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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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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
曾云被这一声叫回了神，他连忙望向四周。
哪有什么花园？还是那片只有点绿芽的荒漠。
但刚刚那种感觉，似乎不像是幻觉。
而像是，真实经历过一样。
见到曾云半天没理她，故月跺了跺脚，随后连忙去整理那些被水流冲的歪七扭八的小苗。
曾云顺着故月的动作看了过去，这才发现自己似乎闯了大祸，刚刚还磅礴向上的绿植，现在已经可怜兮兮的倒了下去，俨然是一副溃不成军的样子了。
见到故月对那些小苗爱惜的样子，不将它们安置好，故月大概也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没办法，曾云只能先将心里的疑问先收了起来，帮着故月一点点将浇水的地方疏松，又埋上干燥的土，保证幼苗能立起来。
一点点将幼苗重现栽种，即便知道这是梦，曾云也感到疲乏劳累，他看了看故月，不免有些佩服她的坚持。
等到这一切忙完，曾云终于觉得是时候问询了，结果一转头，故月不知从哪拿出一包新的种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育苗。
这下曾云可傻眼了，他生怕再不问，又一个晚上要过去了，连忙开口道：“故月，我有问题要问你。”
但故月手上动作仍然未停，她就像是知道曾云的问题一样，她摇了摇头说到：“你要问的事情，我没法回答你。”
她抬头，眼中是曾云看不懂的复杂神情，但曾云什么都不明白，他只觉得这个世界都很荒谬。
曾云执意问到：“我缺失的记忆是因为你吗？你到底和我什么关系？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不认识你？”
连珠炮般的问题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故月静静的看着之前栽下的小苗，轻飘飘的说到：“你看，它们长的多快啊。”
“什么快不……”
曾云的话说到一半，在看到地上生出枝叶的植物的瞬间哑了火。
刚刚，这些花草，似乎还只是刚发芽的状态来着？
现在居然已经生出叶子，开始垂起花苞了。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故月幽幽开口：“你真的想要知道答案吗？”
当然！谁愿意自己的记忆莫名其妙失去一部分呢？
但刚刚故月的语气，却让曾云莫名有些不安。
就像是，他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曾云一时间呆愣住，没有回话。
而故月只是自顾自说到：“如果真的想知道，也请等一等。”
“等什么？”
故月的视线扫过那些正在以肉眼可见速度生长的花草。
“等花。”
曾云似乎没明白，“什么？”
“等这些花都开了，我就可以告诉你答案。”
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些从前种下的花草也日益茂盛。
曾云发现，故月几乎不怎么去聊从前的事情，而每当自己说到K市的事情，故月似乎没有多么惊讶。
但他谈论到大学的日子时，故月反而会好奇，一个劲的追问着后续。
尤其他说到住宿的烦恼，说到舍友的时候，故月总是眨着眼睛，竖着耳朵专心听他说话。
他提到纪强，说起纪强前段时间去参加大学联赛，给他们大学拿了个冠军回来。
“哇！这么厉害！”
曾云还说起了沈斯年，说这个舍友明年就要去国外当交换生了。
“国外啊，不知道是不是和书里一样有趣！”
有时候他也会提到陆元希，叹气摇头说少爷真难相处，小嘴跟抹了毒一样，说的话总是噎的人不得了。
这个时候故月也会义愤填膺说到：“怎么这样！太过分了！”
总之，不管曾云说些什么，故月总能有话来接。
有些时候，故月也会主动去问曾云一些问题，虽然大多数都是同这些鲜花有关，但曾云总觉得，故月想说的并不是花。
故月最经常问，也是曾云最不明白的问题，大概是在讨论花的开落。
“曾云，你觉得花为什么会落呢？”
曾云觉得奇怪，这种问题就算是小孩子都知道吧？
“因为这是自然规律吧？花期过了，花不就落了吗？”
故月点了点头，似乎非常认同曾云的看法，“那你说，花落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吗？”
曾云修剪花枝的动作顿了一刻，他可没考虑过这样的问题。
“应该是吧，很多诗人不也感叹过落花嘛。虽然大家也明白，大都好物不坚牢，但美好漂亮的东西伴随时间消逝，总是会让人伤感的。”
说完之后，曾云有些不解的问到：“怎么问这种问题？你最近心情不好？”
故月摇了摇头，活泼的样子半点看不出伤心，她看着眼前的翠绿说到：“看着这些还没长成的花草，一时间有感而发罢了。”
虽然没什么问题，但曾云却觉得有些奇怪。
谁会在花草没长成的时候就去想花落的场景呢？
“但我觉得呢，花草的一生虽然短暂，但他们生长过，绽放过，所以好像也不必感伤。”
这样的想法倒是积极，不过曾云还是回到：“其实很多人并不在意花草，而是从花草看到了自己，所以才感同身受。”
所以才感到可惜。
这样轻松闲聊的时间谈不上多，自从故月一批又一批的拿出种子，这片小小的土地都快无处下脚了。
需要照顾的花草越来越多，曾云对于花草不算了解，场面经常鸡飞蛋打。
“哎呀，向日葵不能浇水了！向日葵只需要土壤湿润就好，不然根系会呼吸不过来的！”
“绣球不能再拿日光灯晒了！绣球喜水喜阴，晒太多会褪色的。”
“玫瑰花叶片焦边了，你把水壶和遮阳布给我一下。”
久而久之，曾云都快忘了自己之前的问题，他开始觉得这样的梦也不算无聊。
不过有时候，曾云也很好奇，“为什么要种花草呢？”
彼时故月刚为月季除完虫，她想了想后说到：“因为这里光秃秃的实在是不好看，我又不会做什么建筑方面的东西。”
“养护花草是最简单改变环境的方法了吧，而且这也是我为数不多还算拿得出手的东西。”
这话说的可怜，不过曾云觉得自己还不如故月，故月有将荒漠变为花园的能力，但自己却做不到。
曾云再次学着故月的样子，再次在心中想着自己要的物品。
什么都行，画板画笔，或者自己的教材书也好。
结果一睁眼，面前还是空空如也。
为什么他就做不到呢？
故月看着曾云的样子，就知道他刚刚又一次进行了尝试。
“别灰心啦，或许你只是在不知道的时候将许愿的权限用完了呢。”
在第一支向日葵开花的瞬间，曾云看着故月那双活泼的眼睛，忽然又想起了两人之间的约定。
但是此时，他不是为了自己的担忧。
他忽然有点想去见见她。
这种话说出来太冒犯，曾云不能这样说。
可是只要他能想起往事，就能顺着自己的记忆，更多的了解她。
“故月，花开了。”
故月看了看花，又看了看曾云，露出一个狐狸般狡黠的笑。
“这朵开了，可是其他的还没有开。”
这里还没有变，只是多了一朵小花。
所以，还不够。
曾云瞪大了双眼，看着故月那般样子，有些不可置信的说到：“你你你——”
故月得寸进尺，更凑上去一步，“我我我——我怎么啦？”
故月现在就像是一个老朋友，行事作风完全就是随心所欲，她颇为轻松的说到：“小云子，摆正你的位置啊。现在你是有求于我，但又拿不出别的交换，那一切当然是由我说了算啊！”
对方这样直勾勾的耍无赖，曾云却生不起气来，反而觉得可爱至极。
下一秒，他又被故月使唤来使唤去，去侍弄那些宝贝花草。
就连纪强这个大老粗，都能看出曾云的变化。
“小子，你最近春风满面的，该不会是背着我们有什么发展了吧？”
曾云听到这话只觉得脸上一红，随后欲盖弥彰道：“我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只不过下一秒纪强一把拦住曾云的手，纪强这个体育生仗着自己力气大，也仗着曾云“投鼠忌器”，轻而易举的将他手下的画本拿出。
一张又一张的水彩，带了绚丽柔和的色彩，记录了那些花草的生长。
还有人。
虽然没有画出脸，但每一张的都栩栩如生，尤其是那些稀疏的光点，衬托的更为温柔明媚，可见作画者的用心。
纪强可记得之前曾云说过，梦里没有肉眼可见的日月光辉。
这些光芒，是他加之在女孩身上的。
“我说你啊，别是被女鬼给勾了魂了。”
一转头看到曾云有些生气的表情，纪强连忙说到：“好好好，我错了，我口无遮拦了！”
曾云没好气的将画本收回，但纪强是真的不放心，又问到：“你真的不觉得这件事很诡异吗？无论对方是谁，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在你梦里啊？你说一天两天就罢了，天天梦到同一个人，我都要怀疑是不是谁给我下降头了。”
“别胡说，故月不是这样的人。”
“你别……”
纪强还没说完，忽然间两人对视一眼，意识到了些什么。
“你能记住她的名字了！”
曾云有些不敢相信，他又喃喃重复了几遍，确认自己是真的没有再忘，随后又像是如获至宝一般，将故月的名字郑重其事的写在了画本上。
纪强：“现在知道名字，这个人就好找了！”
之前曾云什么都不记得，连人物特征都说不明白，可不就是同大海捞针一般？
曾云也是这样想的，于是乎去跟家里人还有朋友又去问了一圈，但是依旧没有人告诉他，大家依旧说不知道。
又一次陷入僵局，还是没有找到这个人的任何消息。
甚至于曾云还将高中和初中的毕业照翻了一遍，也没有见到故月的身影。
此时就连纪强也不得不再问一次：“你不会是真的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原以为知道名字就能找到人，却没想到还是一无所获。
曾云不相信对方是什么坏人，如果真是，也得图点什么吧？
“你想想，故事里面的那些鬼怪，要么直接动手，让人完全防不了。要么徐徐图之，用好处收买交换。你看我现在也没什么影响啊。”
“你就给人家找理由吧！到时候真出事了别怪兄弟没提醒你！”
尽管纪强说的严重，但他还是继续说到：“不然你去网上发个帖子找一下呢？”
曾云知道现在网络的强大，但正因如此，他才不愿意随意使用。
一来容易找错人，这样大的传播范围，可能会给他人带来麻烦。
二来，这样的行为并不礼貌，即便能够找到，也有道德绑架的嫌疑，对方不会有好印象的。
“算了，就当是缘分不够吧。”
曾云说着，看了看最新的线稿，随后将画本合上。
渐渐的，梦中沙漠变成了花园，半点看不出从前的荒芜，不过两人之间近期反而无话。
故月没有主动说，曾云也不知该如何提及此事。
他只是有一种感觉，或许自己问了，对方也不会说的。
曾云又望向花丛，现如今不同季节温度的花朵争奇斗艳，倒是现实中难得一见的场景。
他早就知道，那些所谓的“种植技巧”，恐怕在这里收效甚微。
毕竟这些花能够在这里开放，原本就不符合常理。
两人各怀心事，今日谁也没有心情赏花。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