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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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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意浓睁开眼睛时周围很嘈杂，小孩子喧闹的声音从四周朝他包围过来，他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窄小的单人床上，床上原本白净的被子已经发黄，一摸一手潮湿，这个房间里还有许多张这样的床，依次排列在墙壁两边。
房间里很昏暗，掉了大块墙皮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两个灯泡，此刻正发出微弱的光，一群小孩聚集在灯泡下，正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情绪激动。
其中一个孩子的大嗓门传进萧意浓耳中。
“你们不是来带我们出去的么？！为什么现在不能走！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萧意浓朝那边看去，说这话的是一个体格较胖的孩子，肥硕的横肉随着他激动的情绪在脸颊上跳动，显得他面目狰狞，“你们异能者，花着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交的税过着奢侈的生活，现在遇到事了却完全不管我们的死活，你们都是一群虚伪！恶毒！道貌岸然的人！”
被他们层层包围的中央传出一道稚嫩的声音，似乎是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等通过这个副本我们会带你们出去的，如果现在强行让副本外的人闯进来，破坏了副本的稳定，下次它出现在其他地方，会祸害更多的人，请你们相信我们好不好。”
“我才不管它会祸害多少个人！”胖子口水四溅，情绪看上去正处在崩溃边缘，“我们的同伴已经死了一个了，下一个不知道会轮到我们之中的谁，我现在就要出去，我要出去！”
“要不是你们擅自闯进来怎么会被吸进这鬼地方来！”那人情绪也已到达临界点，嗓门压过了胖子的声音。
“我们只是想回家……”另一道女声弱弱的响起。
这句话像是引起了其他孩子的共鸣，他们开始七嘴八舌的为自己破坏铁网穿过警戒线的行为辩解，孩子尖锐的声音吵得人脑袋发胀。
“很吵是吧。”身旁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萧意浓低头，这才发现顾觉趴在自己的床边，不，应该说是幼年时期的顾觉，看上去跟那边的孩子差不多大小，看起来十岁左右，但那参杂着恶意的欠揍眼神和大顾觉简直如出一辙。
“我也觉得他们很吵。”萧意浓不理他，他自顾自的说，“把他们都杀了怎么样？杀了他们就不会吵了，嗯？”
萧意浓面无表情，一巴掌盖在他脸上，打断他的施法，这被发现自己的身体也缩小了。
“啧。”他蹙起眉头，把顾觉这张不管大小都欠揍的脸推远，本来缩小这件事就很麻烦了，看到他这张脸就更烦躁了，“闭嘴。”
身体变小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虽然更易于藏匿，但行动同样受到限制，危险性大大增加。
萧意浓试着调动精神体，几秒后，满室回荡的吵闹声里忽然出现一道细微的嘶嘶声，从萧意浓的后方传来。
萧意浓回头，“……”
旁边的顾觉手指抵着唇笑出声来。
一条宝宝蛇盘在发黄的枕头上，大概是知道自己的处境，蔫巴巴的仰着头，看上去还有一点委屈。
“……”旁边的笑声实在刺耳，萧意浓感觉太阳穴跳得厉害，抄起枕头砸在顾觉脸上，翻身下了床。
顾觉被当头砸了一下更乐了。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那边一群小孩的注意，他们被分散了注意力，中间被层层围着的人才找到机会从人群里钻出来，拉着另一个冷脸小孩迈着短腿往萧意浓这边跑。
“老大！”两个小孩跑到萧意浓面前，看上去更活泼的那个年级更小，是息羽，后头那个冷脸小孩就是贺溯了。
“你……你就是他们老大？”胖子站在几个孩子的最前边，本想跟刚才一样靠近把他们围起来，但几个人看到萧意浓身旁盘踞着的蛇之后，又悻悻地缩了回去。
人类刻在骨子里怕蛇的基因，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无法磨灭的，何况他们还是群十多岁的未成年，那条蛇通体漆黑，一看就有毒，要是被咬上一口，怕是连出去的机会都没了。
于是他们这群人就像是默认分成了两个阵营，一边是闯进来的附近居民，一边是异能者……还有个狗皮膏药一样的邪神。
这是萧意浓最头疼的情况，这群人他们肯定是要尽力保全的，但如果对面不配合的话，反而是他们完成任务的阻碍。
他大致扫了一眼，这间房里一共有十张床，每张床对应一个孩子，不出所料他们应该变成了那二十四个孩子其中的十个，至于还有一个……
“他是怎么死的。”萧意浓没回答他的问题，直直地问出口，那些问题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废话，没有回答的必要。
“你先回答我！”胖子激动道，“你现在到底能不能把我们送出去，我知道你们异能者肯定有办法，先把我们带出去你们再进来消灭副本。”
“我已经跟你解释了八百遍了。”息羽不耐烦道，“我们会保证你们的安全，外面也有异能者在随时监测你们的安全状况，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的，等任务结束了自然会把你们带出去……”
“我们是安全城的居民，你们有保护我们人身安全的义务！”胖子双眼发红，完全听不进息羽的话，“你们要是现在不把我们送出去，等我们出去后，一定会把你们告上法庭……”
“法庭？”萧意浓冷声打断他的话，眸底像淬了冰一样寒冷，“你们违反安全城管理条例，破坏警戒设施，擅自闯入警戒区，现在可以选择不配合，出去后将由管理局提起诉讼，按照安全城管理条例第二条，你们迎来的将是三年以上监禁。”
“我不知道你们是没有上过条例科普课，还是你们空洞的脑子里装得都是垃圾，装不进每月科普的管理条例。”
“我们只是想回家，有什么错。”
萧意浓一番话下来，他们貌似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说话的气势都弱了不少。
“留着跟法官解释。”
那六个人彻底哑声了。
“那……”静了须臾，一个女孩子怯怯地开口，“如果我们配合你们的工作，出去之后，是不是就不用监禁了？”
萧意浓该说的都说了，没回答她的话，开始探查这间屋子。
顾觉噙着笑靠近萧意浓，俯身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好威风啊我亲爱的指挥官，你看人类都是难缠又自私的东西，他们心里只想着自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人，就算死在副本里也不会影响到你什么，干脆都杀了，死人是最不会拖后腿的。”
萧意浓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学不会闭嘴先把你杀了。”
旁边的息羽只看到他们在咬耳朵，听不见说什么，暗骂了声顾觉臭不要脸，开口向那个女生解释，“我们会酌情考虑。”
说着他扫了一眼到现在为止最不配合的胖子，接着道：“表现好的话，只口头批评也是有可能的。”
“那个——”他话音刚落，另一个女孩子举起手，像是怕被抢了功劳似的，语气急切，“死了的那个男生叫阿木，是住在我隔壁的。”
她指了指靠近门口的位置，“那里原本还有一张床，他的床位就在那里，第一天晚上，门口出现了一个黑衣服的修女，叫我们去吃饭，我们……很饿，程斌试过饭菜没问题后，我们就都吃了，之后就被送回了房间，没过多久我们就睡着了……”
她脑子里像是忽然想到了当时的场面，脸色发白，“第二天我们醒来的时候，阿木已经死了……床……床上都是血，他的肚子被掏空了，脸……脸也没了……”
那场面太过血腥，他们之中不少人把前一晚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吐得酸水都翻上来，虽然身处末世，可到底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把他们吓得够呛，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
“那个修女，把我们带去了另一个房间，再回来，阿木跟那张床就都不见了，我们不敢出去找，然后你们就来了。”
修女？
萧意浓看着那个位置，联想到前置剧情，想来那个黑衣服的修女就是那个失去孩子的可怜母亲了。
他目光从在场的每个人身上扫过。既然每个人的身份都对应着福利院里的儿童，那他们这十个人之间，也极有可能拿着凶手的身份牌，或者是修女孩子的身份牌，抑或是两者都有。
若是有人拿着凶手的身份牌……
他审视的目光落在那六个人身上。
谁拿了孩子卡？
紧接着他眸光动了动，漠然的目光对上旁边一直在看戏的顾觉看过来的眼神。
谁拿了凶手卡？
正想着，紧闭的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缓慢有节奏的脚步声，每一声响起都像踩在了人的心弦上，那六个人的脸“唰！”地白了，齐齐往角落里缩。
“就是她……就是她，她又来了！”
下一秒，木门被敲响，温柔的女声穿过门缝，响彻在不大的房间里——
“孩子们，到饭点了，要乖乖出来吃饭了哦。”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