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圣杯争夺之战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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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寒和亚瑟正在对峙的时候，一直坐在灾厄之席上的加拉哈德，却突然露出痛苦的神色。
被夺去身体的掌控权之后，加拉哈德的灵魂并没有消散，他只是被困在了意识深处，依然与这具身体共享视野和听觉。
他听不清两人究竟在说什么，但能看见亚瑟姿态强硬地抱住叶轻寒，甚至还咬上了他纤细的脖颈；他看见叶轻寒脸颊绯红，整个人透出成熟果实般诱人的昳丽之色。
他甚至看见两人靠在了一起，亲密拥吻。
加拉哈德在意识深处疯狂挣扎起来。
不远处的叶轻寒注意到别西卜不自然的神色，眼底闪过一丝狡诈的笑意。
叶轻寒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不再与亚瑟继续纠缠，他朝圆桌缓步走了过去，靠在别西卜所坐的高背椅扶手旁，笑着说道：“别西卜，灾厄之席的滋味不好受吧？”
别西卜猛地抬头，充血的双眸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虔诚的恶魔嘶哑着声音问道：“你早就设计好的？少主，为什么？”
叶轻寒拍了拍他因为疼痛不停颤抖的身体，说道：“我相信你对我的忠诚，可惜，你对我的用处没有加拉哈德大，我更需要他。”
别西卜双眼被血色覆盖，他暴怒地咆哮起来，却被钉在灾厄之席上不能动弹。
叶轻寒说道：“我只告诉了你灾厄之席是专门为寻得圣杯的骑士所留的位置，然而你并不知道，这个位置之所以叫做灾厄之席，是因为它带着诅咒，会让所有妄图坐上去的人遭受痛苦，只有最纯洁的骑士才能坐上去而免于伤害。”
他心情极好地轻笑一声，拿手指了指面色发黑的别西卜：“而你，一个地狱鬼王，居然敢触碰这个不容玷污的位置，真是胆大包天。”
别西卜眉眼阴沉地听完，然后大声笑道：“我根本就不是你召唤到人间的，对吗？能将我耍得团团转，不愧是路西法的儿子。”
他一边忍受着灵魂中的痛苦，一边咬牙说道：“但是，你的血脉注定了你永远无法逃脱地狱的召唤，你的存在就代表着人间之恶。总有一天，你在世间将再无立足之地，天使唾弃你，人类恐惧你，你终将回到恶魔的怀抱！”
叶轻寒冷冷说道：“未来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现在，把加拉哈德还给我。”
别西卜不屑说道：“你以为仅凭这把过时的椅子，就能打败我？就算我现在被削弱了几分，可加拉哈德不过一介凡人，也绝不可能——”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双眼一瞪，双手猛地抓紧胸口，面色扭曲，震惊地嘶吼道：“不可能！你怎么——什么时候……”
别西卜两眼上翻，浑身抽搐，整个人不受控般瘫软下去。
在他的意识深处，浓雾密布，一个纯白少年正站在深渊最深处。
传播致命瘟疫的滚滚黑烟将少年紧紧缠绕，蠢蠢欲动，企图找到缝隙钻进他的灵魂。脚下的泥潭漫过他的膝盖，一点点蠕动着向上攀爬，只待将他全部吞入腹中。
在无尽黑暗中，少年身上的光芒越来越暗，眼见就要被黑暗吞没。
突然，少年扯开一个冰冷的笑容，抬手重重砸向了自己的心脏。
“砰！”
一道裂缝出现在他胸口。
“砰！”
裂缝如蜘蛛网般蔓延开来，里面的心脏摇摇欲坠。
“砰！”
少年的胸口轰然破碎，漆黑空洞之中，晶莹剔透的心脏缓缓跳动。
加拉哈德伸手握住自己的心脏，脸上阴寒的笑意越来越深。
“哗啦！”
清脆的破裂声响起，水晶心脏被他狠狠捏碎，星光碎片散了一地。
周围的黑雾立刻朝着少年空荡荡的心口涌进，加拉哈德来者不拒，张开双臂将所有黑雾吸纳至体内，他如同一个无底黑洞，贪婪地将这个空间中的一切全部吞噬。
意识世界中无尽岁月的折磨，非但没有消磨加拉哈德的心智，反而令他的灵魂越发强大，甚至能趁着别西卜被灾厄之席重创之际，打破禁锢，反噬别西卜。
随着吸入的黑雾越来越多，纯白少年逐渐染上漆黑，整个灵体都变得浑浊不堪。但他却没有感到丝毫痛苦，反而畅快地大笑起来：“别西卜，你躲什么？敢不敢出来与我对战？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输！”
别西卜的意识出现在加拉哈德面前，狰狞高大的恶魔扇动着两对漆黑翅膀，露出森白獠牙：“小子无知，竟敢口出狂言！吾乃地狱宰相，统领地狱所有恶魔，难道还干不过你这个黄毛小子？”
加拉哈德闻言，冷笑一声，冲着别西卜的方向抬起右手，五指重重抓下。
“呼！”
周围景象瞬间变化，加拉哈德竟突破了别西卜的精神空间，将两人都拉入了意识旋涡之中。
别西卜震惊地瞪大双眼。
恶魔浑身的漆黑飞快褪去，华丽的圣袍重新披上他的肩膀，他身后展开三对雪白圣洁的翅膀，天使的光环出现在他脑后，为他洒下柔亮神圣的光辉。
他又变回了曾经那个温文尔雅、代表天使最高智慧的六翼炽天使，作为炽天使圣歌队的一员，尊享无上荣光。
彼时的他，衷心热爱着天国，也热爱着上帝的造物——人类。
但最后，这份热爱却让他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作为人间的主宰，人类竟如此不完美，他们身上每分每厘的缺陷都令别西卜无法忍受、煎熬无比。
人类同自己一样，都是上帝的造物，就应该如自己一般，尊贵、圣洁、无垢。
他无数次质问天父，为什么要让这样不完美的种族成为人间的主宰？
可这从未得到答案的质问，终于将他逼入了癫狂。
在路西法发起的创世纪圣战中，别西卜明知反叛注定失败的结局，仍然义无反顾地举起圣剑，加入了天使之战。
最后，他被活生生扯断一对翅膀，自天国之上被重重抛下，他的鲜血洒满九重地狱，仅剩的四翼被地狱烈火炙烤到焦黑。
从那以后，天堂少了一位六翼炽天使，只剩一个在地狱里操纵瘟疫、虐杀人类的“暴食”蝇王。
别西卜陷入怜爱与暴虐交织的混乱之中，他抱住自己的脑袋，嘶声喊道：“我没错！我没错！我只是不明白，我只是为了一个答案，我有什么错！”
他在意识混沌之中找到了自己的锚点，逐渐清醒过来：“所有人都说我疯了，可偏偏我活得最明白！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不过是一群被蒙在鼓里的小丑罢了！”
“轰！”
别西卜话音落下，幻境轰然破碎。
别西卜是在天地间存活了亿万年的神魔，他的灵魂又怎会被这小小幻境所困，不过眨眼之间，就恢复了神智。
加拉哈德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他浑身环绕着浓浓黑气，衬得枯槁少年面色越发惨白，竟比别西卜更像是堕落地狱的魔鬼。
即便别西卜已被灾厄之席重创，即便加拉哈德的灵魂力量已变得强大无比，他依旧不是别西卜的对手。
别西卜抬眼看向加拉哈德，却并没有着急出手，而是眯起双眼，带着欣赏之意审视着他。
“我必须承认，在我见过的所有人类中，你拥有最强大的灵魂。但是，你仍然不是那个亚瑟的对手。”
加拉哈德闻言，脸色一沉，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可仅凭你自己，根本无法从他手中赢得少主。”代表着暴食的恶魔咧开猩红嘴唇，诱惑低语，“但是，我可以帮你——
“我可以让你实现心中所想，得偿所愿。”
……
卡美洛遗址，神圣圆桌旁。
叶轻寒看到加拉哈德浑身僵硬，双眼失神，整个人像具木偶般没有生气，心中明白，此时正是他与别西卜争夺身体掌控权的关键时刻。
叶轻寒没有着急，只是默默在一旁等待，等着这场争夺的胜利者率先醒来。
突然，系统的提示音在耳边响起。
【叮！恭喜玩家成功点亮一枚骑士徽章——公正Justice，目前徽章收集进度：6/8。】
“……嗯？”
叶轻寒眉头一皱，在心里对系统问道：“怎么回事？我什么都没做，怎么突然收集到徽章了？”
系统此时也在震惊之中，根本无暇回答，她的后台现在乱成一团，一连串尖锐的警报声正疯狂响起。
【检测到核心人物脱离主线剧情，副本世界线发生严重偏离，请及时修正！请及时修正！】
【检测到NPC个体名加拉哈德，核心程序发生异化，申请启用自动修正。】
【申请通过，修正中……】
【自动修正失败，发生未知错误。】
【再次申请启用自动修正。】
【申请通过，修正中……】
【自动修正失败，初步诊断：代码中存在污染性故障。】
【第144号小世界启动紧急关闭程序，请通知玩家于五天内通关。】
系统接收到指令，立即向叶轻寒更新了游戏进程：
【叮！主线任务已更新：寻找圆桌骑士丢失的圣杯，让亚瑟王成为圣杯之主，任务限时完成时间：五天，超过限时未完成主线任务视为GAME OVER。目前主线任务完成度：50％。】
叶轻寒没等到答案，却等到一个噩耗，脸色一下子就僵住了。
直播间中的观众也看到了这一条更新。
“什么情况？通关时间又缩短了？”
“这破游戏是不是出BUG了？刚刚居然还自动刷出一个徽章来。”
“垃圾游戏，我去点个投诉。”
“三个任务一个都没完成，五天时间哪儿够？”
“玩家都没着急，你急什么？”
其实叶轻寒挺急的。
他前不久才使用了魔法技能，就算加上新刷出的冷却时间，这五天之内，他也只剩最后两次使用魔法的机会。
而决定他生死的主线任务，到现在进度才完成了一半。
他必须在仅剩的时间内，不断刷新进度，冲抵冷却时间，走的每一步都要卡准时机，稍有错漏，就会万劫不复。
就在这时，一直一动不动的加拉哈德身体猛地一跳，抬起头来。
他眨了眨双眼，明亮的湛蓝重新在他眼瞳底色中晕染开：“轻寒……”
叶轻寒惊喜地低头看他：“加拉哈德，你回来啦！”
加拉哈德握住叶轻寒伸来的手，借着他的力慢慢站起身，他仿佛一个年迈的老者，在一点点熟悉自己生锈的关节和身体。
叶轻寒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别西卜呢？”
加拉哈德说道：“我们达成了一致，他还在我的身体里，没有离开。”
叶轻寒眉头紧皱：“他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还能跟你达成一致？”
加拉哈德发过誓，只对叶轻寒一人诚实，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我与他签订了恶魔契约。”
少年用温柔至极的眼神看着叶轻寒，碧蓝色的波涛在他眼中安静翻涌。
“别西卜答应让出身体的掌控权，并准许我使用他的力量。”
“作为交换，我会为别西卜实现他的愿望——使你成为圣杯的主人，成为人间的掌控者。”
叶轻寒眉头狠狠一跳，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个曾经真挚纯朴的少年，已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变得不可捉摸。
就像是一个单纯天真的人偶，突然之间有了灵魂。
叶轻寒回视着加拉哈德沉凝的眼神，认真说道：“不对，这两个条件并不对等，你没有说完。”
加拉哈德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我还答应了别西卜，在一切结束之后，会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献给他。”
等价交换。
原来这就是“公正Justice”徽章的由来。
这简直是……
太颠了！！！
加拉哈德紧紧盯着叶轻寒，生怕漏看他一眼，他自从被幽禁在意识之海开始，千百年间受尽折磨，但在此时此刻，他早已凉透的心脏，竟慢慢地、滚烫地重新跳动起来。
无尽岁月的折磨中，叶轻寒就是他对现实唯一的渴望。
所以他不惜与恶魔交易，也要回到这个人身边。
他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
加拉哈德突然低声问道：“轻寒，你能准许我向你宣誓效忠吗？你愿意接受我成为你的追随骑士，终生侍奉你吗？你能赐予我这无上的荣耀吗？”
叶轻寒没想到加拉哈德会突然提出这个请求，但他也没有理由拒绝，因为，“荣耀”正好就是他下一个需要收集的骑士徽章。
随着加拉哈德的重新苏醒，徽章的获得条件开始变得模糊，游戏系统似乎已经不能准确判断加拉哈德的意愿来自于何处，所以刚刚才把加拉哈德的行为判定为叶轻寒完成任务。
叶轻寒点点头，说道：“当然可以。”
加拉哈德面色瞬间亮了起来，他立刻在叶轻寒面前单膝跪下，抽出腰间长剑，将剑柄递给他，捏着剑尖对准自己。
叶轻寒握紧剑柄，稳稳举起，将长剑放在加拉哈德肩上，低声说道：“加拉哈德，我赐予你骑士的称号，你要守护我给予你的荣耀，不得辱没骑士荣光。”
加拉哈德右手放在胸前，双眸就像熊熊燃烧的两轮太阳，灼热耀眼。
他将曾经默念过无数次的誓词，一字一句、虔诚无比地说了出来。
“我发誓善待弱者，我发誓对抗□□，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我发誓为手无寸铁之人战斗，我发誓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我发誓真诚对待我的朋友……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叶轻寒用剑尖在加拉哈德肩上轻点三下，笑着说道：“现在，你就是我的骑士了，加拉哈德。”
【叮！恭喜玩家成功点亮一枚骑士徽章——荣誉Honor，目前徽章收集进度：7/8。】
这个支线任务简直太简单了！
叶轻寒把长剑还给加拉哈德，刚想说话，眼前却突然一黑，一个黑影飞快窜到他面前，随即一股大力紧紧箍住了自己的腰腹。
加拉哈德也被重重撞开，不由连连后退，差点整个人被撞飞出去。
叶轻寒向后仰起头，皱眉问道：“亚瑟，你干什么？”
亚瑟牢牢抓住叶轻寒，双眼赤红，低声怒道：“凭什么？凭什么他能成为你的骑士？那我呢？我也愿意为你奉献一切。”
叶轻寒冷冷说道：“你发什么疯？你是骑士之王，怎么能屈居人下？加拉哈德愿意作为骑士守护我，我只是接受了他的效忠。”
亚瑟嫉妒得快要发狂，他贴在叶轻寒耳边，一声声地暗哑嘶吼：“你可以接受他的效忠，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不让我成为你的骑士？我愿意把我的生命，我的肉.体，我的灵魂，全都献予你。”
叶轻寒面色生寒，他用力扯住亚瑟的额发，逼迫他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然后沉声说道：“亚瑟，你是卡美洛的永恒之王，你不能效忠于这世间任何一个人，尤其是我。我是你的臣子，你已经拥有了我的忠诚，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你为什么还不满足？你还想要什么？”
亚瑟怒道：“卡美洛早就陷落了！我也早已不是什么永恒之王！亚瑟王的时代已经过去，我不是亚瑟·潘德拉贡，我现在只是一个没有姓氏的剑术老师。这五十年间，我从没想过再做什么骑士王，我只想找到你！我要的不仅仅是你的忠诚，我要你接受我的忠诚！”
叶轻寒紧紧咬着牙，寒声说道：“不，你必须是亚瑟王。”
亚瑟还想再说什么，加拉哈德已经冲了回来，一把抓住亚瑟的肩，把他狠狠向后拖去。
在别西卜力量的加持下，加拉哈德变得力大无穷，亚瑟一时竟无法挣脱，被硬生生拖离了叶轻寒身边。
亚瑟眼里闪过绝望和无助，曾经的骑士王如同孩童般大声喊道：“为什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从始至终，你可曾真正看见过我？”
叶轻寒皱着眉头，忽略心底轻微的一丝颤动，别过头去。他没有理会亚瑟，只是对加拉哈德说道：“加拉哈德，你需要时间休息吗？我的时间很紧迫，必须在五天之内找到圣杯。”
加拉哈德吃力地钳制住亚瑟，点头说道：“我没问题。”
“那就好。”
叶轻寒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圆桌，确保没有遗漏任何线索，便准备离开这里，去往下一个地点。
突然，系统的提示音又毫无征兆地响起。
【叮！恭喜玩家成功点亮一枚骑士徽章——怜悯Compassion，目前徽章收集进度：8/8。】
【恭喜玩家完成支线任务：帮助主角加拉哈德，集齐象征骑士精神的八大徽章，积分结算中。】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圣杯争夺之战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