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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体育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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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潼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明明记得上一秒秦申林还在幼稚得想要激怒他故意说些刺耳的话,下一秒他靠近以后自己的意识就有些飘散了,或许是多年养成的潜意识行为和身体惯性,在面对绝对安全的人时,谭潼可以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他。
以至于晕倒后是怎么回的家谭潼都一概不知,醒来时就已经躺在自己的房间,体会着宿醉头痛欲裂的感觉,然后迷茫地望着天花板。
所以昨晚在卫生间,他们做了吗?
谭潼大脑一片空白,他勉强地坐起身,低头看着自己仍然穿着聚会时的那身衣服,白色衬衣的领口和袖口甚至还沾着一些昨晚的呕吐物……
噢,没做。
身上是臭烘烘的。
谭潼起身拿出一身干净的衣服走去卫生间洗澡,热水冲刷掉身体的疲劳感,理智回炉后谭潼才慢慢记起昨天聚会发生的事情,现在想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喝那瓶500毫升的白酒,应该是在喝之前就已经醉了。
他的酒量一直不好,平时又不怎么喝。
让谭潼比较欣慰的是秦申林刁难的行为还算表面,这些事情应对起来是容易的,至今有点难以适应的依旧是他的说话方式,字字带刺句句像刀,就算知道他是一个报复心强又直言不讳的人,但当矛头对准的是自己时谭潼还是有些难以招架,只能不断加强心理预设去习惯他现在的一言一行。
像昨晚那种情况现在复盘起来,如果不是状态太差谭潼还是有自信能跟他好好对话的,可惜不胜酒力的身体浪费掉了这个机会。
谭潼按了按酸痛的额角,洗完澡出来后先是给组长发信息请了一天假,然后看到手机上收到了另一条邓川的微信。
【谭潼你怎么样?没事吧?昨晚你喝大了后来是秦申林给了我地址才把你送回去的,话说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这样,他昨天没回公寓。
谭潼思考了一下,低头回复:【没什么事,你知道秦申林现在在哪吗?】
【在体育馆训练。】
说着邓川就给他发来一个位置,和一个快来的表情包。
谭潼呼出口气定了定神,换好衣服然后出了门,他决定主动一点不能总是守株待兔的等着秦申林回来,毕竟对方现阶段并不愿意看到他。
走在路上,冷风拂面吹散了一些宿醉的头疼,谭潼看着不远处的体育馆一路回想起曾经他关注过的赛事新闻。
这次秦申林回国的目的他是知道的,因为最近半年多在国内有三场重要的比赛举办,分别是在十一月、一月和五月,五月份的国际网球公开赛尤为关键,是为职业选手冲击四大满贯前做准备,之前恰巧在电视台工作的他总能拿到一手消息,谭潼时常偷看还未发表出去的体育项目的稿件。
另他没想到的是,秦申林的名字每次都是出现在落败方一栏,且最好的名次也是止步于八强,以小比分差距卡位输掉比赛而错失了五月份的公开赛资格,那是谭潼非常震惊的一则新闻。
后来他的名次也是一降再降,每每看到这些撰稿内容谭潼的心情都很是复杂,他并不认为那就是秦申林的全部实力,尽管没看过他后来的比赛,但曾经在球场上比谁都要自信又意气风发的人,怎么可能连十六强都输掉,这里面会不会有隐情?
不管怎么样,当初想看他站在国际赛场大放光彩的愿景并没有出现,谭潼想知道秦申林都经历了些什么?
怀揣着这个疑问,谭潼走进网球馆的大门,耳边传来的砰砰击球声唤回他的思绪。
环顾着这座熟悉的场地,这里和高二暑假陪秦申林来集训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墙体重新刷白了,看台上的座椅更干净了些。
谭潼没有出声打扰训练场上的人,在前排选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抬眼就看到了一个身姿挺拔的熟悉身影。
秦申林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戴着同色的护腕,他双手握紧球拍微微压低上半身,双眼聚精会神在空中那颗绿色的球上,然后挥拍的每一击都干净利落,手臂上修长的肌肉也会随之鼓起,十足的力道和旋转速度将网球打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看着他鬓角的汗水顺着脸颊从下颌线滴落,谭潼慢慢回过神来,是很久没有看到秦申林打球时的样子了。
不管过去多久,还是会不自觉的被他吸引。
训练场上教练不断告诫他如何用球控场,秦申林认真调整自己的击球速度和方向,抬起手擦汗时余光瞥向空旷的看台,愣了一瞬。
短短一秒的走神就让眼前的球砰的一声落地弹飞,从秦申林的身侧虚空划过。
教练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让他先下去休息,秦申林转身握着球拍下场,在场下休息区近距离观摩的邓川已经激动的扑了上去。
“厉害啊秦申林!在国外受过顶级职业训练就是不一样,看你打球简直是享受,果然几年下来甩了我这个吊车尾十条街,等下个月你比赛我一定到场看你帅气夺冠!”
秦申林懒得听他拍马屁,绕过邓川去拿自己的水,才发现水瓶里已经空了。
这时从看台上伸出一只手。
谭潼递过水:“给。”
秦申林抬起头,一双漆黑的眼睛盯了他一会,然后面无表情的接过那瓶没有拆封的矿泉水,毫不犹豫的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动作丝滑到一点脸面都不留。
邓川站在旁边来回看,两人相互沉默的对视让他后背直冒汗,连忙岔开话题。
“那个是我喊谭潼来的,他说想为昨晚的事跟你道个谢,不是你给我的地址才把他顺利送回家的吗。”邓川转头给谭潼使着眼色。
谭潼点下头。
“怎么谢?”秦申林挑眉问。
谭潼垂眼:“你提要求,都可以。”
秦申林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收起球拍套上外衣:“去后面休息室等着。”
谭潼闻言眼神微亮,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立即应下,然后转身走下看台快步朝着休息室的方向去。
体育馆的休息室和更衣室是连在一起的,房间面积还算大,三列并排的衣物柜中间是两排长凳,右边靠墙有一个置物架和一张单人床,主要是方便给运动员有更宽敞的空间换衣休息。
谭潼是第一次进来这里,发现储物柜上原来都标着运动员的名字,第三排最后一格的柜子右上角是秦申林的铭牌。
谭潼在他的衣柜旁坐下,因为位置靠里,所以陆续进来换衣服和拿东西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被衣柜挡住的他,一些随口的闲聊也断断续续传入耳中。
“隔壁网球队的那个新人你最近关注没,他应该是今年最大的一匹黑马。”
“什么新人,他可不是新人了,几年前打青少年组常年包揽第一,后来说是去了欧洲参加几年职业特训,教练请的全是超一流国际水准,带过好几届男单冠军,反正挺厉害的,这家伙是为了参赛最近才回的国。”
“这么夸张?那看来今年的比赛有看头了。不过你听没听说他这人比赛心态不行?好像是个大赛软脚虾。”
“听说了,教练好像挺关注他这个情况的,说是一到赛场上连平时一半的训练水平都发挥不出来,心态非常不稳定。”
“嗐,正好下个月赛场上看看,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两人换完衣服走了出去,休息室又安静下来。
谭潼坐在凳子上后背靠墙,午后的阳光倾泻,看着柜门上写有秦申林的烫金铭牌上落了一层薄灰,他伸手用食指轻轻抹去。
心态不稳……
为什么会心态不稳,以前秦申林打比赛没有过这种情况。
谭潼皱着眉,他很茫然,也无从猜测。
这几年秦申林在国外的生活如同认知盲区一样令他一概不知,想要询问但以他们现在僵硬的关系根本不可能。
思索间外面响起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谭潼起身望去。
秦申林背着球拍包,拆掉手上的护腕走了进来,他把包随手扔在长凳上,脚步未停径直地来到谭潼面前。
“转过去。”
谭潼眸中不解,但还是听话的背过身面向墙,以为是不想让人看他换衣服。
结果下一秒后背就贴上一个滚烫又坚硬的热源,谭潼一惊,抗拒的想要转过身,耳边却传来一道喑哑的讥笑。
“说要给我解决生-理需求的不是你么,现在想要反悔了?”
谭潼浑身一僵,他没想到这个事来得这么快,也没想到会如此猝不及防的发生在更衣室里,甚至连门都没关。
谭潼用力的挣扎了一下,发现徒劳无功后放弃的抵在墙上,低声道:“我以为你要跟我说昨晚的事。”
“昨晚不也是这件事。”
秦申林动作很快,他的手像是滚过热油的铁烙,所过之处让谭潼的身-体忍不住轻颤。
宿醉的感觉仿佛回炉冲击着大脑,头有些晕呼吸也逐渐不稳,下-面一凉后,谭潼立即侧过头。
“等……别在这里。”
秦申林沉下脸:“在哪做什么时候轮到你规定了,怕别人知道就把嘴闭紧。”
谭潼闻言面色微白,撑在墙上的手慢慢收拢,哪怕再如何强装镇定,面对这种事情还是会感到一丝害怕,这和高中时所谓的互帮互助已经不一样了,他不知道下一秒自己将会应对什么。
“妈的。”秦申林不耐烦的咒骂一声:“腿并上。”
谭潼深吸口气无奈照做,然后一个无比熟悉的事物出现在眼前——迫击炮。
不知道是摩擦的力度太强还是什么原因,谭潼感觉自己的力气在逐渐流失,宿醉隐隐的头痛伴随着一丝不知名的意味让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已经努力抑制在喉咙的声音也倾泻出一丝。
“……轻一唔……”
谭潼立即捂住嘴,完全卸力的身体还是支撑不住的靠在秦申林的胸口,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摆。
十几分钟后,一片寂静的更衣室只剩下喘息声,然后在大脑一片空白之际中结束。
谭潼跌坐在长凳上双-tui微麻,理智回升后整个人都有些眩晕,但他还没忘自己来体育馆的目的,手上依旧拽着秦申林的衣服没有松开。
“我有话想跟——”
啪的一声响,秦申林一把挥开他的手,垂眸冷眼。
“以后完事儿识趣点赶紧滚,多看你一眼都倒胃口。”
谭潼手背微红,他低着头抿紧嘴唇,压下心口的淤堵重新开口。
“就五分钟,可以吗?”
然而话音刚落,外面走进几个训练结束的运动员,几人热情的跟秦申林打着招呼。
“今天休息这么早,诶,你身边这是谁?”
秦申林脱掉汗湿的上衣扔进衣柜,换完衣服头也不回的走出休息室。
“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