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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祝汝正好吃完午饭回教室,路既棠将书还给祝汝,祝汝接过道谢。

      路既棠本来要继续打扫,但鬼使神差地,他问道:“为什么会看这样的书?”

      祝汝漆黑的眼睛静静地看了路既棠一瞬,“我现在最希望的事情就是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成年人和未成年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是否具备完全的民事行为能力,如果我是一个成年人,那么我做的所有事情,就不必经过我父母的追认,他们就再也无法对我要做的事情进行干涉。我看这样的书,是因为只有当我知道这些规则,才能用规则保护自己。”

      一个尚未成年的女生,说出这样有悖于常人的话。

      路既棠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没再问下去,最终,他只是轻声说道:“我有一些这方面的书,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拿给你看。”

      从那之后,路既棠把他放在房间里所有关于这方面的书籍都借给了祝汝。

      数学老师的话让路既棠回过神来,他重新看向黑板。下课之后,数学老师走下讲台,用卷起来的数学书敲了敲路既棠的桌面,“路既棠,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路既棠心知自己肯定逃不了一顿训。

      但数学老师接下来又叫了殷倚松,两个人跟在数学老师身后,到了办公室。数学老师第一句话:“路既棠,我真的要说你了,你数学成绩和其他科的成绩也太负相关了吧,不止邓老师来问了,就连年级主任也来问了,”她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我觉得你要给我一个原因。”

      “不能其他科都这么好,但是数学就是差了一截吧,邓老师也说了,从来没有文科第一这么奇怪的。”数学老师说道:“你之前一直都很稳定,我也不说你了,但是你这次都跌到一百二十去了,”她拧开保温杯,“告诉我为什么。”

      路既棠垂眸,给数学老师顺毛,“写到数学倒数第二大题的时候睡着了,对不起老师,下次不会了。”

      数学老师闻言把保温杯放下,看着他,“你居然敢睡觉!你前一天晚上干什么去了!还有下次是什么意思,你还敢有下次!”

      路既棠继续道歉:“对不起老师,没有下次了。”

      数学老师又拿起保温杯,喝了几口水之后说:“我真是要被你气死。”

      她转头又问殷倚松,“那你呢,这次班上只有冯晓曼和肖意满分,这次为什么粗心成这样,你知不知道,不把那个小数点写错,你就能拿满分了,这多可惜!你以前从来不会犯这种粗心的错误!”

      殷倚松也道歉。

      “你们两个这次干嘛去了,”数学老师狐疑地打量他们,“一个两个,商量好的吗?”

      路既棠和殷倚松默契否认,刚好预备铃响,数学老师在放他们走之前说道:“不许再有下次,不然你们来给我写教学评估报告,替我挨领导批评!”

      两人走出办公室,四目相对,路既棠率先开口,他揶揄道:“看来我们俩这次运气都不怎么样。你这次怎么了?”

      殷倚松看着路既棠,也笑,“当时写最后答案的时候,想事情走神了。你呢,为什么会睡着,你之前从不这样。”

      路既棠想了好一会,才道:“大概是前一天晚上帮白鹤生写转校申请书吧,编辑了给他发过去。”他低头笑了一下,“像这样的,他从来都懒得上网搜一下,一直都是我帮他写。”

      殷倚松闻言,定定地看了他一会。路既棠说起白鹤生的语气是熟稔而温情的,单是这短短的几句话,就知道路既棠和白鹤生之间一定有着很深的感情,那种外人很难介入的感情。

      殷倚松面上的笑意一点点收敛,他问:“你为了帮他,连第二天的考试都不管了吗?”

      路既棠抬头看他,似乎有点惊讶殷倚松会问出这样的话。

      不过一息之间,殷倚松身上冷肃的气质一扫而空,恢复温和,“没事,我们回去上课吧。”

      莫名其妙的……殷倚松的话给路既棠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早上的课结束之后,路既棠照常去语文老师办公室拿试卷,回到教室之后,却意外发现殷倚松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地去食堂,而是在座位上低着头写题。

      路既棠刚放下试卷,抬眼就对上了殷倚松的目光。

      在下意识冲对方笑了一下之后,路既棠问道:“怎么没去食堂?”

      “我在等你。”殷倚松合上笔盖,把试卷收好,站起身来,向路既棠走来。

      “我们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去食堂吃饭了。”殷倚松在路既棠面前站定,说道。

      等到他们在食堂坐下时,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路既棠正在挑碗里的鱼的刺,今天中午的红烧鱼的刺有点多,于是他挑得格外慢,他在听殷倚松说话,于是手中挑鱼的动作也漫不经心的,可尽管如此,也显得他赏心悦目。

      殷倚松的目光从路既棠握筷子的手指上一扫而过,他问道:“药都吃完了吗?”

      从年初殷倚松带路既棠回家看病,到现在已经近半年了。

      这期间,路既棠把殷倚松爷爷给自己调养身体的事情告诉了路奶奶,在知道路既棠的身体情况和病因后,路奶奶听从建议,专门找了家政每天熬好药之后送到学校去给路既棠喝,殷倚松隔一段时间就摸一下路既棠的脉,有什么拿不准的就回去问他爷爷。

      殷倚松之所以有这一问,是因为路既棠吃完这一次的药之后,如果没有意外,就可以停药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养,路既棠的胃病几乎没有再复发过,面色也比之前红润了一些。

      闻言,路既棠抬眼看他,“刚好,我打算吃完饭就去校门口拿药,阿姨说今天这是最后一次了。”他看着殷倚松的目光专注又认真,“谢谢你。”

      “如果没有爷爷和你,我大概还要因为这个花上许多年的时间,还要耽误很多事情。”

      他说:“我觉得我能遇到你,是上天给我的为数不多的好事。”

      殷倚松移开了目光,右手蜷起抵在唇前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不用谢……”

      虽然殷倚松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路既棠就是觉得对方的心情比今天早上从数学老师办公室出来时好上了许多。

      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就像被蒙蔽着满月的乌云突然散开,只余下满天柔和明亮的月光。

      很含蓄,却有着分量不清的存在感。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了午休结束。路既棠在整理被子时,眼睛还是闭上的,午休起来的他总是很困倦,窗外再好的阳光,再热闹的鸟叫声都不能让他睁开困倦的眼睛看一眼。

      因为药效没过的缘故,今天的他困得有些昏沉,以至于他整理完被子下床时,没看清鞋,一脚踩在了回来拿东西的殷倚松的脚背上。

      殷倚松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腕,以免他因为站不稳摔倒了。

      随后殷倚松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床边。

      路既棠终于费力地睁开了眼睛,他揉揉额角,低声对殷倚松说了声抱歉。

      殷倚松顿了几秒钟,说道:“没事。”他下意识探了一下路既棠的额头,在发现温度正常之后移开了手,“我们得快一点了,下午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要讲期末考的试卷和排名情况。”

      路既棠瞬间清醒了。他的数学考成这样,还不知道邓宁煜会怎么念叨他。

      果不其然,下课之后,邓宁煜把他叫出教室,直接在走廊外面长吁短叹语重心长地念叨路既棠,和数学老师说的几乎没有差别,直到下一节课上课,邓宁煜才把路既棠放回去。

      第八节下课,广播响起,让整个年级去操场集合。校长在台上说了一个小时,从南中建校的光辉校史说到荣誉校友,又说上一届如何如何辉煌,简直没完没了,下面的学生因为站得太久渐渐骚动起来,立刻就有主持纪律的校领导上台训话。

      说到最后,和他们有关系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从第二天开始,每天下午第八节下课之后,整个高三年级学生都要开始参加跑操。

      结束时,天已经擦黑。平时放晚学的时间就少,今晚又被拖了一个小时,路既棠甚至洗完澡之后甚至没来得及吃饭就要赶回教室。

      现在他们的教室在二楼,偏头就能看到窗外浓密的绿意,到了晚上,暑意退了一些,窗正开着,晚风吹进教室,玉兰花香袭面而来。路既棠停下正在写着数学试卷的笔,静静地向窗外看了片刻。

      他很快回神,继续投入自己的事情。

      等到晚上十点半下课,没有吃晚饭的路既棠已经快要饿晕了,他放下笔刚一抬头就看到了白鹤生。

      “……”路既棠被吓了一跳,“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下课我就冲过来了,”白鹤生说着,倚坐在他的桌上,手中拿着一个食盒,他对路既棠炫耀,“我一猜你就没吃晚饭,怎么样,想吃吗?”

      路既棠叹了口气,站起来把白鹤生推下去,无奈道:“走,出去说。”

      “你真的翻墙出去了?”他们俩并肩下楼梯,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路既棠一边走一边问。

      “那不然呢?”白鹤生把食盒塞给路既棠,“是你爱吃的,还保温着,你奶奶特意托我给你带的。”他笑得猖狂,“我一听那校长讲的就没完没了的,站了十分钟,不耐烦直接跑了。”

      他揽过路既棠的肩膀,低声说:“昨晚我就看好了,小花园旁边的教职工宿舍后面的围墙容易翻,下次我带你出去。”

      路既棠简直为他的效率惊叹,“你到底是怎么躲过检查的?”

      白鹤生松开他,大步走了出去,大笑道:“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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