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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晚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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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天里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好像重回到了炎热的夏日，沐浴在暖阳下、沙滩边，喝着沁甜清凉的橘子汽水，好像海风吹来，吹走人脸上的疲惫感。
好像飘零的落叶重新新生，回到了碧绿时代，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勃勃。
好像大雪初次落下的冬天夜晚，在路灯下，喝着热牛奶，漫步在霓虹绚烂的街道上，听着耳机里浪漫的音乐，脚步突然也变得轻盈起来，暖气氤氲在周身，何尝也不是一种温暖。
可是在杜心灵心中，在秋日里喜欢上一个人就该是秋日的味道。
***
傍晚的巷口，晚霞缱绻，围绕在落日余晖身边，缠绵悱恻。晚风徜徉在路口，梧桐树叶纷落，路人行色匆匆，穿过十字街道，拐进了转角，消失在街道上。
被太阳统治的时间已经落幕，马上，夜晚就会缓缓降临。
少女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套了一件橘黄色的毛呢外衣，戴着一顶可爱的针织帽子，就这样走在秋日的晚风中。
她是去赴约一顿美好的晚饭的。
少女提着一篮橘子，还有一箱月饼，这是她精心准备的礼品。
***
少年的家距离落花小巷并不是很远，大概步行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到了。
根据微信里程诺言同学发送来的具体位置，杜心灵顺利抵达了相应楼层。
少女最后借着小镜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发型和妆容，然后便鼓起勇气摁响了门铃。
门立马就开启了。
“姐姐，你终于来啦！”
前来开门的是程诺语。
“诺语弟弟好啊！”杜心灵展露出了甜美的笑颜。
“姐姐，快换鞋进来吧！”弟弟热情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橘黄色拖鞋——应该是程诺言事先准备好的，这样颜色的拖鞋，一看就是他的主意。
还真是个贴心的少年啊！
杜心灵满心欢喜地换好了鞋子，然后刚想弯腰去提月饼盒子和水果篮子。
“我来吧，姐姐你是客人，怎么麻烦你呢？”程诺言迅速拎着东西跑进屋子了。
这两兄弟都是热情好客之人。
***
杜心灵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客厅。
房子装修得很有欧美那边的风格，宽敞而明亮，还不有不少西方的艺术符号。
各种看上去抽象的、细致的油画，就这样散漫随意地挂在各面墙上，柜子、架子上都摆放着极具现代感的花瓶，里面插着各种各样的秋花，颇具层次感。
除了这些西方古典的物件之外，还有不少蕴含着华夏文化的地方，比如客厅里的木质茶几，茶几上的陶瓷茶具，还有走廊尽头挂着的国画。
看得出来，程诺言一家都很喜欢这种华夏文化和西方文化交融的感觉，很融洽，很和谐。
很有氛围感。
***
“你来啦！”一个身着围裙的少年从厨房里探出身体来。
平时在校园里，他都是自带着青春气息的少年；这次来到他家里，看见他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做饭，身上竟又多了一种安稳的幸福感。
根据厨房里传来的香味，杜心灵就可以判断出，这是一个十分擅长厨艺并且很会生活的男人。
少年是青涩的，而男人是安全感爆棚的。
“快请坐吧，诺语，给姐姐倒茶。”程诺言安排道。
“好嘞！”小少年从沙发后面跳出来，然后拉起杜心灵的手，将她牵到了沙发上。
“好柔软的垫子。”杜心灵坐上去很舒适。
“是我们父亲挑选的。”程诺语解释着，然后从抽屉里掏出了许多品类的茶叶，询问杜心灵的意见，“姐姐喜欢喝什么？”
“乌龙茶吧。”杜心灵指了指。
“好的。”
小少年熟练的泡茶手法一看就是专业的。
“有些烫，先晾一会儿吧。”少年将陶瓷茶杯放在了秋风能够吹到的地方。
“谢谢。”杜心灵卸下了自己的小包，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就放在门口的衣架上吧，反正我们父母今日不回来，姐姐随意一些就可以了。”
“好的。”少女尽量迈着随意的脚步走到了门口，然后挂好了自己的小包。
刚想回到客厅，一个转身就碰见了刚从厨房里出来的程诺言。
少年端着一盘牛肉，正往餐桌的方向走去。
“晚饭马上好！”
“没事的，我不着急。”
“可以先吃一点开胃菜，让诺语带着你去就好了。”少年一个眼神，又将刚玩上手机的程诺语同学从沙发上叫起来了。
“来啦！”小少年立马丢下自己的手机，一个飞身，就跑到了两人身边。
“你小心一点，不要撞到磕到了，你这毛毛躁躁的坏习惯可是要好好改改。”程诺言以哥哥的身份警告道。
“我可从来没有失误过。”弟弟狡辩道。
“你信不信，你很快就会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了。”哥哥预言道。
少年的预言还是很准的。
这一点，杜心灵同学当初是亲自见证过的，相信程诺语同学与他从小相处下来，应该也对哥哥的预言能力很服气了。
于是，原本桀骜不羁的少年立马变得乖巧起来，好好走路了。
***
程诺语带着杜心灵先到餐厅里落座了。
“姐姐坐在窗户对面的位置吧，这里欣赏窗外的晚霞落日最合适不过了。”小少年推荐道。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少女终于褪去了初次做客的拘谨，开始慢慢融入到这个新环境中。
坐下来，静下心，望着窗外的晚霞，不得不夸赞，这的确是一个最佳的观赏位置。
望着望着，杜心灵就在不知不觉中完全沦陷进去了。
“最后一碗菜！”少年吆喝着走进了餐厅。
杜心灵这才中陶醉忘我中反应过来，然后走出餐厅，走向卫生间，洗干净了手，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这时，两兄弟也正好带着餐具和饮料进餐厅了。
***
打开窗户，任凭晚风自由地吹拂进来，这一顿温馨浪漫的晚餐就正式开始了。
和家里的装修风格一样，程诺言今晚准备的这顿晚餐也是中西方结合的风格。
鲜嫩多汁的牛排，酱料丰富的水果沙拉，摆盘精致的虾仁，还有爆发着香味的青椒牛肉丝、精心切成了爱心状的土豆片……
看得出来，少年很用心地在准备这顿晚餐。
“怎么样？菜品可还满意？”少年边问着，便为少女倒好了一杯葡萄汁。
“满意，自然是满意了，十分满意，非常满意。”杜心灵同学满眼的欢喜和幸福感。
少年能有如此手艺，还真是惊为天人。
“都是师传自我的父母，他们二人的厨艺很好。”少年说道，“快开动吧！”
此时餐厅中央的水晶吊灯也开启了，顿时明亮了不少。
回头一看，竟是程诺语这个小男孩的点子。
程诺言眼里闪过一丝欣慰。
杜心灵心中也飘过了一丝窃喜。
***
“今晚的牛排是我几次煎下来最满意的一次，可以先品尝一下。”少年推荐道。
“好。”少女拿起叉子，有点不灵活地叉了一小块已经切好的牛排，放进嘴中，细细品味，的确，酱汁和牛肉的融合度非常高，牛肉鲜嫩，酱汁锦上添花。
看见少女脸上满意的笑容，少年总算是放心了。
***
在接下来的晚餐时光中，杜心灵迎接了一次又一次惊喜的体验，也让她对眼前这位少年一次又一次地刮目相看。
高脚杯里荡漾着的暗紫色葡萄汁，就如窗外幽森的夜色，神秘而浪漫。
泛着星光，点缀在暗淡的天幕上，同时水晶吊灯的光点也落入了纯粹的葡萄果汁中，随着杜心灵微微转圈摆动的手臂微荡。
细抿一口，甘甜的滋味在嘴里蔓延，传播到了心尖儿上，浸润了少女的心弦。
于是，满心的喜悦和心动再次毫不留情地挂在了少女的脸上，被灯光反映得愈发通红。
***
“很热吗？”少年瞅着少女红润的脸颊，关心地问道，“要不要开一下风扇。”
“没事，只是暂时的温热而已，我脱一下外套就行了。”少女急忙脱下自己的毛呢外套散热。
但脸上的红热还是迟迟无法褪去。
少女愈发尴尬。
还好这顿晚饭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盘子里的食物被三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地吃个精光，就连粘着的酱汁也都被勺子挖了一次又一次，都干净得可以倒映吊灯的光影了——当然，也可以将少女红润的脸颊映个一清二楚。
少女羞涩地捂着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趁着两兄弟收拾餐桌的间隙，少女悄悄走到了阳台上，借着晚风的凉爽，努力让自己的热烈心情降温。
城市高楼之上的晚风果然清爽，杜心灵吹了不到一会儿，突然又感觉有些冷意了，于是赶紧又披回了自己的外套，坐在沙发上，以客人的眼睛看着两兄弟忙碌在厨房里收拾。
少女也想要上去帮忙，但被两位少年异口同声地婉拒了。
于是只能无聊地在沙发上坐着玩手机。
***
等到程诺言再次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杜心灵都有些困意了。
“时间不早了，要不，我送你回家？”少年好像也察觉到了她的困意。
的确，今日不到七点就起床了，又在景区里走了一上午的山路，下午又在湖边转悠了几圈，早就已经疲倦了。
确实是有些困了。
好想回去休息。
“我送你回家吧。”少年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今天一天也累了。”少女关切地说道。
“没事，送你回家，一来一回的行走路程，我还是可以坚持下来的，而且我平时都有饭后散步的习惯。”
实在无法拒绝，杜心灵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那你留在家里写作业，我先把杜心灵姐姐送回家，马上回来。”程诺言朝着书房说道。
“知道了。”书房里还隐隐传来了摇滚音乐声，里面那位调皮的小少年，应该还没有安安分分开始写作业。
“程诺语同学，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完成了你今日的作业。”哥哥用严厉的语气提醒道。
“保证完成。”
***
叹着气，拎着垃圾袋子，程诺言和杜心灵坐着电梯来到了楼下。
丢完垃圾后，程诺言便又护送着杜心灵走出了小区。
城市的夜晚如此迷人，尤其还是在秋天，天气不热不冷，温度恰好。
而两人在街道上行走的速度也刚好，距离也是恰好。
在醉人的晚风中，两人都有种说不出来的小心思暗自涌动着，就等待着谁先开口让它破壳而出。
此时，正有一道无形的墙，阻隔在两人之间。
***
“今晚的夜色很美啊。”程诺言率先试图破冰。
“是吗？”这不是杜心灵想要回答的问题，她在期盼着，若是期盼不到，就准备自己先提问了。
“你也很美。”少年人看向了她。
杜心灵害羞地低下头。
说实话，她有些怂了。
“是吗？”少女笑笑，虽然这也不是她想要回答的问题。
“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四周了吧。”少年开始掰算起日子来。
“嗯，好像是的。”少女有些糊涂，记不清了。
“我们也做了四周的同学了。”
“也是四周的朋友。”杜心灵拉近了关系，“你是我近几年以来遇到的第一个知心朋友。”
“什么样的才算是知心朋友呢？”少年好奇地提问。
“就是相识相伴的，彼此有烦恼心事，可是随意向对方吐露的，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对方的，在每个值得纪念的时刻，对方都能出现在自己身边，关心着彼此，还可以生出那么一丝丝……奇妙感觉的。”
少女分析了很多。
少年全部都听进去了。
“这更像是……”
“男女朋友？”少女自如地接下来话题。
“那我想请问一下杜心灵小姐，你愿意吗？”
少年陡然停住了脚步，站在浪漫的灯光下，真诚地询问道。
“愿意什么？”少女愣在了原地。
“成为我的女朋友。”
少年眼里璀璨的星光再也隐藏不住了。
少女心中的欢喜也再也抑制不住了。
“愿意，从相遇那天开始起，就愿意了。”少女真诚地回答道。
作为当代大学生，这样的直白，是一件值得夸奖的事情，何况是这样一对郎才女貌、般配合适的情侣。
少年终于可以大方地牵起少女的手了。
***
“哦，对了，我还没见过你的姐姐呢。”少年突然想起来了。
“呃……”
“话说你姐姐的店究竟在哪里啊？我为啥从未见到过？”少年疑惑。
“这是我姐姐的一个习俗，她的店向来都只在九月份开放。”
因为九月，是秋意最浓郁的时节，也是这段浪漫缘分开启的时节，值得纪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