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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快意江湖之正邪两立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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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寒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柔软的床榻上。
窗外夜色已深，顾青衣倚在他的床前，正阖眼休息。
叶轻寒挣扎着坐起身，顾青衣立刻被惊醒，睁开眼来。
“少主，你慢点。”她扶着叶轻寒手臂，飞快在他背后垫上软垫。
叶轻寒浑身伤口牵扯得生疼，他面色不变，低声问道：“我昏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顾青衣闻言，目光瞬间变得凶恶：“那个沈砚初简直不是人，少主明明拼死守城，他却不为少主作证，还帮着外人欺负少主，藏剑山庄果然没有什么好人！我看他根本就配不上少主——”
“青姨，说重点。”叶轻寒皱眉打断她。
顾青衣悻悻冷哼两声，说道：“你突然晕倒，沈砚初才发现你受了重伤，便制止了藏剑山庄的人继续动手。但石乘那老匹夫却不依不饶，非要把你关进地牢，我……我打了他两巴掌，争论了一番，把你搬回了原先的房间。只不过，藏剑山庄派了人守在门外，相当于把咱们软禁了。”
叶轻寒问道：“这件事教主知道了吗？”
顾青衣点点头：“已经派人禀报了，暂时还没收到教主的指令。”
叶轻寒又问道：“山下的蛮夷有动静吗？”
“他们正在溪石镇驻扎，似乎在等待后续部队汇合。”
“啧。”叶轻寒皱眉道，“敌人日渐强大，我们却还在内讧，这样下去，我们会一败再败。”
顾青衣道：“这件事教主定有其他谋划，但他未向你我提及，也不知会不会坏了他的计划。”
叶轻寒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的任务只是配合沈砚初，其他的不归我考虑。”
他说完，拉着被子又躺了回去，并对顾青衣说道：“我再休息一会儿，青姨，你先回去吧。”
顾青衣立刻说道：“不，我要在这里陪你。”
叶轻寒道：“他们要关的人是我，你不必一直留在这里。若外界有什么消息，你可以第一时间禀报给我。”
顾青衣勉强应道：“是……少主，若你想出去，红莲教弟子随时都能带你杀出去。”
叶轻寒缩在被子里挥了挥手，顾青衣不再说话，低头退了出去。
顾青衣虽然退出了房间，却没有走远。
她站在房间不远处，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紧紧盯着房外守卫的藏剑弟子，神情阴翳。
这时，沈砚初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顾指挥使，请问叶轻寒醒了吗？”
顾青衣脸色一黑，冷冷说道：“他醒没醒，与你何干。”
“……”
沈砚初自知理亏，踌躇片刻，还是硬着头皮道：“我之前竟没发觉他已负伤，还让他断后，您怪罪于我，我不会推脱。但我的确忧心于他，不知他伤势究竟如何？是否还有生命危险？”
沈砚初语气诚挚，顾青衣虽然脸色依旧难看，但还是正眼看他：“你是真心在意他？”
沈砚初认真点点头：“当然。”
顾青衣冷哼一声，面带不满地告诉了他：“他已经醒了，不会有生命危险。”
沈砚初轻轻松了口气：“那就好。”
顾青衣瞪着沈砚初，面色并没有放晴，寒声说道：“他身上有十九处刀伤，三处灼伤，两处贯穿伤，六处骨折，失血过多，元气大伤。换成其他人，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沈砚初脸色微变，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顾青衣道：“你若真的在意他，就不该让他受这么多伤，甚至还不知道他身上带伤！他受伤之后，若是疼得不行，左肩就会不自觉地缩起，明明一眼就能看出来！在你眼里，溪石镇的百姓，藏剑山庄的弟子，都比他重要，难道要等他真的死了，你才能看到他？也是，你们堂堂藏剑山庄，根本看不起我们，红莲教怎么高攀得起？”
“我不是……”听着顾青衣一通炮轰，沈砚初下意识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青衣看着他，终究还是心软了：“沈少庄主，你是轻寒心悦之人，轻寒虽然嘴上没说，但我知道他心里定将你看得极重。他出生时父母双亡，这些年也过得很苦，作为他的长辈，我自然希望他能找到一位能够保护他、爱重他的良人……”
顾青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沈砚初就怔住了，他脑中不断回响着“心悦之人”四个字，神情一片空白。
原来他真的对自己……
怪不得……
【滴，沈砚初好感度增加5分，目前好感度45分。】
沈砚初艰难说道：“我以为，他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顾青衣怒道：“你以为？这就是你不为他辩护的原因？”
“我并非不愿意为他辩护……”沈砚初道。
顾青衣冷冷打断他：“但你所谓的正直和信义显然更加重要。”
沈砚初垂下眼，低声说道：“我相信他定不会与蛮夷勾结，但我没有证据。”
顾青衣质问道：“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别人诬陷他？——那个曾瑜满口胡言，少主还是太心软，只弄瞎了他的眼睛，这种人就该直接杀了。”
沈砚初沉默片刻，说道：“这件事我难以认同，事实全貌尚且未知，就算曾瑜蓄意诬陷，也应按藏剑山庄庄规处置，怎可直接动手？”
顾青衣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跟叶轻寒简直就是两种人，你们怎么在一起的？你一直这样说话，他居然能忍住没把你一剑劈了？”
“……”
沈砚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道：“他现在醒了，精神可好？他，愿意见我么？”
顾青衣道：“你之前不为他作证，他估计心里有气，至于他愿不愿意见你，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去问他吧。”
沈砚初后退半步，拱手说道：“多谢。”
沈砚初走到房门前，与守门的两个弟子颔首示意，伸手推门而入。
屋内没有点亮烛火，整个房间笼罩在黑暗中，没有一丝动静，显得死寂沉沉。
“叶轻寒？”沈砚初喊了一声。
无人回应。
沈砚初快步走到床前，掀开被子，发现床上根本没有人影，连被褥都已经没了温度。
——叶轻寒早就离开了。
在这个敏感的时点，叶轻寒突然消失，只会被当作畏罪潜逃。
事态会更加糟糕。
除非……
沈砚初飞快转身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顾青衣见他出来，疑惑道：“这么快就出来了？”
沈砚初示意她随自己走到角落，低声说道：“叶轻寒不在里面。”
“什么？”
沈砚初说道：“我大概猜到他去哪里了，这段时间，最好不要让其他人发现他不见了。”
顾青衣点点头：“我明白。”
沈砚初道：“我现在出发把他追回来，这里就麻烦你了。”
顾青衣诧异地一怔。
沈砚初身为这次联军的总指挥使，如今溪石镇刚刚失守，此时正是最需要他坐镇阵地，指挥抗敌的时候。
他这般不管不顾，追着叶轻寒离开，实在过于冲动了。
若被其他人知晓，只会说他丧失理智，临阵脱逃，置所有人性命于不顾。
顾青衣终于明白叶轻寒在沈砚初心中的分量。
“好。”顾青衣目光明亮，对沈砚初说道，“轻寒就拜托你了。”
趁着夜色，沈砚初悄悄离开了山庄，沿着山道一路下山，回到了溪石镇。
溪石镇此时已被蛮夷大军占领，镇中到处燃起火把，火光重重，人影交错。
沈砚初隐去身形，飞快穿过城镇，向着北方奔去。
蛮夷大军一路南下，行军路线非常明显，沈砚初沿着南下路线北上，终于在两日后发现了叶轻寒的踪迹。
叶轻寒受了重伤，只提着一口气赶路，难免留下蛛丝马迹，但他脚程极快，短短两日，竟已跨越数城，进入了北境。
此时未到四月，进入北境以后，天气愈发寒冷，竟飘起了白雪，而且越往北走，雪下得越大，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步入冰天雪地的茫茫雪原。
沈砚初沿着叶轻寒的踪迹北上，心里不由有些担忧。
北境严寒，他们二人从太白以南出发，身着衣裳实在单薄，根本无法抵御如此酷寒，连沈砚初也不得不调用内力保持体温，否则早就被冻僵了，更别说叶轻寒此时身负重伤，还没有内力傍身，很有可能会在这漫天飞雪中丧命。
沈砚初一路加紧追踪，但在这雪虐风饕的寒夜里，所有生命活动的痕迹都被抹除，他不仅迷失了方向，更彻底失去了叶轻寒的行踪。
沈砚初顶着刺骨寒风，立在雪原深处极目远眺，但除了白茫茫一片，什么也没看见。
叶轻寒如今的行动已经脱离了系统设定的主线剧情，无法受到剧情保护，沈砚初再不及时找到他，他就会真的死在这里。
沈砚初双眉下压，露出从未有过的阴郁神情，他伸出右手按住耳根，在心中说道：“程澄，启动搜索程序，标的物，个体名叶轻寒。”
“收到，搜索程序已启动。”
“搜索结束，已发现个体名叶轻寒，坐标位置已发送。”
沈砚初放下手，双眼轻轻一眨，一串莹绿色坐标就出现在眼前。
他调出前往坐标位置最快的路线，飞快朝着终点奔去。
沈砚初抵达坐标地点处，视线中满是厚厚的雪层，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
在程澄的指引下，沈砚初伸手扒开雪层，在雪堆深处找到了已被风雪掩埋许久的叶轻寒。
沈砚初将叶轻寒抱了出来，伸手贴在他的额头上。
——入手只有一片冰冷。
叶轻寒面色青白，没有一丝血色，他双眼紧闭，早已没了意识，浑身寒颤越来越轻微，对沈砚初的触碰也没有任何反应。
程澄的警报声在沈砚初脑海中响起：“报告，个体名叶轻寒，心率和呼吸频率显著减慢，血压下降，生理机能水平极低，随时可能出现心脏骤停。”
沈砚初皱眉回道：“周围有没有躲避风雪的地方？”
“经搜索，最近的避难处在五公里以外，个体名叶轻寒目前无法穿越该距离。”
“那就找个合适的地方，挖一个暂时的雪洞。”
“收到。”
有程澄的帮助，沈砚初很快就找到了适合挖洞的地方，立刻顶着风雪挖了起来。
沈砚初一手抱着叶轻寒，一手抓着君子剑，在雪层里奋力挖掘。
他漆黑的双眸中闪烁不定，动作又急又快。
甚至还有几分难以控制的、惊惶的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