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哈巴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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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潼喜欢秦申林。
是的，他喜欢，他到今天才发现自己这份喜欢的心情，和那股控制不住想要亲近对方的想法。
以前怎么会没有察觉到呢？
不，可能他察觉到了，但一直错误的认为那是朋友间亲密的举动，是多年来发小间养成的习惯，是类似于亲人般的形影相随。
认清自己的想法后谭潼可以说是恍然大悟，再回忆起与秦申林的日常相处，原来对他的包容早已超越了朋友的范畴，这一切的行为和思想的越线都有迹可循，最开始隐隐感到不对劲的时候大约是在高一的冬令营。
那时有女生对秦申林表白让谭潼心底萌生出一丝别扭情绪，偷听到秦申林拒绝别人后又瞬间轻松，以及那段不知道为什么出现的青涩梦遗，包括高二后两人时常的同床共枕和越发频繁的肢体接触，再到如今已经对互帮互助习以为常并享受其中，那么长的时间过去谭潼终于想明白了这件事。
原来这就是喜欢的感觉。
是一种懵懂的、会让心口微微熨烫的感觉。
谭潼感受着脸上的热意和心跳稍快的频率，但随之而来的也是崭新和巨大的烦恼：秦申林喜欢男生吗？
“谭潼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已经洗完澡的秦申林皱眉看向坐在床头发呆的谭潼，总觉得他像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一样，然后警惕道：“该不会是那家伙又给你发骚扰短信了？”
那家伙是谁？
反应了半天才知道他说的是发带男，谭潼无奈摇头：“没有，我先去洗澡。”
五分钟快速的冲洗完毕，头发都没吹干谭潼就跑到床边，抬起眼像是要验证什么一样，一本正经的看向秦申林。
“把迫击炮给我。”
秦申林一脸疑惑：“什么炮？”
谭潼抽走他的手机扔到一边，跨腿利落地骑在他身上，然后静止片刻，觉得接下来的动作有点不适合开灯，他侧身啪的一下关掉房间的总电源开关。
黑暗中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说话。
窗外的城市夜景挥洒进一片暗沉的蓝色，当秦申林感觉到衣服里传来一个微带凉意的触碰，指腹的柔软的令他呼吸一重，赶忙抓住那只胡乱作恶的手。
“谭潼，你在干什么？”
挣脱开钳制，谭潼动作生涩的触到关键位置：“在复习功课。”
耳边传来秦申林的一记闷哼，虽然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迫击炮的形状还是熟悉的，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么多次下来谭潼闭着眼都对它了如指掌，就算不开灯也能精准的找到青筋充血后的蜿蜒走向，以及哪个位置会更让眼前人乱掉呼吸节奏，再趁机收紧虎口。
“妈的，这是你惹得火。”
秦申林猛地一翻身，两人位置互调，黑暗中彼此的呼吸交织。
不知道为什么，秦申林感觉这次特别的难以控制自己，他用被子将两人盖住，感受到周遭流动的是比以往都要炙热的空气。
忍了半小时没有做出格的举动，却在最后一刻破了功，没忍住的低头埋首，留下一枚隐秘的带着牙印的殷红色草莓徽章在那抹白皙的脖颈上。
互帮互助的环节结束后，秦申林躺平在床上，用胳膊肘挡住眼睛平复着呼吸。
谭潼则是裹紧被子，发丝凌乱的垂眸枕在他肩头。
两人第一次颅内同频，产生了同一个无比煎熬的想法——
接下来的一年，到底要怎么忍啊。
……
后来的几天，秦温竹终于现身了。
首都之旅的计划总算是提上日程，谭潼摆脱了秦申林陪练的身份，开始跟着秦温竹一起游历各大五A景区，由于训练没办法参与的秦申林唯有独自前去体育馆，他不在意这些倒还挺开心的，省得总有不老实的人把眼睛长在谭潼身上让他心烦气躁影响训练。
谭潼那边也是松了口气，现在天天面对秦申林他已经很难不去七想八想，自从明确自己的心意就变得患得患失起来，那种暧昧的刺激和不敢确定对方想法的紧张感，一天能让谭潼的心七上八下个十几次。
好在还有秦温竹，她拉着谭潼每天出门行程满满，看完博物馆就去逛景区公园，还穿插着话剧、画展和脱口秀节目，把能打卡的网红店也通通去了一遍，晚上再购物买买小零食，每天琳琅满目玩得十分开心，成功将谭潼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也短暂的把感情烦恼抛到了一边。
后面几天两人玩累了，下午就会在体育馆对面的咖啡馆闲坐，等着秦申林结束训练。
一杯满糖奶油花的星冰乐放置在桌上，谭潼接过道了谢。
秦温竹笑着坐在对面问起：“潼潼，和那个幼稚的臭小子每天待在一起觉不觉得累？”
喝了一口星冰乐的谭潼摇摇头，实话说道：“不累，平时在学校里是秦申林照顾我比较多，他比较细心。”
“他全身上下就细心这一个优点了，还要分对谁。”秦温竹打开话匣子，忍不住吐槽起来：“从小就是那副不要脸的臭德行，活得像是地心引力一样事事都要围着他转，超级自我又自大根本不懂谦虚两个字怎么写，是个典型的普信男。”
说起自家弟弟的缺点，秦温竹简直像是竹筒倒豆子，毫不客气的句句戳中要点。
谭潼吃着奶油花频频点头，认同秦温竹对秦申林的每一个点评，他确实是一个自我又自大的人，有一套自己的理论倔起来简直说一不二，杠杆能撬动地球都撬不动一个秦申林。
“脾气还非常大一点就着，潼潼能忍他十几年真是忍者再世。”
秦温竹摇着头还在数落，直言揭短：“生起气来只管撒气也不考虑后果，初一打架险些把别人的鼻梁骨打折，要不是有你在现场拦着那小子就要因为打架被退学了，从小就不让人省心，长大了更是。”
提起这件事谭潼印象深刻，因为初一刚入学的时候自己还没怎么发育，又矮又瘦看着很好欺负，然后被一个高年级男生盯住了放学故意在校门口堵他，但那时候对方并没有得逞，甚至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秦申林冲上去一个重拳出击，直接把人打得眼泪鼻血一齐流惨不忍睹……又踹了好几脚，最后谭潼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拦住秦申林，幸好最后没有酿成什么大祸，不然得不偿失。
“其实他在学校里不是一直那样的，秦申林朋友多人缘也挺好的。”
谭潼忍不住小小的为秦申林发声，毕竟他每次惹事多半都跟自己有关，不能把锅都甩在秦申林一人身上。
秦温竹却转头叹了口气：“那你是不知道云姨刚搬进我们家的时候有多精彩，那臭小子差点把房顶掀了，和我爸两人互呛谁也不让谁差点动起手来，真是好一出大戏。”
谭潼闻言微愣，云姨搬过去的时候不就是初三的寒假吗，原来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从来没听秦申林提过。
秦温竹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想起家里的一摊烂事就满面愁云：“其实这件事我是无所谓的，现在再婚重组的家庭已经多到不是什么新鲜事，对于父亲想要选择一个共度后半生又可以照料他的人我完全尊重也没有意见，平时和云姨做到相敬如宾就好。但秦申林不同，他脾气倔报复心也强，有时候不认同一个人后做下的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不接受云姨但两人又是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得现在家里三个人的关系都比较僵硬，听说今年春节他们都没在一起过。”
谭潼错愕一瞬：“春节秦申林是在我家，但他没有说这些事。”
当时只说是不想去南方过年，难道他从机场跑回来是有其他原因的？是不是候机的时候和家里人发生了什么矛盾，如果是那样的话就能理解了。
也怪不得这两年都很少看到秦叔叔回家，以工作忙为借口总是人间蒸发……秦申林那家伙也是从不在自己面前抱怨家事，整天嬉皮笑脸没个正型好像没有烦恼一样。
“潼潼，幸好有你，他还有个去处。”
秦温竹看向谭潼眸中尽是笑意，然后撑着下颌满心感慨：“说实话，我这个不称职的姐姐定居在国外和家人常年分隔两地，想要做什么是远水解不了近火，要不是你陪在秦申林身边，真不知道他这几年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也应该对你说一声谢谢才是。”
谭潼闻言连连摆手，面上羞窘：“我其实没有做什么。”
见他害羞腼腆秦温竹笑了下没再多说，哎呀一声伸了个懒腰：“我这次回国也是为了处理他们三个人的关系，真是为这个家操碎了心，反正不指望秦申林能够接受云姨，但至少不要把父子关系弄僵。”
谭潼顿时诚恳道：“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可以告诉我。”
秦温竹放松下心情开怀道：“当然不能少了我们潼潼，秦申林的臭脾气只有在你面前才懂得收敛，你以后要多多整治他，别让他连个怕的人都没有，再这么无法无天下去以后要吃大亏啊。”
听到这句话谭潼有些哭笑不得，他很清楚秦申林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性格，只是平时不会在自己面前展露坏脾气而已，并不意味着自己能整顿得了他。
“他向来不听我的，我也没有办法。”谭潼无奈。
秦温竹却大不赞同，似笑非笑起来：“潼潼不要小看自己，你在他心里可是没有人能替代的，我能看出来他很需要你，而且你的态度才是能够拿捏这段友谊的关键所在，他呀，只会像只哈巴狗一样被你牵着鼻子走呢。”
这话听得谭潼一愣一愣的，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能有这么大的威力让秦申林变成听话的哈巴狗……？
秦温竹见他不信，抬手指了下马路对面。
谭潼转头看去，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了背着球包的秦申林，斑马线两侧的红灯闪过最后几秒，秦申林远远地就一边冲着自己挥手一边咧嘴笑，绿灯后整个人窜出人群，加快的脚步都要小跑起来了，一双乌黑的眼睛锃亮，始终盯着自己所在的方向。
“你看，像不像小狗？”秦温竹打趣。
谭潼也忍不住笑了一下，回应着朝窗面的秦申林招招手，只见他忽然拔腿奔跑，毫无顾虑的向自己而来。
一窗之隔的谭潼心脏都漏跳一拍，这一瞬间好像秦申林是属于他的所有物一样，令人难掩悸动。
“潼潼，以后秦申林要拜托你多多陪伴照顾了。”
秦温竹会心一笑。
谭潼闻言点头轻嗯：“我会的。”
不论是作为喜欢的人还是朋友，他永远都会站在秦申林这一边，与他并肩为他着想。
……
为期十五天的首都之旅即将进入尾声，最后两天的时候秦申林的训练已经全部结束，他终于有时间和谭潼一起出去逛一逛，首当其冲的就是去了那几所最出名的大学参观。
夏日炎热的气息被校园里的梧桐树遮挡，走在幽静的林荫小路上望着周围林立的教学楼，能够充分感受到这里浓浓的学术氛围，仿佛流动的空气都缱绻着书卷气息与外面截然不同。
“你的高考志愿是报哪个学校？”
一旁的秦申林出声询问。
谭潼想了一会，他看着脚下踩踏的树影，微微摇头：“不知道，还没想好，你呢？”
“你都没想好我怎么可能想好。”秦申林百无聊赖的迈着步，没有丝毫欣赏的心情，直言说道：“我无所谓，上哪个学校都行，反正你读哪个我读哪个。”
“……你没有自己的规划吗？”
“有啊，我的规划就是你的规划。”
谭潼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总之是有点无语：“大学不是儿戏，会影响到以后的工作和前程的，你好好考虑。”
秦申林掏掏耳朵：“早就考虑好了，到时候把你的志愿借我抄抄。”
“秦申林，你正经一点。”
“我怎么不正经了？”
“我们就算不读同一所大学也能常联系，只是各自更好的发展，又不是绝交了。”
“屁，不在一起跟绝交有什么区别！”
“万一你后悔——”
“md，我不会后悔。”屡谈不妥的秦申林直接急眼了：“再说晚上回去用迫击炮轰你。”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哈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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