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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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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槿一愣，明冽眸光好似被风霜凝固，就这么呆滞地僵在了顾洵身上。
眼前男人眉目清朗，晚风拂过山林般畅然，和十八岁时别无二致地，说出那个夏槿一直挂心的答案。
倏忽间，夏槿觉得，他们好像就该这样。
就该这样继续纠缠下去，生生世世。
在将感情放下又再度拾起之后。
她愕然地看向顾洵，而后极短的一瞬，面上浮现了一丝明净的笑意，她拉长了尾调，“你想把关系做实？”
晚风吹起平缓的湖面，扬波起一池清涟，夏槿坐在那里，听那秋风穿过婆娑柳枝，在耳际沙沙作响。
顾洵微顿了下，抬起手，拨开被风吹乱的头发。
夏槿顺势握住了他欲抽回的手，没有任何犹豫地颔首，“好。”
就这样吧。
重来一次好了。
她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夏槿的声音，拨开了那道禁锢已久的阀门，那潜藏在里头的情绪与念想奔涌而出，汹涌的浪潮一下又一下，拍打着岸上伫立的礁石。
与心跳同频共振。
顾洵逆着光，漆黑无声的夜色笼罩住他的脸，将他眼底澎湃翻涌的情感埋藏在薄薄的镜片之下，叫夏槿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指尖染着夜风的凉意，却碰得夏槿浑身发烫。
极其亲昵的举动。
“你真的答应了？”顾洵的声音暗哑，好似高声些，就会惊醒眼前他一厢情愿的梦境。
夏槿抬眼看他，见他正襟危坐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怎么还像是第一次谈恋爱似的。
她的脸上掠过一丝很浅的笑意，低低地应了声。
她的声音很轻，却点燃了顾洵心中的那根经年失修的引线，他的瞳孔缩了下，手指微微收紧，下意识地将她拉得更近。
顾洵又闻到了她身上那淡淡的香水味，依旧是沉稳的木质香调，但不是那瓶檀香木。
好像是很多年前他送给她的那款，乌木沉香 。
“那瓶檀香木的用完了。”夏槿看出顾洵在想什么，连忙解释道：“我在国外懒得去买，就喷了这瓶。”
“这么多年了。”顾洵有些发愣，“你还没喷完？”
夏槿抿了下唇，不说话了。
她没告诉他，这瓶乌木沉香，从她收到时起，就一直收藏在书架的最上层。
夏槿的生活不缺这些东西，过去收到顾洵送的礼物时，总会下意识地想收藏，直到这些天打扫房间时才看到这瓶，上头早已积满灰的香水。
“嗯。”夏槿点了下头，含糊地说，“那时候珍惜。”
这话好像在向顾洵吐露那风丝不透的心声，她过去有多喜欢他。
顾洵的心脏跟着一抽一抽地疼了下，他定定地看着她，“那现在呢？”
他其实一直期盼着，他们能和从前一样。
“夏槿。”顾洵轻抚她的发顶，“你要好好的。”
“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事。”
“剩下的都交给我。”
两情相悦的关系里，你只管做自己就好。
剩下的那些，我会毫不保留地全部给你。
夏槿的心跳不受控地加快。
她看着顾洵近在咫尺的脸，那双如春水溶溶的眼眸，在黑夜中荡漾着光斑，夏槿看得心慌意乱，像是听凭本能地，捏住顾洵的下巴，轻轻吻了上去。
生疏得和上回一模一样。
如羽毛漂浮在空中，最后轻柔地落在他的唇角。
顾洵的呼吸瞬间停滞。他的瞳孔微微放大，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仿佛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于是他不由自主地，抓住那他日思夜盼，一触即离的温度。
“夏槿。”顾洵的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他揽着她的腰，指节隐隐发白，压抑住内心的冲动。
另一只手慢慢向上，捏住夏槿的下巴抬起。
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夏槿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她伸手推开他靠近的胸口，声音无措又慌乱，“不行。”
虽说是晚上，可湖边散步的人不少，夏槿不想因为什么过密举动，今晚登上社交媒体的首页推送。
内容就是：“为什么大晚上的让我在西子湖边看到这些，某些情侣就不能掏点钱去开房吗”。
“……”设想到这一场面，夏槿迅速理智了下来，她拿下顾洵还搂在自己腰上的手，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拖起搁在一旁的行李箱，“回家。”
顾洵怔愣地看着她忽然大变脸的模样，有些失神，“回哪儿？”
冷风吹得夏槿的声音冷静了不少，“回我家。”
“夏槿。”顾洵气息不稳，像在警告。
夏槿见他这副模样，噗嗤地笑出了声，勾了下他的裤脚，“想什么呢？”
“你来我家给我烧点饭。”
顺带给她洗个碗。
顾洵疑惑道：“你不是吃过晚饭了？”
“光看帅哥了。”夏槿像是故意气他般，“没吃饱。”
“……”顾洵也不起身，就这么坐在那儿斜睨着她，语气和在醋里泡过似的发酸，“看上哪个模特了？”
“嗯……”夏槿莞尔一笑，“看上一个叫顾洵的，还不错，我准备——”
“准备什么？”
“准备把他拐回家，给我洗碗烧饭。”夏槿忍着不笑出声，去揉捏他的脸，商量的语气，“行不？”
那亲近的语调，像是在撒娇，勾着顾洵一门心思全往她身上去，他点头应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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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洵拖着夏槿的行李箱，在路边叫了辆车回夏槿的家。
本想问问夏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怎料夏槿一上车，就靠在自己的肩上睡了过去。
顾洵努力地感知肩上那沉甸甸的重量，发觉自己内心是许久不曾有过的平静。
就好比刚结束了一场连轴转的大手术，紧绷的精神骤然卸下，疲惫的外表之下，内心平和得没有一丝起伏。
车在夏槿小区门口停下。
顾洵回过头，稍微动了动，低下头正想叫醒夏槿，就恰好对上一双惺忪的眼眸。
“醒了？”
夏槿揉着眼睛，把头从他肩上挪开，“到了？”
顾洵低低地嗯了声，拉开车门，去后备箱给夏槿拿行李，正拿下行李箱，回过头，掌心一温热，夏槿皙白的手指已嵌入他的指缝。
顾洵堪堪地忍下漫上嘴边的笑意，一手牵着她，一手拖着行李箱，走进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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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洵不是第一次来这儿。
但比起上回把醉酒的夏槿送回家时的没名没分，现在再次来到他家，好像更事出有因。
“诺。”夏槿从鞋柜里抽出一双黑色的拖鞋放到地上，“你穿这双。”
顾洵依言换上了拖鞋，“夏临的？”
“……”夏槿指了指上头的那个logo，“给你买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去沪市的前一晚，被南谦然拉去奢侈品店提包，她在边上晃悠着晃悠着，看上了这双拖鞋。
于是报了顾洵的尺码拿了双。
花了她快五千块钱。
“给我的？”顾洵低头看了眼，这才注意到上头醒目的logo。
顾洵认得的奢侈品牌子不多，这个勉强算一个，还是因为那时陪夏槿做时尚品牌调研，偶然瞧见的。
仔细算起来，他们今天才在一起，夏槿为什么会像是一早就预料到了般，在家准备好自己的拖鞋。
顾洵若有所思。
“你怎么站在这儿发愣。”夏槿脱下身上的风衣外套往沙发上一丢，知道他在想什么般，上去牵他，“我好饿。”
顾洵回过神，不再细想，放下行李箱往厨房里走，一边问道：“想吃什么？”
一拉开冰箱，顾洵就忍不住地皱了下眉。
冰箱里的食物，确实没什么发挥的空间。
除了一罐标着龙井的茶叶罐，和一个不知何年的西红柿外，冰箱里头剩下的，全是各类玻璃瓶酒精。
怎么把家里弄得和酒吧一样。
顾洵把冰箱门一关，转过身，夏槿不知何时跟在了他身后，正在笑着看他。
“你想我烧什么？”顾洵无奈地看她。
烧盘番茄炒蛋？
夏槿不搭话，只一味地勾住他的脖子，身体一个劲儿地往前靠，将他压在冰箱上，踮起脚跟，手指轻轻地划过他流利的唇线，露出一个娇俏的笑来，“想先尝尝这个。”
顾洵的眼神兀突地暗沉了下去，他看着她那含笑的双唇，情不自禁地轻轻地揉蹭她的脸。
她还真是一别以往的大胆。
顾洵把眼镜一摘，丢在岛台上。
揽住夏槿的腰，顺着她的动作低下头，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和在湖边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完全不同，炽热而霸道，压抑已久的渴望破壳而出，在她的嘴唇来回徘徊。
夏槿的手指无意识地用力抓住他的衣襟，闭上了眼，眼睫被风刮过般，细密地颤。
顾洵的指腹在她的后腰一下一下地抚着，轻轻地掐了下后腰的软肉。
夏槿下意识地蹙眉，微微地张开嘴，他的舌尖借机撬开她的齿关，攻城掠地，攫取着她的气息。
厨房内的空气迅速升温，炽热而暧昧，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辨不清是谁的喘息。
顾洵的手从她的后脑滑到她的腰间，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带。夏槿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气，轻轻推了推他的胸口，却被他抓住手腕，他的吻持续落下，落在她的唇角，下颌，颈间。
而后向上，轻咬住她的耳垂。
夏槿微微地张开嘴，像是方才被浪潮拍打上岸，搁浅在岸上，濒临溺死的鱼，任由顾洵的气息将她包裹得严实。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稍稍退开一些，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眼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急促地呼吸着。
“尝够了？”
“……”夏槿的脸红得跟烧起来似的，她盯着顾洵身上被自己抓皱的衬衫，闷声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尝够了。
“夏槿。”顾洵费力地平复气息，积雪沾了情欲化作潺潺流水，他声线沙哑，却带着不同寻常的温润，和她商量，“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告诉我，好不好？”
不要再像从前那样，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里了。
顾洵自诩对感情不算敏锐，或者可以称之为迟钝，从小到大的经历让他对任何事情都有种超脱之外的澹然，他不在乎任何事，除了夏槿。
所以，他不想等自己发现问题时，已为时已晚。
在夏槿遇到事情时，他想用尽全力，去护好她。
那是顾洵快三十岁的人生中，唯一照进他心底的女孩。
夏槿抬眼看他，眼里笼了层迷蒙的水光，把手攀在他的肩头，弱弱地应了声，“好。”
顾洵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我给你烧点吃的。”
夏槿从他的怀里仰起头，“再顺带帮我把碗给洗了。”
顾洵的脸上漾着一缕笑意，他揉了揉她的发际，“好。”
，还差