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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梦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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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儿……记住,你一定要撑下去,撑起大靖,撑起我们家……”
“哎!顾霖!走,赛马去!敢不敢比!”
紧接着是马的嘶鸣声,人的嘶哑惨叫,肩膀被一箭穿透,血水顺着捂着的手指缝里流出来,热热的,眼睛也被狂风卷起的黄沙迷得疼痛。
“霖儿……你别走……为娘只有你们姐弟俩了,别走!”
“小霖,你要保重,要平安,平平安安回来,不要像爹一样抛弃我们……”
被困在黄沙风暴里,耳边是一句句故人亲人的殷殷言语,激流一样打在他脑子里,震得他的心剧烈跳动。
顾霖知道自己又困在梦里了,被魇得极深,愈加痛苦,愈加难忍。
一滴凉液从眼角流下,宣告梦的结束。
顾霖睁开湿润的眼睫,用手指抹了一下,果真是泪。
颤抖着手从枕下摸到有着精美雕刻的刀鞘,他两指一推,是一把刀刃锋利的匕首。
顾霖左手又伸进衣服,捞出挂在脖子上的一块玉佩。将这两样东西扣在心口,他心里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玉佩是他从小就带着的,爹娘送他的。匕首是他心上人送的。
这两样东西,是支撑他在这无边大漠活着的支柱。
顾霖本是大靖威武将军顾行歌的儿子,及冠之年就跟随父亲出征西疆,对阵敌方王子将军,年少得意,武功高强,风头无两。
此人身材高大,五官俊美,又无甚陋习,在顾行歌的培养下,有鸿鹄之志,意在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在同辈王孙公子里真的是出类拔萃。
不过他喜欢男人,很少有人知道。
他身体有些怪异,除了有男子该有的器物,还有一口女人的穴。这除了爹娘姐姐,就更没人知道了。
除了这一点小毛病,他的人生都顺风顺水。
直到父亲顾行歌阵前突发重病,军中惊现叛徒,与乌兰国一战大败。父亲带病上阵殉国,大靖才算勉强守住疆界。
顾行歌死时,顾霖不过二十二岁。
还不够撑起大梁,还不够从父亲死在眼前的阴影中走出来。
接着损失惨重的顾家军兵权兵符被皇帝逼迫收回,父亲名声大落,就连母亲的诰命也被撤回。
姐姐姐夫为他们求情,姐夫官职被降。
而顾霖,被罚五年守在西疆,没有圣旨不得回京。
然后京中又传出他喜欢男人,更可笑的是,还有一两个娼馆小倌站出来指责他始乱终弃。
一时间京中人人议论,传来传去,顾霖名声也就此毁了,几乎到了人人唾弃的地步。
离京之时,形容憔悴的母亲把他叫到跟前,求他不要走。
顾霖还是走了,五年,如今已经第三年了。
顾霖不愿回忆往事,抱着匕首捏着玉佩,渐渐又睡着了。
炙热的太阳,烤着他的唇,胸膛上有热汗流淌,脸上也有汗,几缕长发粘在他的脸上,眼皮上。
有他自己的,也有别人的。他朦朦胧胧看见红色的,像火一样的颜色,别人的头发。
这个别人在他身后,按着他的脖颈,使他跪着,臀部却被捞着翘起。
顾霖默默知道,这是一个美梦。还将是一个春梦,因为他知道自己下身光裸。
他整个人泛着热,呼吸都有些不畅。
那人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背上,带着热度,很柔软的唇。
然后顾霖被他压住,重量一下子沉在他身上。
正是紧要关头。
顾霖在床上猛地踢蹬一下,醒了。
身下一塌糊涂,顾霖扒开裤子,突然大怒,一巴掌拍到自己身上。
一声闷哼,顾霖闭上眼睛,脸上浮起绯红。
竟把自己打得又疼又爽。
缓过那阵儿,顾霖觉得欲望越发难忍,看向了撂在一旁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