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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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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说里常常写到：
少年人的感情，总是最纯真炙热的。无论春夏秋冬哪个季节，初次见面而产生的心动总是来得催不及防。哪怕你提前在心中做了多少遍的预设，哪怕在脑海中产生过多少次的幻想，等到见面的时候，这些心中的预设、脑海中的幻想，全都会在顷刻间崩塌得干净。
该脸红的时候还是会脸红，该紧张的时候还是会紧张，该失魂的时候还是会失魂，该短路的时候还是会短路。
尤其是刚上大学的小少年，他们从前被困在临近封闭的高中世界里，不能够及时获取外界的信息，也没有机会去看到更多的人、更热闹的大街、更广阔的天地。
他们对于感情的看法总是青涩懵懂的，他们以为秋风拂过就是心动，错把眼前秋叶凋谢的时节当作生机盎然的春天，天真地以为只要牵起了手，就可以心意相通，顺利融入彼此的生活中，成为一对浪漫的真心恋人。
***
“哥哥。”小少年窝在大少年的身边，然后亲昵地呼唤道。
“干嘛？睡不着？然后想让我唱歌哄你入睡？”哥哥条件反射地回答道。
“你唱歌还没有我好听呢，还是算了吧。”弟弟也是丝毫不留情面。
“那你半夜不睡觉在干嘛？”
“你不也没睡嘛。”程诺语反驳道。
“我明天又没有早课，睡到中午都没关系。”
“羡慕，嫉妒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程诺言放下手机，然后转过身去问自己这个粘人的小弟弟。
“我就像请教一下，我明天该穿什么衣服去柠檬屋做客呢？”弟弟真诚发问道。
“你爱穿什么，便穿什么呗，这种小事还需要请教我吗？”哥哥满脸疑惑。
房间里光线昏暗，但却还能看得见小少年眼里泛起的隐隐暗光，这道眼神里的情感十分简单，那便是一种紧张感——大少年曾经也拥有过。
“我就随便问问嘛，这种和女孩子约会的准备，你不是最熟悉了吗？”
“你要跟谁约会啊？”程诺言顿时警惕起来，“程诺语，我警告你嗷，虽然你现在也是一个成年人了，但是成人的世界总是太过于花花绿绿了，你还是得抵抗住外界的诱惑，不要被城市的灯红酒绿给迷惑得忘我了。”
“不是，你在说些什么啊？怎么就扯到……”程诺语被吓得赶忙从被子里面爬了出来，然后趴在床上对峙着自己的哥哥。
“我还想问问你，突然问我这个问题干吗？”哥哥也从被窝里面钻了出来，然后直对着弟弟。
“那还不是因为你比较有经验嘛，老谋深算的。”
“……”
程诺言不好反驳，因为这下真是被自己这个知心的弟弟给说中了。
“手机支付，现在运用得应该比较熟练了吧。”程诺语还真是逮着马脚不放啊。
“停，过往就不要再提了，明天我给你搭配衣服总行了吧。”哥哥难得败下阵来求饶。
“那就好。”弟弟跳下了床，然后穿上棉拖鞋。
“你不在我这睡了？”哥哥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被窝里。
“你这是在挽留我吗？”
“快滚！”哥哥的语气一下子就变了。
“切，说得好像谁很愿意留下来一样。”弟弟头也不回地就走出了哥哥的房间，然后再也没有进来过。
“总算赶走这个小祖宗了，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程诺语走后，程诺言顿时感觉到了一阵安逸。
今晚，好梦。
***
第二天，正是中秋佳节放假前一天，大学生们的心情都格外得美好。
在这学校里憋了一个月，想要归家的心怎么样都收不住。
更值得高兴的是，今年中秋姐和国庆哥终于没有捆绑在一起了，也就是不到一个月之后，又能迎来一次放假。
秋天，可真是美妙。
小少年兴高采烈地在学校里努力学习了一整天，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从来没有落下过。
到了七八节课下课，迈出校门的那一刻，程诺语脸上的笑容便就愈发放肆了。
当然，他的喜悦并不是因为中秋放假——毕竟是走读生，随时都可以回家，自然对于假期便少了些期盼。
小少年更期待的是，今天傍晚和两位漂亮姐姐在柠檬屋的相逢。
“你这是中奖了？这么高兴？”哥哥跑过来重重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
“疼。”
“那我下次轻点。”
“你别说，今天傍晚的天气真不错啊！”弟弟边走，边眺望天边缓缓晕染开来的妖艳晚霞。
“你这话说的，白天的天气不好吗？天空碧蓝，白云缠绵，看上去心情就舒畅。”
“只要是心情好了，哪怕是个阴雨天，我也会觉得天气好的。”
“你会有这么高兴的？”
“那可不是，搭配上这件衣服，我感觉自己走路都带风。”
小少年今天早上在哥哥的协助下，搭了一条黑色西装阔腿长裤，上身则是一件低调的白色长袖衬衫，乍看一眼不是很出众，但是配上程诺语这张无敌的混血少年脸，那便是每走一步都是写真的感觉了。
仿佛脚下行走的大街不是在华枫城，而是在法国巴黎的香榭丽舍。
在秋风欢舞、梧桐落叶的衬托下，这氛围感，着实是吸引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个时尚明星来这里采风了呢。
“你今天在校园里也是这样万众瞩目的吗？”程诺言看着四周拿起手机拍照的路人问道。
“嗯，差不多吧。怎么？害怕我一出场就抢过了你作为曾经景安校草的风头？”弟弟有些得意忘形了。
“那怎么会呢？你可是我的亲弟弟，我们血脉相连，长着一张相似的脸，走在校园里，可谓是分则各自为王、合则天下无敌。”
“这话我爱听。”小少年肆意得意着。
“前面就是柠檬屋了，你最好赶紧变得正常一些，忘记有关于程诺语的一切抽象，现在的你，就是景安校草，主打一个高冷。”哥哥吩咐道。
“OK，我尽量调整一些。”弟弟努力将自己带入高冷的校草人设中。
然后两兄弟便乘着秋风抵达了柠檬屋前。
***
距离昨天傍晚，只过去了短短十二个小时，但是柠檬屋却已经全然不同了。
还没有到正式营业的时间，屋子前面就已经围了很多顾客了。
他们都站在大梧桐树笼罩起的树荫下，然后打卡拍照，记录下这段秋日里最珍贵的回忆。
杜心灵也已经在店里了，她今天请了一下午的假，出校参加比赛，所以便没和程诺言在一起。
这会儿在店里见着了，程诺言寂寞结冰了一下午的心，总算是恢复温暖了。
“我先进去啦。”哥哥说道。
“嗯？不带我一起吗？”弟弟无措。
“你又不是员工，作为顾客，就好好待在外面排队吧，希望早日可以在前台见到你。”
“我……”
还没等到弟弟说完，程诺言就已经从后门走进店里了。
失落的小少年只能叹着气默默地跑去排队了。
“队伍也不是很长嘛。”弟弟望眼欲穿，自己安慰着自己。
***
此刻店里面。
“你来啦！”杜心灵满心地欢喜，立马和男朋友来了个热烈的相拥。
“你们两个倒是注意点哈，这里还站着个人呢。”姐姐打断了小情侣的浓情蜜意，“别秀恩爱了，赶紧帮忙吧，马上就五点半了！”
“来了，来了！”
面对急不可耐的杜心丽，杜心灵和程诺言只好先搁下叙旧，迅速投入到了工作状态中。
“柠檬片应该切得差不多了吧。”杜心灵问姐姐。
“我看看。”姐姐闻声走过来。
看见满满两大盆子的柠檬片，杜心丽表示绰绰有余了。
而程诺言这边的其他小料，也备得差不多了。
三人抬头一看，时间正好也来到了五点半。
九月二日，恰逢中秋佳节，柠檬屋今年的第二次营业，正式开始了。
***
为了欢度中秋，柠檬屋今日特地推出了一系列的优惠活动，都是杜心丽和杜心灵两姐妹亲自设计的——像满二十减三，满二十五减五，满三十减七等等，消费满两杯及以上，还可以参加幸运转盘活动，有几率获取小礼品或者不同面额的红包。
当然，今日程诺言的到来，又为柠檬屋增添了一项精彩的中秋活动——那便是和混血帅哥自由合照一张。
“这是谁想出来的？”程诺言还没有来得及反抗，就已经被涌过来的女顾客们包围住了。
“辛苦你了，帅哥。”两姐妹对着被迫的帅哥鞠了一躬。
今日的顾客确实很多，两姐妹差不多做了有两百来杯吧。
做到后面，明显感到疲惫吃力了，捶打柠檬片的时候完全就是力不从心了。
于是杜心灵赶紧把程诺言叫了回来，将捶打柠檬片的任务交给了这位身强力壮的少年。
好在少年这边照片也是拍得差不多了，因此正好无缝衔接任务。
***
又忙碌了不知道多少时间，店门口排着的队伍总算是看到了尽头。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天边只剩下残存的一抹晚霞流云支撑着绚烂的天色。
“下一位！”杜心丽唤来了最后一位顾客。
这是一位年轻的顾客，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长裤，棕褐色的卷发，橘黄色的眼眸，很有秋天的气息，乍一看，还跟店里那位正在捶打柠檬片的店员有几分相像。
杜心丽看着有点发愣了。
“你好，我想要品尝一下……一下……桂香十里吧。”
少年用稚嫩清脆的声音道出了柠檬茶的名字。
“哦，好的好的。”杜心丽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操控机器出单，然后转头跟身后的两位店员说道，“一杯桂香十里。”
没想到，两位店员直接脱下了围裙，然后走出了后台。
“你们这是……要罢工？”杜心丽看得更加发愣了。
“我们统一决定，让这位顾客体验一下亲自制作柠檬茶的过程。”杜心灵说道。
“嗯？”姐姐还被蒙在鼓子里。
“程诺语。”程诺言唤出了这位顾客的名字。
“干嘛？”弟弟疑惑道，前一秒还在等待柠檬茶的到来，没想到后一秒就直接成为了店员。
“自己来吧。”程诺言招呼道。
“我不会啊。”弟弟一脸迷茫地走进了店里。
“我们教你啊。”
“嗯？”
小少年愈发无措了。
“还是我来吧！”
此时，杜心丽走到了小少年的身边，然后接过了这制作今日最后一杯柠檬茶的任务。
“谢谢姐姐。”程诺语灿烂的笑容仿佛能够说话。
等到金桂十里飘扬的香味很快传遍整间柠檬屋的时候，一杯中秋佳节限定的柠檬茶便就这么制作完毕了。
“请享用。”姐姐将柠檬茶递给了弟弟。
“谢谢心丽姐姐。”弟弟客气地说道，然后迫不及待地品尝起来了，这是他苦苦等待了一整天的甘甜。
“好喝吗？”杜心丽一脸期盼地问道。
“非常好喝，比昨晚我哥描述形容得还要好喝！”弟弟竖起了大拇指。
这是对柠檬屋的肯定，是对这次中秋限定配方的肯定，更是对杜心丽手艺的肯定。
姐姐此刻充满了成就感。
***
三人各自制作了各自爱喝的柠檬茶，然后带着程诺语走出了柠檬屋，来到了那棵巨大的梧桐树下。
此刻，夜幕降临，星子闪烁，人群散去，街市的霓虹灯开始今晚的工作。
秋风穿过梧桐树茂密的枝叶，发出萧瑟的声响，很有秋夜静谧美好的氛围感。
四人就安稳坐在梧桐树下，然后畅聊着今日傍晚的收获。
***
“原来这就是你的弟弟啊！初次见面，幸会幸会。”杜心丽伸出手来。
程诺语连忙激动地握了起来。
“早就听闻心丽姐姐是个温柔漂亮的美女了，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名啊！”弟弟的油嘴滑舌可真是师传自他的哥哥。
杜心丽害羞地笑道：“弟弟也是一样啊！跟你哥哥的一样的俊美。”
这两兄弟可是景安校园墙里霸占颜值榜前二的著名校草啊！对于他们来说，校草冠军之名，只在兄弟之间竞争。
“弟弟若是喜欢柠檬茶的话，可以经常来哦，柠檬屋今年的营业时间还有二十八天哦。”
“我很好奇……为什么柠檬屋只在九月营业啊？”弟弟问道。
“因为九月……是个回忆深远的月份……”姐姐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自己的妹妹。
秋风掠过女孩的脸颊。
女孩这才感觉到，秋夜之亮，秋风之萧索。
原来，秋天的滋味，真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