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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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还是来了。
年终晚会当晚，鸿达包了最近的一家四星级餐厅酒店，公司人比较多，整整摆了将近二十张大桌。
其中有两张是主桌，基本都是领导坐的，而剩下的就是普通桌，各部门排好位置，陆禾也跟着澜姐他们坐在普通桌。
刚刚顾璟从主桌上面下来找过陆禾，陆禾拒绝了跟上司一起坐，以等会要跟同事一起表演的理由。
当时听到他有表演顾璟还轻轻挑了一下眉，怀疑地问他，“表演？这些天我似乎都没见到你排练吧？”
陆禾想起了他等会要表演的节目，嘴角抽了抽，还是跟上司解释，“我们这个表演不需要排练，只需要现场发挥。”
晚会开始之前大屏幕上先放了个抽象的ppt，整个ppt都透着一股子打工人的抽象，一看就知道是员工自己做的。
而后他们公司的顾总就上去说了几句开场白，顾璟讲话时几乎没有人出声，他的声音低沉又缓慢，讲出来的内容一如往年般客套，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耐心走完了。
紧接着就是在餐厅后厨备菜时，各部门排练好的表演人员就开始上台表演了。
陆禾他们这个“被子舞”表演顺序比较靠后，几人在台下看了前面好几个惊艳的舞台，什么漂亮小姐姐跳古风舞，男女合唱，短小的搞笑小段子等等……
总之没有一个表演是像他们的被子舞这么抽象的。
等到他们要上台的时候，陆禾也跟着他们把粉色的布裹到自己身上，将自己整个人裹进了黑暗里。
小胖买的是透光布，外面光线足的人看不见布里的人，只能看到几块不同颜色的布料，而他们盖在布料里的人处于黑暗方，透过布料看向外面明亮的场景却是一清二楚。
几张诡异的布料映入众人眼帘，特别是坐在最前排的两张主桌上的领导，似乎每个人都觉得有些怪异。
下一秒，搞怪的音乐响起，四张布料张牙舞爪般动作了起来，各做各的动作，场面堪称群魔乱舞，给前排一个年纪稍大的领导吓了一跳，以为误入了什么邪、教祭祀现场。
而后排的员工哄堂大笑，不知是笑搞怪音乐太魔性还是笑舞台上几张像在抽搐的布料。
更甚者已经拿起手机录视频发朋友圈了。
顾璟坐在前排，几乎是一眼就判断出了披着粉色布料的高挑身影是自己家的小少爷，此刻小少爷正跟着魔性的搞怪音乐乱蹦着，那种无措又硬着头皮跳的感觉太明显了，顾璟都没忍住偏头笑了笑。
他终于理解了刚刚小少爷跟他说的那句“全靠现场发挥”是什么意思了。
背景音乐大概响了半分钟，台上几人都以为到这已经结束了，正想鞠躬谢幕，就听见背景音乐间隔了两秒钟又响起了另一个搞怪的bgm。
台上几张五颜六色的布料不由得来回转头，相互对视证明自己此刻一头雾水，最后几张布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张黑色的布料。
不知为什么，明明都已经盖上布了，观众却还是能看出那张黑色布料的动作一僵，察觉到他此刻好像是在心虚的模样。
节目效果拉满，台下的人快要笑吐了。
“什么意思？他们甚至都没商量好要跳多久吗哈哈哈哈哈。”
“我不行了哈哈哈哈，怎么能好笑到这个程度。”
“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们盖着布是要恐吓前排领导，疑似打工人窝囊的报复，结果你跟我说他们真的是来搞笑的哈哈哈哈。”
“到底是哪个部门的，这么有节目效果吗？”
同部门的同事已经笑到直不起腰了，原本被抽到要上场的两个内向女生也憋笑憋出痛苦面具。
台上小胖慢慢靠近同伴，小声又心虚地说：“音乐我随便上网找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串烧版的……”
陆禾沉默着没说话，他闷在粉色的布里，听着背后已经响起有好一会的音乐，还是认命地挥起手继续手舞足蹈起来。
这个音乐持续响了四分多钟，其中换了不知多少个搞笑bgm的片段，到最后真正停下的时候台上几人都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过两秒音乐又会重新响起。
直到他们在静默的音响下跳了十来秒，终于确认这个音乐是真的停了。
那个瞬间，黑色那块布直接单膝跪下了，布料盖在里面的人身上有着明显的起伏，不难看出里面的人已经累到要当场昏阙了。
前面那张红色跟粉色的布料已经在退场了，顾璟视线追随着粉色布料，挪开椅子站起身离开了主桌。
蓝色的布料刚想跟着下台，转眼一看，黑色布料倒地不起大有自生自灭的架势，她又折回来，搀着人说：“小胖，别躺着了，想想你的老婆们。”
“我们现在脸丢大了，你别没在台上社死反倒累死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黑色布料终于也气若游丝般下了台。
身后响起了主持人憋笑的声音——
“再次感谢我们鸿达运营部带来的‘被子舞’……”
陆禾一下台就把头从布料里伸了出来，闷在布料里跳了四五分钟，他的额头汗津津的，额前的鬓发歪歪扭扭地贴着，顶上的头发一揪一揪的炸了起来。
顾璟赶来时看到的就是小狗面色闷红，正一下一下喘着气的模样。
他走了过去将人身上那块还没来得及脱下来的布料掀开，他们家的贵族小狗终于整只都显露出来了，小狗似乎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身上的布料没有了，才抬起头看向来人。
顶上的灯光投射到他的睫毛留下了一片小小的阴影，随着他抬头的动作阴影不断变小，最后灯光终于映在他眼里，抬眼时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顾总？”
他人还迷迷糊糊喘着气，胸膛有小幅度的起伏，看到来人是顾璟之后就不由分说往对方靠去，慢慢吐出一个字，“累。”
小狗又要撒娇了。
顾璟浅浅笑了笑，一手扶住了人，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抽出男士手帕给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钟迟终于把身上缠人的布料扯掉了，转头一看看到了就要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看清其中一个还是他们不近人情的顾总后，整个人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钟迟：“……”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他还没惊讶完，身后就传来了澜姐虚弱的呼喊，“钟迟，帮忙扶一下小胖，他好像快要不行了。”
钟迟没来得及多想，又老老实实回头跟澜姐一起把小胖扶了下来。
澜姐跟小胖在后台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钟迟这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早就缓过气来了，此刻看着眼前虚如老狗的两人，笑着说：“真的有那么累吗？”
澜姐向他摆了摆手，“你以为你澜姐跟你一样还年轻吗……”
小胖：“这就是活人的气息吗，好久违的感觉……”
钟迟好笑地看着他俩，想起陆禾下场时也没有多大反应的样子，蓦地想起了刚刚在场后看到的那一幕。
以他多年久经情场的经验，他总觉得刚刚那一幕不太对劲。
他跟在陆禾身后一起下的场，看着陆禾脚步稳重，喘气起伏也不大，明明很快就能调节好的，为什么一看到顾总就会虚弱到要靠到对方身上……
“小禾呢？”
正想着呢，澜姐突然一句问话给他问回了心神，想到了刚刚那一幕，钟迟还是实话实说，“被顾总抱……带走了。”
澜姐“啧”了一声，“年终晚会顾总也打算把小禾带在身边吗？”
这段时间他们都知道，一到饭点顾璟都会跟陆禾一起出去吃饭，他们撞到两人一起吃饭的频率不低。
不过年终晚会就勉强了吧，难道要把陆禾一个实习助理带到主桌上吗。
但在顾璟的视角里，陆禾有一万个理由可以做主桌——
他是长期合作公司家里的小少爷，更是他顾璟认定的经理夫人，作为贵宾他是有资格坐主桌的。
眼看他就要把人带回主桌了，小少爷开口了，“我们要坐主桌吗？”
很明显的事陆禾还要问，那顾璟就能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你不想坐那边是吗？”
陆禾点头，“不想，我想跟同事们一起坐。”
顾璟想了想，觉得也是，主桌上的人出了他小少爷几乎都不认识，这样带过去还是太勉强他们家小少爷了。
于是刚回到台下的几人在普通桌里他们部门的酒席上看到了陆禾。
陆禾笑着跟他们挥了挥手。
钟迟瞪着眼睛率先走了过去，“你不是跟顾总走了吗？”
陆禾笑着说：“后面我自己又回来了呀，我想跟大家一起坐。”
坐在那桌的同事都欣慰地点了点头。
节目表演这一环节很快就过去了，餐厅里已经开始上菜上酒了，众人在火热的气氛中玩得不亦乐乎。
一边吃饭喝酒，一边参与台上的抽奖。
陆禾也被怂恿着喝了点小酒，但是他并不爱喝，所以没喝几口就放下酒杯了。
台上已经在叫中奖号码了，周围的气氛越来越积极，陆禾本来都没什么兴趣的，被大家的气氛感染也觉得有趣，跟大家一起全神贯注地听着主持人报的中奖号码。
然而好几轮都没叫到他手中的号码，陆禾也有点失落了，而下一秒，身旁的小胖突然猛地站起来，“我中奖了！我中奖了！”
周围的同事都站起身起哄，陆禾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也热血沸腾了起来，好像这次的号码是叫到他了一样，也跟着同事们一起站起身来，笑着附和着同事们的起哄。
活动还在持续着，陆禾自己也数不清跟大家一起碰了多少次杯，到后面他感觉自己脑子晕乎乎的，好像整个人都被裹进了一个密闭的蝉蛹，外面传来的人声对他来说都异常模糊。
等顾璟下来找人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己家的小狗已经喝趴了。
他皱着眉走过去，看着小狗微微发红的脸，眉头压得更紧了。
他就一会没看住，转头人就已经喝的烂醉如泥了。
他将人扶起来，就见陆禾眯着眼看了他一眼，似乎没认出他，颤颤巍巍地去够桌子上的酒杯。
他拿起酒杯，醉眼朦胧地笑了笑，一边朝另一个方向举杯一边喃喃地说：“你也中奖了吗……”
“恭喜、恭喜……”
顾璟：“……”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