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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当年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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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候吃惊地看着季晟雪。
这些年来，柳姨娘和季闵姝母女一直表现的唯唯诺诺，生活的小心翼翼。看起来不争不抢，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季晟雪看她们这样，也难免心软，就对她们多了几分照顾。她向来也很尊敬柳姨娘。今天这样不客气的和柳姨娘说话，还是第一次。
“什么？”柳姨娘也没想到季晟雪会如此直接的一口回绝。
“这个忙，我父亲和齐铭都不会帮。”季晟雪一边说，一边还用眼神威胁齐铭，意思很明显——“你敢帮忙你就死定了”。
“晟雪，我知道这件事是你妹妹错了。可如今太子殿下被禁足着，连带着你妹妹在宫里的日子也不好过。你是不知道，宫里那些人是怎么欺负她的。”柳姨娘又开始打感情牌。
这些事季晟雪是知道的。他们婚后第二天，齐轩宇和季闵姝的事就闹的满城风雨。陛下大怒，当即宣布太子禁足三个月。季闵姝是当天晚上被抬进东宫的，现在仍旧连个名分都没有。
今日能在这里看见她，怕就是太子的主意。太子本就根基不稳，禁足三个月才出来，他暗中拉的那些线不知道都倒戈多少次了？
看季闵姝脸色苍白，闷闷不乐的样子。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应该还是挺大的。看她身上穿着的也是在安定候府生活时的旧衣，头上朱钗简单，想必柳姨娘所说不假。季闵姝跟着不受宠的太子，过的并不好。
但那又如何？看她这样，季晟雪的内心那是十分开心。这都是她们应得的，她疯了才要帮他们。
想起季闵姝母女前世所作所为，季晟雪就直犯恶心。
要不是她们勾结齐轩宇，把伪造的父亲勾结外敌的信件藏进府中，他们季家怎可能走到那一步？
他们做这些事的时候，那是丝毫没有手软，丝毫没有在意这么些年他们一家人对她们母女俩的照顾。他们把她俩当家人，可这两人，对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他们懦弱的外表下，藏着无尽的自私自利，藏着对权力地位的野心。
当时四哥去给她们二人送点心，不小心听到了她们的计划。她们没有丝毫手软的活活勒死了四哥。
四哥为人本就温柔良善，他又一心想着他就这么两个妹妹，所以对她们两姐妹那是相当的疼爱。
可怜四哥平日里那么疼爱这个妹妹，最后却死在了疼爱的妹妹手上。
这两人，就是两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太子和季闵姝做了错事，这是他们应得的。他们破坏了我和齐铭的婚礼，我们二人没找他们麻烦就已经很仁至义尽了。”季晟雪一点儿都不想在这对虚伪的母女面前装。
齐铭听他说“我们”，低着头用拳头抵着嘴唇偷笑起来。
“父亲，这件事闹的已是人尽皆知，您去求陛下也无用。不就是禁足三个月嘛，也不是什么大事。至于季闵姝，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后果。既然犯错，现在的遭遇也是你应得的。我们无权干预。”季晟雪冷着脸看了季闵姝一眼。
“我觉得王妃说的很对，岳父，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齐铭连忙帮腔。
安定侯看女儿难得在他面前冷了脸，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柳姨娘看季晟雪把话说的那么直白，眼看着计划落空，借口身体不适，灰溜溜地拉着女儿走了。
母亲对季闵姝和太子做的这件事，也多多少少是有些不满的。如果告诉她，季闵姝一开始其实是冲着她的贤婿去的。那她估计今天都不会允许季闵姝进门。
临走的时候，季晟雪和父亲母亲三人关着房门又说了一会儿话。
季晟雪把当年父亲是怎么醉酒辱了柳姨娘清白的事情问了个明白。那其中种种细节，季晟雪耐心的刨根问到了底。
据父亲所诉，他当年是突然收到了柳姨娘表哥的邀请，邀他去柳府一叙。他和柳姨娘的表哥，平日里没有太多来往。但是同在朝廷为官，也不好薄了他的面子，就只好答应。
“柳姨娘的表哥邀请您，为什么不是去自己府上，而是去柳府？”季晟雪发出疑问。
“那时候柳姨娘的母亲病重，她表哥向来和这个姑姑感情好。就干脆搬来柳府，日日在旁边伺候以尽孝心。”安定候如实答道。
那这感情真是好。季晟雪在心里感慨。
父亲如期赴约，他至今都记得，当时喝的那个酒也不烈，但是后劲一上来。他就瞬间找不到北了。柳姨娘表哥就扶他去房间休息，后面的事情，他就不清楚了。
直到他清醒过来，就看柳姨娘光着身子躺在他旁边哭，他当时整个人都懵了，一点儿也想不起来自己做过什么。
他懵了片刻，柳姨娘身边的丫鬟突然闯进来。然后惊恐的跑出去找来了柳姨娘的父亲。事实摆在面前，他不得不娶了柳姨娘，给他们柳府一个交代。
季晟雪听完父亲说的，心里的怀疑更深了。
她回了王府，立刻吩咐玄月和摘星去细细查这件事情。
以前柳姨娘没有在她面前露出过真面目，一直都伪装着不争不抢，无比纯良的样子。可前世见识过她那肮脏的嘴脸，她就很难不怀疑当年的事情其实另有隐情。
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季晟雪本以为玄月她们少说也要花个半个月才能查到一点头绪。可仅仅七天，她们就带回来了一个人。
此人名为李富贵，是当年的知情人之一。
他一听到柳姨娘的名字，就吓得直发抖。什么说也说不出来。
季晟雪轻拍着他的肩，温声安抚：“别怕，这里是恒王府。只要你肯说出真相，我保你还有你的家人绝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你……你是恒王妃？”李富贵抬头问道。
“是。”季晟雪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您就是我们的大英雄——大齐第一女将季将军。我居然见到大英雄了。”刚才还瑟瑟发抖的人，在确认她的身份之后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她在百姓眼里，那么受欢迎的吗？
知道她是季晟雪后，李富贵当即毫无顾忌的把当年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原来是柳姨娘和她表哥早就暗通款曲，在发生那件事不久前，柳姨娘就被查出有了身孕。那时候柳姨娘的表哥和柳姨娘父亲眼看着贪污军饷的事情即将暴露，知道等待他们的必定不是什么好结局。
柳姨娘表哥把这件事告诉给了柳姨娘，柳姨娘怕被牵连，很快就选中了安定候这把保护伞。
柳姨娘表哥看在柳姨娘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就和柳姨娘一起，策划了这场栽赃她父亲的戏码。
最后柳姨娘如愿进了季家，躲开了三个月后的流放。
当年知道真相的下人，也很快就被柳姨娘处理了。
说起那晚被追杀的惨状，李富贵又开始抖起来。太惨烈了，多少熟悉的面孔，就那样一个一个倒在他面前。他们死不瞑目，他们的鲜血满满汇聚成一条血河。让他差点也溺毙在那里。
季晟雪给他递了一杯热茶，继续问：“侥幸逃脱的人，就只有您？”
李富贵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没有抬头看季晟雪的眼睛。
“李伯。多一个证人，您口中的真相才更有信服力。您放心，我会保护好她的，绝对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受到威胁或者伤害。”季晟雪语气坚定，让人很有信服力。
“她害死了您这么多好友，我想您需要真相大白于天下，让那些死去的冤魂得以安歇。”季晟雪接着道。
良久，李富贵才开口：“她叫春桃，是当年伺候在柳茹玉身边的贴身丫鬟。就住在我隔壁村。”
“好，多谢李伯。”
季晟雪正要吩咐玄月去找人，李富贵突然叫住了她：“等等，当年我侥幸捡回这条命，还要多亏了春桃提前发现柳茹玉的杀意。经她提醒，我才因为早有防备活了下来。她是我的恩人。王妃，求您一定护她无恙。”
“放心吧。”季晟雪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玄月她们出去找春桃，季晟雪吩咐小厮把李富贵扶了下去。给他找个房间好生安置。
真是没想到啊，季闵姝压根就不是她的妹妹。难怪上一世这母女俩对他们季家人一点不手软。为了让季闵姝当上皇后，母女俩黑心肠的让他们季家满门被抄斩。
也还好不是她亲妹妹，跟这种人沾上血缘关系，对向来顶天立地的季家简直就是侮辱。
她父亲当真是冤枉啊！
本来和母亲恩恩爱爱，约定好一世一双人。却被设计入局，白白给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妻子和女儿不说。这些年父亲一直都是在自责中度过的。
他对母亲有愧，没有遵守永不纳妾的承诺。他知道母亲心里始终是难过的。
他对柳姨娘也有愧，因为娶了她进门却不能给她爱，两个人之间始终生分。他觉得柳姨娘是不幸福的。
而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不管这些年如何弥补，都无法填补他们三个人内心的创伤。
现在，她可以告诉父亲，他不用内疚了。
他从未犯过这个错！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