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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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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槿和顾洵拎着一袋的红包往巷口走。
“送你回家？”顾洵挑了下眼尾，微弱的路灯浸染出他眉眼的笑意。
夏槿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
“刚刚为什么没有否认？”顾洵问，“我以为你会马上否认。”
“什么？”夏槿有些愣怔，过了十几秒，才意识到顾洵是在问，他们被老人误认为情侣这件事。
“没什么必要。”夏槿坦白说：“老太太看着开心，没必要解释。”
“……”顾洵微微颔首。
和他想的一样。
“送你回家？”顾洵支开话题，他记得夏槿的家就在这儿附近。
夏槿捏了捏攥在掌心的车钥匙，心想怎么送，来这里都是自己开车来的，“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开车来的？”
“而且——我搬家了。”
夏槿全家搬到江州时，温然把老房子卖了，买了在江边的新楼盘，给夏槿的爷爷奶奶住。
“还是先送你回去吧。”夏槿拿着车钥匙走到车边，“你现在住哪儿？”
顾洵一愣，拉开副驾坐进车内，“今晚住舅舅家。”
夏槿捏着方向盘的手一顿，哦，那她还真没去过。
“在哪里？”
南溪的地图她打小就熟记于心，不用开导航，懒洋洋地敲了敲方向盘，让顾洵报地址。
顾洵报了个小区地址，不远，这个点开过去，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
“你为什么最后买了这么多？”顾洵指着被夏槿丢在后座的塑料袋，她至少买了十包红包，“张杨婚礼后，还有别的婚礼参加？”
“没有啊。”夏槿实话实说：“看阿婆一个人这么晚了，支摊不容易。”
“而且我今天，总是想起以前初中上学那会儿，总觉得有些恍然。”
“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夏槿极轻地叹了口气，“快到我根本把握不住。”
顾洵短暂地蹙了下眉，说：“你太感性了。”
如果时刻都会被周遭环境牵动情绪，人会活得很累。
“所以这就是我们的差别。”夏槿发动汽车，轻飘飘地回道：“是你太理性了。”
“可我不是没有情感。”顾洵轻轻地扯了下嘴角，呢喃道：“我又不是机器人。”
夏槿敛了下眼，浅浅地呼吸着，过了半晌，才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他的确不是机器人，可从夏槿认识他起，他身上那淡漠的气质，依旧数十年如一日地存在，任凭岁月如何洗礼，也冲刷不掉。
淡到仿佛脱离了世俗之外，总让夏槿产生一种，自己离他很远的错觉。
从前解琛总笑她，说顾洵跟她呆多了，总算有了那么点人情味了。
是吗？
夏槿对此持怀疑态度。
在遇见问题时，顾洵从不急于表达任何情绪，面对任何问题，面庞上依旧保持着那抹恍若不见的平静，像是游离于世间的一缕游魂。
夏槿努力地和他保持着和他一样的频率，可总会累的。
所以她还是选择放手。
“……”顾洵看着她这漠然的反应，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可能是工作习惯吧，我习惯了理性思考。”
嗯。
夏槿对此深信不疑。
“你一直都这么理性思考吗？”夏槿不由自主地问：“要是碰到喜欢的人，也能做到这么理性？”
在夏槿问出这话时，顾洵的动作肉眼可见地变得僵硬。
在夏槿借着红绿灯的间隙看过来前，顾洵的目光不自觉地闪烁了一下，然后移开，去看窗外。
他其实想说，我现在的确不是很理性。
那些尘封在时间长河里不为人知的情感，总会在遇见你的某一刻生根发芽。
可是话到嘴边，顾洵开不了口。
喉头像是有什么东西贯入，掀起一阵阵巨浪，他强压住翻滚的浪潮，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停在喉咙深处。
他知道，这些不见天日的心事若在此刻袒露在夏槿面前，只会成为夏槿的负担。
其实他能看得出来，夏槿早就把他放下了。
别人都说，他理性通透，人情淡薄，以为他在感情中也是如此。
只不过他们都不知道，夏槿才是这段感情中，占据了理性上峰的那一个人。
她可以很明显地区分，喜欢还是不喜欢，从而理性地作出判断，永远不会让感情去影响她所做的决定。
于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一句苍白的解释——“没有，工作太忙了。”
“也是，只要你想。”夏槿似乎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在意自己这些年是否有过别人，只是敷衍地点点头，“你应该不缺喜欢你的人。”
“……”顾洵装出和她一样的情绪，平静地问道：“你才是吧。”
夏槿坦然地承认了下来：“我是。”
“……”
和他预想的一样。
内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抓挠着，顾洵的目光有些暗沉，唇角微微绷紧，透着玻璃车窗上的反光，注视夏槿的倒影。
其实聊到这里就够了。
可是脑中却有个声音，告诫他，再问一嘴。
顾洵静静地呼吸着，在开口前，他听得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那你为什么不再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他的嗓子暗哑而低沉，等到问出口时，他才发现。
原来自己也会这么担心，去得到一个答案。
夏槿视线未动，专注地开车，听到这个问题，轻扯了下嘴角，漫不经心地回答：“我觉得费时间。”
这个问题像是在接受时尚杂志采访时，她谈自己的设计想法，对方却执着于窥探自己的感情经历一样好笑。
夏槿承认，经历过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她就再也没什么心思再去选择经营了。
“那现在呢？”顾洵问。
“什么？”
顾洵：“现在我们之间。”
是什么情况。
夏槿愣住了，她有些呆呆地转过头去，用疑惑的眼神深深地看了顾洵一眼，像是没想到，顾洵会问这样的问题。
她明白顾洵的意思。
因为觉得开展一段新的感情费时间，那为什么还要花费时间和精力去维系他们之间的假感情。
还能为什么，家里催婚催得紧，她才出此下策。
之前不是都和他说过了吗。
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都必要在这时候去强调，他们对彼此的特殊性吗。
这一点都不像他。
“我们吗？”夏槿礼貌地笑了笑，面上镇定自若，“还能是什么情况？”
“花钱买来应付的感情。”夏槿的脸上的笑意毫无温度，“就是这么个情况。”
顾洵眼底瞬间黯淡了下来，像是得到了自己预料之中的答案，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夏槿没说话，沉默地开着车，顾洵别开眼去看车窗外的路，过了很久，他才像是想通了般，极轻地嗯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从重逢以来，是他一直在贪求，眷恋夏槿为他停留时，周遭瞬息的温度。
可是他分明知道。
夏槿不会为他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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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槿把车停在了顾洵舅舅家的小区门口。
在顾洵下车前，夏槿还是提醒了一嘴，“明天的事，你记得。”
顾洵拉车门的手一停，想了想夏槿交代过自己的事，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什么事。”
夏槿：“装作不认识我。”
她听涂思韵说，婚礼来宾里大部分都是他们高中的同届同学，甚至连他们两个的高中班主任都请来了，夏槿不想因为和顾洵在这会儿传出点什么复合的八卦，惹人注意。
“知道了。”顾洵走下车，回头嘱咐她，“很晚了，你早些回去。”
夏槿轻轻地应了声，在车门关上的一瞬间，着急去拿丢在中控台的手机。
从上车开始，自己的手机屏幕就一直因为消息的弹出不断亮起，她中途借着红绿灯扫了眼宋夏发来的消息，最上头是宋夏发来的消息，只扫了一眼，夏槿就警惕地瞥了瞥顾洵。
她怕顾洵无意间看见，索性把手机倒扣在了中控台上。
宋夏在半个小时前给她发了条消息，问她到家没。
夏槿算着时间点，估摸着那时自己在和顾洵买包份子钱用的红包，没看微信消息。
见自己没回，宋夏没过几分钟又发了句——【你什么情况啊？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在会所里看见你带着顾洵走了？】
“……”夏槿揉了揉眉心，继续往下翻消息，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明明跟顾洵出会所时，涂思韵他们几个早就走了，怎么还是给宋夏撞见了。
聊天框下面是十分钟前，宋夏发来的连环call：【你为什么不回我？】
-【你跟顾洵今晚光速复合了？】
-【你怎么不说话。】
-【在含情脉脉地互相告白？】
-【不会在哪家酒店的床上吧。】
“……”夏槿无奈地拿起手机敲了行字：【想什么呢？】
没可能的事。
但宋夏显然不吃这套，见她在线，很快打来了一个语音电话，语气慢悠悠的，一副让夏槿坦白从宽的态势——“说吧。”
夏槿答非所问：“就你一个人看到我和顾洵了？”
“……”宋夏无语道：“就我。”
“和我老公。”
“……”
她就不该多问。
“你不是都让他假扮男朋友吗？”宋夏不理解地问：“还怕被人撞见啊？”
夏槿淡然地说：“不是早晚得分的吗。”
“越少人知道越好。”她叹了口气，“可别和从前一样了。”
年少时不懂事，追顾洵追得勤，从南溪外国语的同届校友到江大医学院的同学老师人尽皆知。
估计明天不少人等着看她跟顾洵打照面呢。
“……”宋夏啧了声，问：“那你现在在哪儿？”
“刚送顾洵回家。”
“就只是碰见了他送他回家？”
“不然呢。”
宋夏失望地哦了声。
“怎么了？”
“我以为凭借你找前男友假扮现男友的离谱性。”宋夏调侃道：“真以为你们今晚复合了呢。”
“你和我说实话。”宋夏追问道：“你是不是又心动了。”
夏槿顿了下，很快否认道：“没有。”
虽然顾洵这张脸的确有时让她沉迷，但夏槿不认为那是心动。
“是吗。”宋夏笑得肆意，“之前南谦然在初恋喝醉，你可从来没送他回过家。”
“……”夏槿无语道：“你知道他那天喝了多少吗？”
“我都怕他吐我车上。”
“……”宋夏见她这样，不准备戳穿谜底，“不管在不在一起，你自己都好好考量。”
“自己想清楚就好。”
夏槿轻轻地哼了下，手指一下一下，来回蹭着方向盘上的皮质纹路。
她其实脑子也不太清楚。
当时看见顾洵，又想找个假男友来应付，就这么干了。
所以当时向顾洵提出这个建议时，她也实在没有想到会有什么结果。
不过再怎么样，也总不会再走到一起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