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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   海风吹散了辛禾的头发,她有些呆愣地被蓝澜抱在怀里,莫名其妙地支起耳朵,听着她在自己的耳边说着感谢。

      明明莫名其妙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在此刻她的心里的某个地方被那句“辛苦了”微微触动。

      她的眼眶莫名其妙地有些酸意,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连她自己都摸不清楚来由。

      等辛禾缓过神来,刚想问蓝澜为什么会跟自己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时,就看到蓝澜先一步走到了林野的身边热情向她招手。

      “快来吃烧烤啊,辛禾,游键烤的烧烤真的很好吃。”

      海浪席卷着辛禾白皙的脚趾,她看着夕阳下天幕微弱灯下的四个人,脸上扯出一个笑容,脚步轻快地从海边朝着他们跑了过去,声音明亮回答着。

      “来了。”

      刚刚在露营椅子上坐下,手里就被沈确塞了一串肉串。

      他轻轻凑到她的耳边悄悄说了句,“游键烤的牛肉串是最好吃的,放心,我给你多撒了一点辣椒。”

      辛禾低头看着手里肉串上面的辣椒粒,又瞥了瞥沈确手里没有一点辣椒的肉串。

      当下心中的坏心思,偶然一动,趁沈确去拿水的功夫,特意把自己那份肉串往那份没有辣椒肉串上蹭了蹭。

      这时,沈确拿着两杯水走了过来,一杯递给辛禾,一杯自己拿起喝了起来。

      果然,跟辛禾脑海里预想的一样。

      沈确被沾了辣椒的肉串激了一下,不经意间咳嗽了几声。

      他连忙拿起刚刚的水杯喝了一口,缓解着口中辣椒的辛辣。

      辛禾见自己的恶作剧成功了,看着沈确眼泪直流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拿起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口。

      谁知道,水杯里是夹了黑胡椒佐料的酸梅汤,辛禾猛地“噗”一声吐了出来,嘴角沾着水渍,对着沈确喊道,“沈确,你幼不幼稚啊?”

      沈确连眼皮都没掀,就知道现在的辛禾一定是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

      他眉毛无所谓地挑了挑,举了举手里面沾了辣椒的牛肉串,“你呢?幼稚吗?”

      辛禾看着他手里面的肉串,知道自己理亏,有些失望地坐到了一旁露营的椅子上。

      这时候,周游凑了上来,对着两个人伸了伸手,“好,游戏结束,拿来吧。”

      辛禾和沈确这才分别把衣服兜里面的纸条拿了出来,递给周游。

      只见上面分别写着:沈确,辛禾,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纸条最下边的一行小字还写着:整蛊人不能让对方发现整蛊者是自己。

      周游看了看辛禾,又打量了一眼沈确,收回了两张纸条,不禁摇了摇头,“嗯,你们输了,被彼此发现了对方的整蛊,作为你们的惩罚,今天晚上你们要一起洗碗打扫卫生。”

      沈确眼神撇过周游有些得意的模样,冷淡问了句,“那你们呢?就没有失败?”

      周游看着沈确一脸不服输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一个亲和又温暖的笑容,好心地解释道。

      “我整蛊的BLue,往她的烤玉米上浇了照烧酱,BLue整蛊的林妈妈,往他的鞋子里放了一个水炸弹,林妈妈整蛊的我,在我的冰激凌里加了芥末。”

      他有些得意地伸出了食指在沈确和辛禾面前左右摆动着。

      “哎呀,可惜的是,我们都没有让对方发现哦,所以喽,本场游戏只有你们彼此整蛊被发现了,所以本场游戏的loser只有你们哦!哈哈哈......”

      林野和蓝澜很是认可周游的话,以胜利者的姿态,在旁边添油加醋,一个往辛禾手里塞了一个烤盘,一个往沈确手里塞了一堆碗筷。

      林野同情地拍了拍沈确的肩膀:“雀,放弃吧,别在执着了,做好你的洗碗工吧。”

      蓝澜摸了摸辛禾的头发,叹了一口气,心疼的说道,“妹妹,今晚辛苦了。”

      随后,周游,林野,蓝澜,三个人看着怨气很深的两个人,同时抑制不住嘲笑,弯着腰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们的目光在一瞬间交汇,仿佛两道电流在空中碰撞,激发出看不见的火花。

      辛禾一脸怨念地捧着手里面灰扑扑放的烧烤架,看着身边的沈确,低头说了句,“没用的男人。”

      沈确捧着沾满了油污的碗筷的碗筷,冷哼一声“呵呵~”,不甘示弱说回了句,“卑劣的女人。”

      两人对话中充满了不满和讽刺,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沈确眉毛紧锁,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能输,你明明知道我不怎么吃辣。”

      辛禾双臂交叉在胸前,眼神锐利:“你还说你呢?要不是你表现的那么反常,还说什么游键烤的牛肉串最好吃,我特意给你多撒了一些辣椒......你知道,你说这句话的违和感有多重吗?我脑袋里面的警告感叹号顿时应急开启。”

      两个人互相站立敌视地看着对面,火花在他们周围四溅,最后,双方分别转身,各自把要洗的厨房用品放到了公用的水池旁,一言不发地洗了起来。

      辛禾一边拿着洗碗巾洗着,一边吐槽嘟囔,“这烧烤架怎么这么难洗啊,上面的斑斑点点怎么洗不掉啊。”

      沈确看了一眼她手中沾着油污的烧烤架,没有理她。

      过后,叹了一口气,有些认命地带着胶皮手套,从她手里面接过了难搞的烧烤架,推了推她的肩膀,摆了摆手。

      “哪凉快哪待着去,要是用你手里面的洗碗巾,累死你都不见得洗的干净,重型油污要用这个懂吗?”说着,扬了扬他手里面的钢丝球。

      辛禾被推搡到一边,撇了撇嘴,“你说了,我不就知道了。”

      然后,听话地迈着脚步,走到了他刚洗了一半的碗碟旁,用手里面的洗碗巾,挤上洗洁精,拿起了水池里沾满酱料的碗筷清洗了起来。

      不一会儿,她拿着刚刚洗好一只碗筷,跑到沈确的眼前展示了一番,嘴里还说着。

      “你看看,你看看,我也不是一无是处嘛,你看看,我这多年的洗碗功力,不是立刻展现出来了,你看看,这洁白如新的碗筷,你听听,这咯吱咯吱的声响,多干净啊。”

      沈确看着灯光下辛禾带着胶皮手套拿着碗筷,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模样,嘴角微微扯了扯,又快速抚平,“看看洗个碗筷把你骄傲的,赶紧洗吧,洗完早点回去。”

      辛禾看着沈确冷漠,不搭理人的模样,努了努嘴,“沈确,有没有人说你这人,真的很没趣味吗?”

      沈确一边刷着烧烤架,一边机械性回答,“没有。”

      辛禾又悄咪咪地凑了过来,“唉,问你一个秘密?”

      沈确眉眼不在意地回着:“曰。”

      辛禾用肩膀碰了碰他的肩膀,“唉,听说你们乐队原来叫边缘行走,是因为少了一个主唱,所以原来的乐队才解散的。”

      沈确洗刷的动作一顿,眼神有些辛禾看不懂的深意,低头继续擦着手里的烧烤架,声音有些低沉,“你怎么知道的?”

      辛禾看着他突然冷下来的脸色,眼里闪过一丝茫然,自顾自说道,“BLue刚刚告诉我的,说原来的主唱不唱了,是因为他们少一个主唱,你才加入了,才组建了现在的乐队。”

      沈确声音有些停顿,连带着手上洗刷的动作都慢了半拍,“她告诉你的?”看向辛禾的眼神里一时之间有些复杂,接着说道。

      “不是他不唱了,而是他唱不了了。”

      “啊?不是不唱了?而是唱不了了?是嗓子出问题了吗?”

      “不是,而是他因为抑郁自己选择结束了生命,去世了。”

      碗筷突然从辛禾的手中掉落,正好磕碰到了水池的边缘,洁白的瓷盘顿时四分五裂,散落一地,锋利的瓷片不经意间划过辛禾白色的裙边,留下了一道殷红的血渍。

      血渍在洁白的裙边逐渐的越晕越大,一个明明很小的伤口,却晕染出了一整朵血色的花,仿佛像是一朵黄泉边勾引魂灵的曼珠沙华。

      *

      海边。

      蓝澜站在沙滩上,她看着深夜里海水,看着海浪一层一层的席卷着沙滩,深夜中的海跟白日见到的海截然不同。

      白天的海,蔚蓝中带着希望,让人向往,让人流连忘返。深夜的海总是透着一丝让人察觉不到的危险,一不小心就会被卷到海里,沉溺在海底。

      独自站在海边的她任由冷冽的海风吹了又吹,任由吹散她的发,这时,身边走过来一个身影,往她身上披了一个薄毯。

      “虽然是夏天,但是夜晚的海风还是有些凉的,小心不要感冒了。”

      蓝澜没有看身边的人一眼,问了一句,“林野,你说,当时的他躺在浴缸里的时候冷吗?”

      林野拉拢薄毯的手一顿,“蓝澜,已经过去了。”

      蓝澜没有理会林野的回答,接着说道,“你知道吗?当年我也想像他一样,永远留在水里,可是,我没有,我最后还是在水里挣扎了出来。”

      林野看了她一眼,给她拢了拢发丝,问着,“还是放不下吗?还爱着吗?”

      蓝澜望着身边的林野,任由他手指拂过发丝,笑了笑,笑得轻松也笑得苦涩。

      “那你放下了吗?即使他死了,你不是还是没有放下吗?爱?我不知道我还爱不爱他,我只知道,也许这辈子我可能永远都忘不掉他了。”

      随后,她离着海水越来越近,直到海水没过她的脚腕,林野才上前一步,用力地拉回她。

      “蓝澜,你正常一点。”

      蓝澜被林野猛地用力一拉,脚步有些踉跄,转过身来,看着林野轻笑了起来,因为持续不断的笑声,她的眼角笑出了泪花,笑的连腰都弯了下去。

      “哈哈哈......林野,你不会以为我要寻死殉情吧。”

      林野盯着面前哈哈大笑的蓝澜,划过一丝心疼,当年的他是见过蓝澜崩溃后的样子。

      当年他找到她的时候,房间内到处都是松散的家具残骸,破碎的玻璃,镜子,被剪的照片,支零破碎的家,她赤着脚拿着酒瓶躺在地板上醉生梦死。

      蓝澜用手抹了抹刚刚笑出来的眼泪,嘲笑地对着林野说道,“林野,你想多了,在当年我就知道,我这个人自私的很,我不像他一样,心狠,对自己下得去狠手,我对我自己下不去手,比起死亡我更想的是苟活。”

      “我对这个世间还有眷恋,不像他一样用绝望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

      林野对着蓝澜说道,“我们该回去了。”

      蓝澜看着林野要转身的身影,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林野,你手机里那张夕阳下的女生剪影是我,对吧?”

      她尝试上前一步,微微抬脚,小心地去触碰林野的唇。

      林野脚步停住了,撇着头避开了,神色中有种压抑的隐忍,一瞬之后,他重新迈开了脚步,尝试着扯开她一直紧抓的手腕,淡淡地回了一句。

      “蓝澜,当时江煜患病我是知道的。”

      林野的拳头紧握着,骨节泛着的青白色透露出了他一直以来克制的情绪。

      蓝澜听到以后,才停止了纠缠,放下了一直拉扯的手腕,冷哼一声。

      “林野,你就是个懦夫,怂包,一个连自己喜欢都不敢承认的胆小鬼。”

      她有些声嘶力竭地喊着。

      “怎么?就因为他死了,我就不能喜欢上别人了,想让我这个未亡人,一直为他守着贞节牌坊吗?你们男人啊,总是比我们女人更残忍,更狠心。你们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吗?”

      她把身上的薄毯一股脑地砸向林野,发泄着。

      “死人就是死了,就算我仍然放不下他,我也有权利选择我想要的人生,有权利追求我想要幸福,我不想也不愿意再沉浸在他的阴影里。林野,你真没骨气,你配不上我的喜欢,我看不起你。”

      她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林野的胸脯,看着林野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声嘶力竭。

      他此刻的平静隐忍衬的她就像是一个随时发疯的疯子。

      蓝澜把林野刚刚束好的头发又重新散开,任由发丝在海风中吹散。

      “林野,你知道吗?每回看到你这样,我都觉得我很卑微,你的平静衬的我像一个疯女人。”

      林野弯腰捡起了她扔掉的薄毯和头绳,蓝澜使坏不让他如意,她脚下用力地踩着薄毯的一脚。

      她居高临下看着身前弯着腰的林野,平淡地说了句。

      “我的喜欢想给谁就给谁,哪怕是曾经给过一个死人。林野,是你配不上我,不是我没有给你机会。”

      蓝澜说完再也没有看身后的林野一眼,径直朝着海的另一边走去。

      林野看着独自在海岸边迎着海风的她,身影单薄,无助,他想要上前一步,替她再次披上毯子,最终,他还是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默默看着离去的她。

      直到他再也看不到蓝澜的身影,他才转过身看着面前黑到看不见底的海水,不由想起了江煜去世前,最后给他打的那通电话。

      “林野,替我好好照顾蓝澜,我一直知道你在心里默默地喜欢她。”

      当时他喝醉了并没有在意江煜的这通电话,只是对着江煜说道,“江煜,你是不是喝多了,说什么胡话呢。”

      电话一端的江煜只是笑了笑,说道,“嗯,果然是喝多了,你就当我是在说胡话吧。”然后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他就接到了医院的通知,才知道,那天晚上说胡话的不是江煜,而是他。

      是他没有抓住江煜最后那通电话中的不对劲,活生生断了他向自己求生的希望。

      如果那天晚上他听出来了江煜的不对劲,如果他那天晚上去看江煜一眼,是不是江煜就不会死了。

      毕竟,他是一个那么美好温暖的人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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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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