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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

  •   在萧白抬眼的一瞬间,张潇仁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几乎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隐在宽袍下的腿在颤抖,别人注意不到,近身伺候的两个男宠却看见了,他们猛地低下头,趴伏在地上。

      四周寂静无声,空气里飘荡的腥味也越来越浓。

      没人敢出声,萧白弯腰拉起浑身是伤的宋寒川,把他扶起来,一步一步走出铁笼子。

      这时,终于能发出声音的张潇仁怒啸一声:“站住!闯入我的地盘,是你们想走就能走的,来人啊,都给我抓起来!”
      想到自己居然因为对方一个眼神就胆寒,张潇仁眼中布满了阴沉戾气。

      他要萧白死!

      一声令下,不少手持刀棍的健仆冒了出来,他们成包围之势聚拢,却又不敢一下子扑过去,保持着几米的距离。

      无他。
      这几人里不止有个人穿着谢家子弟书院校服,还有个临安裴氏子弟。哪一个都不是他们能碰的人,即便嚣张如张家也不敢一次把两家得罪狠了。

      裴明远一步挡在萧白身前,冲那边冷笑一声,张嘴就喷:“张潇仁,你以为你是谁,还国舅爷,不知道的以为你姐姐是皇后,还是说你张家狼子野心,早早觊觎后位,怎么,谢家人已经不够你们看了?”

      张潇仁脸都气白了:“....你——”

      “你什么你,你口齿不清就别学人类说话,别以为有个受宠的后妃姐姐就以为天下老子最大了,你在你裴爷爷心中,就是这个。”裴明远伸出小拇指,轻蔑地一哼。
      “小废物。”

      “我要杀了你。”张潇仁怒拔长剑,转身酿酿跄跄就往前冲。

      周围健仆看见不敢轻易上前,其他围观的人更不敢凑这热闹。

      所有人就看着张潇仁脚步虚浮地冲杀过去,见状,萧白扶着宋寒川没动。裴明远从身后掏出才掀完桌的圆木棍,在张潇仁靠近举剑刺杀时,他挥舞棒子正面迎上。

      长剑擦过棒身,裴明远一个弯腰,再起身,顺势左脚往前一踏,瞬间来到张潇仁侧后方,在他举着长剑要回砍时,裴明远举起大棒子当头用力一敲。

      砰!
      张潇仁舞剑动作一滞,眼白上翻。

      裴明远看他摇摇晃晃还没晕,直接抬起一脚踹他屁股上。张潇仁毫不意外摔了个狗吃屎,面朝地,半天没爬起来。

      这次绝对晕了。

      裴明远收回还要踹的脚,啧了声:“就说你是个废物了。”

      “公子——”
      不知是谁捏着嗓子喊了一声。

      混乱中,裴明远扛起木棒,下巴一抬,“我们走。”

      屈容朝他竖了竖大拇指,也捞起木棒,萧白扶着宋寒川,谢诚安走在裴明远身侧,五人往外走,别院其他人看见了,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走出别院,裴明远忽然问:“诚安你从哪儿找的大棒子,还挺好用,一敲一个准。”

      谢诚安看向屈容。

      屈容偏过脸笑笑:“我在萧兄后院随手拿的。”

      一听屈容说话,又想起他和萧白的关系,裴明远不由冲他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屈郎。”

      才体验过裴明远嘴炮技能,此刻他夸人的话听起来莫名有些阴阳怪气的,屈容把木棒换了一边肩扛着,笑道:“明远兄才是厉害。”

      裴明远谦虚了下:“哪里哪里。”

      屈容:“刚才明远兄威武霸气的风姿给容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裴明远耳朵红了红:“嗐,哪有。”

      屈容笑容真切,露出左边小虎牙:“尤其是最后那一脚,简直是揣在了容的心上,明远兄实在让容钦慕不已。”

      倾....倾慕?
      裴明远悄悄翘起的尾巴猛地炸起毛发,一转头就对上屈容笑容可掬的样子,见他看来,屈容还眨了一下眼睛,极其轻佻。
      那对多情的桃花眼好似盛着水意,朦胧旖旎,缠缠绵绵。

      “!”
      裴明远浑身一颤,他心虚地看一眼走在中间的萧白,只能瞧见萧白微微绷紧的侧脸,还有因为忍耐什么,脖子边上微微突起的青筋。

      果然误会大了!

      裴明远探头就瞪了某个说话不懂分寸的人一眼。

      被他用力一瞪,屈容脸上笑意不由顿了下,不明所以地看回去,谁知裴明远又警告了他一眼,脸色变得不太友善。

      屈容:“?”

      这时,萧白终于憋不住了。

      “嘶——”她到抽了一口长长的冷气。

      被朱三扶着往回走的宋寒川立即抬头看来,眼中难掩关心之色:“阿忌?”

      萧白站着不动,额头已经布满一层细密冷汗,她呼出一口气,抬起手搭在最近的裴明远肩头。

      “无事,就是扭着腰了。”

      “两头老虎啊,我当时拿刀的手都在颤抖。”萧白抬手擦掉疼出满头的汗,耷拉着眉眼一脸后怕地叹道:“没想到,我也有打虎的一天。”

      几人:“.......”
      你刚才颤抖了吗?

      萧白:“走得够远了,应该不用装了。”

      几人:“.......”
      所以你刚才的王霸之气都是硬装出来的?

      说着,萧白抬起另一只胳膊,看向谢诚安,谢诚安动作快过脑子,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到她另一边,方便萧白把手搭上来。

      有两人搀扶,大半身体重力压在别人身上,萧白这才有气无力道:“走慢点,我腿软。”

      几人:“.......”

      一下子多出两个伤员,屈容就去租了一架马车,萧白和宋寒川躺了上去,马车空间不大,躺了两个身高腿长的其余的人只能坐在外面。

      谢诚安自觉瘦小,又不驾车,所以准备靠里坐,车厢用三面草帘子做遮挡,前面是空的,所以还能挤一挤。

      只是谢诚安刚坐下,裴明远就挤了过来,谢诚安:“.......”

      他目光幽幽地看向裴明远,明明屈容旁边还那么宽,完全容得下一个裴明远。

      刚捞起马鞭准备驾车的屈容也扭头看了一眼,裴明远不看他,只盯着谢诚安两只眼睛,用力看。

      谢诚安:“.......”
      心累,闭眼。

      瞧着两人犹如连体婴儿一般,屈容笑笑,转头驾着马车慢慢行驶起来。马车空间有限,朱三坐不下只好先跑步回去请大夫。

      回到小院子的时候,大夫也到了,萧白确实扭了腰,问题不大,这几天少用力就行。宋寒川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要严重些,除此之外,身上还有不少大大小小伤口,虽然不致命,但他失血过多,需要在床上静养几天。

      大夫给人包扎好,开了药,这才离开。

      谢诚安和裴明远坐在院子里,屈容倒像半个主人,送走大夫,又叫阿泉去熬药。见他在那忙活,一点多余的眼神都没投向自己,裴明远又暗忖,是不是他自己想多了。

      也许,刚才屈容说的是钦慕?

      谢诚安无意间扭头,发现裴明远目光灼灼盯着某处,顺着他视线看去,谢诚安:“.......”

      裴明远觉得自己刚才肯定是听岔了。

      想明白后松了一口气,只是刚松完裴明远就感觉谢诚安在看他,他扭头,猝不及防对上一道审视目光。

      他不解地问:“你干嘛?”

      谢诚安反而问:“你刚才为什么不坐屈容旁边,偏要和我挤。”

      一说起这个裴明远难免心虚,又不好承认自己听岔所以误会屈容的意思,只好道:“我怕干扰他驾车。”

      但他耳红心虚摸样已经尽收谢诚安眼底,一看就心中有鬼。

      脑中一道闪电劈过,谢诚安猛地转头朝屈容看去。

      清瘦少年,气质斯文,一身粗糙麻衣都遮掩不掉他俊秀风姿,尤其那张脸,笑容可掬时亲近娇憨,桃花眼多情似水,眼波流转间,又不乏狡黠灵慧,生动鲜活。

      这时,像是察觉他人目光,屈容抬头望了过来,谢诚安下意识偏头,就见裴明远果然心虚地转移了视线,像是....

      偷看被人发现,做贼心虚!

      谢诚安:“.......”
      所以,他为什么要发现这种复杂的事情。

      他闭眼。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果然让人心好累,还是数算世界单纯。

      看着坐在院子里,一个神色闪躲,一个苍老莫名,屈容:“......”
      果然,是两个奇怪的人。

      于是,等萧白扶着腰走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又是这样一幕气氛诡异的画面,她双手环胸,目光慢慢从三人身上划过,语气悠悠道:“你们三个,好奇怪。”

      心虚的裴明远:“......”

      自以为看破太多的谢诚安:“.......”

      与怪人无法正常交流的屈容:“.......”

      然后三人异口同声:“没...”刚出口又一起收声。

      萧白挑了挑眉,唇角微微勾起,那样子好像在说:看吧,你们还不奇怪?

      三人:“.......”

      好在,这时候院子外的敲门声打破了这无语又尴尬的气氛,阿泉快步上前打开院门,萧白站在台阶上,从大开的院门瞧见一抹月白色身影,她面露讶异。

      这时,短暂失神的阿泉毕恭毕敬地把人迎了进来。

      萧白走下台阶,亲自迎了上去:“三郎,你怎么来了?”

      三郎?
      裴明远耳朵尖动了动,谢诚安眼睫毛颤了颤。

      然后两人同时朝立在墙根的屈容快速瞟了一眼,屈容已经对两人目光很敏感了,即便是他们动作很快,还是被屈容捕捉到。

      三道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

      这头谢蘅上下瞧了瞧萧白,发现她没受伤,松了口气,这才说明来意。

      听到是阿泉带着谢诚安的木牌求上门,萧白:“麻烦三郎了。”

      谢蘅摇头,一向温润和煦的面庞染了一层薄怒,怒意却不是针对萧白的:“张家人素来跋扈,近几年行事越发没了忌惮,我已让人去警告了张槐,你放心,张潇仁今后不敢找你麻烦,如果他在背后使手段,你只管告知于我。”

      张槐就是张潇仁之父,张家父子三人,加上大儿子张旭华,都不是什么好货。但是张槐和张旭华好歹还有几分脑子,行事不会明目张胆,尤其张旭华,喜好名声,就爱在人前装模作样。

      而张潇仁就比不上他父亲和大哥了,做事不过脑子,全凭喜怒,招来不少骂名。朝堂上,御史们参他的折子跟雪花一样,要不是有咸文帝袒护,早不知被砍多少次头了。

      从前张潇仁是在昭阳城国子监读书,后来被赶出了国子监,就是他行事太嚣张跋扈,咸文帝也无法留他在京都。

      提起张潇仁,谢蘅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之色,张家两父子好男风,私下干出不少混账事,张槐不敢过分打量谢蘅,张潇仁却不懂收敛,有时候目光令人作呕。

      谢蘅是什么人,谢家嫡出三公子,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他从没被人用那种眼神冒犯过,即便再脾气温和也动了怒,一怒之下命人打断过张潇仁的腿,两人因此结仇,这也让张潇仁眼神更加肆无忌惮。

      之前有一次出游,萧白毫无畏惧地挡在了他身前,甚至拔剑指着张潇仁。

      想必就是那次被张潇仁记恨上了。

      萧白也记得此事,她刚才问了宋寒川,他与朱三去办事,路过那条大街时与张家马车擦身而过,忽然就被几个健仆围住,说他冒犯了张家二公子,二话不说就捆了他。

      宋寒川知道世家权贵不好惹,本以为是倒霉,只要忍着挨一顿打就算过去了,他不想给萧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谁知,对方命人揍了他一顿就把他与三头老虎关在一起,赤手空拳与虎搏命。

      萧白听完,想到的也是张潇仁恐怕不是无端生事,而是专门针对她。

      不管怎么说,谢蘅是帮了她,有了谢蘅出言警告,张家父子好歹会顾忌一点。而且,谢蘅既然出言保证,想必不会是单单警告一番。

      省掉一桩麻烦事,萧白自然要感谢人家一番。

      请客吃饭?
      似乎太随便了些。

      萧白正要请人进屋先用杯热茶,谢蘅却笑笑:“下次吧,我一会儿还要去见叔祖,阿忌你平安无事就好,我也能放心一些。”

      这是专门过来看她是否有恙的啊。

      萧白觉得,这下一顿饭是真有些随便了。

      该说的话说完,谢蘅要告辞离开,走之前他又看向院子另一边,朝裴明远、谢诚安点了点头。

      裴明远和谢诚安这下不能装透明人,也客套的笑了笑,谢诚安还作揖拜了下。

      等到谢蘅离开,阿泉这才大大吐出一口气,他这动静引得所有人都看过来,阿泉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我太紧张,都忘记呼吸了。”

      不得不说,谢三公子一来,他感觉自家这简陋院子都在发光一般。

      这样的场面,萧白几人见怪不怪。

      谢蘅的颜值杀伤力是毋庸置疑的。

      屈容这时好奇地看向谢诚安:“你怎么比萧兄还拘谨。”

      谢蘅不是他谢家人嘛。

      谢诚安倒也直接:“我们不熟。”

      嫡系和旁系,关系隔得有点远,再说,谢诚安也是家中有所贡献才能来开明院读书的,不是姓谢就能来这读书。

      他与谢蘅真的不熟。

      因为谢蘅突然到来又很快离去,倒是把刚才有些奇怪的氛围给打散了。屈容想到今天还没找到时间谈正事,干脆去隔壁吩咐仆人找厨子做了一桌子菜。

      卤肉、豆腐、甜品。
      之前萧白写在纸上的食物全都端上了桌。

      这一晚,不止萧白吃得肚皮高高鼓起,就连裴明远和谢诚安都撑得走不动道,三人一看时间太晚,错过回书院时间,只能明早再去。

      而屈容抓住这个时间,不仅说服了萧白,还顺便又拉来两个合伙人。

      四人躺在院子里看月亮。

      并决定了,他们合伙开的第一家店的店名就叫:香满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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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v后日更,保三争六,偶尔加更,有事会挂请假条,谢谢宝们支持~ 另外推荐下预收文:《我就一机甲维修师》、《来谈个恋爱啊》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