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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   7

      我马不停蹄地跟着警察去警局喝茶。

      老熟人的第一面就是唠嗑,但我有些迫不及待,像是……

      挑衅人的嫌疑犯。

      “栏杆,你们叫我来的,快审,我早晨还没吃饭呢。”我冒犯道。

      “我叫兰乾,乾坤的乾!”对方咬牙切齿。

      “好。”我点头,适可而止,毕竟也是大我几岁的长辈。

      干的繁体字嘛……

      兰乾不理我,转头就走了,随后来了个没见过的新面孔。

      我可知道避嫌了,于是叭叭跟对方聊开了。

      聊得特别投入,他跟我聊案子,我就往歪带他。

      小新人总是好带跑偏的,严肃起来又特别好玩。

      直到我给人家逗得恼羞成怒了我悠悠说:“小路警官,都这么熟了,你还好意思审我?”

      路稼汾:“严肃些!”

      我不逗他了,应了一声,闭嘴了,之后便是常规的问答,都是基础问题。

      之后,我就开始反问了:“一小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难道没有第一时间报警吗?如果第一时间报警了,有没有第一时间封锁案发现场?宁洋同样是我的孩子,为什么我没有接到什么通知一类的东西,还有一点最重要的,你们第一时间查了吗?”

      “有第一时间报警,有封锁现场……”路稼汾说着,似乎在思考什么,随后抬头看着我,“我无权回答你这些。”

      “我也是受害者之一,我需要知道,还有,你们确定你们没有放走犯罪嫌疑人?”

      兴许是我有些咄咄逼人,路稼汾有点招架不住,开始频频往外看。

      兰乾默默喝茶,起身去找了个别人进来。

      这回有了陪同,路稼汾看起来硬气了不少。

      但小孩儿终究是小孩儿。

      破绽百出。

      他一口咬死了说是林贺泮干的,问他证据他一一举出,但说的又有些驴唇不对马嘴。

      我乐了很久。

      8

      我从审讯室离开后,正巧撞上兰乾。

      “你肯定是故意进来的。”兰乾皱眉。

      我漏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怎么可能呢?我这属于给你们留把柄。”

      兰乾缓了口气,白了我一眼,招手叫我跟过去。

      “你这属于片儿外人员,要不你先入编?”

      我摇头,忽悠道:“不,我就要这样打入内部。”

      “你看看你那双狐狸眼睛!我信你个鬼!证件拿来。”

      我咧嘴一笑,从兜里掏出来证件递给兰乾。

      兰乾的眼神极其锐利,看看证件又看看我,随后把证件还了回来。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留了一句“人心难测”就走了。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快步追上去,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什么意思?”

      “你以为都跟你似的,没点心眼儿,干了多少年了也混不上个一官半职。”

      我被呛了一下。

      这话说的不好听。

      跟他认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听他怼人,挺稀奇的。

      “你跟我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让你爱人认罪吧。”

      我脑子嗡嗡作响,实在想不到为什么。

      “你呢,慢慢来……”

      我半点听不进去兰乾说的,丢了魂似的跟着他。

      什么叫我慢慢来……?

      “下班了吧,你来找我。”兰乾下了逐客令,从兜里掏出来一包烟,拿了一支递到我面前晃了晃。

      我回过神来,接过烟看着他,有些晃神。

      他又说了一遍:“下班再说,你先回吧。”

      我看着他走远,看了一眼手里的银钗,出去以后将烟叼在嘴里点燃,抽完以后过了很久才离开警局。

      9

      中间我去找了张湾,但他不在,我在别人带领下再度翻看证据以及时间线。

      逐条分析比对。

      到晚上,兰乾给我打电话,我跟林贺泮知会过后,准时去他家赴约。

      兰乾穿着围裙来开的门。

      “嫂子没在?”我问着,往里看了一眼。

      “带着孩子跟她闺蜜出去旅游了。”兰乾说着,拿了双拖鞋便走了。

      我把门关上,换上拖鞋,过去帮忙打下手。

      我俩一句话没说。

      直到去桌上,他拿了瓶酒。

      兰乾喝了不少,我只是时不时抿一口。

      他喝得上脸才下定决心似的开口。

      “这是个局,无论你答不答应他们查,你都非进不可,就是给你挖的坑,你得做好斗一辈子的准备。”

      我默默吃菜,听着他讲。

      “但是我爱莫能助……”

      “我前年就不干了,他们就非得拿住我?”

      “海砸,你得想好歹洋洋跟你,没跟林贺泮。”

      我低下头,不再说话。

      兰乾倒了杯酒,继续喝。

      “我真是心疼你,我头一次见你,你才十七啊,一个人到这儿无亲无故的……”

      我没抬头,只是听着。

      我来这个地方时十七岁,母亲生我那年就没了,十七岁时爹没了。

      村里的好心人把我托了出来,初来时我人生地不熟的,在桥洞底下睡了一夜,被人发现后送去了警局。

      接待我的是二十三岁值夜班的兰乾。

      很常规的为梦想奠定基础。

      之后工作,兰乾帮上了大忙,一日跟他出门时,我帮他拿了个三等功。

      10

      酒足饭饱,我和兰乾道别,回到家里。

      我走前,他跟我说:“想想自己有没有得罪谁。”

      我揣着这句话,一路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开门便迎上了还穿着制服的张湾。

      他看见我有些愣神,侧身让开了。

      “你来干什么?”

      我进门换鞋,目不转睛地看着张湾。

      张湾扬起一抹淡淡的笑:“这不是访问一下吗。”

      “怎么就你一个?别人呢?”

      “辛欣在里面跟洋洋玩儿呢。”张湾说着,偏了一下头。

      “肯定又吃零食了。”我皱眉感慨,“我家那个呢?”

      “刚才看他上楼了。”

      我应了一声,去卧室里看了看,找见辛欣把他叫出来,嘱咐了洋洋暂时不要出来后,便去阁楼找林贺泮。

      林贺泮坐在阁楼的椅子上待着,眸子里全是迷茫。

      “他们来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不用。”林贺泮声音有些发闷,一听就知道是受委屈了。

      他个子跟我一般高,却总像小动物似的,委屈了、害怕了就喜欢往角落里钻。

      所以买房子时特地买了带阁楼的。

      我生不起气来,也没什么好气的,只觉得心疼,抱着他安抚了半天。

      “你得跟我说,我下去会会他们好不好?”我柔声说着,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轻抚着他的后脑勺。

      “我和你一起去。”

      林贺泮和我一同下去。

      张湾和辛欣挤在一起坐着。

      明显看得出,张湾不是什么好鬼,辛欣傻了吧唧的。

      像是那种……

      别人把他卖了都得给别人数钱的傻。

      我和林贺泮坐在一处。

      林贺泮坐在沙发里,我坐在沙发边的扶手上。

      “你们调查出啥了没?你们也不知道避嫌。”

      “诶~什么叫调查啊,这不是慰问吗?”张湾打哈哈。

      辛欣呆呆的,咧了抹笑应和着,也不知道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个样子。

      我都怀疑他是被塞进来的了。

      张湾微微扬眉:“得了,明天你来,我告诉你我找到了什么。”

      “你拿我家东西,你还让我猜?我可知道你警号那些的,老子投诉你!”我立眉瞪眼。

      辛欣拿出来一个被洋洋嚯嚯着撕掉签的脾氨肽口服冻干粉。

      “得拿回去检验一下。”辛欣说着,又揣回兜里。

      “拿我家脾氨肽干几?!”我皱眉,忍不住骂道,“滚滚滚滚……不招待了,下次来我这儿叫别人,还赖我家了,检查完给我拿回来。”

      “哈哈哈,好,但是有问题可就回不来了。”张湾笑着,起身拽着辛欣走了。

      送走了那俩人,林贺泮把我拽了下去。

      我惊呼一声,坐在了林贺泮腿上。

      我俩面面相觑,我有些不自在,从他腿上起来了。

      因为他老想反攻我。

      11

      我去拿了点水果过来,坐在他对面,拿了个火龙果剥开,随后切成小块。

      我和他都没说话,保持着投喂和自己吃的状态。

      氛围安静到一定程度,我有些心慌。

      直到林贺泮开口。

      “我要是说投毒的是我,你还会喜欢我吗?”

      我拿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并没有回应他……

      我削着苹果,觉得他没有,于是答非所问道:“我得翻翻口供。”

      林贺泮还想再说什么,我迅速把苹果切了一半递过去,啃完苹果起身洗澡去了。

      晚上我在书房睡的,又是找兰乾又是找辛欣,成功要来了电子版的证据,以及一份口供。

      做曾经岗位上的死不要脸真的很爽,直接一仗干到了领导那里,给的特批。

      不知道洋洋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扒着门缝探头看我。

      我看了一眼时间,起身把人抱了进来:“怎么不睡?睡不着?”

      “我要上厕所呢,爸爸你在干嘛?”洋洋探头看着我的电脑。

      我说:“爸爸在工作。”

      “爸爸什么时候睡?”

      “爸爸待会儿睡,”我揉了揉他的脑袋,把他放下去,“快去,上完厕所睡觉。”

      洋洋很听话的走了。

      我隔了一会儿,听着冲水声,一个人在书房犯愁。

      模糊掉一些重要信息的口供令我产生了一丝不实感。

      里面连前一天有人送零食的事情都忽略了。

      我看出了一丝剧本杀的味道。

      比如那条……

      “我听他们说那个有毒,所以我没吃。”

      如此一直耗到了半夜三点。

      林贺泮进来坐在床上看着我,我合上电脑,转了一下椅子面对着他。

      “你跟咱家洋洋似的也上厕所?”

      “没……想你了。”林贺泮说。

      我有些疑惑,但还是扯了抹笑:“我在这儿呢。”

      他接着说道:“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你放心我在看。”

      我安抚着林贺泮。

      林贺泮低着头,双手不自然地扣着,半晌才再度问道:“我说,如果真是我的话,你会……”

      我紧急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等我先查查,如果真是你……”

      我没说下去。

      不愿相信当下事实的源头,是我爱他。

      我宁愿七年之痒是彼此厌烦导致分开,也不希望是这样。

      我觉得心焦,起身把林贺泮拉起来,将他转了个身,拍拍他的腰:“去睡觉。”

      林贺泮站在门口不走,看着我不断滑动鼠标翻看。

      12

      林贺泮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大约过了半个钟头,他低着头,缓了口气:“我说了,是我……”

      我没理他,只是继续翻看证据以及给出的时间线,逐条分析。

      不知道是不是心焦的原因,我似乎一直在找投毒者不是他的证据。

      而不是在找投毒者。

      林贺泮上前来合上我的电脑。

      我抬头看着他,对上了他泛着红的眼眶。

      我想起来些东西,但因为林贺泮之后的话,脑子一阵嗡鸣,全忘了。

      “我认了,取保候审。”

      我看了他一会儿,一时间不知作何表情。

      “你是不是被谁威胁了……”

      林贺泮没说话,在书房翻腾了半天,找出来一张取保候审单放在我手里。

      “你自己看看。”林贺泮说话声音带着一丝闷。

      我看着手里的取保候审单,反复确认真假。

      ……

      这一晚,我和他吵了最凶的一架。

      家里有孩子,吵到头来都是互相捂嘴,加一句“为了孩子”。

      之后沉默不语。

      “……跟你在一起真是挺没意思的。”

      林贺泮闷声说着,偏开了头。

      我扎着头,迅速点点头,心头的酸涩以及苦楚使得我不断的掉眼泪又擦掉。

      此刻他说什么,我都认了。

      我这辈子,是拗不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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