也努力过,但在家族中,他本就不起眼,排行最小也是私生子罢了。
      出于什么心,不甘心吧……

      “此后你就滚出我们涂——”
      “爹,你没把我当过你儿子吧,对吗?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时,我娘把我送门口,你就已经不堪多年,你早就想把我逐出家门,不是吗?”涂钦嗤笑道,“大哥做的比我都过分,你却纵容他,二哥连小娘都上,你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因为我娘没权没势,我没地位,你——”

      啪
      涂钦舌尖顶着发麻发烫,火辣的脸颊笑了,眼角的泪掉落,砸在沉重的木板上,身上的疼痛也将他淹没。
      “不用你们赶,我涂钦生死都与涂家无关。”涂钦踉踉跄跄的爬起来,一步一台阶走出大门,“荣华富贵我不要,功名利禄……我也不要,我要为自己活一次,以涂钦的名义活着。”

      他不记得那天有多痛,有多畅快,只觉得炎热的微风扑面而来都觉得整个世界在朝他招手。

      “因为我孤身一人,所以……看不起我吗?”仲祁抱着他的腿,抱怨道。
      涂钦垂眸看着他,仿佛看见十年前的自己,一人在外求学,受尽冷眼,世人都道他天赋异禀,可无人见过他所经历过的风霜。

      “吸吧,我想看看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涂钦蹲下,捏着他的下颌淡淡道。
      仿佛给十年前的自己一个选择,想看十年前如果没被人发现,他能堕落成什么样,他想看仲祁会怎么选择。

      仲祁得到东西,就已经忘了涂钦在面前,只是自顾自的食用起来,涂钦搬了一张椅子出来,翘着腿,抽着烟斗,狭长的眼眸时不时眯起来打量着仲祁。

      看着仲祁一个人在院子里翩翩起舞,甚至癫狂大笑,已经想到自己成为人上人的那天,涂钦的笑容越深,越觉得有意思。
      他给的都是加量的,药效厉害的很。
      “喂!”涂钦踢了踢他的小腿,“别睡我这。”
      仲祁紧闭着双眼,沉浸在美梦中不想起来,涂钦蹲在他面前,又拍他的脸,“起来。”

      躺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只是傻笑着,涂钦看了他一会才说,“长得不错,可惜……是个书呆子。”
      他抱起来仲祁朝屋里走,药房里充斥着药材的味道,屋里只有一张简陋的床。

      涂钦就是个疯子,沉浸的时候根本不会睡,对吃睡这些没有概念,屋子简陋有个能躺的地方就行。
      自然也不会多照顾人,最多开药,熬药,多了他不伺候。

      一个时辰后,仲祁醒了,拍了拍脑袋,皱眉的打量着周围。涂钦称着药材,并未看他,“醒了?”
      “你不是……这是我隔壁的房子?”仲祁问道,“我怎么会——”
      “怎么会在这?哼……”涂钦冷哼一声,开始胡扯,“你倒在我门口大喊大叫,把我的客人都赶走了,损失我好多银两,你拿什么还我?”
      “我…你……”仲祁不知所措,垂眸不敢看他,“那…那你要我怎样……我没银两。”
      涂钦转身看着他,“没银两,却有银两买红磷?”

      仲祁囊中羞涩的低垂着头,更加不敢抬头直视他,紧紧攥着被子,涂钦一句话让他更加窘迫,无所遁形。
      “别把我唯一的一张被子也扣破了。”涂钦淡淡道。
      “对不起……”仲祁小声道。
      涂钦放下手中的药材,坐在床沿看着他,“没银两就把你赔给我,帮我做事,我就给你想要的红磷,要多少我有多少,银两也不是问题。”

      仲祁自然答应了,这么诱人的条件自然是抵抗不了,至此仲祁帮忙大肆宣扬红磷,自己也食用,银两涂钦也给。
      两人就是这种关系,某一天他们的关系就成了暧昧关系,甚至能上下床,仲祁不愿但涂钦却乐意,做了就给钱。
      仲祁缺钱但有时候真不想,涂钦就会强迫,久而久之他也不知道涂钦是不是喜欢自己。

      看不见涂钦,他会想念难过,看见又烦涂钦粘着自己。
      “你真心的吗?”仲祁问。
      涂钦想要亲他的动作愣了片刻,又吻住轻啄,“我认真的,原本以为你会一直堕落下去,但你想的好像和我不一样,仲祁,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我想知道你这次能不能逃出牢笼,还是……会堕落到我的金丝牢笼里。”

      自从红磷曼陀罗被江烨华查到,两人就改邪归正了,仲祁也跟自己提出要再次科举,不想堕落。
      事实证明,命运不会因为突然出现转折才改变,而是因为自己的选择。
      你大可以选择从前的道路,也可以……选择充满阳光的那条路。

      所以涂钦也明白少年时的心,就算没有涂鸣,他也会走上现在这条路。

      后来仲祁的吃穿用度都由涂钦管着,两人的关系说不清楚,涂钦一直粘人,仲祁却一心只读圣贤书。
      这种时候涂钦就会把他的书扔了,抱人上床,有时还把书一起拿床上,仲祁不是爱读,那就边做边读好了。

      对仲祁他一直大方,对外人他就……

      书写的纸耗的快,涂钦就带人去买,到了铺面挑了一堆。
      “这个好还是这个好?”仲祁指着两种大差不差的纸,想要二选一。
      “都好。”涂钦随手拿走,一并递给掌柜,“要什么拿什么。”
      仲祁点点头在旁边挑挑选选,涂钦和掌柜的砍价格,“三两?”
      “客官,你这……成本都不够,你买这么多,再加点——”

      手上又多几本书籍,涂钦余光一直在看仲祁,见他犹豫不决,便都拿走给掌柜。
      “十两,再多我上对面买。”涂钦坚决道,说着就要拉仲祁走。
      “哎呦……成,成!”掌柜的一脸心痛道,甚至还欲哭无泪。

      涂钦满意的付了钱带着仲祁离开,乔漠已经不在街上,仲祁看着满满当当的东西,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也可以不用都买。”
      “我说了,要什么拿什么。”涂钦淡淡道,“银两不就是给你用的,你今晚还欠我账呢,回去先还了吧?”
      奇怪的感觉又窜了上来,要不是涂钦抹的药,他才不会像现在一样,不知羞耻……
      “知道了,都怪你!”仲祁推开他,一脸羞涩的跑掉了。
      涂钦看着他慌乱的背影追上去,“阿祁,你害羞什么……”

      “涂大夫?”下朝的官员走出来,见到他微微一笑,“来接仲大人啊。”
      涂钦微笑道,“嗯。”

      人群中一眼就看见面容清秀,消瘦的官员,一脸忧愁。涂钦走上前拉住他,“想什么呢?”
      “你怎么来了……”仲祁一脸震惊道,“不是说没空吗?”
      涂钦撑起油纸伞,和他漫步在雪中,“今天元宵,没空也也要抽空陪我的夫人。”
      “你……还这么没羞没臊。”仲祁红着脸说。

      涂钦和他漫步在宫中,仲祁的兴致明显不高,涂钦说,“心情不好?有人为难你了?”
      “没有。”仲祁强颜欢笑道。
      “还没有?”涂钦扣紧他的手,“不说,我明天都不让你上朝。”
      仲祁什么事都明明白白写脸上,涂钦再看不出来可就白跟仲祁好这么三年。

      他有些为难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涂钦可就没什么不能直言的,官场上多肮脏他清楚,仲祁这样的进去只会被人吃干抹净。
      “不想说?”涂钦偏头看他,把伞偏向他,“我替你说。”
      “是明年春闱之事,有人插手,还是有人威胁你?”
      仲祁抬眸看着他,眼中有些焦急,抓着他的衣袖小声道,“别说了……我们回家吧。”
      “受了委屈为什么不和我说?我为什么来宫里你不知道?”涂钦把他拉进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别怕,有你夫君在,你怕什么?”
      “嗯……嗯…”仲祁抱着他,放声大哭,“他们……说只要我和他们作对,就…就把我调走……”

      能调动,升降官员之类的权利,除了吏部还能有谁?
      涂钦眸色阴郁,温柔的抚摸仲祁的后脑勺,“哭出来就好了,谁都不能把你调走,我们的仲大人最可靠厉害了,所以……”

      他单手抱起仲祁,微微仰头望着他哭红的眼,“不要害怕威胁,因为你背后有我。”
      “嗯……阿钦,我想和你吃汤圆。”仲祁双腿夹着他的腰,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声音还带着哭腔,“现在就想…我不想在宫里。”

      涂钦的心都要软成一滩水了,这样可爱的小宝贝被人威胁,他实在不爽,但今天是节日,他要照顾仲祁的情绪价值。

      仲祁就趴在他身上,舒服的都阖上眼,已经进入梦乡,涂钦轻拍他的背像哄小孩一样,抱着他一路出宫。
      大雪纷飞的冬日,街上灯火阑珊,红灯笼挂在屋檐下,年味更重了。
      怀里的人睡了一路,显然官场上的事让仲祁很疲惫,穿梭在人群中的喧闹都没能吵醒仲祁。
      涂钦无奈的笑了笑,怀里的人跟小猫一样,软软呼呼的。

      膳福斋灯火通明,三层楼都坐满了人,欢声笑语闹声一片,摊贩时不时的吆喝,孩童跑来跑去的嬉笑声。
      “客官,几位?”店小二上前询问。
      “两位,要包间,靠窗多加碳火,银两不是问题。”涂钦扔给他一块黄金,像是扔石头似的。
      店小二两眼放光,立即去给他安排,没一盏茶的时间,就跑出来对他说,“客官三楼可否?南云郡夜景尽收眼底,今晚渡缘桥有烟花,无需前去,在楼上便可看见。”

      涂钦迈步跟着他进去爬至三楼,一路上来皆是满座,店小二推开木门,格局都是按涂钦的要求办,碳火也是加量,让人觉得暖烘烘的。
      “嗯~”仲祁在睡梦中哼哼唧唧,眼看就要睡醒,涂钦抚摸他的背坐在窗旁,对店小二说,“招牌都上,汤圆可有?”
      “有!今日特供三彩圆子,馅料各有不同,深受食客喜爱。”店小二毕恭毕敬回答。
      涂钦“嗯”了声,摆手让他们退下,“那就再加一份这个。”

      “好吵……”仲祁趴在他肩上,声音都带着睡意。
      “某人说吃圆子,结果还没吃就睡着了。”涂钦揉了揉他的脑袋,“睡饱了吗?”
      仲祁揉了揉眼,睡眼惺忪的看着他,点了点头说,“嗯,饱了……唔!”

      话未落,唇就被涂钦堵上,片刻后才被放出来,仲祁红着脸看他。
      “你怎么那么可爱?做什么都在撩拨我?”涂钦笑着抱怨道。
      “是你自己胡思乱想……”仲祁爬到垫子上坐着,望着窗外的夜景,“这里的夜景真好看,不过我今天说的是回家吃汤圆呀,你怎么来这里了。”
      “想和你在外面吃,犒劳我们仲大人辛苦一年的为礼部办事。”涂钦轻捏着他的脸颊,“一会能看见渡缘桥的烟花。”
      仲祁靠在他怀里却感叹道,“今夜渡缘桥人一定很多。”
      “这些由巡城的士兵操心,你操什么心?”涂钦没好气道。

      仲祁总是这样,但涂钦还是爱他。

      门外轻盈的几道脚步声,木门推开,十道菜品被端上桌。
      其中就有一碗三彩圆子,颜色很是漂亮,浅绿色,淡粉色,白色。
      涂钦给他介绍,“三彩圆子,听说很好吃,你尝尝。”
      “第一个你先吃。”仲祁舀了一颗白色的圆子,轻轻的呼了呼,才递到涂钦唇边,“小心烫。”

      他可巴不得仲祁喂他,相比前三年,仲祁只会冷言相向,笑都不曾给自己一个,更何谈喂他。
      “好。”涂钦咬了一口,颔首道,“确有一番风味,很特别,主厨应当不是明国人。”
      “我尝尝看。”仲祁咬在他刚咬过的地方,嘴里弥漫着奶香味,不像是动物的奶,“确是特别,内馅吃起来很清香,像是进贡的……椰子?”
      “不知,可能背后有人吧。”涂钦耸肩夹了一筷子酸辣云丝给他,“吃尽兴便好。”
      仲祁又连着吃了其他两个,淡淡的龙井茶香,和桃子味道,很是美味。
      于是也忍不住也想分享给涂钦,一颗颗喂给他,“吃完我们就能一直团团圆圆!”
      “仲大人让我刮目相看。”涂钦凑近,看着他微笑。
      两人相视,仲祁的脸微微发红,正要亲上,窗外的不远处嘭的一声,烟火在天空绚丽绽放,底下是万家灯火的温馨,天空是多彩的图画。

      他们在看着对方眼中的自己,耳边是的烟花和爆竹的声音,他们的唇瓣只差毫厘之间,最后严丝合缝……

      次日清晨,涂钦刚去太医院就被李梁派出宫诊断吏部尚书戴鸿,说是昨夜染了风寒,突发旧疾,需要太医救治。
      一个太医,江烨华倒是无所谓派给太医院的人去办。结果太医院的人就给涂钦干。

      “倒是省事。”涂钦勾唇一笑。
      李梁一脸懵逼,追着问,“省什么事?哎……又一声不吭就走!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涂钦背着药箱转身就走,急着去教训人呢,哪里有空管李梁这老头。

      尚书府上下都围在戴鸿的门口,像是人马上就要死了,涂钦进屋就是一股很重的药味,大家都哭丧着一张脸。
      涂钦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对众人说,“我看诊时不喜围观,还请无关人员出门,顺便把门带上。”
      “这……我留个——”
      “夫人不想,便另请高人。”涂钦转身决绝离开。

      他巴不得戴鸿死了,省的他动手,他就是赌戴家上下不会拿戴鸿的命开玩笑。

      “涂大夫……”戴夫人挽留他,眼眸含泪 ,“我知你医术高超,还请你救救我家老爷。”
      涂钦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又扫向众人,大家识趣的回避,带上门只留涂钦和戴鸿在屋里。

      “戴大人很辛苦吧?”涂钦不紧不慢的打开药箱,面无表情给他诊脉,“脉象虚浮,大人气血两虚,寒疾困扰已久,我这有一良方,服用半月方可痊愈。”
      戴鸣浑浊的眼也有了一点清明,望着他说,“涂大夫…要…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只要啊——!”

      银针扎进他的皮肉,戴鸿疼的冷汗滚滚落下,脸色也变得苍白。涂钦不紧不慢道,“做什么都可以?那朝堂之上为何阻拦仲大人?私下威胁他?”
      “你…你怎么——”
      “仲祁是我的人。今天能救你的命,也能借口失手杀了你。”涂钦眼眸阴郁,像是裹着刀子。

      指腹捻着银针扎进皮肉里。
      “啊啊啊——!”
      “老爷!老爷你——”
      “无……无事……”
      戴鸿眼眸圆睁透着惊慌害怕,嘴唇不自觉的颤抖,一脸惊恐的看着涂钦。
      外面才消停没了声,涂钦笑了笑,唇角的弧度轻蔑,“戴大人果然识时务,那涂某便不多叨扰,先行一步。”

      戴鸿的情况显然比先前好多了,不知是治好的还是被气好的,气色都红润了不少。
      他的眼中闪过冷意,毫无悔改之意,涂钦后退两步,转头看床榻上的人。
      笑容中透着善意,提醒道,“哦,对了。忘了告诉戴大人,针上抹了毒,要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这解药嘛……大人懂得。”

      “涂钦,我要告御状!我要见皇上!”
      “嘁,怕你哦?”

      涂钦潇潇洒洒的走出戴府,身后的喧闹都不属于他的。

      某天仲祁下朝,涂钦还是一如既往站在门口接他,只是今日大臣的眼光都透着异样,直盯着仲祁。
      涂钦冷眼扫过去,他们纷纷躲避,不敢看涂钦,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戴鸣。

      “涂钦,你看什么?”仲祁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回家啦。”
      涂钦抓住他乱晃的手,紧紧扣着下台阶,“无事,今日上朝可还受了委屈?”
      仲祁跳下台阶,微微仰头望着他不说话,又爬上三个台阶,搂住涂钦的脖子,跳上去。
      涂钦接的稳稳当当,背着他下台阶,眼中皆是无奈宠溺的笑意。

      “委屈嘛……”仲祁捏着他的耳垂,语气拉长又凑到他耳边吹气,“倒没有。就是戴大人当众向我跪下道歉,求我饶他一命,你说这是为何?”
      “为何?”涂钦挑眉一笑。
      明知故问,他偏要装傻。仲祁的指尖顺着耳垂下滑,又说,“说你下毒了,向我要解药,你说为何?是不是你做的?”
      涂钦一脸委屈,噘嘴辩解道,“不是,夫人你冤枉我。”

      仲祁侧头吻上去,轻声道,“就是你。”
      “不是……夫人,你冤枉我了。”涂钦笑着说,根本不认账。
      “就是你!就是你!”仲祁咬着他的耳朵,气急败坏道。

      涂钦闻言无奈的笑笑,就喜欢逗仲祁玩,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又不能打骂自己,他就欢喜。

      “哈哈……你就这么想你夫君的?”涂钦偏头看着他。
      “我夫君我还不了解?”仲祁捏住他的脸颊,“睚眦必报。”
      “嘶……还真是。”涂钦颔首觉得是这样,“那你咬我耳朵,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算账’。”
      “你…大庭广众怎么可以说——不对,我是想问解药。”
      “解药?根本没有解药,我唬他的。”
      “你真的很坏。”
      “反正你喜欢。”

      他还是日复一日早早离开太医院,不管雨天、雪天、暴雨天亦或是烈阳天,他都会站在金銮殿门口接仲祁下朝,漫步回家用膳。
      万家灯火总有一盏为他们而留,小家也可以很温馨幸福。
      他们很幸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3章 睚眦必报涂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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