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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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林砚点了点头。
菠萝包身上的定位器提醒时速超过200km/h时，项林砚心跳都漏了一拍。
猫被裴宁熠照顾得很好。
菠萝包被带走那天晚上，有一个自称是裴宁熠秘书的人加了他。
从那以后，每天都有逗猫玩的视频准点发给他。
他每天都会抽空看。
所以提醒不见得是猫出了什么事，更大的可能是裴宁熠发现了他装的定位器。
被质问的这一天总是会来的。
项林砚开车过来，路上猜想裴宁熠会不会生气。
距离上一次见到裴宁熠已经过去了好些天，项林砚才发现，除了思念，他是如此期待见面。
“我想，我还是把猫带走吧。”
“你再说一次？”
熟悉的话让项林砚恍惚了一瞬，他搅动吸管的手顿住，抬头。
对上裴宁熠茫然的眼神。
裴宁熠真没听见，他甚至放下了交叉搭着的腿，双手撑在桌上往前倾身。
他的耳朵凑上来，和项林砚的唇，卡在亲密距离那个点上。
项林砚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和身上淡淡的味道。
很好闻。
项林砚侧身轻咳了一下，提高了一点音量。
“猫呢？”
裴宁熠食指轻点桌面，然后就着这个姿势直视项林砚，他这一转头，原本耳和唇的距离就变成了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哦，当然在我家。”
“我能带它走吗？”项林砚的视线避无可避地在裴宁熠上唇唇珠上划过。
“你有空看它了？”
项林砚眉心蹙了蹙，视线朝上偏了偏，落在他的眉心间，“我会把它放在我爸妈那里一段时间。”
“如果你不能一直陪着它，你不应该养。”裴宁熠的眼神认真得让人无法对视。
以至于项林砚有猫，比和裴宁熠住一起的时间还要长这个事实，没法轻易说出口。
说出口就像隔了一层什么。
“我可以替你陪着它，它也可以替你陪着我。”
“你过敏。”
“已经好了。”
项林砚的脸上现出不赞同的表情：“对你总是不好的，你能不能有一点在乎自己……身体的样子。”
裴宁熠脸冷了下来，也不再靠近项林砚，还把椅子往后挪了挪。
他不想听项林砚讲话。
但项林砚又不能不和他讲话。
于是掏出吊坠，明晃晃地反复把玩。
裴宁熠就是拿给项林砚看的。
所以他一直看着他。
“对不起。”
这三个字的口型很轻易能够被读出来，裴宁熠却并不高兴。
“对我好，就是时时刻刻监视我在哪里，这样子的吗？”裴宁熠下颌微抬，睥睨对方，让人看不懂眸中情绪。
“以后不会了。”
“抱歉，让你感到不舒服。”
项林砚在和裴宁熠谈恋爱以后才发现，自己居然有这么不可理喻的控制欲。这是不对的，应该要被改正。
项林砚上次这么慌还是裴宁熠躺在雪地上，他面前。
救援队做了急救，判断裴宁熠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没醒可能是撞到了头部，需要进一步到医院确定。
他想上前，却腿软跪了下去，手伸到一半又收回来，不知道能碰哪里。
直到直升机降落，他才在指导下搭手把人放到担架上。
急诊做检查，裴宁熠脖子上的吊坠被摘了下来。
项林砚放在掌心，双手合十，抵住额头，默念祈祷。
——他要裴宁熠安全胜过一切。
定位器被取下来回收利用，放进菠萝包出门要戴的铭牌里了。
一开始错的就是他。
菠萝包被带走，项林砚默认，却没和裴宁熠说里面有定位器的事，心里很难说没有别的想法，在这点上他并不磊落。
裴宁熠听着项林砚的话怎么都不太顺耳，偏偏这场对话从头到尾摘不出一点错，他于是伸手从包里拽出一个硬盘，扔在桌上。
“拿这个跟你换，小黄我要了。”
他起身快步离开前，留下一句。
“你大约不知道，你的猫很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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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我远一点，你身上香水味太重了。”
裴宁熠抱着猫吸吸鼻子，朝着齐汀则瞥了一眼。
“我冤枉，这香水你看像是我会用的吗？”
齐汀则难得放弃他那些松松垮垮的衣服，穿了个正装，一进门，就把外套脱下来随手搭在一边，露出里面的马甲。
他挽起袖子，带着一阵甜腻的风。
裴宁熠把菠萝包装进猫包，不让它闻到。
齐汀则用叉子插着前菜萝卜对着菜单望眼欲穿。
“我快饿死了。”
“你不是去吃饭了吗？”裴宁熠按了铃催了一下出菜，“怎么像是饿了两顿的样子。”
齐汀则几口咽下萝卜块：“现在的小姑娘都特别在意形象，那小蛋糕还没我巴掌大，勺子舀一口就饱了。走走停停又是一下午……”
“你不懂。”齐汀则一脸高深莫测地总结道。
菜上来，裴宁熠拿公筷给他夹满。
“所以呢，什么感觉，觉得…怎么样？”
齐汀则扒了个半饱就听见裴宁熠这么问，手上动作慢了下来，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喝了口汤顺一下，哀嚎道：“我错了。”
“你这小心眼，真够记仇的。”
这不就是上次齐汀则犯蠢撮合他和唐渊见面时问的，全还回来了。
但齐汀则还是老老实实答了。
“不怎么样。我都有对象了。”
“可阿姨不知道。”
齐汀则这幅鲜有的正人君子打扮，就是应他母上大人的三翻四请，去相亲了。
“我能怎么办，”齐汀则搅动着汤匙，苦笑道，“把小钓拉到我爸妈面前吗？”
“我还不想在雨天哭喊着跪求我妈别把我赶出家门。”
话是玩笑话，齐汀则恐怕在里面带了点真心。
他完全没做好让郑聿钧和他父母见面的准备。
出柜这件事是在人生之外的，它的影响大到，轻而易举会改变命运的轨迹。
结果不定。
“我赌不了。”
“你都不知道，从她知道你跟秦磐撕破脸，交了个男朋友以后，背地偷偷伤心地哭了多少回，那段日子天天回家就是问我你过得好不好，后不后悔……”齐汀则边说边觑了裴宁熠一眼。
裴宁熠没什么反应，淡淡开口：“正好，就说我把你带坏了。”
“瞎说的什么胡话，你掀梁，就为了给我开窗，没这么舍己为人的。”要不是裴宁熠坐得远，齐汀则反手就会给他一拐，“我怕我妈伤心，也怕小钓伤心。”
“聿钧不知道吧？”
齐汀则摇摇头，“我没告诉他，他最近很忙，跑巡演呢。”
“你们聊过这事儿？”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提过，小钓家里很传统，他说，他当初被赶出来身无分文，差一点就死了家里人也没出面，他性子又傲的嘛，逞强第一名，那边断了往来他也不会上赶着联系。”
郑聿钧毕业后，齐汀则第一次见他，那人既不是现在台上闪闪发光的大明星，也不是校园时期低调但一笑就能抓住别人眼球的酷哥鼓手。
他穿着黑背心，钻到车底下，滑出来脸上还沾着油污，结实的手臂和背心卷起露出的一截腰腹上满是汗水，又累又性感。
手里点着一堆零钱，连给齐汀则当时开过去的车换个刹车片都不够。
吃十二一份的盒饭，却在恋爱期送了他一束288十支的情人节溢价白玫瑰。
“花又不能吃，还放不长久，你还不如带我吃顿火锅呢。”齐汀则说这话是笑着给人解围的。
结果，火锅有的，能够一直放很久的玫瑰玩偶也一直陪在齐汀则身边。
“就算我妈不同意，我好像也没办法放弃他的。”齐汀则声音小到像是只说给自己听。
“瞒着肯定不是最好的方法，不过既然要瞒着，就最好别让他知道了。”
齐汀则懒散地“昂”了一声。
然后又马上抱头，“一周至少见一个，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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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林砚关掉浴室的花洒，在腰间随意围了条毛巾，站在镜子面前开始刷牙。
唇周冒出一点青色的胡茬，被仔细地涂上泡沫清理干净，摸上去没有了扎手感。
就着水龙头的水流洗了一把脸，收拾妥帖。
项林砚换好衣服坐到电脑前。
长按加速，时不时鼠标点一下停顿，再拉回去。
监控很全就导致它的信息含量特别巨大，要从里面提出指控强关联的内容是一个很浩大的工程。
刑侦队呈递给检察院的供述里，李可言一定是承认了自己的杀心，有杀人意图且整个过程证据清晰，不然就会被退回。
毒打、□□事实在监控里是看得到的，但定点摄像头放大后的画面清晰度降低，偶尔一些判断不出浓情蜜意的依偎是不是处在胁迫当中，很容易被打上男女朋友恋爱存续期间发生的关系。
当务之急是找到程长朗想杀掉李可言未遂的有力证据。
希望能拍到。
——找到了！
监控视频显示22号当晚八点整，李可言从她平常待的房间走出来，贴着墙跟挪步到门前，有贴上去的动作，应该是在从猫眼看外面听动静。照之前的习惯，程长朗会在晚上十点到十二点回来。
李可言好似在确认了什么后，快步穿过客厅，期间还被放在过道上的小凳子给绊了一跤差点摔倒。从客厅监控里消失，李可言的背影显示在二楼书房里。
程长朗并不避讳李可言进入书房，甚至为了奇怪的癖好会在处理工作的时候，强令李可言跪在他面前。程长朗的密码很好解。
李可言手大幅度地颤抖，可能是身体的应激反射，需要用另一只缠着绷带的手强按住，她快速地找到位置，电脑屏上的光照着她的脸。
别墅门外程长朗的车开进来，司机打开后座的车门。
程长朗进来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抬脚朝着二楼走上去。
项林砚的垂了垂眼。
放在一边烟盒里的烟，只剩下两三支了。
视频里李可言抬头朝着监控看了一眼，随后低头，手上动作不停，脸上透着坚毅的表情。
程长朗放轻脚步，李可言应该是没听到，所以，她没能像之前一样离开书房。
程长朗怒不可遏地掐住她的脖子，大吼“你去死”，掼着人压在墙上，李可言呼吸的气口被斩断，手和脚在空中无助地挣扎。程长朗接到电话把人甩出去砸在桌面上，李可言滚落地面下意识护住头，咳得惊天动地，面色发紫。
然后程长朗指着李可言说了句什么，扬长而去。
23号，程长朗一日未归。
24号，李可言假意示好，从打扫阿姨那儿藏的老鼠药被拿出来加在了饭菜里。
随着药起效，程长朗抽搐倒地，李可言抄起旁边的水果刀捅上去。
程长朗的死亡鉴定是内脏出血救治不及，符合中毒特征。
监控就只到李可言跌跌撞撞跑出门。
后面应该是被人为删减了。
项林砚保留好证据，揉了揉酸胀的肩颈站起来看着窗外。
手指停在发送键上犹豫不决，想了想还是把“多注意安全，小心一点”删掉，发了个“谢谢”过去。
烟被点燃猛吸了两三口，也没多少烟雾吐出来，留在指间的烟嘴发褐，像是无法自愈的淤血。
只要在事情结束前，不见面，就好了。
“裴宁熠。”项林砚抽出最后一支反装在烟盒里的烟，手指无意识地摩挲，喃喃道。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