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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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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几上的手机闪了两下，拉回夏槿的思绪。
是南谦然发来的消息——【你要的染料，染坊没货了。】
【你要是着急用，要不找你小姨弄点应下急？】
夏槿无奈地笑了下。
自己还没想通呢，又要见面了。
夏槿拿起手机回道：【胡枝子？】
南谦然：【嗯。】
-【我记得上次染色，染得好像比较淡吧，你要不换个染料？】
夏槿：【胡枝子是颜色倾向不明显，但胡枝子经过日晒，色牢度很好。】
夏槿叹了口气，毕竟本来就是想染来做个走秀用的包，还是得染个耐用的颜色，她翻了翻微信列表，眼珠一转，还是点开了和温舒的聊天界面。
她过了这事要去趟吴江，回来就要在江州和沪市来回赶，忙着彩排，监督下秀场的布置，还要去品牌门店看看新品的陈列，估计也没个空闲临时去染个布加工成饰品送到秀场。
好像也就明天有点时间。
夏槿记得温舒有个做中药的朋友。
虽然已经过了十一点，但事情有些急迫，夏槿还是给温舒发了条消息，让她帮忙问问她朋友，帮自己进点货。
价格可以加倍。
发完这条消息，她抬起头，像是早有预料般地问宋夏，“怎么今天忽然找我喝酒？”
“和你老公吵架了？”
宋夏漾起一层浅淡的笑意，开始和夏槿吐槽男人的气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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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槿八点就醒了。
想起昨晚给温舒发的消息，看了眼手机，温舒还是没有回复。
夏槿随意地对付了两口早餐，本想着去上班，但想起缺了这点染料，总觉得心理不踏实，都开到公司门口了，还是和南谦然说了一声，改道去了医院。
她提着一袋早餐在温舒办公室来回晃悠，没蹲到温舒，倒是先碰上了顾洵。
顾洵像是刚开会回来，拿着个文件夹，随行的还有几个看着年龄相仿的医生，夏槿见状，本想着借着他们进办公室的间隙，装作路人和顾洵擦肩而过，不曾想经过顾洵，被他眼疾手快地拦下。
“顾医生，你朋友啊？”身边的一人脚步一停，好奇地打量着夏槿。
“嗯。”顾洵点点头，将她往身后拉了拉，语调波澜不惊地介绍，“女朋友。”
“……”夏槿面上镇定自若地笑着，却暗自扯过顾洵的手臂，在上头拧了一下以示提醒。
那人眼尖，很快瞟到了夏槿手上提的保温袋，打趣说：“给顾医生送早餐来了啊。”
“行了杨师兄。”边上一人笑着拉过为首的医生，“顾医生和他女朋友讲两句，咱就别凑热闹了。”
说完还不忘往夏槿这儿多看两眼，满眼好奇。
“……”直到那两人一道进了办公室，夏槿才回过头，看着顾洵欲言又止的表情，解释道：“不是来找你的。”
“我有点急事，来找我小姨。”
像是猜到顾洵下一句会问什么似的，她继续说：“今天要上班，临时请假一小时。”
所以我小姨人呢？
顾洵低下头转着手里的笔，看不出什么情绪，“温主任在门诊。”
“哦。”
那估计是吃过早餐了。
夏槿不自然地抬眼，隔着口罩，看着顾洵的眼，问：“你吃了没？”
她为了表示诚意，特地跑去公司边上的广式茶楼买的早茶，总不能浪费。
顾洵将手中的笔插回胸口的口袋里，双手插兜，撩起眼皮懒散道：“没吃。”
夏槿：“……”
“所以你行行好。”顾洵笑着同她开玩笑：“赏给我了？”
“行吧。”
夏槿自己总归不能把这早茶带回去，于是把手里的保温袋往顾洵怀里一摁，：“毕竟我是你女朋友。”
顾洵的唇线绷直，但又很快散开，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嘴角勾着笑，看上去心情很好，郑重其事地接过了夏槿手中的保温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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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槿中午下班，借着吃饭的间隙，又去了趟江州二医。
古有诸葛亮三顾茅庐，今有自己二顾医院。
进了办公室，正赶上温舒写完病历准备去食堂吃饭，办公室里就温舒和顾洵两人。
温舒听夏槿讲完她的来意，只说：“你要多少？需求少的话，去市中医院抓两帖就好。”
“……”
那她早就去了。
夏槿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要不少。”
“可我那个朋友不在江州。”温舒说：“我记得小顾家有中药。”
夏槿蹙眉，抿了下唇，也忘了顾洵在场，直接说道：“他家的药铺不是在南溪吗。”
温舒挑了下眉，意外地看向坐在一边写病历的顾洵，惊讶地问：“小顾，连这个都告诉她了？”
“……”夏槿不自在地别过眼，点头承认道：“对啊，他跟我说的。”
“舅舅有朋友在江州。”顾洵极淡地瞥过她，合上手中的文件夹，问夏槿：“你要多少？”
夏槿一顿，话到嘴边，她本能地想拒绝。
她明明找的是温舒，怎么到头来麻烦上顾洵了。
温舒：“对啊，你要多少？”
夏槿的思绪回笼，说：“至少五斤吧。”
其实她心里也没个数，胡枝子算不上常用的染料，和公司合作的染坊那儿过去也没有多少储量，虽然说现在只是染来作秀场的配饰提包，但若是这款包受欢迎，也是要投入生产，跟着新一季的服装一起上市的。
还是多买些，以备不时之需好了。
“多少钱，我打给你。”夏槿掏出了手机，一副马上要给顾洵转钱的模样。
“不急。”顾洵拿起手机像是在发消息：“回头和你算。”
“我明天下午休息。”手机那边像是给了回复，顾洵收起手机，说：“我拿了送到你们公司吧。”
“不用了。”夏槿下意识地想拒绝：“这多麻烦……”
当着温舒的面，他的唇角弯起了一个弧度，像是话里有话般，说得格外熟稔：“咱俩这关系。”
“你老怕麻烦我做什么？”
-你老怕麻烦我做什么？
这话好似一片在空中漂浮不定羽毛，在空中来回晃荡，最后慢悠悠地晃进了夏槿的心里。
在很久以前，顾洵就这么对她说过。
他们刚在一起时，夏槿就因为怕麻烦顾洵，把事事都憋在心里。碰见事情也宁愿自己独自处理，也不去找他。
后来的转机是大二那年秋天的晚上，夏槿夜里十一点发起高烧，那晚大家都睡得早，夏槿没办法，只得磨磨蹭蹭地给顾洵拨了一通电话。
那个点地铁已经停了，顾洵接到她的电话，花了一百多块钱，从江大打车来纺大接她，然后陪她去了江大一医挂了急诊。
夏槿当时得知顾洵第二天还要早八，过意不去，只觉得自己拖累了顾洵。
但那时，顾洵给她取完药，只是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发顶，将她挂在脖子上的围巾多绕了一圈，笑着拉起遮住她的半张脸，说——“我是你男朋友。”
“你老怕麻烦我做什么？”
这话她从前一直记在心里，可是等到后来自己真的想麻烦他时，他却总是不在自己身侧。
夏槿揉了揉眼睛，避开顾洵望向自己的视线，用胳膊肘推了推温舒，捏着嗓音撒娇道：“小姨，我饿了。”
“……”温舒写病历的手一抖，她打了个哆嗦瞟了眼夏槿：“你还没吃饭啊？”
夏槿点了点头，温舒提笔又在之上快速写了几行，盖上笔：“那正好，一起去食堂吃了吧。”
“小顾，你也一起去吃了吧。”
顾洵：“好。”
夏槿其实来过江大二医的食堂，在她刚回国时，一次来帮温然给温舒送东西，两人直接在食堂吃了个饭。
不过也是巧，那会儿还没碰见顾洵。
后来相亲倒是碰见了。
夏槿跟着温舒一前一后地点了几个菜，到了桌边，自觉地坐到了温舒的边上，无视顾洵的目光，埋头吃饭。
尽管她努力地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还是总感觉到周遭，时不时地有几道目光投到自己身上，看得夏槿不自在，她随口问道：“小姨父呢？”
温舒：“在手术。”
夏槿失望地哦了一声。
温舒奇怪：“怎么了？”
“没事。”夏槿别扭地吃着饭：“感觉小姨父在会好点。”
至少能把这张四人桌坐满，替她挡挡别人的视线。
正这么想着，身边就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从她身边走过，绕过她，在温舒身边停下，和温舒打了声招呼。
而后余光越过温舒，在夏槿身上短暂停留，笑着问道：“温主任，这位美女是谁啊？”
“哦。”温舒放下筷子，介绍道：“这是我外甥女。”
“这是神外的陈医生。”温舒对夏槿说。
看着和温舒关系很好，夏槿也跟着放下筷子，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对温舒的那名同事打了个招呼，“陈阿姨好。”
那温和有礼的模样，和平时判若两人。
“你好。”那名医生也跟着笑了，打趣道：“原来是温主任的外甥女，我远远看着还以为是小顾医生女朋友呢。”
“……”这回连顾洵也放下了筷子，对上夏槿投来的目光，两人交汇一瞬，夏槿的嘴角不动声色地动了动。
她不想让顾洵接茬。
“行了，不说这个了。”温舒怕夏槿害羞，替她扯开了话题，问她同事，“你手头那个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夏槿别过眼，继续吃饭。
只听着两人交谈了几句，那名女医生就端着饭离开了。
夏槿松了口气，就听见温舒转身问夏槿：“怎么忽然改行用中药染布了？”
“就想试下中药。”夏槿没把刚才那个插曲放在心上，把问题丢回去，“小姨，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这我还真给不了。”温舒笑着问顾洵，“小顾，你说呢？”
“给阿槿点建议。”
坐在对面被突然点名的顾洵筷子一顿，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但夏槿轻笑了声，顾洵这副模样，跟高中在化学培优班，写物理题时被化学老师点名一模一样，但还是装模作样地惊讶道：“顾医生原来还会中医啊？”
“奶奶是中医。”顾洵咽了口饭，慢慢说道：“我也就只是跟着了解几味中药而已。”
夏槿眼眸弯弯的，“那顾医生有什么见解？”
“不过你要的胡枝子，大概染色染出来比较浅。”
“嗯。”夏槿点了点头，盘里的饭吃得差不多了，她丢下筷子一手撑着头，好奇地看向顾洵：“那顾医生说用什么？”
夏槿：“有什么适合染色的中药吗？”
顾洵想了片刻，不太确定道：“五倍子？还有苏木。”
“我记得染出来是紫色和红色的。”
这算是比较常见的中药染料了。
但夏槿还没试过用五倍子染布。
不过顾洵知道，倒是让夏槿感到意外，她发自肺腑地赞叹了一句：“顾医生还真是博闻广识。”
她过去只知道顾洵会一点中医，怎么不知道顾洵还会这个？想到这里，她看向顾洵的眼神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意外与欣赏。
“我初中那会儿闲着无聊，我奶奶教我了一点。”顾洵察觉到夏槿的视线，笑着说：“让我别拿这些药材单独煮，会给衣服染色。”
“你需要吗？”顾洵问：“五倍子和苏木。”
“我晚上过去一起拿点，明天和胡枝子一起送过去。”
“多谢顾医生。”夏槿没拒绝，她眉尾扬起，看上去心情很好，“顾医生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回头把顾医生聘作我们公司的顾问好了。”夏槿已经全然忘了身边还坐着个温舒，她笑眯眯地看着顾洵：“顾医生时薪多少钱？”
“……”顾洵轻咳了一声，神态坦然：“这个的话——”
他说话的尾音微微上扬，语气有些意味深长：“五百。”
夏槿：“……”
“顾医生时薪太贵了，我这小本生意，我可聘请不起。”
“行了。”温舒的手落在夏槿的肩头，无奈地拍了拍：“你别跟小顾开这玩笑了，他平时一个人都快拆成两个用了。”
“有这时间，还是好好休息，你们两多出去走走。”
“……”
差点还忘了，他们现在在温舒眼中，是一对不折不扣的情侣。
夏槿勾起嘴角，在餐桌下用膝盖碰了碰顾洵的腿，示意自己来应付，“放心吧，小姨。”
“我们会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