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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投胎转世 ...
剧烈的疼痛袭击识海,钟青阳知道有人又在操控他的身体。
毅然决然唤出龙渊。
浑身冷汗涔涔,脑海有两种声音不停的冲撞、奔涌,在不能杀他和必须杀他之间,钟青阳痛苦的纠结矛盾,直至“不能杀”占据上风,他终于明白有人不想他以此种方式结束怜州渡的性命。
他们到底想用哪种刑罚对付伏辰,真的只有绞灵架?
钟青阳撑过这阵痛意,举起上古龙鳞铸就的利器,一刀插进怜州渡胸膛。
初生潭轰隆隆作响,大地震颤,潭水的波纹不停撞击岸边,逐渐形成层层叠叠的小浪,再掀起数丈高的惊涛,晴朗的夜空霎时笼罩一层黑云,百禽山黯淡无光。
钟青阳的袖子里滚落一颗夜明珠,是天界专门赏赐给法力高强的小仙的东西,有了它就有机会加入斗部。钟青阳带来了,幽绿的光滚动起来,正好停在怜州渡脸旁。
冰冷的一刀使酒里烈性的噬魂药失去作用,利刃带来的剧痛让怜州渡猝然梗起脖子,弓起腰背,直挺挺地僵了许久才重重摔回地上。
远处响起数声闷雷,朝这边滚滚而来。
怜州渡睁开眼,呆滞发怔地望向插在胸膛的龙渊,一句话也问不出。夜明珠把他的脸照的发绿、惨白,与冤魂无异。
钟青阳不去看怜州渡充满血的双眼,浑身战栗拔下刀,从同一个位置插下第二次。
鲜血从怜州渡嘴角滑至耳边,连帝尊都敢打成自己的手下败将,谁说就不能挣脱酒里的噬魂药,为何不试试?
哀莫大于心死,可杀他的人是一生挚爱钟青阳,还求什么生,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嘴里的血汩汩往外流淌,呛了怜州渡一下,身子随之颤抖,他终于嘶哑地开口,流着眼泪问:“你如此尽忠,自己满意吗?你效忠的天界满意了吗?”
这一句话像铁锤猛地锤击心口,钟青阳几乎窒息。
浑身还能动的地方只有一双眼,他死死盯住钟青阳,恨他不肯看他一眼,于是,噬骨的恨意渐渐爬进双眼。
琉璃龙从躁动不安的潭底浮出水面,冷声质问钟青阳:“你杀了一个最信得过你的人。”
钟青阳一掌将之打晕。
受一股不详的预感支使,蛟龙从碧波池爬出来,悄无声息停在钟青阳身后,讥讽地嘲笑:“他这短暂的一生只交一个挚友,还死在挚友手里,算是死得其所吧?”
钟青阳凌然回头,强烈的杀意瞬间把蛟龙震慑住。
“你会后悔的,哈哈哈,你肯定会后悔的,这么个干净的孩子,你杀他……”蛟龙边退回碧波池边幸灾乐祸,直到狰狞的笑声被咕嘟咕嘟的池水湮灭。
一道惨白的闪电横绝苍穹,霎那间照亮万物。
映入怜州渡眼帘的最后一幕,是钟青阳抬起的没有灵魂的双眼,和泪流满面的脸。
既然杀我,可你为何又哭?
带着痛心的疑惑,怜州渡终于沉入深渊,他一脚踩进降世前的黑暗,一口气沉寂了三十五年。
钟青阳从对上怜州渡难以置信绝望的双眼,他在那一刻真正发了疯。
后来的事钟青阳不记得了。
天界用各种手段让他回忆起那夜的情境,他只呆滞的发愣,如何杀死并肢解怜州渡,最终把尸体藏在哪里,他一律都回忆不起来。
那夜,百禽山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一切都搞定之后才下起瓢泼大雨。钟青阳浑身湿透,攥着怜州渡的一缕青丝出现在天界的中极殿前,他敲响一声惊鼓。
对赶来的神仙露出诡异又凄凉的笑,山岚色的衣袍上都是血和水,他伸手展出战利品,说:“我把天界的心头大患杀了!!!!我把他肢解了,祸害人间的妖孽死了,万灵坑的亡魂终于可以安息。”说完仰头看了眼东方,七颗妖星没有似往常一样出现在夜空。
照亮人间三百年,带去无尽灾祸的妖星终于消失。
天界大小神仙发疯般地涌去百禽山,想找到伏辰七宿的蛛丝马迹,除了光秃秃几个山头和坍塌的宫殿,百禽山一片死寂。
凡是有点本领的神仙掐指乱算,甚至用伏辰七宿的贴身之物请灵,最后,他们一致同意这世上再没有妖龙的痕迹,他,确实死透了。
中极殿传来一声嘶吼,震彻九霄,大殿爆发出强烈的光芒,而后,那紫色光芒渐渐平息、安静。
威逼、利诱,钟青阳挨了两百道净魂鞭,受了三百次雷击,几乎被折磨的外焦里嫩,就是想不起怜州渡的尸体藏在哪里。
最后天界使出绝招,让宇风道君哄骗钟青阳,问他想不想救活师父白蜺,怜州渡的肉/体可以救活他。
钟青阳眼珠子呆滞地转动,闪过一点清明,问:“他的肉身可以救活师父?”突然狂笑起来,指着宇风大笑:“所以我才杀了他呀,不然你以为呢?”
钟青阳神识错乱了一段时间,他让天界处死他,震碎他的元神。鉴于他太疯,又软硬不吃,只好先关在雷部的黑井,日复一日,他终于透露出一点消息,他用一道炼了四十九天的镇魂符把怜州渡的尸骨镇压在出生之地。
哪里是怜州渡的出生之地?
是大到东海,还是小到百禽山,这些说法太宽泛,仙家寻了一年都没找到踪迹。
只有程玉炼知道,怜州渡的出生之地是那汪古怪的潭水,如今不知什么缘故,那水潭居然凭空消失。
后来,天界搜寻伏辰七宿尸骨的动静突然小了下来,不再似第一年那般歇斯底里。
钟青阳走出黑井,幽魂似的晃荡在天界。
他去了趟新阳郡,褚赳赳的后代里,有一对夫妻四处烧香拜佛求子嗣,只是总求错地方,也去看了当年的小道士朴素,现在成了老道士,还做了山鸣观住持。
他在百禽山的北山驻留片刻,曾经漫山遍野开满白色小花的山坳一片死寂,白葵从根部发烂枯萎,与泥融在一起,发出难闻的气味。
七星再也没在东方升起,这世间恢复了三百年前的模样。
钟青阳在四道君面前请罪,擅自杀死伏辰一事违背天界旨意,为将过补过他要去凡尘历劫一趟,去罪山接受惩罚。天界弄不清这个疯了数年的人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善童恨极了神志不清的钟青阳,十二把剔骨一股脑丢他跟前,赌气道:“你让我的心血白费,你让一个将成的计划功亏一篑。”
“那就赐我死,让我灰飞烟灭。”
“又是这句话,别拿这句话威胁我们。”
“没威胁。”
钟青阳突然想起一件事,抬起颓废至极的脸,眼露精光,笑问善童:“当初契约上写得清清楚楚,杀了伏辰七宿此契就作废,道君,请当我和相佑真君的面毁掉契约。”
人已死,留契书也没用,善童把它撕碎在钟青阳脚下,踩上去恼怒地蹦跶几下,要不是碍于南影的面子,善童可真想叫他尝尝剔骨刀的滋味。
他要历劫,就给他去历劫,他要投胎,就给他去投,终究是白蜺的弟子,不能碎了他的神魂。
伏辰七宿已死二十年,天界这个多出来的疯子也无所事事四处游荡了好多年。
蛇小斧亲眼目睹那晚神妖之战后,立在满目疮痍的百禽山不知何去何从。貌似青冥真君根本不记得他,藏在怀里的黄色玉佩一直舍不得挂出来,此时它看起来就像是真君随意施舍的破玩意,他还满心欢喜当宝贝珍藏,拿出来炫耀都舍不得。
他无处打听这座传闻中的仙山上发生了何事,唯一的活口就是叫李灿的精怪,但李灿终日守着死气沉沉的山不动。
东海走了一趟,蛇小斧收获的尽是失落,失落青冥真君连记都不记得他,也失落那个人根本不是他要找的模样。他在百禽山闲逛三天,仍旧漂洋过海回了清河县。
他把所见所闻告诉盛歌仙子。盛歌用她薄弱的仙脉关系打听到一些细节,说天界逼迫青冥真君擒拿百禽山主。
这话说完才三天,天界就传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青冥真君亲自杀死并肢解了昔日恋人伏辰七宿。
蛇小斧在小祠外枯坐一整天,他问感情方面同样贫瘠的盛歌:“既然是恋人,为何还能下去手?”
“也许是天命难违?”
“那青冥真君一定很痛苦。”
蛇小斧大概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一把就猜中钟青阳会痛苦的人,他从门槛上猛地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身姿都挺拔不少,对盛歌仙子说:“他真的很痛苦,我去找他。”
“你哪找去?”
“还是百禽山,终有一天,痛苦的人会旧地重游,那样我就能见到他啦。”
盛歌仙子对他执着的性子无可奈何,揉开眉心的不解说:“去吧,皇天不负苦心人。”
有一年,露华宫的梨花突然开得旺盛,一阵清风吹过,钟青阳在梨花的香气里突然发了狂。这么个温和的真君发起疯也不够吓人。
他束起头发,穿上一身干净的旧衣,悬挂叮铃作响的玉佩,很快去了百禽山。
百禽山已长满杂乱的林木,唯有月离小院没被深草埋没。侥幸活下来的李灿一直没走,他决定守着小院直到天界不给他活下去那天。
钟青阳的手掌按在原先初生潭的位置,如今这片大地杂草丛生,感受地下隆隆运作的声响,他听出那是冤魂在震颤,是恨意急着冲破黑暗。
他抓一把土抹在龙渊的锋刃上,然后去了东海。
东海水域一片宁静。
钟青阳对器灵说:“委屈你在此沉睡几年。”
钟无惧震惊地爬出刀身,一缕混似的立在钟青阳面前,“伏辰已死,一切都结束了,不要再自残。”
“没结束,我不死,他们的下一步计划就无法开始,怜州渡就永远不能再生。”
“他已经死了。”
“我活着他就确实死了。转眼已二十年,我也该死一死了。”
钟无惧被按回刀身,一道谁也无法靠近的符咒封住了它。
钟青阳求死的心直达天听,东海的平静陡然被打破,海面开始晃荡,波涛涌动。
负责清扫文静堂的白胖似有感知,哼哼唧唧哭泣起来。闻声大骇的赵功走进来,忽然被临窗的玉碟惊住。
靠近窗口的玉碟是青冥真君放在那的,当时直夸靠窗能看见竹林的风景。此刻,玉碟里凭空燃起一缕脆弱的火苗。
是谁要陨落了?
赵功飞奔出文静堂,撞到了李寒,结结巴巴问:“快找相佑真君来,玉碟、玉碟里又燃起一道火苗,要有人死了。”
程玉炼冲进文静堂,只一眼就知道大事不妙。
此刻,天界的天穹开始阴云密布,雷声似猛兽低吼,沉沉的黑暗往下压迫,这是大能将陨落的前兆。
程玉炼立即让部下四处寻找钟青阳的踪迹。
他跨上神兽盲目乱窜,把天界翻个遍。
浓墨似的黑暗压的人喘不了气,程玉炼也快急疯了。他突然想起钟青阳有二十年没踏足过的百禽山。
此刻东海沸腾,狂风不息,云层里的雷声似藏着千军万马,呼喊叫嚣不让他走入绝境,钟青阳悲哀地矗立半空,他记得曾有一座叫怜州的古城在战火里消失,想起一首古老的歌赋,继而脑海都是怜州渡的身影。
他恍惚置身在三百年前的百禽山,山间细雨蒙蒙,雾气弥漫,身披女萝腰缠香草的怜州渡从幽暗的竹林走出来,满身水汽,眼睛澄澈平静,浑身都是清凌凌的气息。
他天生就是这山中之神,是这山中之鬼。
可惜他朝这边微微笑了一下,羽衣常带烟霞色,还是染了人间桃李花。
“他落了个被杀的凄惨结局,我才是罪魁祸首。”
“东风飘兮神灵雨,”钟青阳仰天大恸,衣袂翻滚,长发飞扬,对着茫茫东海喊出最后一句,“怎不思公子于东海。”
他用被封印的钝刀割开喉咙,一刀又一刀,无知无觉,自虐地来回拉锯,鲜血如细雨洒进大海,惊了一汪的游鱼。
刹那间,东海平静下来,尖锐的雷鸣转为呜咽。
龙渊从钟青阳失力的手中滑入东海,激起万丈高的海浪,从此销声匿迹。
程玉炼从悲戚的海风里嗅到血腥味,看见钟青阳漂浮在大海上空将落未落的身躯,连滚带爬嘶吼着跑过来。
“师弟,师弟——”程玉炼哑声大哭,在钟青阳身上来回摩挲,徒劳的给他体内灌入法力,直到看见师弟胸口决绝的“终天之恨”,才明白一切已无可挽回。
为什么是“终天之恨”,师父说世上最不该用到此招的人就是师弟,为什么他走到如此凄惨地步?
“你就是个自私的畜生,”程玉炼抱着他大哭,“为了条妖龙值得么?”
“师兄,”钟青阳的目光已涣散,蠕动嘴角,借体内最后一点法力支撑着,奄奄一息吩咐:“新阳郡,褚家……我在新阳郡闯过大祸,把我的魂送到褚家,待我赎罪后再去罪山受罚,若天界不让我活,便罢了!”
说完嘱托,钟青阳的身体渐渐消融,化作一片银尘从程玉炼指间流逝,只剩下一团柔软温和的蓝色幽光。
这是师弟的魂。
程玉炼紧紧捂在胸口,这魂要是也消散,相依为命千年的师弟也就彻底没了。
程玉炼闯进文昌阁抢了偃骨匣,把钟青阳的魂暂存其中。
又过几年,百禽山出现异动。失去主人庇护的大山彻底袒露在凡人跟前,夜宿深山的人常在半夜听见声声哀嗥和鬼哭,声音之大,上达天庭,下至地府,呜呜咽咽,像兽鸣,又似龙吟,充斥着不甘与愤恨。
程玉炼觉得事情不妙,与天界四道君商议后决定送钟青阳去投胎。
师弟七岁前一直在深林长大,从未体会过父母之爱,程玉炼开始在新阳郡的褚家为师弟物色一对感情和美的夫妻做他将来的“父母”。
程玉炼在褚家的屋顶上坐了三个月,褚家这一代青中年里还有生育能力的堂兄弟共八人,三十多年了这八人一个孩子都没生出来,个个求子心切,眼里都是对能生出一个孩子的渴望。
程玉炼观察过了,这八个人各有各的优缺点,比如老大有威望但年纪太大,没等孩子长大这对父母就要老掉,老四聪明但花心,影响家庭和睦,老五敦厚家庭却不够余裕,老七看出来极疼孩子但长得有点寒碜,万一师弟从他们肚子里滚一圈把漂亮的脸给连累了。
选来选去,程玉炼选了褚家的老二褚春杰。
此人相貌堂堂温文尔雅,和祖宗褚飞飞一样才华横溢好学上进,如今正当壮年已是新阳郡太守,外在条件都好,就是性子沉闷,将来怕是个望子成龙不成就拿戒尺乱揍人的性格。
正好褚春杰之妻林玥弥补这一缺点。林玥温婉大方,未孕就散发母性光辉,求子之心比褚春杰积极数倍,褚春杰常开解她的执着:“没有后嗣就没有吧,褚家不知犯了什么大忌得罪上天,命中无子不强求。”
“若我心诚,或许能感动上天。”她拉着丈夫把远近闻名、无名的观庙寺都拜个干净,就近的山鸣观更是每月去两趟。
程玉炼心道:就选这二人。
他解去此二人身上的诅咒,一年之后,林玥如愿有了身孕。
又十月,程玉炼亲自送钟青阳神魂下界,把温暖幽蓝的魂魄轻轻送进褚家。
林玥临盆那夜,褚家上空祥光大盛,香气满院,如凰的霞光盘旋不散,下半夜,一个死气沉沉支离破碎的天道孩童终于诞生。
那双人死了,天地一片清明,双死就是HE吗!要不是后面还有故事,貌似写到这就很完美(爱BE,但不接受BE)。
最后两章写的很心痛,这一世俩人确实很憋屈,稀里糊涂的,下一卷就各种打,打的人眼花缭乱。
最后一卷大概十六万字,还差两三万字写完,但是写的有点疲倦,开文时那股热血澎湃的精力在流失,明明结局在那,总是拖着不想写,所以,我先请假几天,写完再上来。
ps:我一定要写褚家为何生不了孩子的番外!
天气变冷,小天使们注意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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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投胎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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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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