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一只小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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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莱特的靴子碾过阿卡姆疯人院走廊龟裂的地砖时，鼻腔里灌满了消毒水和铁锈混合的怪味。
他刚踏进这扇门，头顶的白炽灯就诡异地闪烁三下，下一秒，带着浓重汽油味的笑声贴着耳根炸开——“哦，瞧瞧这是谁？小蝙蝠崽，和你那闷葫芦老爹一模一样的臭脸。”
伊莱特的眉峰几不可查地蹙紧。尽管早已从尤莱口中得知，自己那个“美丽废物”的父亲，就是哥谭夜幕下的守护者蝙蝠侠，但此刻从哥谭知名反派小丑的嘴里吐出“小蝙蝠崽”这个称呼，还是膈应得不行。
他刚要开口，后脑便传来一阵迅猛的劲风。
“嘭！”
沉重的钝器精准击中太阳穴，视线霎时天旋地转，黑暗如同潮水般吞没了他，身体重重砸在冰冷的地砖上，彻底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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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一片雪花，白噪音刺啦作响，像是老旧收音机的嘶鸣。突然，一行行惨白的字母被一个一个敲出，带着机械的滞涩感，在杂乱的雪花点里格外刺眼：
『小丑的执念从来不是温情，不是救赎，更不是所谓的输赢。他只是困在自己的偏执里，循环往复地模拟着一场场“完美犯罪”，却每次都卡在最后一步——蝙蝠侠不肯陪他同归于尽，不肯真正踏入他的疯狂。
你要完成的任务，就是顶替那个缺席的位置，陪他演完这场旷日持久的终极对决。
祝你好运。』
雪花褪去，画面骤然清晰。
一个迷你版的小丑出现在镜头中央，他穿着紫绿条纹西装，脸上涂着夸张的油彩，咧着那道标志性的伤疤，朝镜头俏皮地摘下帽子，行了个歪歪扭扭的礼。
“嗨～”他的声音奶声奶气，却透着与身形不符的癫狂，随后便踩着地砖的缝隙，跳起了欢快的开幕舞，脚步凌乱却带着诡异的韵律。
「现实。
蝙蝠洞的主控屏幕亮得刺眼，布鲁斯·韦恩站在屏幕前。
他盯着屏幕里那张熟悉得刻入骨髓的面孔，惨白的皮肤，鲜红的嘴唇，还有那道咧到耳根的伤疤，像一道狰狞的笑纹，刻在哥谭的心脏上。
“小丑……”蝙蝠侠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每个字都裹着冰碴子，“这个游戏到底想做什么。”
蝙蝠洞的空气凝滞得像一块冰，阿尔弗雷德端着咖啡的手微微一顿，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而此刻的哥谭市，几乎每个拥有电子产品的居民都捧着手机、盯着屏幕，恐慌像瘟疫一样在城市里蔓延。
那个戴着紫手套的迷你疯子，正踩着阿卡姆破碎的地砖，对着镜头边跳舞边哈哈大笑，尖锐的童声唱着不成调的歌谣：“ One day the Clown met his fated foe
（那日小丑撞见他命定的宿敌）
Dark knight’s shadow, nowhere to go
（暗夜骑士的阴影，无处可逃）
Jokes and fists, a dance of hate
（戏谑与拳头，一场恨意的共舞）
Two souls tied, by cruel fate
（两个灵魂，被残酷宿命捆绑）”
音乐的旋律欢快得诡异，每个音调都落在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像是指甲刮过玻璃的刺耳节奏。哥谭的人民看到后纷纷议论起来，恐惧的低语声在街头巷尾炸开：
“fuck！这破游戏怎么做的这么真实？妈的小丑脸上的褶子我都能看见，呕，恶心死我了，看见他就浑身发麻！”
“这游戏做的也太真实了吧？？模仿小丑模仿得这么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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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声在阿卡姆疯人院的穹顶下尖啸，斑驳的墙壁上渗出潮湿的霉味。
尤莱刚用撬棍挖通墙壁，尘土还在簌簌往下掉，就被墙外已经守着的守卫拿枪怼了个正着，黑洞洞的枪口抵着额头，冰凉的触感瞬间让人头皮发麻。
“额……”尤莱举起双手，脸上挤出一个尴尬的笑，指尖还沾着墙灰，“这纯属意外，我们就是出来透透气。”
守卫举着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语气里满是调侃，声音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这可真是低劣的越狱方式，我80岁的奶奶都不想用这种方式——她老人家爬楼梯都比你们利索。”
两名守卫上前，粗暴地扭住尤莱的胳膊，将手铐“咔嗒”一声铐在手腕上。
“老实呆着，别想着越狱！”
“咣当”一声巨响，厚重的牢门被死死关上，铁门与门框碰撞的回音在空旷的走廊里久久回荡。
尤莱揉了揉被铐得发痛的手腕，刚抬起头，就一眼看到了蜷缩在墙角的伊莱特。少年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见动静才抬起眼，原本沉在沉思里的眼眸，在对上尤莱目光的瞬间，慢慢凝聚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伊莱特？”尤莱的眼睛倏地亮了，语气里满是惊喜——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蠢货守卫竟然把他和伊莱特关在了一起！
“尤莱。”伊莱特撑着冰冷的地砖慢慢坐起身，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那里的钝痛还在一跳一跳地作祟，疼得他眉心微蹙。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自己身侧的地砖，声音带着点沙哑，“坐。”
尤莱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去，一屁股坐下，就没骨头似的粘在了伊莱特半个身上，胳膊还顺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熟稔得不像话。
“你知道希尔德被关在哪里了吗？”尤莱凑近他，声音压低了些，眼底满是急切。
他偷偷打量着伊莱特的神色，心里暗自嘀咕——看他的样子，好像比自己来的早多了。不知道他刚来的时候是怎么折腾的，应该没自己这么尴尬吧？毕竟谁懂啊，一睁眼就在挖墙，还当场被抓包，这破游戏怎么设定的啊？！
“不知道。”伊莱特闷声回应。
「哥谭郊区的安全屋亮着盏昏黄的灯，杰森·托德盯着平板里播放的迷你小丑跳舞画面，那双带着戾气的眼睛里，怒火几乎要烧穿屏幕。
“操，”他低骂一声，指尖狠狠戳在屏幕里迷你小丑的脑门上，力道大得仿佛要把平板戳穿，“偏偏是小丑！怎么？当初把我敲碎脑袋还没过瘾，现在又盯上伊莱特这小子，想凑齐一套蝙蝠虐杀套餐？”
这话像根刺，扎得通讯频道里短暂地陷入沉默。
迪克的声音跟着插进来，打破了平静：“说真的，你们觉不觉得这个迷你版小丑，跳的舞很辣眼睛吗？我看的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杰森“呵呵”两声，盯着屏幕里的伊莱特突然涌起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瞧瞧他弟弟这副不值钱的样子，那眼珠子都快360度转到旁边的金发少年身上了。
啧啧，情种。
“小伊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表白呀？”迪克突然抛出一句，语气里满是看热闹的急切，“再这么磨磨蹭蹭下去，我都要替他着急了。”
屏幕上，灯光斜斜地打在两个少年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两人相互依偎着坐在冰冷的地砖上，面容自然也是极好的——伊莱特的黑发柔软地贴在额角，眉眼间还带着点未褪的青涩；尤莱的金发蓬松卷曲，衬得那张脸格外明媚。两张美丽的面孔凑在一起，在阿卡姆疯人院压抑的背景里，竟透出几分难得的赏心悦目。
金发少年认真说话时，眉头微微蹙着，嘴唇一张一合的，像是在念叨什么要紧事。而那黑发少年便会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看，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冷意的眸子，此刻竟盛满了细碎的光。
通讯频道里传来提姆敲击键盘的清脆声响，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眼底的戏谑，语气一本正经：“他们俩的对视时长已经超过了普通朋友日常交流的三倍，再加上伊莱特无意识往尤莱那边靠的小动作——这就是标准的眼神拉丝现场，表白只是时间问题。”
杰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呛声：“你们俩能不能干点正事？现在重点是小丑和那破任务，不是伊莱特的早恋！”
“哎……不讲不讲。”迪克附和。」
尤莱说着说着，突然抬手在伊莱特眼前晃了晃，指尖的墙灰蹭到了伊莱特的脸颊上。他笑得眉眼弯弯，完全没了刚才被抓包的窘迫：“喂，伊莱，发什么呆呢？我跟你说正经的，希尔德肯定藏在这疯人院的某个角落，咱们得想办法出去找她——总不能真在这破牢房里待到天荒地老吧？”
他一边说，一边不安分地挪了挪屁股，后背抵着冰冷的铁栏，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嘴里还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小丑撞见小蝙蝠，吓得屁滚尿流跑，蝙蝠蝙蝠快出招，把他揍得哇哇叫……”
「“噗……”杰森没忍住，听着尤莱越编越离谱的歌，忍不住夸，“很有文采。”
提姆跟着补刀：“建议收录进蝙蝠家‘反小丑洗脑金曲’榜单。”
迪克直接笑出了声：“下次任务我循环播放。”」
伊莱特看着尤莱，抬手准备去擦脸上的灰，指尖刚碰到皮肤，就被尤莱伸手攥住了手腕。
“别擦别擦，”尤莱笑得更欢了，晃着他的手腕晃个不停，“这样多有纪念意义，这可是阿卡姆墙上的灰！”
伊莱特想把手抽回来，却没挣开。他看着尤莱亮晶晶的眼睛，还有嘴角那抹挡不住的笑意，原本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最后只憋出一句没什么力度的：“哦。”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一只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