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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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腺体?
忽然意识到自己身处abo世界并且是个伪装omega的beta,杨鸩停顿了下,坦荡地咳了声嗽,“每个人体质都不一样,腺体平整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赵赫点点头,“话说,大一和你在一起了那么久,我怎么都没见过你犯结合热。”
“啊?”杨鸩一懵,依靠对这个世界微薄的认识努力圆谎道:“我结合热挺准时的,按时注射抑制剂就行了。”
赵赫犯难:“但是……每次结合热都只注射抑制剂,这样下去,搞不好会信息素紊乱。”
“那你要强身健体,多多锻炼。”杨鸩走到赵赫面前,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少睡觉多跑步。”
赵赫:“你好像也不怎么运动吧?”
“我在家运动。”唯恐露馅,杨鸩不想再和赵赫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你的礼服呢?”
杨鸩换了礼服后,足足花了十多分钟站在镜子前欣赏自己,赵赫一时顾着看他,都忘了自己的事,此刻被这么一问,拿了衣服匆匆走去了卫生间。
赵赫从卫生间出来,身上是比较常见的礼服款式,原本不显眼的模样在礼服的装饰下多了些俊朗,杨鸩扫了眼他,由衷夸道:“还挺帅的。”
赵赫愣了愣,怎么都不觉着自己会和“帅”这个字沾边,难得脸上挂了红,笑着推了下杨鸩的背,“你也帅。”
两人并肩走出宿舍,赵赫问:“你的舞伴是谁?”
杨鸩的舞伴会是个alpha吗?很难想象什么样的人站在他身旁才会搭配。
依据自己的胡思乱想,脑海里描摹出那人的大概模样,他莫名生出一点酸涩的不悦,即刻停止了想象。
“是吴纶,你应该不知道。”觉着勒得慌,杨鸩扯了扯后边的领子,“你呢,舞伴是谁?”
“我们班的同学。”赵赫答了这句,见杨鸩领子歪了,倾身过去,伸手帮他理好。
杨鸩站住脚,静静等他帮自己理好,看着赵赫的脑袋,他仿若一下回到了以前上大学和舍友相处的日子,手犯贱地伸过去,揉了下赵赫的头,及时刹车收住“儿子真乖”四个字,“……谢谢。”
被碰到的脑袋僵了会儿,抬起头时异常的神态已然消失,赵赫笑笑,“举手之劳。”
杨鸩说:“你这么贴心的性格,以后可便宜你的伴侣了。”
“为什么一定是伴侣?现在不也便宜你了吗?”赵赫笑着答了这么一句,两人的视线一同投去前方,笑容倏地僵硬。
林叙白站在不远方,身着纯白色的礼服,恍如一朵白玫瑰,颜色并不艳丽,却是那么的吸引人。
他的容貌不具攻击性,很适合淡色的衣服,此时的礼服更为他增添了令人舒适的儒雅气质。
在目光投向杨鸩脸上之前,他及时敛去了视线里的戾气,笑容和煦地对两人点头打了招呼。
赵赫藏起怔住的神色,回以笑容的同时问杨鸩,“这是你的舞伴?”
杨鸩眉尖轻扬,摇头道:“不是。”
“你先走吧。”他拍了下赵赫的肩,走上前,问林叙白,“你怎么来这儿了?你的舞伴也在这个宿舍?”
林叙白低头看他,余光瞥见赵赫先一步离开了,“你的舍友吗?”
“谁?”慢半拍反应过来他问的应该是赵赫,林叙白点点头。
林叙白语气淡淡,“你们关系很好啊,他还亲自帮你理衣领。”
杨鸩道:“好朋友都是这样的。”
林叙白轻笑,修长的指尖搭在自己衣领上,弯腰靠近他,“那你也可以帮我理一下衣领吗?”
?
很神奇的要求。
杨鸩扫过他整齐的衣领,默了片刻,伸手拉了下他的领子,帮他平整得没有瑕疵的领子弄出了一点皱褶,心虚地收回手,“好了。”
林叙白直起身,重新站回去,身上那股好闻的香味便不见了,寡淡无味的空气涌进鼻腔,杨鸩下意识吸了一口气,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后窘迫地摸了摸鼻尖,道:“还有人在等我,我先走了。”
“你的舞伴吗?”
杨鸩点头。
林叙白道:“他好像有事,向学校递交了申请,今晚不去宴会了。”
杨鸩一顿,下意识低头查看世联,并未收到任何消息,在林叙白话语的心理作用下,点开了吴纶的头像,【你到了吗?】
对方似乎在斟酌语句,过了一会儿才回复了消息:【抱歉啊,今天我有事,突然去不了了。】
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被人放鸽子的杨鸩看着这些字,片刻后就接受了现实:【没事。】
不就是个舞伴嘛,没什么大不了。
无所谓地耸了下眉眼,紧贴后颈的领子让他感到不舒服,他伸手拉了拉,把赵赫刚理好了的衣领弄皱,“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他提腿要走,林叙白道:“我等的人是你。”
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杨鸩站直,直视林叙白好看的眼睛,疑惑涌上脑海,他直接问道:“为什么等我?”
我字的音才落,他又将另一个疑问抛出:“你怎么知道吴纶爽约了?”
林叙白再次挨过来,阴影笼罩而下,沁人心脾的香味扑进鼻腔,杨鸩眼睛晃了晃,回神时,林叙白修长的指尖落在他衣领上,替他松开了领结,“领结系太紧了。”
杨鸩垂眸望着他,漂亮得令人咋舌的面孔在他面前晃动,一时忘了追究答案,静静等林叙白稍稍泛凉的指尖滑过颈侧,帮他重新系好领带和抚平衣领的褶皱,“你穿这身衣服很好看。”
“谢谢。”
“明明是我先找你的,你为什么找吴纶做舞伴?”林叙白直起身,收起手时指尖的冰凉感还停留在杨鸩的颈间。
语气清冷,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杨鸩惊得瞳孔微动,“你怎么知道?”
林叙白:“宋禾野找了吴纶,让他在宴会的时候……”
他话语一顿,“我答应你了,不会再让禾野为难你。”
话没说完,杨鸩也知道宋禾野这么做绝对没安好心,内心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他把远离主角的事情暂时剥离出自己的计划表,这时和林叙白接近也没什么坏处,就不想着和他拉开距离,道:“谢谢。”
“谢谢你特意来告知我这些事。”杨鸩轻吐出一口气,“幸好艾瑟兰德没规定宴会没有舞伴要交钱,自己一个人参加宴会也挺好玩的。”
“你不是一个人。”林叙白对他伸出手,是邀请人的手势,“你愿意做我的舞伴吗?”
不远离林叙白和做林叙白的舞伴是两回事。
杨鸩盯着那只好看得像建模的手。
他要是答应成为林叙白的舞伴,舆论的漩涡会完全地吞噬他。
他不知道会被那群疯狂的粉丝妖魔化成什么形象。
杨鸩睫毛轻扇,犹豫又犹豫,垂下的眸子抬起时,林叙白温煦的脸上多了份悲伤,“你不愿意吗?”
当一张好看得人神共愤的脸,带着我见犹怜的悲伤,直勾勾地盯着你……
杨鸩鬼迷心窍地使劲摇了头,“没有。”
尽管说出口时他就后悔了,但看着林叙白脸上的笑容恢复,他也不再纠结,咽了下口水,撇开目光不再去看林叙白。
林叙白和宋禾野是好朋友,说不定和林叙白关系近一些,能让那个疯子暂时放过他。
带着这样的希冀,他和林叙白来到艾瑟兰德的宴会大厅。
这一路被太多不算友好的目光注视,如果目光能化为实质的武器,他恐怕早已千疮百孔了。
举办宴会的地方是一处面积极大的厅堂——这所覆盖面积为整个联盟最大的学校,并不吝于浪费空间为学生打造一个可以尽情放纵的娱乐地点。
年过半百的校长立于门前,一身纯黑得体的西装将他修长的身姿修饰得极为得体,岁月磨砺过的面容苍老却不颓丧,反而有一种精英的从容。
敞开的大门迎接着形形色色的学生,艳丽又漂亮的衣裙步入大门,门口的校长接受他们的问好后彬彬有礼地点了个头。
杨鸩跟在林叙白身旁,随着他走上层层阶梯,走到大门时,礼貌接受学生问好的谦逊校长面容一变,眼里的平淡多了讨好,主动迎了上来,“叙白,今日这身衣服真是衬你。”
林叙白点头,“谢谢。”
才在心里夸了校长有气质,杨鸩大跌眼镜:“……”
他朝校长问了好,这声好却把校长的注意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校长道:“这是你的舞伴吗?我倒没有多少印象,是哪家的孩子啊?”
杨鸩报出了原主父亲的名字,见校长脸色茫然,体贴道:“我是特殊生。”
向来得体的林叙白小声地笑了一下,校长的脸上浮过短暂的窘迫,收起了自己溜须拍马的那一套,“叙白,宴会快开始了,进去吧。”
干净得不见一点瑕疵的地面在大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最先进的机器人服务生端着银制托盘游走于大厅之中。
里面容纳了数千名学生,各式各样的礼服相映成辉,谈笑之间伴随着酒杯碰撞的声音四周陈设尽显奢华——顶级隔音罩隔绝外界喧嚣,造价不菲的艺术灯饰倾泻流彩,3D全息投影装置正投射出梦幻光影。
杨鸩沉气,面前纸醉金迷的场景像一把刀,将他迟钝的脑子划出了一道很深的缝隙。
极致的繁华之中,也有不融于华丽的普通。
并非高级定制的礼服,因为特殊原因进入了艾瑟兰德的平民尽量将自己塞在角落,屏气凝神,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深怕误入不属于自己的地盘,让那群高高在上的人勃然大怒,迎来自己的黑暗。
随着林叙白的进场,厅内絮絮叨叨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半是用静默的注目礼迎接他的到来,一半是惊诧于站在他旁边的杨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