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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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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今天发现了很多新奇事,尤其后面大家开心的又聊了很多,在少量酒精的熏趁下江小鱼的心情也跟着飘飘然。
在回去的车厢心里胡乱跟着音乐哼唱,身体也跟着轻微的摇摇摆摆,勾起的嘴角就没放下去过,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街景出神。
沈翊洐就在身旁看着小女人开心的模样,也不自觉跟着心情不错。
"之前是不是犹豫第一桶金是拆迁?"男人低沉的嗓音慵懒着传出。
江小鱼疑惑着慢腾腾回转过身,不知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主要是还说对了。
沈翊洐眸色沉沉的,眼底含着道不清的情绪,他温柔的看着:"你说是父亲的遗产,是当时没有那么轻易继承吗?"
也不知是酒色醉人还是什么,江小鱼定定的看着沈翊洐,并没着急开口。
问的人不着急催她,两个人就那么静默着凝望着彼此。
车厢内回荡着那人唱着"我要怎么说你才能在乎我…这份寂寞也希望你真的懂我……"
她的眼神带着点点哀怨,道不尽的悲伤被巧妙的掩在夜色下。
她想沈翊洐永远都不会懂她的委屈跟难过吧…
被街景灯光倾泄而入的后座忽明忽暗,车内时不时被渲染上柔和的光晕比今夜的酒还醉人。
被雾气蒸腾的眸子格外明亮:"是爸爸留给我的遗产,有钱有房产,"她轻轻柔柔的声音回荡着,不时流出一声低低的苦笑:"不过全都被我所谓的亲人霸占了…"
沈翊洐静静听着,男人明明隐在暗处依然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她有些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非常确定那人正默默看着自己:"不过这一次我夺回来了,"她轻笑出声,面前的景致突然变得富有希望,辽阔的让人无限向往。
她扭过头看向车窗外,被风吹起的长发肆意张扬就像有种让人很难抓住的错觉,但不可否认的对人有种致命的吸引。
她的声音清亮愉悦,周身被夜风环绕散发着光:"全都夺回来了,我用尽了手段,夺回了属于我的一切。"
发现沈翊洐这回并没有很快的回答,江小鱼别扭的想要回头看看,却又纠结的没有那么做,她不知自己在怕什么,是对方知道后鄙夷的目光还是轻蔑的眼神?
毕竟这于大部分人而言很难懂吧,甚至可能会觉得她不近人情,薄情寡义。
就像幸福家庭中的小孩永远都会指责教育你"世界上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一样。
江小鱼睫毛颤抖着心想:夏虫不可以语冰。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就像面对着前世的丈夫,等待着一个犹如审判的沉默。
握在车窗上的手不自觉收紧,用力的指尖隐隐泛白。
沈翊洐知道她说起来三言两语简单,实则这一路一个女孩走到现在这幅光景,一定不容易,很想抬手揉揉她的头,说一句"辛苦了。"
但他没有那么做,只是敛下眸子藏下那抹黯然,发自内心的说了句:"真好。"
你挺过来了,真好。
你做到了,真好。
你来到了我身边,真好。
江小鱼侧过脸,终于松了一口气,巧笑嫣然的回看向他:"没错,真好啊~"
车子缓缓驶进别墅区,停靠在家门口时,车上的人身上盖着一件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睡的香甜。
车里的音乐早就关闭,车窗也早就关上了。
沈翊洐默默看着熟睡中的人,眼神一寸一寸描摹着对方的五官,眸底忽明忽暗贪恋这一时静谧。
苏漫漫站在二楼的阳台透气,最先发现停靠在门前树荫下的车辆,凝神看良久,预感那就是下午接走江小鱼的车。
原本想下楼去看看,又想到沈翊洐应该也在车上,冒冒然的出现多少有些失礼。
不知过了多久,江小鱼才恍恍睡醒,沈翊洐不动声色的将视线移到别处。
"到了?怎么不叫醒我。"江小鱼刚醒过来时懒懒的揉着眼睛想让自己清醒几分,声音里带着点慵懒的沙哑。
接过沈翊洐递过来的矿泉水,喝了几口才堪堪解开困倦的哑意。
"才刚到没多久,回去早点休息吧。"
沈翊洐也跟着下了车,帮她打开那一侧的车门,抬头看了眼别墅二楼露台上正拼命挥手的女人,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并未多言。
亲眼看着人走进家门后才坐回车里。
将一切都锁在了车外的夜色。
江小鱼回到家,因为刚刚在车里睡了一会,原本喝的就不多的酒已经醒了大半。
苏漫漫飞奔下楼,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终于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快来跟我说说,有什么进展?"
江小鱼无奈的仰着头苦笑了片刻,好不容易把人从身上撕下来:"你就不能先让我洗个澡?"
"刚刚那是沈翊洐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本人。"
天色太黑,虽然别墅区照明不错,但到底是夜晚,尤其离得又远,她看的并不太清楚。
苏漫漫缀在江小鱼身后跟着上楼回了房间,一路上滔滔不绝。
"嗯,是他。"
她想想也对,这还是沈翊洐和苏漫漫这一世第一次见到呢。
上一世他们见面的次数也并不多,毕竟两人除了中间有江小鱼这个联结以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所交集的。
沈翊洐工作很忙,他们夫妻又生活在T市。
那时候苏漫漫工作生活都还在A市,只能偶尔来T市跟江小鱼团聚。
每次来了T市也不可能去沈家的老宅,大多都是住在酒店,不过后来沈翊洐同意把其中一处房产借给对方做她在T市的临时住所。
江小鱼跟沈翊洐感情进展的非常迅速。
以至于最初她还没有嫁来T市前虽然跟苏漫漫同在A市,苏漫漫也只见过沈翊洐一两次,再见时已经是他们婚后了。
沈家人原本就不满意江小鱼,沈翊洐的工作又十分繁忙,两个人只匆匆领了结婚证就让管家来帮忙把人接进沈家老宅了。
领到结婚证的第二天沈翊洐就因国外的公司出了些状况出国了。
临走前跟她说等他回来后会请几个朋友吃顿饭。
等她生完孩子再抽时间带着她出去旅行,这段时间在家无聊时可以翻翻资料,看看她喜欢哪个国家或者城市。
之后就留下江小鱼一人独自面对沈家人了。
公公沈淮安比较冷淡,也很少在家。
婆婆孟云看不上她,几乎不会跟她多说一句话。
有什么事也都是通过管家和其他人来转述。
小姑子沈念慈明摆着恶意刁难,动不动就对着她口出恶言。
长辈面前时还会因为家族颜面走个形式的出面制止对方,但对私下里沈念慈的过分行径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江小鱼想,其实孟云应该是很乐意沈念慈的做法的,只不过表面还要装作清高拿出她身份该有的样子罢了。
如果那时候自己不是怀有身孕,大概活的还不如家里的保姆。
江小鱼那时正是情绪紧张敏感的时期,尤其再加上沈家旁系分支不停有人上门打听,带着嘲笑玩味的心态想看看沈翊洐新过门的妻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话里话外的那些明褒暗讽,指桑骂槐江小鱼就是再笨也听得明白。
她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沈家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复杂的多。
他们其中不乏有人也曾想往沈翊洐身边送过人,只不过都没能成功。
如今见了江小鱼,更是把过往被沈翊洐压制的怨气都转到了她的身上。
他们暗自嘲笑,庆幸沈翊洐活该被这么一个对自己毫无帮助,上不得台面的女人"绑架"一辈子。
她也是在那段时间第一次见到穆灵慧。
跟自己不同,她一看就是被骄养到大的。
江震刚对江小鱼其实也很好,但他到底在身边的时候太少,江小鱼从小到大都周转在别人家里,尤其还经历了江家人在江震刚死后霸占房屋财产,虐待江小鱼等事以后,这个原本也是被父亲宠爱的女儿在外人眼里没了任何人撑腰,自然无所顾忌,到最后被自己的亲人生生掰断了羽翼。
看到浑身上下穿戴着名牌,举手投足都充斥着自信得体。
跟沈家人相处的恰到好处,尤其深得孟云和沈念慈心意的一颦一笑,都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了自己的不堪。
"云泥之别",这是江小鱼第一次对自己跟穆小姐的评价。
尤其是在她们话里话外中,让她"无意"发现了原来穆灵慧还是沈翊洐的前任。二人原本已经走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沈家人对她也相当满意,只是天不遂人愿,一些误会让相爱的两个人至此错过。
而她成了那些人心里趁虚而入的小偷,不知廉耻的小三……
她猜到以她们的关系,跟对自己的厌恶程度,不可能这么久都没让她碰到过穆灵慧。
无非是她现在就在她们的屋檐下,而沈翊洐又刚好不在国内。
那沈翊洐阻拦二人见面的原因又是什么?是为了穆灵慧?还是她江小鱼?
她看向一旁帮忙招待客人的黎叔。
这位沈宅的管家自然是听孟云等人的话的。
沈翊洐这一走就是两个多月将近三个月。
江小鱼只记得他给孟云联系时,跟对方嘱咐要替自己陪着妻子产检。孟云告诉她这些时俨然是不然她才懒得搭理江小鱼的冷漠模样。
于是江小鱼在那之后的产检时,经历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她感到自己就像是待宰的羔羊,被不耐烦的冷漠注视着亦步亦趋的做检查,再回到家中,全程没有交流,有的只是无限的压抑。
江小鱼后来回忆,那个视线和态度比手术室的病床还要让人寒冷刺骨。
直到她终于挨过了两个多月后,才终于等回了自己法律上的丈夫。
只是沈翊洐太忙了,他依然没办法每天都陪着自己,常常她睡下了他才回家,等到她睡醒时,人也早就去上班了。
但只要有他在,她的心就是安稳的。
还好自那以后一直到她生完孩子,再到她坐月子期间,国外那些公司一直运转良好,沈翊洐再没到国外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