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小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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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绝微微点头。
烛火飘摇，黯淡的烛光落在桌上，他将一把青色长剑放在桌面上，转身离去，走回屋内。
卿竹在火光之下，久久地看着那把青色长剑，而后缓缓地摸了上去。这剑看上去很清冽，只是看着钝钝的，不像是能够伤人的模样。
他记不清自己的剑身长什么样子了，此时见了总觉得与传闻之中祸世的名号出入甚大。如今剑就在这，天没下雨，桌子也没枯朽，就是普普通通的剑。怎么会有出则生灵皆亡的传闻呢，想不通。
会不会只是他诞生那天，天气不太好。
他绕着剑端倪了许久，也没有发现哪里有邪气，又拿起来对着烛火照着，指尖放在剑刃处摸着。这剑就算是直接把手放上去都划不破。
他坐在桌旁许久，又望向乔绝的那间屋子，走到旁边敲敲门，里面没有声音。
犹豫了一下，便跑回屋内翻出书卷，写了信丢进对方屋里。
只是直到昏昏欲睡时，乔绝都没有走出来，凉风顺着门缝吹进，他困得睁不开眼睛。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听到了木门吱呀关上的声音，还有很轻地脚步声，而后有一件衣裳盖在他身上。
盖衣裳的手极冷，如同冬日里的坚冰那般，他顺手就给抓住了。
抬头时是乔绝的眼眸，像雪一样洁白，只流动着微微金光。那副模样看上去不太像人族了，也不太像妖族。
卿竹眨眨眼，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困惑。
乔绝将手抽出，将掉在地上的衣裳捡起，放在桌旁，而后又离去。
卿竹便追了过去询问，就看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传送阵中。他摸摸头，困惑止步。
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刚好适合出门闲逛。刚走出门的时候，十分凑巧的碰上了个来归来崖的弟子。
那弟子身着白衣，看着十分眼生，手里提着一篮子飘香的吃食，在小径中缓缓出现，见到他时面色似有惊喜：
“卿竹师弟，你果然回来了！前几日遍听师兄说你回来了，让我过来看你，但天门山中事多，一直没空。你看，这是我专门去山下买来的吃食，都是你从前喜欢吃的。”
说完便拎高了篮子，掀开了盖在上面的盖子，向他示意，清晨的阳光刚好透过山脉与竹影，落在了篮子上。
卿竹看到了一篮子各色各样的点心和小吃，红的绿的黄的白的，应有尽有。他走了过去，犹豫了半晌，他声问道：“这位师兄，请问你是？”
“师兄说你不太记得从前的事了，没想到连我都忘了，真是伤心。”白书愣了片刻才开口，开玩笑似的说完便拍着他的肩膀道：“我叫白书，是师兄的师弟，是你的师兄，听起来很拗口对吧。”
卿竹小声道：“还好啦。”
白书道：“你不好奇一下我为什么现在过来？”
卿竹道：“刚刚已经知道了，你才说的。”
白书道：“这么大清早的，太阳都还没爬起来我就过来，不觉得有些不寻常吗？”
这么一说，似乎是有些不太寻常。卿竹顺着话问：“那你为何这么早就来了？”
白书道：“因为师兄昨夜传了飞鸟给我，让我快些来找你玩，说你一个人待着无聊，外面又不安全。这不，我专门连夜干完了所有的事，应师兄的请求前来找你玩了。”
听完，卿竹便有些疑惑，虽说他略有些失忆，但心性还是十分自主独立的，是不需要别人陪他玩的。
但是回头一看不远处归来崖的小木屋，又看看脚下的路，再想想自己正要出去溜达，略有心虚。
似乎乔绝是说过，屋外比较危险，但是他总不能一直待着屋子里吧。他还思索着，白书便顺手搭着他的肩上，带着他走回了归来崖木屋中。
“师兄说你如今修为不高，天门山中的结界如今还没修好，各处的妖邪偶尔会前往，比较危险。”白书坐在桌旁，将那篮子点心放下，开口道：“所以呢，便让我先给你讲讲故事，或是陪你出去走走。等你慢慢恢复了，或是结界修好了，你便可以独自出去玩了。”
听这么一番话，卿竹忽然间觉得自己好像年幼了许多，像极了山中最小的弟子那般，有许多师兄带着，跟梦里一样。
他开口道：“那师兄能给我讲讲从前发生过什么吗？”
白书指着篮子里的点心，道：“特意给你带的，你吃吃看，边吃边听。”
卿竹闻言，便左看看右看看，挑出了一块烧饼，开始吃了起来。
白书凑近道：“好吃吧。归来崖处常年不见炊烟，从前你就总是巴巴看着我们手中的东西，一副吃不饱的样子。”
闻言，卿竹低着头又端起甜汤喝了起来，将还未吃完的烧饼咽了下去，才开口道：“好吃。”
闻言，白书捧腹大笑，他道：“还是与你有话说，师兄的性子太冷，我不爱同他说话。”
卿竹喝着甜汤，偷偷透过碗沿看着白书，悄悄点头赞成，又低下了头。
白书又道：“话说回来，你当年怎么突然不见了？”
卿竹道：“我不记得了。”
白书又问：“那你怎会出现在沼泽之地？”
卿竹回忆了许久才答道：“我记得自己一直待在某处很黑的洞穴里，有一只妖跟我说话，又把我带了出去，让我跑。我就一直跑，顺着太阳出来的方向跑，然后就到了那里。”
白书点点头：“你消失了两年，师兄到处找不到你。有只妖说知道你的去向，他便寻去了待了两年，不过后来才知道对方是骗他的。
你身上有师兄留下的阵法，不久前师兄突然回到山中，又到了沼泽之地，然后就将你带回了，我远远见了一面。”
卿竹点点头，又扯回了正题，走到窗前的桌旁，取来他昨夜放着的佩剑，问道：“师兄，这剑看上去并像是能够祸世的模样。”
他虽诞生于这把剑之中，可似乎也很少见到，看上去有些陌生，只能感知出青剑的气息与他是本源。
白书也看着这把剑，上手摸了一下，开口道：“它现在就是一把普通的剑了。”
卿竹问：“现在？”
白书叹气：“这事说来话长，与草妖有关。天门山建立之初，也就是千年前，山内里里外外皆是妖邪，它们信奉胜者为王，师父当时与花妖一块降住了他们，从此安稳了数千年，不再生乱。
只是几年前，师父闭关不出，诸多妖邪生事，山脉各处皆起战乱，许多弟子都不堪其扰，时而也会有死伤。
幸好妖邪之间并不齐心，山外也有许多散修支援，因而天门山中倒也没大乱。
后来草妖便造谣污蔑，造了这把剑放在天门山中，造谣是师兄所为，说天门山修炼邪术，草族要替天行道，各妖邪有了名头便暂且放下了恩怨，皆要争山中地盘。
那时你就站在雨中，抱着这把剑看着我们，周围皆是枯死的草木。败辛要师兄杀了你。”
卿竹问：“那为何他不杀我？”
他模糊的记忆中，有很长一段时间各地都是鲜血，似乎所有人都在逃亡，地上铺了许多身躯。为何不将他除去，这样就不会有战乱发生了。
白书道：“不过是草族的伎俩。一旦这把剑放在了归来崖，它们便有了发难的由头。
若你死了，天门山便是残害生灵，生性不良之辈；若你活着，天门山诸多师兄弟便可说是私藏祸心，妄图祸世。
无论怎么做，只要他们亲眼见了剑出时飞鸟尽绝，草木枯死的场景，有了担忧，便会先想着将我们除去为好。不过还好，师兄修为高，路子险，没几年就打服了他们。”
卿竹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却觉得内心有些闷，只是稍微点头，而后问：“那后来呢？这剑是一直这样吗？”
白书点头：“从前是这样的。青剑诞生时有几只妖邪触碰了，瞬时便消散修为，据说是只要靠近些周围的生灵皆会因修为散尽而死。”
卿竹问：“那他如何能带我走？”
白书道：“那时山已经荒了，是你跟在师兄身后走的，走着走着就消失在我们面前了，许是步入了阵法之中。”
卿竹指着剑道：“那后来呢？剑为何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白书道：“后来便是天门山弟子被众妖围殴，我们便传信请师兄回来，后来就胜了。不久后师兄就在无人居住的归来崖设了阵法，再往后你就住在山中。有一日你就忽然好了，师兄就带着你来找我玩。
卿竹回想昨日的场景，透过半敞的窗户，看到屋外还未消散干净的藤蔓，问道：“怎么打服的呀？”
白书也看了过去，道：“就是一种很诡异的藤蔓，或许你昨日见过了，跟门口那些一样。或许是什么邪术，我也说不清，当年师兄就纵藤打服了他们，看上去很厉害但细想也有些渗人，我第一次见的时候有点怕，毕竟人的身上长出藤蔓真的很古怪。”
卿竹点点头：“是有点哦。”
白书道：“不过看久了也习惯了。”
卿竹问：“这些藤蔓的来历你知道吗？”
白书摇头道：“我问过师兄，他不告诉我。”
卿竹也道：“我也问过，他也不告诉我。”
白书建议道：“那要不……我们再去各处搜罗搜罗，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
卿竹眼前一亮，赞同道：“好哦。不过，我们要去哪里找线索呢。”
白书道：“我倒是知道几处地方，但是一直不得空去，不若今日我们一同前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