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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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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防署接到研究所的警报，迅速对事发地进行了围困。
方舒同动作没有停顿，闪身夺过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人的枪，砰砰两声，击中随后到来的两个人的胳膊，然后将其拽到自己身前，正对上周息。
周息冷声：“把人放下。”
方舒同抵着人质脑门的枪又往前送了送，眸色里是少有的严肃：“你先把枪放下。”
周息看了两秒他的眼睛，挥了挥手，执行队指着方舒同的枪便放了下来。
下一秒，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松开手中的枪，方舒同转身就跑，周息迅速追了上来，两人交手几招，周息便伸手想将他口罩扯下来。
方舒同连忙按住口罩，两人的视线对上，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照不宣。
方舒同趁势反身格挡一下，转身离开了执行队的部署范围。
周息站在原地，没有再追。
副官此时追过来，问周息要不要戒严搜查。
周息看着方舒同逃跑的方向：“不用。”
没人会对周息的命令产生任何质疑。
方舒同把研究员的衣服扔在了路上，回到家里，立刻就开始看刚刚拿到的文件。
周息的手术是七月十八号做的，审批人是郑寐，手术主治一栏签着徐不曲的名字。
手术申请人一栏，写的是周息自己的名字。
字迹是他熟悉的字迹，与现在相比略有些稚嫩，但也已初见风骨。
申请人是周息让他有点意外，却也不是那么意外。
不知道他死之后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人对周息说了什么或者什么影响到他，但周小息这个人看着软和，性子却倔得要死，一旦决定了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不管那件事是不是危险。
文件很薄，除却一些看不懂的专有性名词之外，手术观察和描述症状的部分只有短短几行。
前几天一直在危险状态，生命体征波动较大，就连后面徐不曲的签名，也能看出一点恐慌的扭曲。
直到术后第六天，才脱离了生命危险。
术后第六天对周息的记录是：抽搐，对外界刺激无反应。
术后第七天：苏醒，对外界刺激无反应，对VHDV-U73型病毒（丧尸病毒）无反应，身体神经性疼痛，无意识抽搐。
术后第八天：对外界刺激无反应，对VHDV-U73型病毒无反应，身体神经性疼痛，无意识抽搐。
术后第九天：发现记忆清空，无记忆无常识，行动不便，身体神经性疼痛。
术后第三十二天：在观察对象要求下开始进行康复训练，进行初步学习，身体神经性疼痛初步减轻。
术后第二百零一天：神经性疼痛几乎消失，知识储备达到高中知识水平。
……
方舒同手指划过神经性疼痛的字样，眸中少见的直接流露出心疼的神色，视线才接着挪到“记忆清空”四个字。
原来，周息已经不记得他了。
不过单只忘记他这件事，对周息来说也不重要，小鸟长大了，总要离开家的嘛。
只是方舒同自己心里，难免有些怅惘。
突然间，窗户外面传来一阵声响，像是有人撬动窗棂的声音。
方舒同视线一凝，放轻脚步到了窗户处，窗户刚被打开的瞬间，方舒同便反手制向来人。
来人穿着一身制服，款式和执法队相仿，反应很快，立刻拿出匕首刺向方舒同。
两人短时间内迅速交过几招之后，来人就被用窗帘五花大绑，闷哼一声，被扔在了沙发上。
方舒同邪靠在沙发上，左臂搭着沙发边沿，看着格外熟悉的面孔，微微笑道：“你好啊，深夜串门，有何贵干啊？”
来人身高175左右，体型匀称，看向方舒同的视线审视中带着一点点惊慌：“我走错了，你给我解开，我这就走。”
“走错了？”方舒同挑了挑眉，“难道仁兄要去的地方非得走窗户不成？”
方舒同刚看了资料，心里像有块大石头压着，难受极了，正巧这位“老熟人”送上门给他解闷，不调戏几句都不符合他的风格。
何西沣，末世七年被他从丧尸口中捞出来的时候，亲口对他说自己的理想就是跟在他身边。
方舒同当时没当真，以为他就是被救了情绪上头，转头就忘了。
结果几年后再看到何西沣时，他已经通过刻苦的学习和训练进了灯塔，也就是基地最高指挥部，他的眼睛里是从未磨灭的对方舒同的追求和崇拜。
“队长，我终于有资格能站在你身边了！”当时还有些青涩的青年眼睛发亮地说。
于是方舒同便让他当了自己的副官，基本上去哪儿都带着他。
方舒同死的前一天晚上，察觉到附近丧尸情况危险超出预期，于是便让何西沣把周息送回去。
好在有这个决定，不然以何西沣的性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极有可能被叛徒当场灭口。
何西沣卡了一下壳，又想出了别的办法：“小兄弟，你缺钱不，你把我松开，我给你转贡献点。”
方舒同状似认真地想了想，又皱着眉头纠结了一下，直到欣赏了一会儿何西沣一会儿紧张一会儿放松的表情，才又认真道：“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何西沣一阵绝望，他视线飞快地看了一眼窗外，话语中带了一点威胁的意味：“你到底怎么才能放了我！”
方舒同伸出食指，勾了勾身上团起来的窗帘，“你这身衣服是灯塔警备队的吧？”
何西沣的视线一下子凌厉了起来。
警备队不如执行队经常出现在大众视野，高级警备负责理事长和各位首脑的安全，像他们这种普通警备，只负责外围的站岗和看管。
“你这个眼神，好像要杀我灭口一样。”方舒同说。
“再让我猜猜，警备队在执行署拥有一定特权，不用验明身份就可以自由通行，不会被查验，而执行官刚刚处决了一批反叛组织的人，”方舒同低下头看他，嘴角微微勾着，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笑意，“这位长官，你不会做了什么坏事吧？”
何西沣眼中射出精光，使劲挣动两下，没挣开，像一只无力的毛毛虫。
“唉。”方舒同叹了口气，无奈道，“诈你的，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你到底想怎么样？举报我吗？”何西沣说。
他只是想来居民区这边藏一下避避风头，这边靠近执行署，居民大多是二等公民办事员，基本手无缚鸡之力，最多最多就是出过外勤升上来的三等公民，这种人数量稀少，每个人的基本情况和实力何西沣都记在了脑子里。
更何况他经过过严苛的训练和丰富的经验，对付这种人非常有把握。
谁知道几招就被这人五花大绑扔沙发上了！
b3基地什么时候来了个身手这么好的人？他还完全没听说过？！
“我要是想举报你，你从窗户迈进来的第一步，我就喊人了。”方舒同说。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们这个组织，”方舒同看了一眼桌子上散落的文件，声音微微压低，“你们的目的、纲领是什么？想要建立什么，又想推翻什么？”
何西沣顿了一下，脑子里过了一遍和方舒同接触过后发生的事情，试探性地问道：“你想加入同泽会？”
“同泽会？”方舒同有点想笑，“你们组织还有名字？”
“这不是秘密。”何西沣道，“只不过你们没有渠道知道，郑寐也不会让你们知道。”
至于游行什么的，这里不是末世前，组织这种行为可不管你有多少人，可能刚出街，执行队的子弹就穿过了你的脑子。
“自从方队长走后。”何西沣顿了一下，看向方舒同，“你是新来的吧？认识方队长吗？”
“唔，略有耳闻，”方舒同谦虚道，“是个帅哥。”
何西沣眼神又一凛，使劲挣脱了两下又没挣开，“谁让你这么说方队长的？！”
方舒同眨眨眼睛：“怎么，难道他长得很丑？”
“你闭嘴！”何西沣训斥道，“方队长长得很好看，但只拿外貌来形容他是对他的侮辱！”
何西沣：“他才是b3基地的灯塔，是我们的精神领袖，如果不是……那现在的理事长就是他！b3基地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方舒同脸色冷了下来：“他的制度也有缺陷，b3基地发展的越来越大，人口越来越多，基地共治已经不能解决绝大多数问题了，每个执政者都有他的执政风格，每个时期也会根据实际情况调整，你们绝不应该因此分散基地的有生力量，大同目标应当是接纳收容更多人类，延续人类文明，结束丧尸末世。”
基地共治便是灯塔区只负责协调和监管作用，一切居民共治，当时方舒同每天也会处理很多工作，但基本基地所有人都信服他。
何西沣沉默地听完，突然冷笑了一声：“都是因为你们这群无脑拥护者，才会让那些酒囊饭袋骑在公民头上拉屎那么久，你知道每天，无论几等公民，每天都要扣0.5的贡献点，吃喝拉撒衣食住行都要贡献点，多少人为此自相残杀，多少人为此失去生命，但那些无数个0.1都被那些酒囊饭袋拿了，还有一等公民的工作送礼，二等公民的商业送礼，各种项目的抽成、款项挪用，各种各样的贡献点流通，多一道程序便多多少油水，他们用那些贡献点就跟丧尸占用土地一样，随意取用随便浪费！可四等五等公民只能用诚信、用良心、用命来维持基本的生存开销，不至于被赶出基地，就像被丧尸赶到这个小小b3基地蜷缩的人类一样！可是，地球本来应该是所有生物的！最起码，”何西沣声音突然变得重了一些，“最起码方队长在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方队长那时候是板上钉钉的基地下一任理事长，那时候所有人都充满希望，相信只要疫苗研制出来，末世就会结束。
可是现在，所有人都只想着下一顿吃什么，住在哪里，焦虑着害怕着，祈求明天能拿到贡献点，不至于被赶出去。
方舒同心下一沉。
他变成丧尸之后，刚刚来基地时，确实也对分等政策产生过质疑，但是啊，但是，
方舒同垂下眼睛，声音淡漠：“方舒同那套制度并不适用现在，他太想兼顾一切，但基地如今人口这样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志向和心思，每天的事情数不胜数，就算是方舒同本人来了，拿着那套制度套用现在的情况，恐怕也难以比现在的理事长做的更好。”
“那就让那些人去死吗？他们就该死吗？”也许是因为方舒同被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诋毁，何西沣情绪变得激动。
方舒同心中一顿，想起了收容所里那些人，没有未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赶出去，也不知道下一顿饭会不会有，于是及时行乐，像一团团烂肉。
但他相信郑寐，每个制度都会有利有弊，会在无法兼顾中成长起来，逐渐开始保护大多数人的利益，郑寐和他一起长大，基于对郑寐本人的了解，他相信郑寐出发点是好的，也在向着好的地方努力。
于是他对何西沣说：“这只是特殊时期的阵痛，会变好的。”
何西沣显然没有被他说服，还想说什么，突然门口传来了一下两下迟疑的敲门声。
两个人视线一凝，方舒同看了一眼何西沣这副毛毛虫的样子，单手把他捞起来，放到了卧室衣柜里，
关上柜门之前，方舒同淡淡提醒了一句，“不想死就别出声。”
如果外面是别人也就算了，要是执行队的人，现在毛毛虫从窗外飞出去就是个死。
开门的时候，方舒同路过沙发，顺手把从研究所捞出来的文件塞到了沙发坐垫下的缝里。
“周哥！你真的住在这里啊！听说你发达了，我来投奔你了！”方舒同在猫眼里看到是荣轩，刚一开门，荣轩敞着个大怀抱就扑了过来，方舒同及时闪开，荣轩看也不看，差点扑在了地上。
他委委屈屈道，“周哥，你躲我干嘛？”
方舒同关上门，抱臂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找我打秋风？”
“怎么能算打秋风呢。”荣轩殷勤地凑过去，“我就是听陈姐说你被包了，就想着你缺不缺保姆啊保安什么的，我来给你洗洗衣服做做饭。”
方舒同斜睨他一眼：“洗衣做饭可以，不包吃不包住啊。”
“别啊！”荣轩道，“你都那么有钱了，这么大的房子，让我住住怎么了？”
说完，他回头用惊羡的目光打量这栋房子，这边看看那边看看，还安了花洒诶，一室一厅诶，家具齐全诶，水电方便诶，还有瓷砖诶，让他睡沙发、不，让他打地铺他也愿意啊！
方舒同看着他像个小松鼠一样，在一室一厅的房子里甩着尾巴到处窜来串去，
“还洗衣做饭呢，那个饭店的工作你都没做下去吧？”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荣轩不喜欢吃苦，就喜欢走捷径，坑蒙拐骗不行就抱大腿。
荣轩嘿嘿一笑，保证道，“我会好好伺候周哥的！”
方舒同但笑无语片刻，正想着给他转点贡献点把他打发了，毕竟衣柜里还绑着个毛毛虫呢，一会儿别缺氧成虫虫标本了。
反正他现在什么也不缺，一个人用不了多少贡献点。
正要开口，门又被敲响了。
方舒同慢条斯理地走过去，在猫眼看了一眼，然后靠在门框上，隔着门道：“执行官大人，这么晚过来，是来和我幽会的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