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因为迟老师不听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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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科研所整理好了资料，迟岫白就带着许右和小晓去见了陛下。
他们在殿前等着，陛下姗姗来迟，等陛下落了座迟岫白才打头带着两人向陛下行礼，迟岫白胸前首席勋章的绶带随着他弯腰的动作垂落在他视线里，是耀眼的蓝色。
他们随着陛下的吩咐起身，迟岫白将资料递给旁边的侍从，侍从转递给了陛下。
“我们科研所近来的实验方向全都在资料里了，关于秦教授带领的涂层项目……”
迟岫白清冷平稳的声线在殿里传开，这些科研所的资料他一项一项记得都很清楚，自从他上任首席之后，他参与的项目越来越少，多的是处理各个组汇报上来的项目进度和审查项目结果，枯燥且繁杂。
陛下看完手里的资料就开始听迟岫白讲近期的项目，等迟岫白讲完陛下才缓缓开口：“小迟，前段时间段寒的事辛苦你了。”
迟岫白一怔，他想过陛下可能会说起段寒的事，但没想到说出来的却是“辛苦你了”。
这里面到底有多少真情多少假意，他不敢猜。
迟岫白微微欠身：“是我管教不严，给陛下和帝国造成了影响，我深感抱歉。”
“这件事既然已经水落石出，段寒现在也已经在帝国监狱了，小迟，你现在就静下心来好好处理科研所的事情。”
“是，陛下。”
陛下又关心了一下秦教授的身体，迟岫白就轻避重的说了两句，陛下只是出于流程问一下罢了，也不是真的想知道。
等三人出来，许右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刚刚那局面，吓死我了。”
“看你这怂样，又没让你说话，你吓着什么了。”小晓十分无语的拍了一巴掌许右，“迟老师都没说什么，你怕什么。”
“这哪能一样啊，就……”许右撇着嘴，自己也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反正就不一样！”
迟岫白垂着眸子走在前面，他听着许右和小晓的对话，明明才过了不久，但他似乎想不起来当初替秦教授去帝国会议发言的时候有没有怕了。
可能是有吧，毕竟那时候科研所里能依靠的只有他了……现在也是。
迟岫白打开车门转头问在后面走着的两个人：“回科研所还是去医院？”
许右扫了一眼通讯器上的时间，已经接近下班的时间了，“去医院去医院，昨天跟秦教授说好了今天跟陛下汇报完就过去的。”
迟岫白点点头，等两人上了车才带着他们往医院赶，他这几天也一直在忙，没来看秦教授，正好今天可以跟教授汇报一下最近科研所的情况，要是不汇报，估计教授该着急了。
三人刚出了电梯，还没往秦教授病房的方向走，一群医生推着病人火急火燎的经过，嘴里匆忙的说着借过。
“那是……秦教授吗？”小晓眼尖，只一眼就看到了被推着的病人。
迟岫白没答，皱着眉往秦教授病房赶，刚拐过弯就碰到了师母跌跌撞撞从走廊出来。
“师母？”
师母眼睛哭肿了，看清面前的人，忍不住扑到迟岫白身上哭起来。
看到师母这样，他们也都心照不宣的知道了方才被推去急救的就是秦教授了。
迟岫白将师母扶到抢救室门口，让她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
“师母，教授怎么突然……”
“茕州他这几天一直吃不下东西，也就在许右和小晓过来的时候才勉强吃点，就怕你们担心。”师母拿着迟岫白塞过来的纸巾擦着已经红肿的眼睛，“你们多来陪陪茕州，说不定……”
急救室门前随着师母的话音落，瞬间安静了下来，师母后面的话他们都清楚，秦教授这段时间的身体状况他们也都看在心里。
“岫白，”师母拉着迟岫白的手，往他手里放了什么，“这是茕州早就给我让我给你的，这支笔是当初老齐为了答谢茕州的救命之恩给他的，他让我把这个给你，以后有什么事，拿着这个去军部，再怎么样军部也能帮上点忙，是在不济，至少能保你性命无忧。”
“茕州一直都知道，你有大志，不愿被压抑，当时帝国会议第二场前跟你说的那些话，是他早就预料到你想说什么了。”
迟岫白似乎猛然惊醒，好像是这样的，秦教授能在他在帝国会议上公然反抗禁令之后接着就给他找到能避风头的地方，秦教授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想做什么呢。
“岫白，茕州当时复查的病历单你也看过的，他……”饶是她想安慰迟岫白，现在她也说不出后面的话。
迟岫白闭了闭眼，手里攥紧了那支钢笔，十分勉强的扯出一个笑来安抚师母：“师母，您不用担心我，您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行，等教授病好了出院了，我们还想吃您烧的糖醋排骨呢。”
“是啊是啊，师母。”许右过来坐到师母旁边，“秦教授肯定会没事的，到时候我们一块回去。”
这话里到底有多少真有多少假根本不需要猜，他们都用假话来维持着这个勉强和睦的局面。
秦教授被推出急救室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医生说病人还在昏迷中，什么时候醒就要看个人造化了。
病房里，他们围着病床站了一圈，师母擦了擦眼泪，笑着安慰他们：“你看你们教授现在也还没醒，你们就都先回去吧，等醒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迟岫白抿着唇没说话，他不想离开，他想在这里等着教授醒过来。
师母的话明显是不想让他们再担心，许右看到的师母的眼神，伸手扯了扯迟岫白的袖子，“迟老师，先回去吧，我们明天再过来，秦教授有师母在这里照顾，没事的。”
师母知道迟岫白对秦教授的感情，也知道他拗，给许右使了眼色让他好好劝劝迟岫白。
“迟老师……”
最后还是迟岫白退了一步，“那要是有什么事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师母。”
师母点点头，让他们快回去吧，天黑危险。
迟岫白走的时候顺带关上了病房的门，他心里现在像是有千斤重，坠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小晓看着迟岫白的眉头越皱越深，脸色也难看至极，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迟老师，你别太担心了，秦教授会没事的。”
现在这种情况谁的心里都不好受，但他们知道秦教授和迟老师之间如同亲人一般。
“我先送你们回家。”
迟岫白转身去了停车场开车，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还没走出几步，就已经与浓重的夜融为了一体。
两人对视了一眼，许右打开了通讯器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迟岫白先把许右和小晓送了回去才开车回家，路上开始飘起了小雨，给本就浓重的夜色又压上了一层厚重的乌云。
他从车窗里远远的就看到自己家门口好像站着一个人，他不确定，现在外面下着雨，视线也不是多好。
他停好车将信将疑的往门口走的时候才发现真的站了一个人——
“裴矜？”
外面的小雨把裴矜身上的衣服打湿了，迟岫白从停好车到走过来这短短几步路衣服上接了不少雨点，有些潮。
“开门。”
他们都没带伞，虽然雨不大，但站在雨里聊天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迟岫白哦了一声，伸手开了门。
现在已经不早了，裴裴早就做好饭去了地下室，他也没有很提心吊胆，他关上门，弯腰拎出来了两双拖鞋，一双自己穿，另一双给裴矜，“干净的，没穿过的。”
玄关这个地方本来就小，两人站在这里根本动作不开，迟岫白率先换好鞋走了进去。
他送许右和小晓回来的路上才开始下起的雨，裴矜不知道再门口站了多久，衣服都湿透了。
“那个，不然你上楼洗个澡吧，我上次穿的你的衣服还在我家里，我给你找找。”
迟岫白领着他去了客房，自己回房间去找裴矜的衣服，虽然裴矜之前说那是他高中时候的衣服，但迟岫白一度不信。
他拿了衣服返回客房，浴室里已经传出了水声，他把衣服放在浴室门口的柜子上，弯起指骨敲了敲门，“我把衣服放在门口的柜子上了。”
“好，谢谢。”隔着门，裴矜的声音有些听不太清，似乎包裹着浓浓的雾气。
但今天发生了太多，他也确实累了，回房间洗了澡下楼的时候就看到客厅桌子上放着两瓶酒。
迟岫白擦着头发下来，刚下了最后一个台阶，小今就凑了上来，他伸手摸了摸小今的脑袋，“饿了吗，小今？”
“我刚刚喂过它了。”
迟岫白看了裴矜一眼，收回了手，坐到沙发上，小今就在他脚边窝着，“你怎么突然来我家了？”
裴矜坐在他旁边，没有回答，十分自然的转移了话题，“听说秦教授今天情况不太好？”
迟岫白抿着唇不想说，拿起桌上开了盖的酒就喝。
裴矜被他吓了一跳，握住他的手腕把酒瓶夺了过来，再怎么样也不能对着瓶子吹，这还是红酒，再者说了，迟岫白晚饭也没吃，现在又这么猛地喝酒，胃肯定受不了。
“吃口饭再喝。”
迟岫白摇摇头：“不想吃。”
他还没擦干的发丝随着他垂头的动作一缕一缕垂下，他摘了眼镜，周边的东西似乎都带着一层雾一样看不真切。
“你今天去跟陛下汇报科研所最近的项目了？”
迟岫白这才有了反应，点了点头。
裴矜把一盘点心端到他面前，“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明天不是还要去看秦教授吗，要是因为今晚空腹喝酒胃疼了，明天还怎么去看秦教授？”
裴矜像是哄小朋友一样哄着迟岫白，他本不善于哄人，以前被他拒绝的女孩子落了泪，他也只会傻傻的递上一张纸巾，说句别哭了。
但当他收到许右的消息时，他直接开车从军部赶了过来，路上经过一家还没关门的甜品店，本来想买一些漂亮的小蛋糕之类的说不定迟岫白看着心情能好点，他很俗气，什么都不会，但偏偏店里也没有给他俗气的机会，就只剩了些饼干。
“尝尝，很好吃的。”
迟岫白再怎么样也要给裴矜一个面子，捏起了一块饼干咬了一口，带着奶香味的饼干融化在嘴里，确实好吃，只不过他现在没什么胃口。
“再多吃几块。”
迟岫白摇了摇头，将手里的半块饼干吃完，问道：“现在能喝酒了吗？”
迟岫白睁着眼睛看他，没了镜片的遮挡，迟岫白的眸子暴露在裴矜眼下，无辜的，可怜的，懵懂的，带着水雾的。
“再吃三块饼干。”
迟岫白的眸子里多了些不满，“两块行不行？”
迟岫白刚刚才喝了一点点酒，不至于醉，但看他现在的状态跟喝醉了耍赖的醉鬼没什么区别。
裴矜盯着他吃完了两块饼干，才拿了杯子给他倒了半杯酒。
“为什么只有半杯？”
“因为迟老师不听话，”裴矜觉得这样的迟岫白有些莫名的戳心窝，“所以两块饼干只能换半杯酒。”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