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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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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回去以后,方琼看着手里的相册失声痛哭起来。
往日里的平静温和在此刻溃散,只能看到他崩溃的模样。
相册里面不仅仅是两人的合照,还有他们两个人的单人照片,这次他终于看清了林俞的模样。
照片里的林俞棱角分明,清清冷冷的,嘴角总是绷的很直,眼睛总是下意识地向旁边看去,他很清楚,这里面的人就是他!
可,那墓碑上的是什么人?
他是林俞,那墓碑上的又是谁?
相册里另一张笑的很开朗的面容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心猛地揪起来,疼痛快速穿透躯体,他几乎喘不上气。
他抖着手细细摩挲着那人的面庞,嘴角的梨涡看起来好甜,每次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是温暖。
难怪,难怪,怎么每次“林俞”托梦的时候,会撒娇,会抱怨,会讨厌喝酒,林俞是不会撒娇抱怨的,不会讨厌喝酒,骨子里就那样,改不了的!
难怪每次墓碑前的照片从来看不清,从来不是,而是不想面对,不敢面对,害怕承认。
难怪总有那么多违和,总有那么多不安。
不是林俞,不是林俞,不是他,而是阿琼!
阿琼不爱喝酒,爱喝果汁,爱笑,爱撒娇,很喜欢动物,每次都会自言自语地对着它们嘀嘀咕咕。
阿琼不会做饭,只有林俞,他才会做饭。每次阿琼做的饭不是糊了就是咸了,没一次成功的,怎么学都学不会,用他的话来说,这就是与厨房无缘。
只有他才会和别人谈论文物修复的相关问题,而阿琼向来对这些不感冒。
只有……
所以:
死的从来不是林俞,而是他的阿琼!
当这个猜疑得到证实,林俞几乎握不住手里的相册,浑浊的双眼再次晕染开来。
——
方琼早些年走的时候,林俞还很正常,生活有条不紊,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什么时间点干什么事情。
只是,偶尔也会发起呆来,一发就是一整天。
就在他又一次发起呆的时候,周围的人发现了林俞的不正常。
总觉得他或许精神有些失常。
他常常对着空气无端地说起话来,习性大变,变得爱笑了,别人叫他林俞,他也不吭声,只口口声声地说自己叫方琼,开始模仿起方琼,从话语到习性。
周围的人不放心,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刚开始的时候还是会对着空气说话,在多次的心理理疗下,他慢慢地不再对着空气说话,但仍旧对外自称是方琼,死的人才是林俞。
周围人没法子,只好配合他,和他一起演着这场梦。
一个方琼还好好活着的梦。可他开始傻傻的分不清,看不懂,他开始怀疑自己,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臆想还是真实的!
梦之所以称之为梦,是因为它总有一天会清醒。
林俞总希望这场梦能够结束的迟一点,再迟一点,这样,他的阿琼就好像还活着一样,而死去的只有林俞。
但,再怎么沉浸,他终究不是方琼,他也成为不了方琼,方琼也活不过来。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所以沉浸在他自己死了的世界里过活。
他一点一点地成为了方琼,也在一点一点的暴露方琼。
雨意透过窗户带来凉爽的风,一片黄色的树叶飘飘然盖在了两人的合照上。
没人注意到,林俞微笑着闭上了眼睛,花白的头发间埋着一颗晶莹的水珠,不知是窗外雨的漂泊,还是梦中人的归乡。
“阿琼,我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