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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3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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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龙女站在台阶上，依然站着，方才的事来得意想不到，让她感觉仿佛是在梦里。
她的手中还握着一只白玉蝴蝶坠儿，那是玉侠临走时强自塞给她的，目的显而易见，但她并不想用心。
良久，她向回走去。
屋里漆黑一团，她刚刚跨进门槛，却见一束蓝光划向窗外，直射云天。
回龙女吃了一惊，连忙冲到桌边，点亮烛光，见不知何时蜡台下面多了一张纸签，上面如此写道：“中原中原，风云多变；秘典失窃，武林血溅；金婵迷踪，情何以堪？”
由此，再联想起天王庄的变故，她终于明白了玉侠深夜造访的目的。
然而，写信之人又是谁呢？告诉她这些究竟出于什么目的呢？
回龙女缓缓坐下来，静静思考着这其中的一切。
忽然，窗上又有人影在晃动。
那个影子好熟悉，多次了，经常守在外面，有时甚至好长时间，默默地不肯离去。
回龙女心生好奇，可惜每次都扑捉不到。
其实琴无厌那天的偶遇她心里也很明白，但女孩子生来自爱，有时候为了顾全面子不得不撒谎骗人。
这一次她要换种方式，目光咬定对方，灵蛇出洞，直扑窗外。
那条黑影就守在窗边，真没料到对方会出此一招，立刻吓得就地十八滚，折入阶下的花草丛中去了。
回龙女当仁不让，紧接着饿虎扑食也追了过去。
然而高手背后自有高手，小丫头还是迟了一步，只见那条黑影三翻两跃，闪展间便是丈远。
“喂，你究竟还要躲到几时去？是真的不愿见我吗？”回龙女又急又气，边奋力狂追，边大声吟道：“他日若是重逢时，莫与东风论短长。”
那条黑影果然停了下来，轻轻唤道：“莲儿，莫再任性了，听我一句劝，速反宁疆。”
“为什么？”回龙女惊问间，心里已有了底数。
这个人是谁？其实就是她不远千里来到中原要找寻之人。
当日在回龙山庄虽然不识其庐山真面目，但这个人如火的真情令她感动。
黑影背对着她，一字一字答曰：“留在这里，你会遭人暗算的。”
回龙女却不入耳，只是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说道：“真的是你吗？……多少痛心处，唯有相思最苦，美人咫尺千山阻……你真的忍心负了自己心中的最爱，真的忍心吗？”
她一边苦口逼问，一边试着靠近。
但那条黑影始终不肯回头，始终与她保持着一段模糊不清的距离，却也始终以最轻最柔的声音同她说话：“莲儿，你真的会爱我吗？”
回龙女断然表示：“会。”
黑影摇摇头，道：“不，那样你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回龙女依然斩钉截铁道：“我不怕。”
黑影反问：“你认为值吗？”
回龙女发自肺腑的表白：“我只需真爱一回……”
黑影立刻剪断她的话，说道：“我的爱只不过是昙花一现。”
回龙女依然固执己见，“我不相信……”
“莲儿！”黑影再次剪断她的话，虽然心底里苦不堪言，但仍以那种最轻最柔的声音劝道：“莲儿，别再感情用事了。听我一句劝，速返宁疆，中原不是天堂，是魔窟，是坟墓。”
“不，我偏不走。”宁脾气上来了，九头牛都白搭。
其实什么天堂，什么坟墓，关她何事？
她来到中原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寻这个人。
如今这个人就在眼前，咫尺之遥，她还没有揭开他的庐山真面目，岂肯就此罢休哇？！
“莲儿！”那条黑影似是很无奈，边巧妙地躲闪着她的追逐，边说道：“莲儿，别再孩子气了。感情不是儿戏，你真能连自己也欺骗吗？琴无厌在你心中已经扎下了根，任谁都无法取代，即便是我也不例外。”
看来他对回龙女的一切是了如指掌的，他对这个女孩儿很用心。
回龙女于是更加固执了，表示：“不……”
“莲儿！”但是黑影根本不容她多说一个字，“莲儿，你听我说，你现在是怜爱与好奇参半，但好奇只会使两个人更痛苦，你懂吗？我不会让你看到我的庐山真面目的。忘记我吧！就当是一场梦。”
回龙女幽幽叹道：“可惜这已不是梦，你的出现已使我心中之梦变成了事实。”
事实就是，她已真真正正的爱上了面前这个人。
如今，她真的爱上了这个人。
而琴无厌，此时此刻在她心中还只不过是一个遥远的梦。
在梦与现实之间，她还是钟情于现实的。
“莲儿，”黑影的心揪紧了，忍不住脱口而出的同时脚步也停了下来。但他没有回头。
他不敢回头，也不忍回头。
身后那位少女冰清玉洁，兰心慧质，他怎会不爱？
他若不爱，又岂会整夜守候在她的窗外，常常一个人默默地发呆？
他爱她，但不可以给她爱。
他爱得痴狂，同时爱得心碎。
因为爱，他才会撒谎；因为爱，他才会逃避。
爱使一个人受伤害就够了。
爱，就是要自己承担一切痛苦，给自己所爱的人以平安、快乐和幸福。
“莲儿，凡事都有始有终，你会学会遗忘的。我给你的往事不过是你梦中的一个童话，我给你的现实也不过是童话在你脑海里留下的一段最短暂的印痕。你要明白，生活里只需要真实，而不需要太过浪漫的幻想。假如你真心把我当成朋友，就听我一句劝，速返宁疆。”
话尽人逝，犹如一道流光，突然隐去的无影无踪。
他走了，就那样来得神秘，去得匆匆，不留一点痕迹。
回龙女站在那里，久久地站着，伤心到了极点，“你究竟是谁？为何始终不肯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与来历？当初我害怕受到伤害的人是你，所以才会带着你的词不远千里来到这片伤心地。在这里我第一个结识了琴无厌，的确为他绝世的风韵所倾倒，但我依然在自己的心中为你保留了一片净土，一块绿洲。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征服了我的感情的人。虽然我连你的名字都叫不出，你的坦率，你的善良却使我甘愿用我的一生来做赌注……可你却说你的爱不过是昙花一现，你究竟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你夜夜守候在我的窗前，夜夜守望，你有一万个理由逃避自己的情感，你真的能够逃得出你痴狂的思念吗？”
她感觉那个人并未走开，她想尽办法逼他出来，但那个人却如同铁石心肠。
此时那个人就隐在树后，默默地站着，一动不动，“莲儿，对不起！对不起！”心痛的感觉令他禁不住泪如雨下。
他将手紧紧扣住胸窝处，一点一点揪紧自己的心。
回龙女无奈的，无奈的向回走去，“算了，既然你那么铁石心肠，就当我们从来也没有认识过彼此。”
说罢，她将那首词抛向身后，尽力抛去满怀愁绪。
“少主，”不知什么时候，黑影身边多了另一条黑影，额嵌珠花，是云里枭松儿。
“我们走吧！”松儿的语调极其平淡，仿佛刚才的事一点都不为心所动。
红衣天使从地上捡起那张纸片，借着朦胧的月光他看到的是几行娟秀的小字：云破蟾光穿户，歌枕凄凉。多少痛心处，唯有相思最苦……
他闭起眼睛，紧紧地闭起眼睛，然后狠咬薄唇，一气将那张纸片撕得粉碎。
月光里，点点纸片犹如飘雪洒满一地，他的脚步就在那片飘雪里无声的隐去……
剪不断，
理还乱。
万般情思最难言。
问君几多愁？
问君几多怨？
伤情只为痴情累。
孤灯照下孤影寒。
满怀愁绪无人知，
彻夜梦难眠。
多少个不眠之夜，他的心就是这样渡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