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
-
回到事务所，项林砚抬头看见了等在自己办公室门前的尚昊清。
他手里拿着一份报告。
项林砚推门走进去，尚昊清自顾自拉开椅子坐下，如果不是项林砚要求他进办公室要先敲门，他大约早就在这里坐着了。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项林砚不太配合，径直抽出了他手里的文件。
尚昊清叹了口气：”这是李可言的伤情鉴定报告书，很遗憾，轻伤。”
项林砚皱了皱眉头。
“另一个消息是，法院拒绝了你的庭审直播申请。”
“理由是设备需要维修，你懂的。有人跟我讲是他们综合认为李彬存在主观引导社会舆论的嫌疑。”
过高的关注度也是一把双刃剑。
“这算是好消息？”
尚昊清跷起二郎腿上下晃了晃：“对案子不是，对你是啊。”
他看着项林砚眼下淡淡的乌青，想也知道要弄清情况私底下得付出多少心力。案子并不复杂，端看，活着的人想做到哪一步罢了。
“你猜猜，一旦直播公开审理，你的名字会比现在搜索量多几倍？”
“少说也要比现在‘出名’吧？”
以前案子赢得再怎么漂亮也只是在行业里边有点名气，以现在的架势直播过后不论输赢，可就真‘出圈’了。
项林砚揉了揉眉心，闭了闭眼。
消息确实听起来不太好，两个都是。
他这边也不顺利，和李彬聊完之后就去了那家精神病院，人家相当专业，不出意料什么也没查到。
知道了又怎么样，没有证据链。
就证明不了既定发生的事，李彬说的那些话、拿出来的照片，不是一场基于维护的主观臆断。
“知道了。”
看着项林砚并没有太过失望，反而一切如常地把报告放进文件夹，尚昊清眉梢高高挑起，他问：“你就一定要打正当防卫？我觉得试试其他会不会有空间一点，比如过当……什么的。”
“一个二十五岁，生活事业正在起步的女性，被人非法拘禁，长期监控毒打，多次□□威胁，一日不逃脱就有被人重伤或死亡的紧迫危险，投毒这种特殊的防卫手段，从哪里看都是正当防卫。”
“OK啊，”尚昊清耸耸肩，伸手点了点桌子，“我不是来跟你辩论的，但李可言可不仅仅是下毒，她最后还捅了程长朗一刀。”
“虽然法医鉴定不是致命伤，但能证明李可言有杀人的主观故意。当然程家再怎么只手遮天也没法插手检察院，不过如果你手上的东西不能钉死你的主张……而要看证据……”
尚昊清摇摇头，接着说，“监控，你没有，鉴定，证明不了构成紧迫危险，李可言对投毒乃至捅人的事实供认不讳。呼，一手底牌很烂啊项律！”
一般他们律师之间是不会干涉彼此的案子，就是这次闹得比较大，作为合伙人，某种程度上，尚昊清也要为事务所负责。
并不是单纯的帮项林砚的忙。
“如果最后结果影响不好，我会辞职。”
项林砚说着，拿笔在白底黑字上勾着什么。
尚昊清也有准备，说服项林砚比让他一开始就不接案子还难。“不要说这么重的话。”
事务所哪怕是个草台班子，台柱还是项林砚搭的。
“算了。”尚昊清进一步劝不动，退一步帮不了，那就，“Good luck！”
只有相信他能赢了。
-
一直蹲在事务所里连续加班并不能让证据无中生有，也不能让停滞的案子有进展。
就项林砚这种精神状态，尚昊清把人早早劝回了家。
算提前下班了。
没有菠萝包迎上来，多少让项林砚有点不习惯。
那张便签被项林砚看过后压在了杯垫下面。
对于裴宁熠把他的猫拐带走这件事。
项林砚不是没有反应，但可能事情发生突然，可能他加班太忙，可能裴宁熠让人每天给他发菠萝包的视频和照片，少有的周全——
让他这个并不称职的铲屎官，在看到菠萝包有人陪着玩得很开心时，心里有点异样，估摸是一种失落和愧疚杂糅的心情。
裴宁熠身边的人不少，可能会比他要照顾得更好。
项林砚坐在沙发上想，等案子结束再去把猫接回来吧。
正想着，朋友圈刷新，他妈妈发了一堆出去旅行的照片，九宫格都装不下。
项林砚看着蓝天、沙滩、海浪，想着燕城最近变幻莫测时而大风时而大雨的天气，叹了口气，有点羡慕了。
默默点了个赞。
“季女士这是在哪打卡？项老师呢，没跟您旁边儿看着？”项林砚发了条语音过去。
那边直接弹了个视频通话过来。
项林砚接了。
“你今天下班这么早？”
“还行，没什么事。玩得开心吗？妈。”
季苑：“特别好玩，这边天气不错，你下次可以带小裴一起过来玩。”
项林砚没法接话了，表情淡下来，像是被细刺扎了一下心脏，他尽量勾了勾嘴角：“我爸人呢？”
“他呀，就是闲不住，刚又给自己的学生做指导去了。”
项林砚爸爸，项庄城，现任燕西政法大学法学院教授，著作等身、学界楷模，学生遍布全国法律各大行业，也是项林砚学法的启蒙人。
那股子钻研的劲儿，没有个二十年退不下来。
“听你师兄说，你最近遇到点小麻烦？”
视频里项庄城突然冒出来，接过季苑的手机给举着，露出一小半脸。
老爷子是理论派，项林砚平常并不和他聊工作上的事情。
“没有的事。”
项庄城听他这么说，就知道项林砚的意思是能解决。
也没多问。
“过几天，我和你爸就回来了，等冬至那天叫小裴过来一起包饺子吃。”季苑的脸重新出现在屏幕里，三言两语说完就要挂断。
项林砚并没有把和裴宁熠提分手的事告诉父母的打算，就只能先敷衍过去。
“到时候再看，我们……都挺忙的。”
-
“很忙啊你最近，在干什么呢？”
裴宁熠听着蓝牙里齐汀则的声音，手上动作并不停，他利索地拿出面包对付早餐，两口塞进嘴里，腮帮子鼓起来，把半杯冰牛奶混着吞进去，又忙着拿猫条把菠萝包哄骗进猫包。
做完这些才有空回齐汀则在那边“喂喂喂”。
“在忙啊。”
裴宁熠漫不经心顺着菠萝包的背摸了一把，没掉毛，真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