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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下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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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一醒，禇昭想起昨夜祝玄顼做了什么，脸一下就阴沉下来。
毒没下成，倒成了别人泄欲的工具。禇昭，真是天生一条贱命。
他踢开被子，光脚下了床。他推开门，问道：“陛下在何处？”
“回大人。今日早朝毕，静亲王请见，如今陛下正和他在乾清宫议事。”
禇昭嗯了一声作回应，转身坐回床上。他揉着头，身体有些累，尤其是后面，被祝玄顼用手弄过后总会胀上一阵。
听祝玄顼吩咐的婢女在门外听见动静，立刻带着三四个人鱼贯而入，为禇昭穿衣提靴，伺候洗漱。
禇昭收拾齐整后，让底下人去御膳房提一壶牛乳茶和些许点心，他要伺候陛下用茶点。
众人不敢违背命令，在养心殿，伺候好禇昭甚至比伺候祝玄顼更紧要。
大家都心下明白，这位褚大人，跟着陛下多年，虽名义上是陛下身边的宦官，实际上却相当于陛下的皇后。陛下看重褚大人，一切都愿意给他。
祝玄顼没有妃子。与后宫有关的一切都是褚昭在打理。虽然打理的不怎么样，或者说从没打理过。但总不敢出什么大事，毕竟这两位都不是什么慈善的主子，性子都同样可怕。
禇昭在牛乳茶里下了毒。那名为“阴谐”的毒药。禇昭以雌鸩为名，想此毒如鸩毒那般让人恐惧，又想它不如鸩毒那般狠辣，他不知道效果如何。
他想要祝玄顼痛，又不想他现在死。
他提着茶和食盒去了乾清宫。一路上很多人都看见他，纷纷低着头避远了些。
祝玄顼正在和他的七弟祝玄翎客套。他和祝玄翎并不亲近，夺嫡之路惨烈，他的兄弟们互相残杀，还被他们的疯子父皇贬的贬，流放的流放。
最后留下的只有他，还有一个安分守己不争不抢的七弟。
祝玄翎也在他登基之路上出了把力。在先帝病危之际，送了一枚大补药，经祝玄顼同意，喂给了病中迷糊的先帝，直接把先帝补得一命呜呼。
祝玄顼念他好心办坏事，罚他幽闭一年，对外说先帝吃江湖道士炼的仙丹吃死了。
大臣们和宫里人没人敢质疑。先帝之前确实沉迷修仙得道永生之术。
人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后，总会想要永生，永享极乐。
可祝玄顼只想和他的阿昭白头到老。
祝玄顼心里正兀自甜着。褚昭提着东西进来，默默将东西摆上桌，指节跟白玉似的，捏着壶，就给祝玄顼倒了一杯乳茶。
祝玄顼见了他，眼角眉间都软化了，对他端上来的毒药受用的很，品都不品，一口闷了。
禇昭愣了一下，收回手藏在袖下捻了捻指尖。他的长睫遮住眸子里翻涌的情绪，又用银箸夹起一块粉色阿胶糕，喂到祝玄顼嘴边。
祝玄顼笑眯眯地吃了。心里感慨，阿昭好久没这样温柔了。
“咳……咳咳！”，祝玄翎的咳嗽声传来，祝玄顼瞥了他一眼，心里骂他没眼力见。
还有更没眼力见的，祝玄翎开口问：“皇兄。不知那壶里的乳茶是宫里哪位师傅做的，闻着竟然这样香。臣弟能不能讨一杯尝尝，回去也好跟府里的厨子说说，也弄些来。”
他声音温温柔柔的，显得很温顺，一点儿不像挑事儿。
祝玄翎长得也很有欺骗性，不知道是不是他那异邦母亲的缘故，眼瞳有些淡绿，不甚明显，但笑起来特别好看。一双眼睛不像祝玄顼那样上挑，相反长得圆润，认真看人的时候总会透露出些许无辜之意。
眼下这话没让祝玄顼多想，但他也不想给他分。这是阿昭亲自送来的，特意为他准备的。
禇昭也顺他心意，淡淡地回答祝玄翎：“回王爷，这茶是御膳房特供给陛下的，不宜外传。”
虽然祝玄翎是祝玄顼的弟弟，但也没必要给他下毒。这只是他和祝玄顼的恩怨罢了。
祝玄翎听了，心里涌出浓浓的失落和不甘，但也只流露出一点儿。他今天来的目的并不在这儿。
“说起美食，不瞒皇兄，臣弟也是有些研究的。我在京城郊外有一庄子，里面山清水秀，厨子都是从各地最好的酒楼请来的，食材也都是新鲜的，烹鱼煮蟹，把酒话桑，是修养放松的好去处。”
祝玄翎诚意十足，“皇兄政务繁忙，每日为社稷殚精竭虑，臣弟怕你熬坏了身体。不如去那里休息休息？”
祝玄顼确实好久没好好休息过了，被他说的有些心动。就是不知……他看了一眼禇昭。
禇昭安静陪在旁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却思量着，如今毒药已下，他必然不能离开祝玄顼身边，也是要去的。
祝玄翎赶紧趁热打铁，“褚大人最近也十分劳累不是吗，最近山匪横行的事情，想必让大人颇为奔波劳累。”
祝玄顼心疼地点点头，看向禇昭。
禇昭默了，最终也点点头，同意了。
祝玄翎总算放下心里的担子，目的达成了。
之后祝玄顼就去处理政务去了，禇昭将祝玄翎送到宫门口。
祝玄顼不知道是因为走路累的还是因为什么，脸红扑扑的。禇昭心里想，让他坐轿他不坐，非要和他一起走，不知道在干什么。
“褚哥……褚大人，我会准备好一切，静待你和皇兄的到来。”，祝玄翎上马车之前，低着头对禇昭说。
禇昭听见熟悉的称呼，铁石一样的心肠也软了一瞬。早已物是人非，能够从这一声称呼里窥见以前没有仇恨没有痛苦的时光，让他心里的阴霾都散了些。
禇昭笑着点点头。
祝玄翎动作缓慢地上了马车。
禇昭在祝玄翎上车之后就收起温和的神色，不耐烦地甩袖回了宫，他今日要去司礼监那儿，还有很多事。杀人放火的腌臜事不用他去干，表面上的形式他还要做一做。
祝玄顼在东厂培养了许多高手和好苗子，不同于往年的门庭冷落，如今比锦衣卫那边要更热闹些。
可禇昭并不怎么管，祝玄顼有他的打算，只是借他这个权宦的名头，培养新势力罢了。
不巧，禇昭在进门的时候，被人从背后叫住。
“督主大人。真是好巧。”，那人声音挺大，引得路过的人都看过来，甚至有的专门停下来行礼。
禇昭默默呼出口气，扭头看向那人。
他身高八尺，身穿鹰背色飞鱼服，腰间挂着一把绣春刀，浓眉入鬓，一双眼炯炯有神，盯着人看的时候，让人总有种被豺狼虎豹瞄准的危险感。下巴上有一道不长的浅色疤痕，配上一脸凶相，真真是十分有男子气概的一张脸。
他叫郑蒲，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锦衣卫指挥使，看来也是个狠辣有手段的角色。他和禇昭年纪相仿，身形相差也不大，迎面走过来挺有压迫感。
郑蒲咧着嘴笑，一颗虎牙露出，禇昭看得眼皮一跳。
他最不想碰上的就是郑蒲。这人就是一条疯狗，他禇昭就好像是一根棒骨，每次碰见都要被骚扰一下。
“督主。您怎么有空来这儿？您这么忙，有什么事派个人来跟他们知会一声就好了。”，郑蒲嘴上恭敬，话里话外却都是嘲讽。
禇昭没听到似的越过他走了，本来的公事就这样不办了，在对家眼皮底下玩忽职守了。
跟着郑蒲的几个锦衣卫看见头儿被这么无视，也不敢说话，都摸着鼻子看着对方挤眉弄眼。
郑蒲被禇昭的态度气得彻底，在原地气得脸发红，然后咬牙切齿地跟了上去。
禇昭就知道他会跟上来，走到僻静处停了下来，他打算给郑蒲一点教训。
“厂公！”，郑蒲跟上来，就这样喊，喊来喊去，把他几个官职喊过来个遍，就是不喊名字。
“你跟着我干什么？”，禇昭看他扑过来，和他拉开距离。
“怎么？督主大人那么奔波辛苦，在陛下和公事之间来回倒，属下想体恤体恤您，献献殷勤不是应该的吗？”
哦，原来是过来嘲讽他的。懂了。
禇昭更要恶心他，“今早醒来感觉太累，没来得及伺候陛下上朝，谈不上辛苦。”
郑蒲顿时吃了苍蝇似的，一脸苦色，“那您真是尽职尽责。其实您不用那么辛苦，每天往床上一躺，陛下不照样宠着您吗……”
禇昭淡淡点头，“对，你说的对。”
郑蒲被他这样爱搭不理的态度气坏了，开始口不择言，甚至咬牙切齿，“那褚大人可要注意身体，想必陛下弄得您很舒服吧……”
他甚至开始冷笑。
禇昭突然靠近他，吐气如兰，在他耳边问：“怎么？你想试试我的床上功夫啊？”
郑蒲脑袋嗡一下愣了，然后被禇昭狠狠扇了一巴掌。
禇昭满脸恶意，扬眉冷笑道：“怎么？你喜欢我？”
说要他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哼笑一声，用郑蒲之前那种嘲讽的语气说道：“可惜啊……我不喜欢你这样的。”
他手伸到郑蒲后面，捏了一下他的臀肉，“我喜欢软的。”
然后在郑蒲脖子上留下香吻一枚，转身走了。
郑蒲全程石化在原地，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