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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碰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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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第一次这么让人切身实地感受到它的具象化。
楚烬半响才说：“我是哪里暴露了？”
沈则随故装严肃的表情没绷住又笑了，说：“因为你不也算是有钱人之一吗？你刚才自己说的，像我这种小青年最召某些有钱人最喜欢了，而且你刚才说的那些条件，无缘无故对别人很好，楚警告似乎格外符合，我以为你再说你自己。”
见自己被耍，楚烬毫不生气的给出反击，意味深长来了句：“所以我刚刚也没否认。”
此话一出，楚烬看到沈则随两眼望着自己，不像是被吓到，更像是懵了，整个人看着呆呆的。
楚烬出声拉回沈则随的思绪说：“行了，别转移话题，回答我之前那个问题。”
被占了好几次便宜，那是一句“行了”就可以算了的，总得讨几分回来。
沈则随换上一副认真的口吻说：“嗯，当时是有点想同意的。”
楚烬：“……”
沈则随继续说：“我确实挺想知道他是从何得知我的名字的，这艘船上并没有我认识的或认识我的熟人，所以我觉得用一次交朋友的机会来交换这条消息还挺值的。”
楚烬：“…………”
沈则随没察觉到对面人的情绪变化，仍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毕竟多交个朋友也不是什么坏处。”
楚烬：“………………”
最后，听过无数嫌疑犯编造的荒谬理由依旧能保持庄重严肃的楚警官硬生生被这一番言论整笑了。
这笑声包含着三分震撼，三分讥讽，三分冷漠，以及一分的无可奈何与纵容。
笑完一声，楚烬朝沈则随勾了勾手，说：“把你手机给我。”
沈则随先是将手机递了过去，才问：“怎么了？”
楚烬接过手机，说：“看看你下没下反诈app。”
沈则随：“……”
沈则随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另一边楚烬问：“你手机密码多少？”
沈则随：“990204。”
这听起来很像是谁的生日，但楚烬知道沈则随的生日不是这个时间。
楚烬随口一问道：“这密码有什么含义吗？”
沈则随否认了：“没有，就是顺口。”
楚烬也没多想，解锁手机随意翻了几下桌面就还了回去，仿佛真就只是单纯看看有没有下反诈app。
检查完毕，楚烬说：“下了就好，就是你这反诈意识还需要再加强些，等回去我再让我们部门里反诈中心的老吴给你好好补补课，别到时候你被人骗去卖了都不知道，还上赶着给别人送钱。”
楚烬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沈则随也没拒绝，很爽快的同意了：“好啊，不过我可以换其他人来讲吗？”
楚烬听到这话的第一想法是沈则随在警局除了他还能有其他认识的人，除了他估计也没别人了，至于沈则随口里那个其他人也不得而知了。
楚烬握拳抵唇，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说：“可以，换的话那就不用等回去，待会儿……”
沈则随也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开口，说：“就上次那个乌东可以吗？”
楚烬剩下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啊？谁？”
沈则随并不知道楚烬的心思，说：“乌东，上一次在警局休息室里见过的，我觉得他性格很好，我还挺喜欢他的，我想要他来给我讲。”
越往下听楚烬的脸就越黑几分，尤其在听到那句“我还挺喜欢他的”，楚烬的脸色已完全黑成了锅底，他怎么不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好到这种程度了？！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乌东在自己工位上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了一股杀气，直感到背后发凉，抬头四顾茫然。
楚烬阴沉着脸拒绝道：“他不行。”
沈则随：“？”
楚烬没好气解释道：“他又不是反诈中心的，他懂什么，他反诈意识比你还薄弱，前年在往上还被人骗了两千块钱，局里拿他当了两年的素材，你让他教你，当时候你两再一起被骗进去。”
另一边，主人公乌东又重重打了个喷嚏，这次他笃定地说：“有人在骂我！”
沈则随不知道乌东还有这么一起过去，点了点头问：“那钱追回来了吗？”
楚烬说：“没有，搞诈骗的一般ip地址都在国外，钱一汇过去就被转走了，基本是追不回来的。”
沈则随了然：“哦，那他还挺惨的。”
楚烬认同道：“的确是挺惨的，不过花钱长个教训也挺好的。”
当时乌东刚被骗钱，哭了差不多三天三夜，因为那时候乌东刚成为一个小警员还没多久，工资本就没多少，那两千块钱差不多就顶他大半个月工资了，为此乌东整天恹恹不乐，寻死觅活的，又害怕被爸妈知道不敢说，只能连吃好几天眼泪拌泡面，最后还是楚烬发现了，干脆大手一挥自掏腰包给队里每一个人都包了个大红包，以示鼓励。
那时候乌东比较单纯，收到红包还真以为是局上面下发的奖励，后面还是有人提醒说：“上面那么抠门，怎么可能会无事发这么这么大红包，这是队长知道你被骗了又不想伤害你的自尊心，这才自己掏钱给我们每个人包了红包，我们都是沾了你的光。”
乌东这才后知后觉一切，于是乌东一个大感动又给整哭了，被楚烬撞见吓得他又以为这孩子被骗了，结果听见乌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哽咽着说：“队长，你你你太好了，你以后就是我唯一的队长，我就认你一个，我发誓我以后走哪儿都跟着你。”
楚烬当时的第一想法并不是感动，而是冷着脸推开了抱着自己手臂嗷嗷哭的乌东，脱下沾上了眼泪鼻涕的外套扔了过去说：“把衣服洗了再还给我。”
乌东抱着外套继续哭，边点头边说：“队长，你放心，别说是衣服，你以后让我给你洗内裤和袜子都行。”
楚烬：“……”倒也大可不必。
回忆起往事，楚烬不免引起头疼，一个刑侦支队里人数本来就很多，支队又分好几个大队，大队又分几个中队，队里很多都是些入世未深的小年轻，管理起来有些困难，楚烬作为支队队长，有时候更像是个老父亲，少不了各种操心，也还会经常收拾各种烂摊子。
楚烬索性不想那些事了，说：“算了，先吃饭吧。”
刚才闹了那么一遭，两人都还来得及吃饭。
桌上的菜基本没怎么动过，但楚烬没打算让沈则随吃这些，于是楚烬想喊服务员再点几份菜，就见沈则随拿起筷子伸向一盘炒得无比火辣的辣子鸡丁，夹起一块鸡肉往嘴里送。
楚烬想制止但还是慢了一步：“哎，别吃！”
这盘辣子鸡丁面上厚厚一层全是红彤彤的辣椒，光看着就辣人，原本这盘菜是楚烬为了想让Alex知难而退才点的。
楚烬想让沈则随吐出来，却见对方将菜吃了下去，吃完后一脸面不改色，还问：“怎么了吗？”
“别吃这些，这些菜太辣了，放着我来吃，我给你重新点几个别的。”楚烬蹙眉说。
沈则随倒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评价说：“不会啊，这些菜挺好吃的，不用重新点。”
楚烬收回试图阻止的手，说：“没有，我是怕你吃不习惯。”
“为什么会不习惯？”沈则随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唇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想为自己辩解一句，“我其实真没你想的那么……娇气。”
虽然这词不太恰当，但形容得还算合理。
楚烬笑着反驳：“没觉得你娇气，我是怕这菜太辣，对胃不好。”
其实最开始楚烬有那么一瞬间认为这个人娇气过，但也只是一瞬间，每个人身上多少都会有点挑剔或是不好的习惯，这不能说明什么，反而沈则随其实更多的应该是孤独，冷静，和一种处事不惊的强大，和娇气压根沾不上什么边。
不知从何时起，楚烬对这人的想法是要是他真娇气点也可以，难养一些也挺好，楚烬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产生这种想法。
楚烬没说来这些心里话，面对着沈则随质疑的目光说：“别多想，我没觉得你哪里不好，你现在就很好，哪里都好。”
这话说的完全不亚于是在哄一个三岁小孩，任谁都不会太将这话当真。
沈则随却没有任何质疑，应和着说：“我也觉得我现在很好。”
听着沈则随毫不谦逊的自夸，楚烬没有反驳，反而眼里是溢出来的笑意，代表着认同。
尽管沈则随拒绝过了，但楚烬还是再点了几份稍微清淡一点的菜。
沈则随身体不好这一点楚烬深有体会，更何况吃那么多辣的本身也就对身体不好。
楚烬刚点完菜，扭头看见沈则随端起桌上的一个杯子放在鼻翼下轻嗅着，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看着像是白开水，但楚烬一看那不知何时挪移到对面的白酒瓶便知道了怎么回事。
下一秒，沈则随手里的酒杯就被一只天外来手给无情地夺走了，沈则随的目光下意识地跟随着酒杯的方向。
“这酒度数太高了，不能喝。”楚烬说。
“这酒闻着很香，只喝一点应该没什么。”沈则随破天荒地与这人争辩起来。
楚烬从这话里捕捉到信息，说：“你喜欢喝酒？”
沈则随停顿一下，摇头说：“不喜欢。”
沈则随这话不算撒谎，他的确不怎么喜欢喝酒，因为他压根就没喝过几次酒，这几年刚苏醒的时候身体状况一直处于透支的状态，所以酒这一类的东西肯定是不能碰的，但人总是会对禁忌产生好奇心。
高酒精度数的纯酿散发着浓郁的酒香，沈则随莫名想试试它会是什么味道。
楚烬看了沈则随一眼，说：“不喜欢还想喝？”
沈则随噎了一下，说：“……可买都已经买了，不喝不是很浪费吗？”
沈则随搬出来之前阻拦楚烬点菜时的说辞。
“这你不用管，我把酒带回去给老唐喝。”老唐也就是唐龙，沈则随记得他。
沈则随提醒道：“酒精类液体过不了机场安检。”
“我寄回去。”楚烬说。
沈则随：“……”
沈则随彻底不说话了，低垂着眸默默夹着盘子里的菜。
不知道为什么，楚烬总是受不了沈则随这种模样，却不是因为情绪，而是总感觉他一这样自己就没辙了，狠不下一点心。
楚烬主动让步说：“外面大厅里供应的有香槟，你要实在想喝酒的话就喝那个。”香槟的度数会比白酒低很多，而且喝起来也没那么冲。
沈则随又放弃了，说：“没关系，我也不是很想喝酒，不喝也没事。”
话是这么说，但楚烬却看到这人的眼神明显在他手里的杯子上停顿了下。
楚烬很早就发现沈则随脾气有些捉摸不透，突然就会在某一瞬间对某一件事物执着起来，用常话来解释就是一时兴起，其实等这兴致过了便就那么在意了，可至少这时候沈则随对白酒的兴致还是在的。
楚烬看着面前的酒瓶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点这东西了。
楚烬把杯子里的酒大半都往自己杯子里倒，杯里面差不多就剩了一口的量，楚烬这才把杯子重新还给了沈则随，说：“喝吧。”
沈则随没立即喝，而是略带疑惑地看向楚烬，似是不懂这人为什么又松口同意了，明明他一句话也没说。
“想喝的话我陪你。”楚烬拿起自己的杯子朝沈则随的方向伸了伸，“一起喝一杯。”
沈则随将自己的杯子也举起来，两个杯子对撞发出清脆一声。
醇厚浓郁的就酒液入口最大的感受就是刺激辛辣，随后酒液划喉，流淌而过的地方带起一阵暖意，立刻消减了几分海上夜晚的凉意。
餐桌靠着窗户的方向，一层薄而透明的玻璃隔绝的是两番萧然不同的景象，外面是茫茫夜色，里面是灯火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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